沒人看得懂盧世煒這個眼神,或者說,沒人注意。
只有馮勤,略帶惋惜的搖頭。
這是神機百鍊,顛覆煉器界的恐怖存在。
沒有機遇的話,憑藉器宗的理論,幾輩子都不可能達到。
盧世煒只讀懂了一層意思,認為馮勤這個搖頭,是指,他這輩子沒有辦法,達到器瞳最高造詣的境界。
頓時,表情落寞。
「原來器宗有這麼厲害的瞳術,難怪能流傳這麼久,都沒有被替代。」
「瞳術用在煉器上,器宗這麼多年以前,就有那麼大膽的想法了。」
「要不是當時大家生活不景氣,真難想像,器宗的」
說到一半,那人不好繼續說下去。
器宗的沒落,是整個異人圈絕無僅有的。
裡面的人才,被一戶又一戶的富貴人家給請了過去,直至最後,成了異人發財的跳板。
只要有一點點煉器的天賦,就去器宗鍍金,然後出來發財。
可以說是唯一一個,被資本搞垮的門派。
現在時代變好了,對於器宗而言,就是翻身做大做強的機會,跟唐門截然相反。
記錄完的童可梁,正好在氣氛即將冷卻時,開口道:
「這瞳術的特點知道了,但又是怎麼修煉…抱歉,這是不傳之秘,我應該問,當時器宗先祖們,是怎麼想到的。」
盧世煒的器瞳沒有合上,依舊展示給大家看。
和馮勤的觀器不同,他的器瞳一開,只要是異人,都能看出他眼裡有炁焰流轉,只是沒有觀器的話,只能看到炁焰,並不能像馮勤那般,直接瞧見眼瞳里的紋路。
觀器用肉眼上看,和普通眼瞳一樣,只有盧世煒用了器瞳,才能看出區別,這也是為什麼他能發現馮勤眼睛的原因。
「先祖們當初的想法很簡單,煉器煉器,為什麼這個器,只能單指外物呢?」
唰唰——
童可梁興奮的抄錄不停,大家也都露出了駭然之色。
也不是沒人想過這個,只是提到煉器用以煉自身,那不就是修煉嗎?
各大門派的功法,不就在做這件事,以至於大家這麼一想,自然而然就把它給忽視了。
「盧長老的意思是說,其實煉器術也可以成為某種功法,反哺自身,用雕刻紋路的方式,在眼瞳上「煉器」。」
馮勤接過話,既然都打算讓唐門揚名了,沒必要沉默不語。
「在眼瞳上煉器,說什麼屁話,得瞎多少雙眼睛才能辦到。」
夏思任冷呵一聲,毫不猶豫的批判馮勤這種說辭。
將煉器的紋路刻在體內,刻在身體上,這種事,異人圈每年都在發生。
事實上呢,無一例外,沒有成功的。
不過是煉器師的黃粱一夢罷了。
「這點我比較贊同夏老,器宗總不能拿眼珠子來做實驗吧。」
尚郭元這次支持夏思任,他的格局比較大,聽見夏思任說的那番話,擔心別人會誤解,器宗以前做了什麼畜生才做的事。
可是,盧世煒搖頭。
「器瞳,就是將紋路,刻在眼珠子上的,當初,好幾任長老掌門,都是獨眼的原因,就在於此。」
大家的目光呆滯的看著盧世煒,又轉而看向馮勤。
還真被猜中了。
不,不是猜的,是判斷出來的。
馮勤太過平淡,好似已經篤定了這個想法。
「那是不是說,這種手段,可以作用在身體的其它部位?」
「這,就是我今日提出的理論,大家自行摸索,器宗唯一成功的,只有這個器瞳,其餘的需要大家的努力。」
盧世煒點到為止,「接下來,各位可有一同分享出來的,煉器圈子的發展,可是需要仰仗各位的。」
夏思任已經掏出了山河圖一角紋給了馮勤,付出早已超出預期,這時候是一個字都不想說,只想從器宗這裡拿回本。
莊守志同理。
尚郭元暗暗吐槽他們小氣鬼,正打算來開這個口,就聽對面,馮勤還在輸出。
「我們唐門,最近倒是在研究新的煉器術,基於原有的煉器術,所再進一步的技術,例如,將簡單的法器紋路濃縮到儘可能集中的地方,能大大節省煉器的時間。」
「節省煉器的時間,誰在乎啊,煉器又不是工業產品,要時間做什麼,哪怕用三百年,只要能造出一件驚天駭俗的法器,就是成功!」
夏思任算是跟馮勤幹上,山河圖熬走了多少代人的命,這時候你跟我提節省時間。
好傢夥,你是在說我山河圖不行?
馮勤聳聳肩,「那確實,但一個天才若是三年打雜,一年入門,五十年去學一堆現有的法器,而後才一點點專研所謂的驚天駭俗法器,是不是浪費人家的天賦?」
「若是將已有的法器,都簡單化,他們或許五六年就能走到最後一步,節省了近十倍時間,不好?」
「你!」
夏思任被懟的啞口無言,可馮勤說的,又很在理。
就連行外人肖自在,在最外圍都聽得入迷,連連點頭。
在聽講的煉器師中,有幾位望著唐門那批弟子,眼冒精光。
「唐門在研究的這個,對我們將來很有幫助。」
「噓,反正唐門一定要碰一下的。」
「這馮勤真的不能碰麼,他肯定有成果了。」
「不能碰,命要緊算了,等第三天再說。」
「」
基於馮勤這個想法,大家探討了很多,但因為是論器,並非煉器,只是口頭上,一時半會大家都不知道,馮勤是口嗨,還是唐門真有成果。
至少期待被吊了起來,大家都在交頭接耳,想著明天馮勤能不能一鳴驚人。
關於唐門正在研究的這個方向,也被暫列為器瞳之後,第二個值得煉器師關注的焦點。
能不能和器瞳齊平,且看馮勤能不能拿出點真材實料。
盧世煒一直盯著馮勤點頭,越看越是崇拜。
對,就是崇拜。
儘管已經是比老天師還要老的歲數,他依舊有認馮勤為前輩的心。
羞恥和尊嚴,在煉器面前,不值一提。
馮勤汗顏,不敢直視那比暗戀對象更加燒灼的目光。
「小師弟老師,我察覺到有異樣的目光了,肯定是惡意。」
柴家興聲音壓的極低,打從論器開始前,馮勤就說過,待揚名之時,注意眾人的目光,看誰瞧過來的眼神,是與眾不同的。
「那…可以收網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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