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從只狼開始 【431】卑鄙

    大爺？

    你是我大爺！

    羅威爾大主教看著面前這個溫文爾雅的青年，腦子裡氣得差點罵出聲來。

    我那麼大一個信仰稜柱呢？！

    你藏哪去了！

    百多歲的羅大爺大腦短路了一瞬間之後，又在極短的時間裡重新恢復清醒，壯碩的身形蹭的一聲竄出去老遠，目光凝重的看著面前的這個青年。

    不經意間，瞥了眼地面上的巨大地洞。

    高階職業者......不，是傳奇，應該是法系類別，但又輔修過敏捷術或是加速術。

    連我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還在短暫的時間裡完成了如此強悍的一擊。

    這人是誰？

    黑髮黑瞳......如此明顯的特徵，為什麼我從未聽聞過與他外貌相似的人？

    這次行動，是他早有預謀麼？

    羅威爾大主教白袍烈烈，高高鼓起的肌肉將原本能當毯子用的福音服撐得鼓鼓囊囊，把臉蒙上光看胸口頗有幾分男媽媽的意思。

    一席白鬍子拖到脖頸，光頭鋥亮，目光凜然如刀。

    「撲通、撲通......」

    剛一拉開距離，羅威爾就聽身後傳來一陣陣身體倒地聲。

    混雜著信仰與精神的靈機被信仰稜柱抽走，又在一瞬間銷毀於無形，這群大概占據整個永恆之火四分之一的高層信徒，頓時便失去了所有力氣，一個個都像是為了完成七天七夜的多人運動，而將時間完美管理到每分每秒的大師一樣，印堂漆黑、雙眼紅腫、目光無神的昏厥在原地。

    剛剛上岸的韓白衣則是看了看身後，又看了看剛剛響起一聲提示的面板。

    【靈機+26891】

    面上依舊保持著微笑。

    他轉過頭，看向跳出去老遠的羅威爾羅大爺：「這裡是永恆之火教堂吧？」

    「剛好，我還有點事找你們。」

    韓白衣露出一副標準的營業式微笑，目光則是掃過周圍，大致確定了剛剛那一下的效果。

    迷路，當然是藉口。

    以韓白衣現在的精神強度，隨便往外掃一下就是幾十公里出去，地底幾十米的深度，還真就關不住他。

    他剛剛只是在找出去的路的時候，忽然想起小火女神還欠了他點東西。

    之前他把小火女神按在地上用力摩擦了一頓，確定了自己在上面的地位之後，可不是無條件就把小火女神放走的。

    當時提的兩個條件也不算複雜：

    【1.講解神明的產生原理】

    【2.加大驅逐女術士、異種族、狩魔獵人等非人類生物的力度】

    第一點是為了創造神明。

    第二點，則是為了資本教團增加可以團結和交易的對象，順帶拉攏矮人、精靈等能出產特殊產品的智慧異種族，為了讓維吉瑪超越諾維格瑞，成為大陸第一商業之城做準備。

    現在倒好，不知道是小火女神看穿了他的想法，還是單純的不想讓他為所欲為，這些天，整個瑞達尼亞驅趕異種族的風氣都減弱了不少，暴力驅逐的情況雖然依舊存在，但永恆之火教會的出動頻率卻比前幾個月要低了許多。

    連之前頻繁出現在大街小巷上傳教，收攏信徒的永恆之火教皇都很少出現在大街上，蝸居諾維格瑞大教堂已經有了不短的一段時日。

    眼看遷徙到維吉瑪城的非人種族越來越少，韓白衣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小火女神談一談。

    用物理一點的方式。

    「等一等！？」站在韓白衣面前不遠處的羅威爾大主教看著他，一雙下垂的眼瞼驀的睜大，死死盯著希里，「銀髮碧眼，左側面部有橫紋疤痕，手中持長劍！你、你是那個異端教派的......」

    說到這裡，羅威爾大主教頓時一臉不敢置信的擰過頭，看向在三人中站主位的那個男人。

    「她是那異端教皇的話，那這個男人......」

    「先生？」

    希里朝著韓白衣的方向略微鞠躬，目光有些忌憚的看著韓白衣的另一側——那個有著山羊腦袋的男人。

    韓白衣擺手表示無妨，對身邊頂著山羊腦袋的惡魔一抬下巴。

    「二狗。」

    有著山羊頭顱，壯碩身體，一雙牛蹄，身後甩著細尾的二狗朝著韓白衣的方向略微鞠躬。

    「抓活的。」

    韓白衣語氣淡淡。

    「謹遵您的指令，先生。」

    二狗卑微低頭，這個惡魔已經被韓白衣的手段玩得有些怕了。

    他活這麼多年，是第一次見到能把惡魔一塊一塊分解掉的惡魔。

    簡直是魔鬼！

    而後，在韓白衣面前唯唯諾諾的二狗，抬起頭顱，一臉猙獰的看向羅威爾大主教。

    「轟——」

    巨碩的牛蹄驟然踩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堅硬的石板在這一腳下如同碎豆腐般四分五裂向上崩起。

    身形足有兩米五高的二狗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然是在羅威爾大主教面前極近處。

    羅威爾只覺眼前一閃，那長著山羊角的怪物頓時貼在他面前，露出那張醜陋而猙獰的笑臉。

    羊眼瞪大，涎水四濺。

    「咚！」

    砂鍋大的拳頭砸向前方，比甘道夫還壯實的羅威爾大主教連一絲抵抗都沒能做到，只一拳就被二狗打得飛起，砰砰撞斷了數根教堂支撐柱，最後硬生生撞進厚實的灰石牆壁。

    「嘔。」

    狼狽的從牆上滾落之後，羅威爾大大嘔出一口鮮血。

    但是，他臉上卻露出猙獰的笑。

    手裡撲通一聲扔掉一隻斷臂。

    直到此時，二狗才低頭看向自己剛剛打出去的那隻拳頭。

    ——整個手臂從手肘部撕裂開，前臂被連皮帶肉全數扯斷，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然而，二狗臉上卻沒有絲毫懼意，粗長的猩紅舌頭帶著口水在羊嘴邊緣掃了一圈，品嘗著飛濺的鮮血。

    「美味！」

    聲音低沉沙啞，那張羊臉上的笑意卻是愈發濃郁。

    「你的血，味道很不錯。」

    「人類。」

    話音方落，就見二狗瞬間衝出，整個魔如同發狂了似的直衝而去。

    與此同時，羅威爾大主教咬著牙根速讀聖典，而後硬生生從那隻斷臂里抽出帶刺的骨棒，咆哮著朝二狗對撞而去。

    「光明衝鋒！」

    剎那間，帶刺的骨棒撕裂空氣，朝著二狗的胸膛筆直刺去。

    然而，剛剛還莽的像野蠻人一樣的二狗，卻在骨刺即將臨身的剎那，腳步如游魚般於入微間避過，那像山羊一樣的醜陋面龐上，露出一抹帶著滿滿惡意的笑容。

    詭計。

    他的瘋狂與莽撞都是裝出來的。

    他在騙我！

    在交錯的那一瞬間，羅威爾大主教心中瞬間明了了這一點，心中湧起難言的怒氣。

    早就攢在手裡的神術瞬間激發。

    「正義致盲！」

    剛剛看上去還像是實打實往前筆直刺出的骨棒陡然炸開，在露出猙獰笑容的二狗面前爆出一團隔著二百米直視都能讓人瞬間致盲的絢爛聖光。

    聖光中散發獨屬於正義的溫暖。

    用袖子蒙住雙眼的羅威爾大主教一臉肅然，甩開衣袍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柄小腿骨長的碧綠短刀，鋒刃上幾乎綠得發紫。

    「額啊啊啊......」

    二狗捂著雙眼艱難的在原地保持站立，指縫間隱約滲出黑色血跡，腳步顫顫巍巍。

    羅威爾面色嚴肅的甩開短刀，緩步朝著惡魔的方向走去，口中低沉陳述道：

    「希望的火苗，絕不允許被異端所玷污——唯有比惡人更惡，才能獲得勝利，取得我們的火焰。」

    「受死吧，惡魔！」

    「喝啊！」

    羅威爾舉起絕對淬了劇毒的短刀大聲咆哮，腳下步伐極其迅速，每一步落在地面上都如擂鼓一般，震震有聲。

    「牧師衝鋒！」

    二狗依舊捂著雙眼，聽到羅威爾的咆哮，艱難的直起身子想要觀察對方的位置，卻因為目盲而只得閉上雙眼。

    碎石飛濺、風聲呼嘯，身材極其壯碩的二人就仿佛兩座山峰一般，羅威爾與他之間的距離極速縮短，耳邊幾乎被密集的爆鳴充斥。

    直到，羅威爾刺出刀鋒的那一瞬。

    「去死吧！」

    原本捂住眼睛的二狗忽然鬆手，那隻壯碩的獨臂如大錘一般驟然掄起，山羊一樣凸出的面部被硬生生挖出幾個深刻的血坑，雙眼雖然仍有些模糊，卻能盡數捕捉面前的一切。

    在那短短的零點零幾秒內，羅威爾面上露出不知是遺憾，還是難過，亦或是感嘆人心不古、套路太多的痛心神色。

    如長錘一般的手臂自半空掄下，明顯比一米九多高，手裡還拿著一柄狗腿毒刀的羅威爾臂展要長的多。

    時間在這一刻定格。

    「轟———」

    碎石爆飛，密集的塵土在二狗面前炸開，一切煙氣淹沒了眼前的景象，難以匹敵的衝擊力裹挾著脆弱的空氣向前飛出數十米，將牆壁厚重的教堂大廳都轟開一個足夠馬車同行的巨大空洞。

    那是完全凝結了二狗全部力量的一擊。

    然而，在二狗身後，一個同樣壯碩的禿頭兄貴。

    手中足有小腿長短的碧綠泛紫短刀，順著二狗的左腎深深刺入，從腹部穿出，灑出黑色中隱約帶著紫意的血液。

    「咳咳......嘔。」

    二狗羊嘴大張，猛地吐出一口紫血，毒性迅速蔓布到全身，他深深吸氣，艱難的道：

    「光芒閃現，腎擊......劇毒萃取。」

    「你，卑鄙。」

    羅威爾大主教拔出短刀，猛地從身後提膝往二狗襠部砸了一膝蓋，趁著他跪倒在地上時，又狠狠往他身上戳了幾刀。

    「以最惡劣的方式懲治惡徒，這就是我的正義。」

    「你這該死的惡魔，也配與我這堂堂正正的戒律牧師談論規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