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誰折了面子?」張靜清連忙問。
「是被白玉宮!」葛溫說。
聞言,張靜清鬆了口氣,不是張之維,那沒事了,旋即點頭道:
「白玉宮在神霄雷法上的造詣相當高,護身神將也強於御山,御山敗於他手,並不讓人意外,這也不丟人!」
「對了,之前法會重地,不便細問,我有些好奇,既然涉及到了鬥法環節,張之維是如何從白玉宮和趙汝澮的手上取得這三品法職的?」
這種事,他本來是要問張御山的,但張御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只得作罷,至於其他小輩,眼光有限,有些地方怕是說不出,思來想去,還是葛溫和魏文章比較合適。
至於張之維成天惹是生非,這幾天,自己向他請教金光咒的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他現在不想看見他,擔心一見他,就忍不住一飛劍把他給祭出去。
葛溫說道:「確實有鬥法環節,不過白玉宮並沒和張之維鬥法,反倒是和張之維一見如故,甚至甘願放棄這次授法職的機會,要做張之維的護道人,助他奪得法職。」
「見白玉宮如此,我想著張之維是咱們三山的小輩,便也有成人之美之心,就也跟著放棄了。」
「畢竟那天我和天師您聊天時說過的嘛,若遇到張之維,作為長輩,定要手下留情。」
「對對對,俺也一樣!」魏文章在一旁附和道。
兩人絕口不提被白玉宮威脅,和看到張之維身後密密麻麻的鬼影,以及鬼影中的狠角色而有些膽寒的事!
反正他倆放棄,那是為了提攜晚輩。
白玉宮和張之維一見如故?張靜清想起這兩人所幹的事,卻也不覺意外了。
兩個惹禍精惺惺相惜,臭味相投罷了。
隨後,張靜清看了一眼葛溫,想起之前聊天時,自己讓他若是面對張之維,記得用全力,別想著留情,他信誓旦旦說一定手下留情的一幕。
好嘛,算你小子有靈光,當時沒聽懂,估計後來聽懂了。
張靜清也不揭穿,順著話頭說道:
「諸位有如此器量,我這個做師父的,應替張之維感謝一下你們了!」
說罷,拱了拱手。
葛溫和魏文章連忙拱手回禮。
「天師不必客氣,提攜晚輩,哪能邀功,我們義不容辭!」
「俺也一樣!」
兩人一前一後的說道。
「對了,既然白玉宮做了張之維的護道人,也就是說,御山和趙汝澮都是敗於白玉宮之手?」張靜清又問。
「非也非也,御山兄是敗於白玉宮之手,但趙汝澮卻是張之維自己擊敗的!」葛溫說道。
「什麼,你說張之維擊敗了趙汝澮?」
張靜清頓時一驚,雖說早有預料張之維能擊敗一些老前輩,但親耳聽到,心裡還是有些不平靜。
張靜清剛想問清張之維擊敗趙汝澮的細節,卻突然想起之前授籙大會,自己用關元帥拿趙汝澮立威一事,蹙眉道:
「先前在授籙大會上,光顧著快刀斬亂麻去了,根本未想其他。」
「我本想與伱們了解一下考核細節後,再邀趙汝澮一聚,講明事實,說清道理,解除誤會。」
「但他前腳在法職考核中敗於張之維之手,後腳又有此遭遇,這誤會只怕是有點大了!」
張靜清連忙喚來一個小道士,讓他去邀趙汝澮過來一見。
之前在授籙大會當場,他威嚴無比,說一不二,那因為他是天師,代表的是道教魁首。
但私下裡,他並不難相處,而且他和趙汝澮之間也有交情,雖不算多深,但絕對不差。
葛溫和魏文章對視一眼,但沒有說話,若他倆是趙汝澮,一定沒臉留在龍虎山。
倒不是在關二爺的青龍偃月刀下瑟瑟發抖丟人,這沒什麼可說的。
但被小輩掐著脖子舉高高實在是太顏面無存了。
果然,很快小道士就回來報告,說去的時候,趙汝澮正在客房收拾東西,準備要下山,他邀他來大上清宮,結果趙汝澮理也不理,甚至東西都不要了,貼上神行甲馬就要走,最後還是張守成來了才將其穩住,兩人現在正在交談,估計一會兒就會到大上清宮了。
「東西都不收,直接就走,這怕是得罪的有些狠了,還好守成來得及時,將其攔下了,不然這誤會只怕解不開了!」張靜清嘆息一聲道。
「那確實是有點狠!」葛溫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說道。
「如果是我,這一離開,只怕會終生不再踏入龍虎山半步!」魏文章也在一旁說道。
張靜清聽了,眉頭一皺:「這麼嚴重?快,給我講講具體發生了什麼?」
顯然,他也反應過來,問題出在內景里的法職考核,自己先前的行為雖然打臉,但是借關二爺之手做的,有這個作緩衝,其實不算什麼大事。
葛溫和魏文章對視一眼。
葛溫撞了撞魏文章的肩膀:「別在那裡你也一樣了,你來講!」
魏文章頓了頓,道:「他們之間的鬥法在第二關,第二關的具體情況涉及到一些不能說的東西。」
「我只能說,趙汝澮甚至都不算和張之維正式交手,就一敗塗地,被一頭身形巨大,披堅執銳的巨大猴子打的很慘。」
「即便是最後他不信邪,強行與張之維交手,也未能討到好,被抓著脖子舉高高,然後自爆」
有禁制在身,魏文章無法描述細節,只是淺淺的講了一下張之維與趙汝澮的鬥法過程。
不過他倆的戰鬥本就不算長,也不涉及鬼影那些,所以即便只是淺淺描述,但言簡意賅,還是把各種細節都講清楚了。
張靜清從中提取出了這幾個關鍵詞,不算正式交手就一敗塗地,被一隻猴子打的很慘,還被張之維抓著脖子舉高高,逼得自爆當場
即便沒有身臨其境,張靜清也能感覺到趙汝澮的難堪,敗於小輩之手,本就是十分丟面子的事,如此慘烈,還被舉高高
這簡直簡直張靜清發誓,若自己在場,定要大喝一聲孽畜,再給張之維幾個板栗。
大家都是同道,宗門關係莫逆,這法職之爭,當以和為貴,就算要分出個勝負,也得給對方一個相對體面的方式,掐著脖子舉高高
這與在陸家大院一巴掌打哭陸家大少爺有什麼區別?
不對,還是有區別的,張之維與陸瑾同輩,趙汝澮可比張之維大了接近三輪,相當於張之維在陸瑾大院,一巴掌把陸瑾的父親陸宣給打哭了。
光這麼一想,張靜清便覺得有些血氣上涌。
剛得知他與白玉宮一見如故,白玉宮還願意為他放棄法職做他的護道人,他還以為張之維在人際關係上有長進,還挺欣慰,知道對手很強,所以化敵為友,為己所用,結果轉頭就搞這一出。
但同時,張靜清也不禁疑惑,自己這混賬徒兒居然這麼厲害?!
不動手就打得趙汝澮這個級別的高功一敗塗地!
還有,魏文章嘴裡說的大猴子又是什麼東西,自己這個做師父的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難道自家的獅子,被自家的老鼠給帶壞了?一點東西也會藏著掖著了?
張靜清腦中剛這麼想,便聽到魏文章詢問道:
「天師,張之維役使的那猴子到底什麼底細啊?那真是兇猛啊,很多同道猜是神將,是分身,白玉宮甚至猜那是類似三屍之類的東西,但都沒個定數,您給個准信兒,這是你們龍虎山的什麼絕招啊?怎麼以前沒見過?」
葛溫則在一旁說道:「文章兄,怎可如此孟浪,天師,我們這也是好奇,不會涉及到什麼龍虎山的秘密吧,若涉及到了,您知會一聲,我們絕不再問!」
「對對對,規矩咱們都懂!」
兩人一黑一白,一拉一扯,直接把張靜清給架住了。
這要怎麼回答,怎麼就扯到龍虎山的秘密上去了?說來也可笑,他是張之維最親近的人,本不應該這麼藏著掖著,但他卻連那猴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前後幾件事相加,張靜清真有些生氣了。
恰逢這時,門外腳步聲響起,抬眼一看,是張守成帶著趙汝澮進殿了。
張靜清收斂情緒,臉上露出一絲歉意,連忙上前,抱手說道:
「趙道友,先前事出緊急,多有得罪,還望莫怪!」
趙汝澮沉著臉,但還是抱了抱手,道了一句拜見天師!
張守成說道:「師兄,我已經和趙道兄解釋清楚了,這事嚴格來說就是一個誤會,趙道兄在法職考核上失利,意識混沌,一睜眼就看到關元帥出現,這才下意識出聲!」
「既是誤會,解開就好,來,我讓膳房安排幾個小菜,大家喝一杯,好好聊聊江湖近況,最近局勢不太好,外有列強環視,內有全性蠢蠢欲動,趙道友你經常前往各地施粥布善,想必了解頗深,給大家講講!」
張靜清笑道,其實,龍虎山有自己的情報部門,也與江湖小棧關係很好,消息上的事自然用不上趙汝澮說。
他這是在給趙汝澮台階下,畢竟直接邀趙汝澮吃飯,未免太生硬了一點,有這事做緩衝,大家面上都好過。
作為道門天師,自然不是光打打殺殺強就行,還得統籌整個正一各派的關係,打了一巴掌,那就得給一個甜棗。
「天師客氣了!」
趙汝澮臉色好看了點:「我非是小肚雞腸之人,先前那點事,自是不會耿耿於懷,但我有一事相當費解,還請天師解惑?」
「你講!」張靜清道。
「之前考核,我與令徒張之維鬥法,曾有一魔猿現世,端的是恐怖,輸也要輸個明白,我想問問,這究竟是個什麼手段?」趙汝澮問。
與張之維的交手中,金光咒和絳宮雷他都認識,最後敗在這兩招之下,他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對方手段高強,這沒什麼可說的。
但那青頭白身的巨猿,他卻是毫無頭緒,一見面就被斬去一臂,那猙獰的尖牙,暴戾十足的眸子,深深印在了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不弄清楚,心有不甘。
三個人的問題都在巨猿身上,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張靜清。
張靜清頓時一滯,自己知道個屁,你們好歹還見過,自己見到沒見過。
張靜清正要說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破鑼嗓一般的喊聲。
「師兄,大事不好了!」
殿內幾人看向門外,就見張異帶著張之維紅紅火火的闖了進來。
大殿的門本來就是開著的,只不過是一面開一面關。
但拖著大塊頭張之維進來的張異,覺得門有些礙眼,竟一腳把另一邊關著的大門踹開。
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張靜清額角的青筋凸成一個「井」字。
這一天天的,小的沒個體統,老的也這德性,龍虎山的風氣怎麼就成這樣了?
見到張之維這個正主到來,葛溫和魏文章對視一眼不說話。
張守成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
趙汝澮則是臊眉聳眼,之前敗的這麼慘,現在見到這小輩,面上有些掛不住,難堪啊!
而這,被張靜清察覺到了,有些人,表面說著不礙事,但心裡卻不一定這麼想,有些事,也不是訓斥幾句就能算了的。
張靜清心裡這般想,再一看張之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張異這老匹夫扯著張之維過來說大事不好了,只怕是這孽徒又惹了什麼事,為避免被氣到,我先把氣給出了。
「孽徒,你瞧你做的什麼事,還敢來見為師!」
張靜清一拂衣袖,張嘴叱罵,而後拿手一指,掛在大殿柱子上的一柄七星法劍,化作一道紫青交纏的光彩,飛到張靜清的手裡。
「天雷隱隱,地雷轟轟,龍雷卷水,水雷波翻,社令火雷,霹靂交橫!」
張靜清舌綻春雷,畫出一張飛劍誅魔符,又拿出一沓六丁六甲護身符,貼在七星法劍上。
霎時間,手中七星法劍兀自顫抖,劍身交織出流轉的神光,神光蔓延化作一柄三米多長的古樸大劍,透著沉沉的威勢,而後揚鋒而起,化作一道神光卷向張之維。
被師叔拽著的張之維,剛左腳踏入大殿,就看見大殿上,張靜清鬚髮怒張,眼裡幾乎噴出火來,手上懸停著的一柄巨劍朝著他奔逝而來。
張之維:「」
您這是幹嘛?我哪裡惹到您了?張之維看了眼邁進殿門的左腳,剛要撤回去開溜,就被那大劍上迸發的神光給卷了進去。
「臥」
「槽」字還沒出口,「嗖」的一聲,大劍宛如綻裂的神雷,帶著張之維徜徉而去,一個猛子扎進雲團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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