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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渠走在前方,葉桃花握著自己的劍跟在他的身後,而龍傲天則是拖著白夫人走得顫顫巍巍。
嗯,是拖。
因為他背不起也抱不起。【點蠟】
凌渠背對著葉桃花,一路走指尖一路滴著鮮血,他低聲道:「對不起。」
葉桃花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凌渠並不需要她回答。
如果只是立場不同,他們還可以是朋友,但僅僅因為立場不同就選擇了背叛,這樣的朋友早已不能稱作為朋友了。
殺人如麻的葉桃花一開始就沒有朋友,曾經她有過一個朋友,那個朋友選擇了背叛她,那時她心裡雖然發誓再也會相信別人,卻在遇到凌渠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將他當成了朋友。
有時候,被騙除了是騙子的錯,還是自己太過輕信的錯。
龍傲天被白夫人的體重拽得喘不過氣,一邊喘粗氣一邊=皿=臉盯著葉桃花也在流血的手臂。他看出她好像受傷了,但她卻一句都沒告訴他,只是沉默著向前走,簡直就像是要無視他一樣。
……臥槽心疼死了啊。
所以說為什麼啊?只是幾天沒見面而已,態度為什麼就有了那麼大的轉變,還給他們之間立了個巨大無比的flag。
其實妹子所說的欺騙,龍傲天是沒放在心上的。因為他可是洞悉女主角性格,縱觀古今小黃文,了解劇情沒壓力的龍傲天。她這樣的性格最多也就是背著他給他下了個毒,背著他研究了他的身世,或者背著他偷偷看了別的美男子(?)。
這些……其實都沒關係。
從跟女主角在一起開始,龍傲天就已經有了妹子隨時會被別人搶走的覺悟,畢竟那可是個人見人愛的妹子。被搶走了的話他再搶回來就好了,要是搶不回來他就坐在地上哭好了,要是再搶不回來他就以死相逼好了(餵),反正妹子心地善良,肯定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這樣想著的龍傲天抬頭看向葉桃花,卻見她身形不穩,再回想一路以來她蒼白的臉,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是失血過多。
原來不是大姨媽啊……
……臥槽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啊,妹子根本不知道傷到了哪裡,看樣子比大姨媽嚴重得多,流的血都是大姨媽的好幾倍了啊(餵)!
龍傲天陷入了自我吐槽的漩渦里,要不是扶著白夫人簡直就想手揪頭髮以頭搶地了……說到白夫人,臥槽好重!(……)
幾人沉默著穿過了一整條通道,葉桃花終於開口了,聲音卻已經是對陌生人說話那樣的不帶任何情緒:「蕭圖和歐陽七呢?」
凌渠頓了頓,像是短暫掙扎過後才回答道:「他們還有用。」
有用,代表還沒死。
而慕容鷹想怎麼用他們,卻讓人不得不陷入遐思。
葉桃花:「有用,所以才活著?」
凌渠:「……是。」
換言之,慕容鷹不殺她和同來的人,也是因為有用。那個男人到底有多老謀深算,才會這樣胸有成足的將所有人都玩弄於掌心?
葉桃花越來越緊的握住劍,鮮血順勢而淌。
龍傲天:「=皿=臥槽別用力了啊,老子看得痛死了。你沒聽說過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嗎?臥槽臥槽!」
葉桃花卻並沒有轉過頭,用以往那種冷而帶著嫌棄的眼神看他,而是繼續往前走。
葉桃花道:「龍傲天,對不起。」
她的聲音有些喑啞,就算是洞悉劇情的龍傲天,竟然也開始懷疑她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了。但她明明就一直在他的身邊,又怎麼會有機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呢?
黑色岩石上本來鋪著厚厚的灰塵,但跟著凌渠走得越久,這層灰層就越薄,到最後,黑色的岩石已經乾淨得幾乎一塵不染,每一塊岩石上都刻著栩栩如生的蜀葵花,因為岩石太乾淨了,看起來竟然透露出一種詭異的生命力。
地上的白夫人咳嗽了兩聲:「……痛。」
龍傲天心虛的用空著的手摳了摳臉:「……」
對不起不是我不肯公主抱你,只是我連我自己的妹子都抱不起來,更何況是你……
三人的腳步聲和白夫人被拖行的聲音在通道中空洞的迴響著,直到凌渠停在一塊乾淨的岩石上,接著拔劍,像是葉桃花剛才打開石壁一樣猛地刺了下去。
「轟隆隆———」
石壁跟剛才單純的劇烈作響不同,瘋狂的抖動了起來,灰塵和石屑一起簌簌落下,落了龍傲天滿頭滿臉,而凌渠和葉桃花,甚至是白夫人身上都是乾淨的。
龍傲天已經無力吐槽這種bug般不公平的設定了,他緊盯著葉桃花流著血的手,只見葉桃花握著那把桃花劍,一下都沒有鬆開過。
石壁打開,露出大概四五米高的石門,石門與對面之間有一束光投下來……雖然很玄學但事實上真的有一束光從是門上投下來。凌渠和葉桃花走過石門,身體被那束光照射得閃閃發亮。龍傲天拖著白夫人「吭哧吭哧」的半匍匐著爬過去,灰頭土臉。
走過石門後,是一個巨大得難以想像的封閉空間。或許上萬人站在裡面都不會有很大的問題。空間布局和陳設很簡單,四面環水,每一池水的池子都是不同的形狀,深不見底的水寂靜無聲的流動著。中間是個很高的石台,一束神秘而溫和的光芒從正對石台的石壁頂端照射而下,映得石台上的一把椅子發出奪目的光。
那是一把黃金打造的大椅子,大約能坐下十來個人。此刻那椅子上卻只坐著一個人,椅子旁邊站著穿黑袍露肩衣的男人,放著一隻棺材。
從走進石門開始,葉桃花的身上就散發出強烈的殺氣。這種殺氣和以往面對別人的時候不同,那時候她是可以隨意主宰別人生命的角色,是不懼一切帶著威脅的殺意,而現在,她散發出的是豁出命去以後決絕的殺意。
「葉桃花?」
椅子上坐著的那個人披散著一頭白髮,穿著一身大逆不道的金黃色龍袍。他看著葉桃花,慢慢的露出個溫和而滲人的笑容。這笑容和當年師父身旁的笑容重疊起來,叫葉桃花有了一種幾乎想要昏厥的頭痛感。
「你終於長大了,長得還真是……完美啊。」
那人用柔和得詭異的語調這樣說著,抬起手來玩弄著拇指上帶著的一隻玉扳指,像是在回想:「那之後,過了多少年了啊?我等啊等啊……等得頭髮都白啦。」
他說著又用手挑起一縷自己的頭髮,低低的笑了:「白了好,白了好。都白了,也就不擔心它再白了。」
龍傲天打了個寒顫。
他知道裝逼的人各有各的裝逼方式,中二的boss各有各的中二台詞,但第一次直面中二裝逼的變態boss,還是有點刺激過度了……
葉桃花幾乎移動不了腳步,慕容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即使是櫛腥沐血的她,也感受到了一種被威脅的壓迫感。
「不夠啊。」
慕容鷹目不轉睛的盯著葉桃花,一邊溫柔的說著,一邊遺憾似的搖頭。他摸了摸手指上的扳指,側臉對椅子背後的某個人露出微笑:「你也出來吧,帶著你的祭祀品。」
……祭祀品?=口=
臥槽好中二的說法。
下一秒,葉桃花眼中的冰冷幾乎轉化為冰棱,只一瞬間,就凌厲得幾乎取人性命。
歐陽七從椅子後走出來,與慕容鷹一樣面含微笑:「葉桃花,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見到我不好嗎?見到我,你也就不必擔心我的安危了。」
葉桃花沒有開口,反而是龍傲天不忍直視的轉過臉去。對不起太裝逼了,真的看不下去了。你從一出場就不像好人好嗎,誰擔心過你少自作多情了好嗎?
歐陽七出來以後,蕭圖也從椅子後面走了出來。但他卻是面無表情的。(雖然他從來就是面無表情的……)他披散著一頭鮮紅的頭髮,靜靜的直視著前方,雙手攤在胸前,捧著自己的劍,就像一尊會移動的泥偶像,雙眼裡沒有焦距。
「你把他怎麼了?」
葉桃花出乎意料的平靜開口,聲音之下暗潮洶湧。
歐陽七微笑著在慕容鷹身旁坐下,慕容鷹低頭只顧轉動自己的扳指,也不理睬他,卻聽他道:「我把他怎麼了?我能把他怎麼了?他是我養了十五年的祭品,我馬上就能物盡其用了。」
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既瘋狂又瘋狂的偏執。
歐陽七說著這些中二的話時,龍傲天還是緊盯著妹子不斷滴血的手,心中臥槽不斷。他是不知道祭品祭祀什麼的,他只知道再不解決掉這些事情趕快跑出去,他簡直就要心疼死了。
臥槽能揉他不能描寫能擼他不能描寫的纖纖玉手啊(餵)!
那是他握著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手,現在卻流血流成這個樣子臥槽,光是看著他的心就揪著揪著的疼了。
葉桃花道:「他把你當成恩人,你把他當成祭品?」
歐陽七隨手挑起慕容鷹的白髮來玩弄,一張老臉上竟然浮現出迷戀的光來。他看著葉桃花微笑:「你在質問我?」
不等葉桃花說話,他便「哈哈哈」的笑出了聲,笑聲迴蕩在空蕩蕩的石室里,顯得滲人而陰森。
「葉桃花,你以為你自己又是什麼?一個祭品居然在同情另一個祭品。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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