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滿想起上船時,陸雲舟特意叫停他們,就是為了這個叫做慶卿的少年!
不知是什麼緣分,之後在安排住處地時候,公子滿很巧合地和慶卿分在了同一間船艙。
所以公子滿很自然地認識了慶卿,同時也知道了,這個少年的大名根本不叫做慶卿,這說明了,慶卿只是這個少年的小名!
只有親近的人才會呼喚的小名!
公子滿看著陸雲舟眼中毫不掩飾的期許,然而這種期許,卻不是對自己的,這一刻,公子滿那顆驕傲的自尊被刺痛了,同時也湧現出了強大的鬥志!
公子滿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他一定要在考核中勝過慶卿,他要成為第一名,他要讓師父知道,他是父君最得意的孩子,是衛國出名的早慧公子,也一定會成為師父最得意的弟子!無論文采武功,他絕不會比慶卿差,更不會給師門丟人!
公子滿想讓陸雲舟知道,他也是值得被期待的!
公子滿同時暗下決心,等自己成為了第一名,就要拋開一切的恐懼,堂堂正正地站在陸雲舟的面前,理直氣壯地坦白自己的身份!
收回思緒,卻聽「刷刷刷」的揮劍聲不絕於耳,公子滿轉頭地看了一眼打開的艙門外。
在狹小的走道中,一名少年正在練劍,少年的眼神專注而認真,手中的鏽劍出招有力,虎虎生風。
這個少年正是慶卿!
慶卿同樣沒有選擇出去玩耍,而是留在了底艙刻苦用功。
這是一個強大的對手!
公子滿收回目光中的敵意和敬意,心中熱血涌動,強迫自己收攏心神,埋頭專注在一字一句的微言大義中努力苦讀。
…
…
齊雨站在船頭,遙望遠處的平野盡頭,默默不語。
風吹過翠綠的麥田,麥浪陣陣,仿佛碧波翻湧的大海……
船隊在正午時抵達衛、魏邊界,從那時起,齊雨就已經站在船頭了。
金烏漸漸向西滑落,這個時候,下船放風的孩子們都已經陸續回來了。
蒼穹之下,平野的盡頭一覽無餘,除了起伏不定的「綠毯」,就只有呼呼的風聲,其餘的什麼也沒有出現。
琴清出現在齊雨的背後,輕聲道:「黃昏將至,齊公子可有把握等到?」
齊雨面沉似水,緩緩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沉聲道:「衛國領土不大,六日的時間足夠充裕了。流民們的求生欲是很可怕的,只要苟懷他們能夠想到分散行動,六日足夠將衛境內的流民盡數帶至此地了!」
琴清微微頷首,略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齊雨,目光隨著齊雨投向遠方,不再開口詢問。
日頭一點一點地往下移,絢爛的晚霞漸漸暈染了天幕。
太陽已經被地平線吞沒了一半,黑夜將至。
齊雨皺起了眉頭,心中十分地失望。
此趟出使身負重任,哪怕這些新增的人口對他而言至關重要,他也不可能漫無止境地一直等下去。
最後一抹金黃消失在地平面上。
齊雨狠下心腸,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便要下令船隊啟程!
卻聽琴清驚喜的聲音忽然從旁響起--
「齊公子,你看那是什麼?」
齊雨雙眉一軒,立即轉身往後看去。
昏暗的天幕之下,一條長長的黑線出現在了平野的盡頭,緩緩向前移動……
…
…
苟懷等人最終還是不負所望,在最後的時刻趕到了邊境。
十名派出去的壯男,包括他們胯下的馬兒,一個不少地回到了船上。
和他們一起到來的,是總人數超過兩千人的流民大部隊!
他們最終還是沒有讓齊雨失望。
這些流民們扶老攜幼,帶著希望的憧憬,艱難地來到河灘邊的時候,看到黑暗中龐大無比的船隊的那一刻,激動地潸然淚下,劫後餘生的他們心懷感激地跪倒在地,喜極而泣地感謝起了上蒼。
將所有人都接上船隊後,船隊繼續啟程,進入魏國境內。
因為出使船隊太過龐大,儘管在黑暗中難以辨認,在進入魏境之後,也很快就被設在濮水上的關卡攔了下來,關防的魏國士兵要求船隊停下查驗身份。
在別人的地盤上,自然不得不乖乖配合,船隊停穩在關卡前,黑夜中如同一條巨龍蜿蜒伏臥在濮水之上。
船隊的燈火盡數燃起,將整段河面照的亮如白晝,剛陷入睡眠不久的戰士們和貧民們不得不站在甲板上,睡眼惺忪地配合魏國士兵的檢查。
來到主船上詢問的是一名三十多歲、蓄著短須的青年將領,他大步登上主船,在黑夜中用銳利的目光掃了一遍四周,旁若無人地打量了一番主船上的情形,然後才將目光放在齊雨的身上。
出使團的其他人被動靜驚擾,也都紛紛來到了船頭。
齊雨心中一凜,立時知道了魏國方面對齊國派出使者借道去韓國此事,持並不歡迎的態度。
想來也是,正常的出使團不可能如此龐大,魏國方面難免懷疑其中會藏著什麼不利於他們的情況,而且齊國派使者進入魏境,為的卻是去韓國,齊、韓兩國既然有同盟的可能性,夾在兩國中間的魏國是不可能不慎重對待的。
齊雨壓下心頭的焦躁,微微一笑,拱手一禮,主動打招呼道:「敢問將軍高姓大名?」
那青年將軍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齊雨一番,方才勉強行了個禮,沉聲道:「在下盛年,見過齊使者,敢問齊使者,貴使團何以竟如此龐大?」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使者團的船隊裡,是不是藏了什麼對魏國不利的違禁物品啊?是不是有大量的甲士埋伏,準備在魏國的國土上伺機作亂呢?還不老實交代!
驀然間,齊雨心頭竟是湧起了一種新奇的感覺,自從穿越以來,在齊國時,他是齊國第一世家的繼承人,是百姓稱頌的賢公子,所有人面對他都會客客氣氣,高看一眼,在衛國這小國時,他是上國使者,連衛王也不得不對他低頭阿諛奉承。
但到了魏國,齊雨卻立時感受到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對待,魏人可不會將他高高在上地捧起來,反而因為各種原因而對他表現得敵意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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