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精瘦,卻並非是弱不經風,一身麻布衣,是下人的打扮。
一個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年,他低著頭,若不是這樣,眼底那快要按捺不住的怒火恐怕會直接爆發出來。
在少年身後,有幾個同樣打扮的家僕,顯然都是這座府邸的下人。他們押著少年,任由門口那個公子破口大罵。
羅小天環顧四周,發現和之前他在門外見到的青帝府有很大的不同。布局沒有太大的變動,但這裡的東西,卻像是經常有人打掃一般的。
若是沒有猜錯,此刻,他誤入了一處流光烙印中。曾經在羅天宗里,也進入過一個不知什麼原因被時空記錄下來的流光烙印里,見到了曾經發生過的片段。
門口處的公子似乎發現了那被押住的少年的不滿,摺扇一甩,怒沖沖的過去,從羅小天身子直接穿過。
一腳踹在少年身上,即便有人押著,少年依舊被一腳踹在地上。不等他爬起來,公子上去,一頓猛踩。
羅小天看出這個少年的修為在公子之上,卻不敢還手,只能任由公子毆打。從方才公子的話中,可以判斷出,這個公子並非是青帝府的公子,這般上門來,打的不僅是這個下人的臉,更是青帝府的臉。
這青帝府也真夠窩囊,雖然只是自家的下人,但這般的被外人打,自家居然還要派人將這個少年押住,不讓其反抗。甚至都不敢有人出面說話。不見周圍的,都是同意服飾的下人,一個能出來說話的人都沒有。
少年幾次要爆發,以他的修為,只需一擊,便能將這個痛打他的公子給制住,但都生生的忍下去。
那公子打在少年身上,雖然是沒有留手的出手,卻因為雙方修為的差距,頂多將少年打傷。
「呸!」公子一口痰吐在少年臉上。
少年身子一僵,面上的怒火消失不見。沉默下去,再也不見之前那般忍耐不住要暴起的模樣。
但是羅小天卻是看到,少年看向地上的眼底深處,有決然的殺意浮現。
若是少年有在對公子出手的機會,一擊,便是必殺。
「你以為青府還是曾經的青府?一個下人就敢擾本公子的雅興,就算你青府的那個廢物,本公子照打不誤!今日本公子繞你一條狗命,下次再讓本公子見到你,你青府的那個廢物,就準備死在外面!」公子面露譏諷的笑容,目光看向青府里緊閉的大堂。
大堂里,青府中能說話的人,都坐在這裡。為首的人緊握著一雙拳頭,最終卻無力的放開。
外面,公子冷笑一聲,轉身朝門外走去。
羅小天這才發現,在青帝府外面,有許多人,是這個公子的家僕,都是修士,其中修為最高的,是金丹層次。
他一轉頭,看向在地上沒有起身的少年,目光幽然。這少年的修為,是築基巔峰,半步金丹。
這個公子沒有殺少年,並不代表他放過了少年。走之前放出那番話來,是說給緊閉的屋子裡的人聽的。
外人離去許久,那門才被打開,裡面有人出來,看向地上的少年。目中有遺憾之色,也有殺意。
「來人,將這個不孝子關進地牢。」那人聲音冰冷,看著地上的少年,完全沒有半點父子之間該有的情緒。哪怕只是旁出。
羅小天目光深邃,看著少年被押走。他才知道,這裡不是青帝府,而是青府。
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少年要被處死,他被關在青府的地牢中。
有人來看望過他,一個青年,隨後是一個女子。
青年的身上沒有半點修為,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他就是之前的那個公子口中的廢物,青府的大公子,也是青府嫡系裡唯一的男子。至於被關押起來的少年,從他出生開始,就沒有人當他是青府的少爺。
青年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被關押起來的少年,深深的嘆了口氣,才離去。
羅小天一直在旁邊看著,那青年的嘆息中,有慶幸,有解脫,唯獨沒有愧疚。
他在慶幸少年的死去,然後他就可以活下去。哪怕少年是因為他而死去。
第二個人是在夜半時分,偷偷過來的。
女子,或者說女孩,低聲抽泣著,抓著面如死灰的少年的手,不斷對少年訴說著,卻得不到答覆。
少年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在一日裡,償遍了地牢中所有的刑具,一身的修為都已經被廢去。還能活到現在,除了他本身強悍的生命力之外,還有青府的有意為之。
青府甚至都不敢隨便將少年處死,要讓其受到酷刑而死。好教那位公子不至於不滿他們的態度而再次發怒。
「你若死了,我陪你一起走。」女孩堅決道。
少年死灰的目光抬起,他想要伸手抓住女孩的手,告訴她要好好活著,但已經做不到。
有人進來了。
青府的人發現女孩竟然敢半夜來到地牢與少年相會,頓時就怒了。
少年的那個父親大發雷霆,親自過來將女孩帶走。
羅小天看到,少年死灰的目光中,有絕望之色。他是對自己的父親的絕望,做到這樣的地步,哪裡還能稱得上父親。甚至少年的出生,都只是一個酒後的意外。
但這並不是結束。
流光烙印不是連續的,而是片段,羅小天剛才還在地牢中看著少年,下一刻,就到了青府大門處。
少年半死不活的被掛起來,他的生父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樣子。
大門被一腳踹開,那個公子再次過來了。
而在場的,還有第四個人。
是那晚來偷偷的看過少年的女子。她無助而絕望,雙眼空洞,已經知曉自己的命運。
「狗奴才,本公子改變主意了。你為了這個賤婢敢對本公子出手,今日本公子就要讓你看看我是如何處置這個賤婢!」公子陰笑著,將那女子抓在懷裡,上下動手。
少年死灰的面上再次生出暴怒,精鋼穿過他的鎖骨,困住他的四肢,被他扯的作響。若非此刻修為已經全廢,這些精鋼已經被他扯斷。
和少年不同,他的生父面露討好之色,絲毫不介意公子的行動。
但就在那公子將女子的衣服扒下時,女子的身子一僵。
公子突然暴怒,將女子砸在地上,怒道:「賤婢!居然敢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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