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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元寶一行人謹慎靠近給陰森妖氣籠罩的柳園之時,一聲悽厲的嘶吼驟然響起,在這本就安靜異常的郊野之中,分外突兀,姜阿源臉色蒼白,而韓慎更是不堪。
人的恐懼來自於對於未知的不可預期。
王元寶拍了拍姜阿源緊緊抓著自己衣角,因為恐懼而青筋凸起的小手,道:「別害怕,有我在。」
姜阿源點點頭,只是心中的恐懼卻絲毫沒有褪去,反而如同潮水一般,層層疊疊地湧上心頭。
而柳園之中,就在這眾人的恐懼之中,大門豁然洞開!
…………
而與此同時,冥原之上,卻是兇險異常。
天狗從霧中衝出,卻沒到方源身前便哀嚎一聲退了回去。
方源身前亮起了淡紅色的毫光,是法常峰的如鐵劍意,破海劍上燃燒著荒火,天狗雖然強悍,但最怕的便是火。
屠狗輕輕撫摸著受驚退回的天狗道:「沒想到你還能再回來。」
破海劍上的荒火斂染褪去,方源道:「連你這個沉沙折劍都能做到太平道國大祭司,我又為什麼不能回來呢。」
原來,冥原大聖中的佼佼者屠狗,便是沉沙折劍許多愁。
許多愁或者說屠狗輕笑道:「你們這些所謂正道,不比太平道國好多少,道貌岸然的人都能成為一派宗師,我成為冥原大聖之一不過區區。」
方源不想在這上面和屠狗浪費時間,道:「現在的你殺我易如反掌,為什麼不動手?」
屠狗走出了寒霧,只見他的臉上縱橫交錯著十八道劍痕,分外猙獰。
這是天一留給他的「紀念」。
足有水牛大的天狗乖乖跟在屠狗的身後,目露凶光,死死盯著方源。
「我不是來殺你的,是小芳山上的她讓我交給你一封信。」說著,屠狗的手中多了一個信封。
方源收起破海劍,接過了屠狗手中的信,沒有絲毫防備。
像屠狗這樣的人,不屑於玩弄陰謀詭計,任何事,都可以用一劍解決。
見方源結果信,屠狗似一陣清風退回到寒霧中消失不見。
天狗則融入了雪中。
信封中沒有信,只有一片梧桐葉,是乾的,但卻保留著鮮嫩的綠。
方源的目光飄向了小芳山,那裡的西邊有條山嶺,雖然也在雪原上,卻生長著滿嶺的梧桐樹。
但方源卻叫西嶺上的梧桐:千秋雪。
因為西嶺上的梧桐雖然有生機,卻是冷的,比之雪原上亘古不化的雪,更冷。
「你終究還是要下山啊!」
方源將梧桐葉碾碎,撒在了雪地上,綠與白倒是很相配。
蘇有生他們還在盡力抵抗著源源不斷從雪原下冒出來的怪物,劍元幾近枯竭,雖然有千機宗的星紋尺略做補充,卻是入不敷出。
冥原化形的玄衣妖人嘴角的笑意愈發濃厚,異獸包圍中的這些人,馬上就要成為他的教功了。
馬蹄聲如雷。
不遠處一條黑色的線,從冥原與天際奔騰而來,就像錢塘江的一線潮般洶湧。
在這條黑色浪潮之間,有數百道血色刀光閃爍。
是將血宗和征北鐵騎!!
在冥原異獸包圍中的蘇有生等人也聽見了馬蹄聲,也看到了血色刀光。
「有救了!!」
眾人在歡呼,而蘇有
生則恍若未聞,快哉劍訣中的劍招在劍光中宣洩而下,她的身前,灑滿了異獸的綠色鮮血。
冥原化形妖人眼見不好,咬牙化作一道遁光向寒霧中遁去。
但一條白蠟木棍從天空落下,像一道雷霆,直直劈在了冥原的化形妖人的身上。
血霧在空中炸開。
白蠟木棍也回到了站在法刀上的陳霸鼎手中。
征北鐵騎喧囂而至,如林長槍下,雪原異獸成批倒下。
將血宗的黃泉刀訣在如血刀芒中更顯幽茫,這些都是在不斷殺戮中才能鍛造出的殺意。
現在,應該叫單方面的屠殺。
不到一刻,雪原異獸便全成了倒在雪中的屍體。
蘇有生的湖藍色劍衫上沾滿了鮮血,當然是雪原異獸的。
寒霧散去,天空竟然是深沉夜海。
雪原中的寒霧,不僅能夠使人迷失方向,還能遮掩時間的流逝。
此時,已經是半月之後了。
蘇有生看見了夾在將血宗弟子中的黃昏曉和武朝,卻不見方源。
不由心中一緊。
軒周子先蘇有生一步走上前去問道:「方師叔呢?」
黃昏曉沉聲將如何遭遇太平道國紅衣主教,方源如何幫他們逃出寒霧敘述了一遍。
他們身邊的千機宗女弟子的眼紅紅的。
蘇有生的臉色陰沉下來,她馭起劍光拔地而起,寒霧雖然散去,卻只是通往絳雪谷的一條道路寬。
冥原深處,寒霧依舊。
就在這時,雪原深處的濃霧裡亮起了一道劍光,就好比錢塘的一線潮中衝出的破浪小舟。
軒周子的劍元尚未恢復,只能眼看著蘇有生馭劍沖向雪原深處。
但片刻後,他卻發現蘇有生竟沒有如想像中那樣進入寒霧內,而是呆立在盈尺劍上。
寒霧浪潮里的劍光,正是方源的破海劍所發出的。
陳霸鼎望著翩然而至的方源,有些驚訝,他看出方源的實力還沒到乘正境,卻可以從寒霧裡的紅衣主教手中全身而退,這實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個一劍宗的新任劍主,不簡單。
蘇有生看著馭劍來到她面前的方源,笑了起來。
冥原雖然寒冷,卻也有二月春風。
方源等人馭劍退出了冥原,絳雪谷外竟也有寒霧。
絳雪谷旁的風雪山上,依舊下著雪。
元淮枳等人早在方源之前就出了雪原,因為他的師尊九州宗主魏君廷親入雪原將他們帶了出來。
神都和各宗掌門聯合布下的這個局,沒有把風雪山上的刀老魔逼下山,反倒是逼出了小芳山上的那位。
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
方源在此之上,有說出了一個更令這些布局人驚訝的消息。
冥原大聖屠狗,就是折劍者,許多愁。
既然他們布局,那方源沒有理由,更沒有義務去給他們完善這個局。
裴鉉聽到這個消息後,並不驚訝,因為當年許多愁就是從他劍下逃走的。
神都和各宗的這潭深不見底的水,終於在許多愁這個石子的掉落之下,泛起了波瀾。
小芳山上,山腰處有座木屋,是用梧桐樹建造的,與木屋極不相符的是木屋有一個非常大的窗戶。
窗戶外,就是西嶺的滿嶺梧桐。
屋子裡的是一個身穿紅裙的女子
,見過她真容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的絕世容顏,當然除過一人。
這個紅裙女子,便是這小芳山的主人。
抱貓的年輕人從小芳山下走來,寒霧對他似乎沒有任何敵意。
他要見的,是山上的那個女子。
這雪原上沒有能瞞過紅裙女子的事,所以她輕啟丹口道:「你來做什麼?」
抱貓年輕人站在了窗前,剛好擋住了西嶺上的千秋雪梧桐。
紅裙女子眉頭一皺,他還是如此大膽。
摸了摸因為寒冷而瑟瑟發抖的黑貓,年輕人笑道:「給你送禮。」
紅裙女子冷冷道:「不需要。」
年輕人呵呵一笑,拋下了張墨痕還未乾的畫,馭起劍光,翩然而去。
畫上的,正是方源踏入雪原的情景。
紅裙女子猶如萬年寒冰的容顏上,竟有了一絲柔和,他終究還是再次踏入了雪原。
西嶺上的千秋雪梧桐,很久都沒有澆過水了,記得上一次還是在他沒有前往秦淮河的時候澆的。
抱貓年輕人的目的,就是想讓她走下小芳山,至於後果,就是雪原上的平靜將會被打破。
「既然如此,我便如了你的意。」
紅裙女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優美的弧度,這抹弧度,足以融化雪原寒山之巔的冰雪。
神都白牆巷,這裡是青衫人的一處分舵,它的掩護是個書齋。
夜海深沉,繁星點點。
兩個頭戴斗笠,面遮黑幕的人敲開了書齋的大門。
「本店已經打烊,請明天再來吧。」
門內傳來打哈欠的倦意闌珊的聲音,不過下一秒,他的困意就會一掃而空。
「江州司馬青衫濕。」
這是青衫人唯一的暗號。
因為青衫人的首領司馬青衫是江州人。
門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儒士,他便是青衫人在這神都的最高負責人。
他坐在搖曳的燈火下,看著眼前這兩位隱藏真容的客人問道:「二位想知道些什麼?」
其中一個用沙啞異常的聲音道:「宮裡的國師,他的真名是什麼?」
中年儒生撫了撫鬍鬚,道:「青衫人的規矩您應該知道。」
沙啞聲道:「滅明真人不是在去天峰飛升的。」
中年儒士的目光陡然亮了,這個消息,正是青衫人所需要的。
撫了撫鬍鬚,中年儒士強壓下心頭的激動道:「宮裡的國師叫周小五。」
兩個斗笠黑幕遮面的人起身出了書齋,既然知道了想要的東西,就沒有任何理由再停留了。
中年儒士招了招手,讓一個青衫人綴了上去,他想知道這二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不過,要讓他失望了,青衫人剛一出書齋大門,一道劍光從他的耳邊掠過。
「好手段!」
中年儒士見此,只得放棄了想法。
神都的夜空,很純淨,但是純淨的天空之下,那一座座金碧輝煌的殿宇中隱藏的污穢是你無法想像的。
頭戴斗笠的二人,正是方源和蘇有生,尋常人都不知道宮裡出謀劃策的不是皇帝,而是隱藏在幕後的所謂「國師」。
「周小五,倒是個好名字。」
方源望向了直入雲霄的宮殿,那裡是神都最高的建築,甚至比鐵塔還要高,長樂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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