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發現了八具乾枯的屍體,從死亡方式看,不是人力能做到的。初步認定,兇手有很大可能性是異種。」
第四科刑事偵察科科長黃楓蹲在屍體旁,頭都沒抬:「死者身份調查結果呢?」
&位電視台評論員,三位是記者,一個出租車司機,另外兩位死者身上沒有能夠確定身份的物件,屍體乾枯嚴重,正在等有沒有失蹤的報案讓家屬來認領。」來自第四科的年輕警察浩觀一手抱著資料簿,一手敬禮,戰戰兢兢地匯報著,「目前兩位電視台評論員和那三位記者都已經被確認,多次在公共場合發表偏激的言論。」
另一邊的副科長成現抬起頭,明知故問道:「偏激言論是指什麼?」
正在匯報的浩觀緊張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屍體的慘狀,這才勉強地繼續說:「針對異種的……覺得異種都該死這一類的。」
正在調查屍體的黃楓聽到後半句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幸好深色的眼鏡鏡片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見情緒:「去通知十三科吧,這不是我們能管的範疇了。」
浩觀正要舉手回答「是」,就聽到旁邊的副科長成現不冷不熱地開了口:「什麼事情只要稍微有點疑點,跟異種扯上一點關係,就得移交十三科,十三科真的是不覺得自己手伸得太長了。」
黃楓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夥計,別在小孩面前瞎發勞騷。浩觀,你先去通知十三科,副科他就隨口報怨兩聲,你別跟心裡去。」
等看到浩觀跑遠了,黃楓才用力錘了成現一拳,推得成現一個踉蹌:「你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好使了?這種話能隨便說麼?十三科憑什麼手伸得這麼長?還不是上頭的人指著他們的成果,想弄到手呢。十三科也不傻,你看看現在十三科在軍隊裡面手伸得多長了,上頭的估計自己都慫了。你現在得罪他們,沒好處的。」
成現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真他媽的……也罷,什麼異種殺人,不是他們自己最近折騰那些玩意兒,逼出來的。自己弄的爛攤子他們自己收拾算了,我們走。」
十三科這一回態度異常認真,幾乎出動了半個科室的外勤來到現場勘查。雖然易曲不認為自己是什麼文弱郎君的類型,不過這幾具屍體還是令他本能地覺得不適。身後好幾個也算得上是經歷過一些事情的同事都已經開始嘔吐了,易曲無奈地撓了撓頭,做出憨厚無奈的表情,慢慢吞吞地走上去,看向第四科派來交接的小警察。
浩觀看到易曲過來,立刻站得筆直:「報告!這八具屍體全都在這一帶被發現!我們追蹤了所有這段時間進出這裡的人員,目前尚且還在排查之中!」
易曲不太擅長和這種認真過頭的人打交道,忍不住又撓了撓頭:「那拜託你把死者的照片、屍體發現地點,還要身邊人的消息都整理出來,最遲三個小時之後正式移交給我們,這樣可以?」
&白!」浩觀又敬了個禮,轉身一溜小跑著走了。
&麼辦?頭兒跟我們說拍點嚇人的照片打發媒體。」
易曲聽到了身後的議論聲,稍微皺了皺眉毛。這種時候不安撫媒體,反而流些聳人聽聞的照片出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幾個緩過來的同事已經開始忠實地執行鐘鳴之前下達的命令,給這些看起來乾枯而且渾身上下密布著黑色孔洞的屍體拍照片。
鐘鳴不在這裡,易曲很清楚自己沒有辦法阻止他們,只得也蹲下來研究屍體,順手給希融發了條簡訊:「局裡出事了,有異種開始報復了。我這邊忙,估計沒法兒回去吃飯了。」
希融沒有回簡訊,易曲想著估計是和酒酒還在玩,沒看到消息,加上自己這邊也開始忙了,就沒有多想。
現場取樣和調查足足持續了七個小時,在大家都開始有些頭昏腦花的時候,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外圍傳了過來。
剛才還忙得熱火朝天的氣氛頓時冷卻了下來,也不知道是誰,大概是沒反應過來,梗著脖子吼了一聲:「誰啊?不是說了現場不能有人來麼!怎麼這麼多人來了?!」
氣氛安靜了一會兒,有人壓低聲音回答道:「不是這麼多人……是軍部出動了,看來頭兒覺得……是個大事。」
易曲看見那個白色的軍裝出現在巷子口的時候,本能地覺得眼睛一跳,直覺自己漏了什麼地方,沒等他反應過來,身邊的其他人也開始議論:「頭兒說了軍部要來人,但是那不是……」
&洛白上校啊。」
&白什麼時候親自參加過這種小案子?封鎖現場的話,派人來不就夠了。」
&一次讓洛白出動的,還是瀾海市那事兒吧……好幾萬人死了呢。」
……
不知道洛白聽沒聽見這些,不過他也也沒多話,只站巷口在開闊的地方,冷靜地吩咐帶來的士兵們各就各位。這個空檔裡面,十三科的大家也紛紛放鬆了下來,重新回到先前的位置,繼續幹活。因為這一個小小的調劑,大家的精神還振作了一點,證物採集速度甚至還提升了。
不過易曲沒動,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遠遠地看著洛白組織好了人手之後轉身,大踏步向著自己走了過來。
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裡面,洛白在易曲面前停了下來,一巴掌重重地落在易曲的肩膀上,直把他整個人拍歪了半邊。
易曲心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深,一抬頭,看到洛白舉了張照片,很模糊,這該是監控里截下夾的。
畫面上是另一側的小巷子,一個女孩子的背影就在巷口,正在向里走。
&去之後沒出來?」易曲突然猜到了洛白出現的原因。
洛白笑了一聲,低下頭,壓著聲音問道:「我女兒是你帶走的,但是現在,我女兒呢?!」
————
&們殺了那麼多異種,我只殺了幾個人類!你憑什麼說是我錯了!」
希融模模糊糊有點意識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就是這一聲憤怒的、男孩子的咆哮。
半昏迷半清醒的意識中,從意識之海中浮上來的卻是一張男人的臉,他看起來比上個月見到的時候年輕一些,不過臉上永遠堆著的令人只覺得冷的笑容,倒是沒有比現在淺多少。
&類更加習慣於原諒自己,還有自己的同胞。」洛白從來不把一個孩子當孩子看,當然也不能指望他能夠想到孩子的天真和善良是一件需要保護的東西,他是個有點獨斷專行的人,總是帶著一點若有若無的、令人厭惡的傲慢,「別把我們當什麼好人,也別聽著什麼集體主義的話就熱血,人類的自私、傲慢、自以為是、還有選擇性無視自己的錯誤放大對方的錯誤橫加指責這些,不會因為我們把『自己』這個概念擴大到一個群體,就可以被改名成『無私』。」
希融甚至還清楚地記得,洛白說這話的時候,薄薄的嘴唇稍微抿了一下,然後以一個很好看的弧度揚了起來:「也有可能,其實無私和自私本來就是一個意思,只是換個說法,聽起來好聽而已。」
希融大多數時候是不太贊同洛白的想法的,洛白沒有和她提到過自己的過去,當然她也無從推斷是什麼樣的過往能把洛白養成現在這種劍走偏鋒的性格,不過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洛白的話在大多數時候,其實相信了的話,能夠讓自己過得更好一點。
——比如說,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說的,你不可能永遠等到別人開槍了才決定要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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