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繞過燒得只剩下半截的明光殿,小心翼翼地走到水塘岸邊,只見長廊已經大半沒入水中,水面上只留下一些時隱時現的廊頂,還有許多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木頭漂浮在水面上,隨著波浪不住上下起浮。而水面猶如正在燒煮一般,發出咕嚕咕嚕的古怪聲音。
葉逢春吩咐眾夥計將木筏放入水中,眼看著眾夥計分別登上六隻木筏,這才陪著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走上了木筏。這隻木筏上除了厲秋風、慕容丹硯和葉逢春之外,還有五名夥計。這五名夥計都是葉逢春的心腹,而且精通水性和駕船之術,葉逢春以為有這五名夥計操縱木筏,必定是萬無一失,這才要他們與自己同乘一隻木筏。
待到眾人俱都登上木筏之後,葉逢春下令夥計划動木筏出發。厲秋風和慕容丹硯站在木筏之上,看到水面起浮不定,雖然不如大海那般波濤洶湧,卻也讓人甚是驚心動魄。不過木筏漂浮在水面之上,雖然不住上下起浮,但是甚是平穩,即便不是身負武功之人,站在木筏之上也不會東倒西歪。兩人心中均想,怪不得葉逢春在扶桑國呼風喚雨,逍遙自在,他手下這些松鶴樓的夥計雖然沒有練過武藝,不過都是彪悍之輩,精通水性不說,又懂得駕船之術,方能幫助葉逢春大發橫財。若是沒有這些夥計相助,就算咱們有了木筏,想要劃著木筏穿越波浪,平安渡過水塘,勢比登天還難。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思忖之際,木筏已向前駛出了數十丈。其間不時有浮木撞向木筏,都被站在木筏前端的兩名夥計用手中碗口粗的樹枝推開。不時還有屍體在水中時隱時現,看屍體身上的衣衫,不是白蓮山莊莊丁,便是白蓮教教徒。這些屍體大多腦袋碎裂,也有的屍體身上出現了大洞,還有的屍體被燒得不成模樣,極少有肚腹鼓脹的屍體。厲秋風見此情形,暗想火柱衝破洞室地面噴射而出,將洞室頂端的岩石擊碎,洞室中的白蓮山莊莊丁和白蓮教教徒大多被洞頂墜落的石頭砸得腦袋碎裂而死。也有人身子被石頭砸中,骨頭斷裂,膽破腸流,即便沒有立時斃命,卻也挨不了多久。這些莊丁和白蓮教教徒大半被石頭砸死,並非被水淹死。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聽葉逢春哈哈大笑,口中說道:「這些王八蛋還想著將咱們亂刀分屍,沒想到老天爺看不過眼,讓地火噴射而出,活生生要了這些王八蛋的性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哈哈,哈哈。」
葉逢春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探頭向水面張望了一番,這才接著說道:「可惜沒有看到茅書生和通海禿驢這兩個烏龜兒子王八蛋的屍體,未免美中不足。這兩個女干賊詭計多端,要想除掉他們並非易事,好在老天爺出面將他們打入十八層地獄,倒省了咱們許多力氣。」
葉逢春話音方落,慕容丹硯搶著說道:「茅書生陰險狡詐,通海和尚武功不弱,兩人或許能夠死裡逃生也說不定。葉先生,咱們萬萬不可馬虎托大。」
葉逢春聽慕容丹硯如此說話,急忙陪著笑臉說道:「是是,穆姑娘說得極是!在下絕對不敢有絲毫馬虎,穆姑娘儘管放心便是。這兩個女干賊若是僥倖逃生,逃得遠遠地躲起來還算明智。若是這兩個王八蛋還想著要坑害咱們,在下一定將兩個女干賊千刀萬剮,五馬分屍,給穆姑娘和厲大爺出氣。」
葉逢春說話之際,木筏又向前駛出了三十餘丈,前面出現了一段大半沒於水中、
只有廊頂浮在水面的崩塌長廊,擋住了木筏的去路。葉逢春指著在水中沉浮的長廊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道:「厲大爺,穆姑娘,茅家建造白蓮山莊之時,為了防備敵人越過水塘,攻向明光殿,故意將長廊修得曲曲折折,繁複之極。前面這段長廊繞了一個大圈,擋住了咱們的去路,看樣子咱們只能沿著長廊兜一個圈子,才能將木筏劃到對岸。只是如此一來,又要耽擱許多工夫,還望厲大爺和穆姑娘不要焦急。」
厲秋風搖頭說道:「世間萬事,可不是焦急便能辦得妥當。葉先生儘管放心,厲某和穆姑娘絕對不會胡亂催促。」
葉逢春聽厲秋風說完之後,又吹捧了厲秋風幾句,這才下令划動木筏的夥計小心行事,沿著長廊曲折的方向調轉木筏的方向。其餘六隻木筏緊緊跟在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葉逢春等人乘坐的木筏後面,沿著在水中時隱時現的長廊,緩緩向前駛去。只是長廊曲曲折折,在水塘中蜿蜒環繞,木筏有時不只不向前行,反倒轉向後方行進。好在眾人初來乍到之時,曾經在長廊上走過,知道長廊曲折環繞,這才沒有懷疑木筏走錯了方向。
木筏在水塘中行駛了半個多時辰,離著三道火柱越來越近。從水塘岸邊出發之後,不時有火焰從天而降,划動木筏的夥計們齊心合力,不住調整木筏前進的方向,將從空中墜落的火焰一一避開。只是離著三道火柱越近,從空中砸下來的火焰越多,眾夥計竭盡全力划動木筏躲避,仍然不時有火焰砸到了木筏之上。好在眾夥計見機甚快,每當有火焰落到木筏上,便即搶上前去將火焰踢入水中,這才沒有讓火焰引燃木筏。有幾名夥計險些被火焰砸中,雖然僥倖沒有受傷,卻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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