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甘一凡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陳獨繼續說:「你還跟以前一樣,帶他們上島採藥。其實這樣你也方便,畢竟你在上學,開學以後周末你也要出任務,沒那麼多時間採藥,就這麼說定了。」
說到這裡,陳獨停頓片刻,忽然問:「你獻過血嗎?」
話題轉變太快,甘一凡一下沒有反應過來,陳獨又問了一次,他才搖搖頭說沒有。
「哎呦,你連血都沒有獻過,難怪你這麼瘦。我跟你講,適度獻血對身體只有好處,特別是我們這些變異人,隔段時間獻一次血,你就會發現體內生機勃勃,就好像重生一樣,特別帶勁。」
甘一凡半信半疑。
「當然了,你可不能到普通獻血點獻血,就讓陳玉波給你抽點血,你試試就知道,獻完血回頭修煉速度都變快了。」
到底真的假的呀?甘一凡有點糊塗了。
「你對變異獸了解嗎?」
陳獨話題跳躍性太大,甘一凡也不確定他到底什麼意思,斟酌著道:「島上的變異獸比較了解,外邊的不清楚。」
「雲集島才多大,嚴格說起來島上變異獸只有那麼幾隻,其他都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變異獸,頂多就是變種而已,跟外邊的變異獸比起來,種類太少太少。所以你還是不夠了解,回頭我發一份已知變異獸清單給你,你研究研究,對你將來出任務有幫助。另外我跟你說,變異獸其實跟我們變異人差不多,抽點血對它們只有好處」
陳獨還在往下說,而甘一凡聽到這裡明白了,繞了個大彎,回頭還是說島上變異獸的事,多少也能猜到第五代覺醒藥物需要島上變異獸的血。
果然,陳獨接下來的話證實他的判斷。倒是不再像之前那樣,又是抽血,又是取膽汁、抽腦髓、骨髓這麼嚴重,只取適量血液。
甘一凡沒有表態,陳獨也沒有逼他馬上表態的意思,只是將第五代覺醒藥物關鍵性反覆重申。末了,兩人下山,寧曦晨車子開回來在山腳下等候,陳獨又把自己裹嚴實上車。
「他們一定很多故事。」看著紅旗車遠去,甘一凡忽然興起這個念頭,不過沒有探究的意思,心裡八卦了一下。
中午二爺來家吃飯,飯後爺倆在長亭下喝茶,甘一凡詢問了一些獻血方面的事,老爺子也給出肯定回答,但不建議甘一凡獻血,原因是他太瘦,相對身高而言,他的體重甚至達不到獻血標準。
甘一凡若有所思,老爺子喝了口茶說:「狼血燥、熊血厚、蛇血寒,這三類變異獸適度取血並無大礙,它們本身體質特殊,造血功能遠超正常同類,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您知道了。」
老爺子點點頭,「老周給我打過電話,剛才寧曦晨也主動找過我。」
「真是無孔不入啊!」甘一凡心說,接著問:「老周就是陳玉波導師?」
「對,就是他,他對待醫學態度跟我比較像,並不熱衷看病治人,熱衷搞研究,前些時日他聽說我移植島上藥材,特意來家一趟,帶了幾株藥材走,不過不成活,製冰材料也是他托人送過來。年後還會過來,他想當面和你聊聊。」
「我沒興趣。」甘一凡說。
「知道你不願跟陌生人多接觸,我給你回了,想來他只是好奇相同土壤相同培植環境,我能養活而他卻養不活的原因。」
「您對他提過泉水?」
「提過,但沒給他看,他卻頗有幾分能耐,從藥材根莖著手,兼研土壤成分,得出泉水部分功效。」
「寧曦晨應該也知道這件事。」
二爺忽然笑了一下,說:「她肯定知道,搞不好製冰材料就是她借老周的手送給我。今天她上家來找我,還曾邀我到她醫藥公司做研究。」
「您同意了?」甘一凡有點鬱悶的問。
二爺笑起來,「你說她是壞人,我當然沒同意。」
甘一凡也笑了,「她就是個壞人,我們不去幫她。」
紫金山莊別墅區大門外,紅旗車停在一邊,寧曦晨回頭對陳獨說:「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家?」
陳獨搖頭說:「家就不回了。昨晚離開基地,在實驗室陪了你一晚上,上午又忙著幫那臭小子辦事,現在真該回去了。」
「昨晚你是陪我嗎?」寧曦晨嗔怒道。
「你忙呀,我在你身邊就算陪你了。」陳獨腆著臉賠笑,「黃凱那傢伙不靠譜,鴻君又不在基地,我真要趕回去。你也別生氣,我保證,下次一定好好陪你。」
「下次,下次,你這些年對我說過最多的兩個字就是『下次』。陳獨我告訴你,不是我寧曦晨沒有你不行,你要搞清楚我們早離了,追我的人一大把,只要我點頭,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那是那是,我老婆什麼人,從校花到市花,再到科研界一枝獨秀,是我陳獨有福氣找你做老婆,其他男人我老婆也看不上啊。真心話,老婆,我陳獨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娶了你,而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也是你。」
「我不要你對不起我,我只要你多陪陪我,不要總跟我說『下次』。」
「下次一定不說。」陳獨脫口就來,說完才醒悟又說了一次。
寧曦晨氣得胸悶,忍不住打了他幾拳,說:「記住你的話,不許有下次。」
「記住了,記住了,一定沒有下次。」
車子重新發動,門口掉頭往公司去,陳獨的車子在公司樓下。
兩人在車上聊了很多,到了公司樓下誰也沒下車,依依不捨。
寧曦晨在外人眼中絕對是一位女強人形象,獨立、強勢,甚至不近人情,但這會兒她卻像一隻依人小鳥,靠在陳獨懷裡輕聲細語。
「記得回來看我,一次離家出走夠了,我不想到處去找你,哪怕你不能來看我,也要讓我知道你在哪裡,過的好不好」
陳獨很少開口,像他這樣的鋼鐵男人很難說出一些軟弱的話,只是點頭,再點頭。
「真要走了。」
「走吧,我也要到實驗室。」
陳獨脫下羽絨服,裡邊穿著軍裝。這次過來晨曦醫藥公司,他是以總局糾察身份過來,昨天夜裡在實驗室待了一夜,寧曦晨忙著研究沒空理他,而他就在一邊靜靜看著。
講真,從他變異之後,大鬧寧家,憤而離婚又離家,孤身一人遠赴邊境,一待就是大半年,要不是寧曦晨親自趕過去,他還不定什麼時候肯調回來。
戴上口罩,眼中滿是不舍。
其實兩人相距並不遠,幾個小時車程的事,但如果不是寧曦晨遇到麻煩,他不會過來相見。就在剛才,甘一凡發消息給寧曦晨,同意晨曦醫藥的人上島採藥,但不同意由晨曦醫藥的人抽取島上變異獸血液,由他去辦。
這等同於寧曦晨遇到的麻煩解決了,他也該走了。
下車,陳獨又是那個一身戎裝的鋼鐵男人,鄭重其事敬禮,回到自己車上,離開。
淚水流下來,最了解陳獨的人是寧曦晨,不論變異前還是變異後,她都了解。
變異前的陳獨風趣大氣真男人,變異之後的陳獨性情其實沒有太大變化,變化的是身體,鋼筋鐵骨,且失去生育能力,甚至無法進行夫妻間正常房事。
這一次相見,她能想像出來陳獨鼓起多大勇氣,下次下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擦去淚水,補妝,下車,寧曦晨又是那個獨立強勢的女強人。她的助理薛瀾之無聲無息出現在身邊進入大樓。
「送一套針劑過去,告訴陳玉波教會甘一凡使用,並讓他儘可能縮短取血時間,甘一凡只同意三個月取血一次,時間太長。」
陳玉波一覺睡到下午三點,被一陣特殊手機鈴聲叫醒,翻身起來看手機,消息是薛瀾之發過來的,說明事情進展。半個小時後,薛瀾之到達北山腳下。
打開房門出去,甘一凡小姨在客廳邊看電視邊包餃子,腆著臉過去說:「小姨,我餓了。」
「光喝水沒吃東西當然餓,給你熱著呢,跟我到廚房。」
吃著東西,汪蘭探了探他額頭,「嘿,燒真退了,你們身體真好。」
陳玉波茫然了一下,「還有誰生病?」
「沒有沒有,就是那麼一說。」汪蘭尬笑了一下,直搓手說:「你吃著,姨還有幾個水餃沒包完,晚上就在家過年啊!」
「我倒是想,怕一凡攆我。」
「不會不會,一凡是好孩子,只要你不惹他生氣,他還能把你當朋友。」
「那行,我肯定不惹他生氣。小姨多包幾個,我最愛吃韭菜餡餃子,今年就在這裡過年了。」
門口甘一凡輕哼道:「死皮賴臉賴著不走,誰也沒請你來。」
「你這孩子,大過年的上門是客,吉利事,說好話。」
「就是,按老話講,年節客上門,吉利隨進門,我來你家做客是給你送吉利,你該給我封紅包。」
汪蘭笑著說:「回頭姨給你們小年輕都封一個大紅包過年。」
「謝謝小姨。」陳玉波這會兒嘴特甜。
「小姨也是你叫的」甘一凡挺鬱悶,嘀咕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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