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關從城主府出來之後,就直奔城外,想要將現在的情況告知給吳解,但是走在城中,他就頓住了。
今天的國風城和他印象中的國風城完全不一樣了,簡直可以說是天差地別,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行人,那幾人在看到李關之後,都露出了極其謹慎的態度,皆是離遠了幾步,連手都放到了劍柄之上。
這一幕讓李關感到一陣的痛惜,不停的嘆氣。
一路走來,李關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戰戰兢兢的在那裡支著攤,在看到李關的同時,整個人都猛地驚了一下,眼神瘋狂的閃躲了起來。
不過李關還是上前去打了個招呼,「老張,這個點還不收攤?」說著還指了指快接近晌午的太陽。
老張不停的點頭,擦著冷汗,結巴的說道:「今...今天生...生意不怎麼好,所以多待了會。」
李關點了點頭,並沒有停下腳步,向著城外而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老張直接出聲叫住了李關,「李大人,這個點了,應該還沒吃飯吧?我這裡還有幾個餅,要不你帶走吧?」
李關擺手拒絕,沒想到老張直接拿著一包餅攔在了李關的面前,顫顫巍巍的遞了過去,「李大人,還熱乎的。」
李關看著面前這個老張,笑了笑,順手接過,「多謝了!」
老張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大人,一路小心呀!」
李關點了點頭,直接離去。
等到李關消失在遠處之後,老張哆嗦了兩下,不爭氣的留下了眼淚...
李關趕了幾步路之後,看著手中的餅,也是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把它打開了。
一打開就看到了兩張肉餅,此時正散發誘人的香味,只不過好像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杏仁香味。
如此奇異的香味,李關不由猛吸了一口,正準備咬一口,張開的嘴就頓住了,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陣眩暈的感覺,眼中的事物一下子有了重影。
李關直接甩了甩頭,皺眉看著手中的這兩個肉餅,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直接出現了好幾個身影,街上,屋頂,直接將李關圍了起來。
李關看著眼前出現了這些人,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
呂安從井府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而是找了一個牆角,就這麼靠在了那裡,靜靜的發著呆。
呂安心中既鬱悶又失望,但仍然抱著一絲幻想,他很希望自己想錯了,這一切都是他無中生有的猜測。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徹底擊碎了他的幻想。
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了井府,過了小半個時辰之後,那人又離去了。
呂安極其不悅的看著遠處的那個身影,真想一巴掌直接將其拍死,但是理智讓他忍住了。
羅守並沒有察覺身後有人在跟著他。
早前他收到了井明的傳信,然後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井府,沒想到從井明口中得知了這麼一個好消息,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又收到了韋愧的消息,好像又有重要的事情發生。
對此羅守也是感到有點無奈,只能又急急忙忙的從井府跑了出來。
他這兩天的日子也是過的格外的艱辛,一直都在不停的跑來跑去,韋愧吩咐的事情一件連著一件,讓他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不停的傳話傳話再傳話,不過和米英相比,他的日子稍微好一點。
米英這幾天一直都跟在韋愧身邊,負責著幾人的起居,另外兩位大人的喜好捉摸不定,一會要這個,一會又要那個,光一頓飯,他都需要花上不少時間,著實將米英折騰的夠嗆。
所以和米英相比,羅守更加喜歡現在這個活,雖說總是要跑來跑去,但是這偷閒的時間也是比較自由,隨時隨地都可以去喝個小酒,吃個小肉。
只不過這地下生活他也過的有點不耐煩了,出門在外時刻都要提防有沒有人跟蹤他,不能去人多的地方,雖然能喝酒吃肉,可這都是一個人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自酌自飲,著實沒有任何的樂趣。
曾經那種日夜流連鳳棲樓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過上,羅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呀!呂安呀!呂安!這一切可都是你的錯呀!」
雖然嘴上一直在不停的咒罵著,但是這腳上功夫並沒有落下,羅守前行的步伐越來越快,一連穿過了好幾條街,來到了一條稍顯偏僻的街道。
看到這裡如此的偏僻,呂安的心也是陰沉了下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被發現了,羅守故意將自己帶到了這裡。
不過再看到了一個人影之後,呂安就放下了心來。
米英和羅守匯合了,兩人相互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又馬不停蹄的往另外一個地方趕去。
呂安走了沒幾步,就發現這條路好像有點熟悉,不就是之前李關帶他吃早點的那條街嗎?
心中疑慮剛剛升起來,就看到附近又跑出了三個熟悉的人影,呂安的臉色直接耷拉了起來,連喘氣的聲音都粗了起來。
項水,張河,綠蘿,羅守,米英,五人直接齊聚在了一起。
看到這五個人,呂安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拳頭瞬間握緊,不過沒一會他就鬆了開來,他很想看看這幾個人聚在一起到底想幹嘛?
另外他更疑惑的是韋愧韓斌孫樹,這三人又在哪裡?
五人商談了一會,又觀察了一會,隨後直接動了起來,五人小心翼翼的潛伏了起來。
呂安瞬間出現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果然就在這個時候,五人突然一躍而出,直接將一個人圍了起來。
躲在遠處的呂安看清那人是誰之後,整個人直接慌亂了起來,竟然是李關!
但是隨後發生的事情讓他更加困惑了起來,不明白這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
......
「大哥我們都躲了好兩天了,那個胖子的話到底能不能信呀?」周枕不安的說道。
周欽坐在門檻上,手裡拿著一根狗尾巴草不停的晃呀晃,臉上的表情也是慢慢變得凝重了起來。
「大哥!」周枕不滿的喊道。
周欽深呼了一口氣,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你覺得呢?起碼我們這兩天很安全!」
「安全有什麼用?我們自己躲著不也挺安全的嗎?還需要那個胖子幫我們找地方?」周枕直接反駁道。
周欽一下子又沉默了下來。
「大哥我們跟著他,是因為他說會給我們一個新的身份,可是過了這麼多天,他就來了一趟,還將我們最重要的煞輪借走了,結果到現在都沒有還給我們。」周枕直接攤手說道。
周欽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心中對於范胖子的懷疑越來越深。
「大哥我們自己走吧,北境那麼大,隨便往哪裡一鑽,我就不信太一宗還能找到我們。」周枕自信的說道。
周欽搖了搖頭,「我現在擔心的可不是太一宗,我們現在這幅模樣相當於叛出了西涼劍宗,自家的手段我還是很清楚的,我現在怕的就是這個。」
周枕一下子沒了聲音,對於西涼劍宗的手段說實話他還真的有點擔心,從小在裡面長大的他,自然知道這裡面有多麼的血腥。
「那怎麼辦?」周枕無奈的說道。
周欽不安的來回走動了起來、然後猛地下定了決心,「太一宗不是什麼好東西,那胖子其實也差不多,指不定他就在利用我們,劍宗那裡估計也回不去了,所幸我們直接離開這裡,去大周吧。」
「大周?」周枕疑惑的問道。
「對,大周,如今大周局勢亂的一塌糊塗,但是正所謂亂世出英雄,憑我們哥倆的實力想要在大周混出點名頭應該不難吧?到時候有點名氣了,劍宗會不會動我們估計就難說了。」周欽極其自信的說道。
周枕想了想,點了點頭,「大哥你說的對,我聽你的!」
周欽微微一笑,「收拾東西,立馬啟程,其他事情都不管了!」
周枕點頭立馬行動了起來,沒一會兩人就收拾完了東西,立刻出門。
結果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嚇得他們直接退了回來。
「當真是冤家路窄,怎麼會在這裡碰到他們!」周欽喪氣的說道。
周枕擔憂的說道:「他們剛剛看到我們了嗎?」
周欽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手卻放在了劍柄之上。
楚河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背影從他面前一閃而逝,只不過他沒看到臉,並不知道這兩人是誰,不過對方那格外慌亂的動作,還是讓他有了一絲興趣。
「師兄剛剛那兩人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楚河率先詢問了一聲。
祖秋也是頓了幾秒,最後慢慢點了點頭。
楚河直接笑了起來,「既然如此,那得和他們好好打個招呼才對,為什麼見了我們,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說著直接朝著兩人走了過去,臉上不停的冷笑。
祖秋也是跟了上去,臉上一副皺眉的表情,一直都在思考這兩個背影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周欽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兇狠,他知道這一戰估計是避免不了,隨即直接和周枕對視了一眼。
周枕點了點頭,手中立馬出現了一柄水紋長劍。
在周欽的示意下,周枕直接一劍插入了地面,整個地面直接像浪一樣涌動了起來,隨後一股霧氣直接從地面蒸騰了出來,直接將附近百米都籠罩了進去,頓時能見度不足五米。
做完這一切之後,周枕周欽對視了一眼,直接後撤,有祖秋在,他們自認為不是對手,也不想和那兩人做太過的糾纏。
結果剛走了兩步,周欽心中直接出現了一股危險的氣機,嚇得他直接趴在了地上。
然後頭頂一道拳風呼嘯而過,直接將附近的霧氣全部卷散。
僥倖躲過這一拳的周枕,靠在了邊上的牆上,背上已經全是冷汗了,雙腿都在發軟。
周欽從地上爬起來之後,顧不得撣去身上的灰塵,直接拉著周枕,狂奔了起來。
楚河慢慢從霧氣中隱現了出來,看著兩個狂奔的身影,嘴角直接冷笑了兩下,「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想要找的時候找不到,這都快忘記這茬事情了,兩人就這麼跑到我們面前了?師兄,之前被這兩人戲耍了一頓,這個仇是不是得報?」
祖秋點了點頭,直接沖了出去,楚河隨即也跟了上去。
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周欽臉上全是冷汗,他知道在這麼下去,必然要被追上,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
看了一眼身旁的周枕,周欽的眼神瞬間狠辣了,猛地出劍。
絲毫沒有防備的周枕,立馬被這一劍給拍飛了起來,失去重心的他直接在一個屋頂上翻了好兩圈,最後直接跌落到了院內。
看到這一幕,祖秋直接往下追了過去,順勢直接落在了院內。
周枕從地上爬了起來,就看到祖秋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臉色瞬間煞白。
祖秋突然冷笑了一下,然後猛的前沖,出現在了周枕的面前,出拳。
周枕整個人好像麻木了一樣,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麼驚恐看到這一拳直接轟在了胸口。
「咔嚓」一聲。
周枕整個人都被轟飛了出去,直接撞穿了三面牆才停了下來,只不過這個人已經沒了人樣,直接軟成了兩截。
姍姍來遲的楚河看了一眼周枕,皺眉冷哼了一聲,直接看向了遠去的周欽,「當真是夠狠心呀!這都下的了手!」
祖秋點了點頭,絲毫沒有放過周欽的打算,再次動身。
正當楚河打算趕上去的時候,不遠處來了兩個身影,直接讓他停下了腳步。
牧寬驚訝的看著楚河,「你做了什麼?他又是誰?」順手指了指遠處那具屍體。
「他是誰很重要嗎?怎麼你這是想管上一管?」楚河冷聲反問道。
牧寬臉上的青筋瞬間冒了出來,忍無可忍的說道:「楚河你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點!」
夏厚趕緊打岔說道:「別激動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他這是想好好說的意思嗎?」牧寬怒聲呵斥道。
楚河隨意冷哼了一聲,沒有理睬牧寬,準備跟上祖秋。
牧寬直接將楚河攔了下來,「想走?真當你自己是根蔥了?」
楚河的臉色也是慢慢暗了下來,「想動手?」
「動手就動手,怕你不成?」說著,牧寬手中直接出現了一柄紅色的短劍,劍氣瞬間從短劍上狂涌而出,直接將三人身上的衣物全部劃了個稀碎。
楚河擦了擦臉上出現的血痕,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用極其憤怒的語氣說道:「劍神訣!」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犯不著動怒!」夏厚緊張的勸解道。
楚河的表情從之前囂張慢慢變成了憋屈,牧寬連劍神訣都拿了出來,這口氣他只能憋著。
看到楚河的表情變了,牧寬收了劍神訣,直接冷哼了一聲,「早知道不就好了嗎?正當自己是趙日月?」
楚河眉頭上的青筋瞬間冒了出來,咬著牙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你們在追誰?」牧寬問道。
「西涼劍宗的周氏兄弟,之前他們耍了我們。」楚河回道。
牧寬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們兩個,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搞的動靜這麼大。」
楚河又是冷哼了一聲,「不然呢?你以為呢?」說著就直接朝著祖秋的方向而去。
看到楚河離開了,夏厚好奇的問道:「師弟那我們現在去幹嘛呢?」
牧寬看著楚河逐漸遠去的身影,想了想隨後說道:「既然沒事做,何必去看看熱鬧呢?」
夏厚努了努嘴,並沒有反對。
祖秋之前落了一大截,不過好在他的速度比周欽要快的多,沒一會,兩人的距離就被拉了回來,不遠處周欽的身影清晰可見。
看到祖秋又出現在了身後,周欽這下子是真的慌了,本來他以為犧牲一個周枕就能擺脫那兩人,怎麼都沒想到祖秋的速度竟然這麼快!在這麼下去,他肯定逃不掉。
正當周欽不知道怎麼做的時候,他看到不遠處有好幾個身影圍在一起,而且還有一個他熟悉的身影,李關。
周欽瞬間大喜,顧不得對方在幹什麼,直接一股腦沖了過去,直接出現在了李關的身邊。
如此突然的一幕瞬間將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
隨後趕來的祖秋看著這麼一大幫人,直接停了下來,表情微微一變,開始審視起了那伙人。
看到祖秋出現的同時,項水的表情立馬變了,開始不停的給四人眼色。
四人立馬都謹慎了起來,靠在牆角的米英立馬後撤了兩步,直接消失不見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緊隨而至的楚河也來到了這個地方,看到這麼一大片人,整個人的表情猛地一縮,趕緊來到了祖秋的身邊。
之後牧寬夏厚也到了,兩人立馬如臨大敵,牧寬直接將劍神訣握入手中,緊張的看著這幫人。
躲在暗處的呂安看到面前突然出現這麼大一幫人,不明所以的嘀咕道:「這是什麼情況!」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如今局面的不尋常,一下子全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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