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慕容丹硯心生愧意,暗想方才我竟然以為白眉金凋是柳生宗岩豢養的勐獸,心中驚恐之極,厲大哥心細如髮,必定看穿了我的心思,說不定會對我起了輕視之心。這、這可如何是好?
其時厲秋風雖然晃亮了火摺子,但是木屋棚頂和四周被狼皮遮得嚴嚴實實,單憑一個火摺子壓根無法將屋內各處照亮,即便厲秋風和慕容丹硯離得極近,卻也看不清楚對方的神情,是以慕容丹硯羞愧之下漲紅了面孔,厲秋風卻壓根沒有發覺,仍然自顧自地說道:「白眉金凋兇悍異常,又時時藏匿在空中,要想躲避這個畜牲的偷襲殊非易事。好在方才我用石頭僥倖打瞎了它的一隻眼睛,遭受重創之下,這個畜牲十有八九不敢再在此處盤旋,多半會飛回去尋找它的主人。積雪雖然堵塞了山谷,使得咱們無法從這裡脫身,但是白眉金凋卻可以展翅高飛,飛越山谷。只是不曉得這個畜牲是否真像傳說中的那般神奇,能夠將咱們的情形告知它的主人。」
慕容丹硯越聽越是不解,不曉得厲秋風所說的那個主人到底是誰,正想開口詢問,突然聽到屋外響起了腳步聲,她心中一凜,這才發覺原本在木屋外面肆虐的狂風不知道何時已經平息下來,再也聽不到嗚嗚掠過的風聲和雪粒沙石擊打在木屋上發出的噼哩啪啦的異響。慕容丹硯又驚又喜,轉頭對厲秋風說道:「看樣子狂風已經停了,只是不曉得誰正在向這棟木屋靠近。」
慕容丹硯話音方落,腳步聲已經到了木屋近前,緊接著有人在木屋外面大聲說道:「厲大爺,穆姑娘,兩位還好罷?」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出是葉逢春在門外說話,不由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厲秋風快步走到門前,伸手將木門推開,看到木屋外面的情形,不由大吃一驚。原本谷口近前的大片空地被灰色岩石鋪滿,積雪不是被火流融化,便是被灰色岩石遮掩,儘是灰濛濛的一大片,可是一場狂風過後,地面被厚厚的積雪掩蓋,雪中夾雜了許多沙石土塊,是以舉目張望,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上去略略有一些暗澹。
葉逢春看到厲秋風和慕容丹硯現身,急忙拱手說道:「在下見過厲大爺、穆姑娘。這場鬼風颳了半個多時辰,總算停了下來。今日折騰了大半日,眼下已近黃昏,在雪洞之中挖掘通道的兄弟們忙活了幾個時辰,只怕已是疲憊不堪,在下打算讓他們回到這裡歇息,明日一早再進入雪洞挖掘通道,不曉得厲大爺和穆姑娘是否准許?」
此時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已經走出木屋,輕輕躍到了地上,聽葉逢春說完之後,兩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厲秋風沉聲說道:「厲某已經多次說過,此間大小事情盡由葉先生主持,不必事事說給厲某和穆姑娘知道。」
葉逢春陪著笑臉說道:「是,&nbp;是,厲大爺的吩咐在下自然牢記在心。只是厲大爺是在下的主心骨,遇到事情若是不向厲大爺請示,在下不敢擅作決斷。請兩位在此歇息,在下這就去將兄弟們找回來。」
葉逢春離開之後,厲秋風和慕容丹硯站在洞口左顧右盼,幾名松鶴樓的夥計忙著搭建木屋,眼看著他們又將其餘幾棟木屋用狼皮綑紮得嚴嚴實實。慕容丹硯見此情形,壓低了聲音對厲秋風說道:「葉逢春手下這些夥計看似蠢笨,不過著實有過人之處,倒也不可輕視。」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點了點頭,小聲說道:「此番咱們到寒山漁村走了一遭,幸好有葉逢春等人同行,否則不只找不到寒山漁村的所在,說不定途中還會陷入困境。葉逢春為了在扶桑立足,與黑白兩道周旋,須得招攬幫手已所用。而且他明面上經營酒樓、賭坊、青樓、當鋪,暗地裡沒本錢的買賣也做了不少。他手下這些夥計彪悍異常,只怕都不是善類,不過只要與之小心周旋,盡可以為咱們所用。」
兩人小聲說話之際,兩名夥計在空地上升起了四堆火,又用樹枝綁了九個大小不一的木架,將木架分別立在四堆火上,隨後用樹枝穿上狼肉,吊掛在木架上炙烤。片刻之後,烤狼肉的香氣彌散開來,令人食指大動。一名夥計拎著一條烤熟的狼腿跑到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身邊,陪著笑臉說道:「小人見過厲大爺,穆姑娘。方才大掌柜離開之時吩咐過小人,請厲大爺和穆姑娘先吃晚飯,不必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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