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朝天 第八百一十八章 這就是人生

    洪燃所了解到的事情讓呂安有點無語，時間上的問題是一個比較急的問題，

    呂安回到小築之後的第二天，本來想的是去找楚雲好好聊聊。

    結果第二天楚雲早早就來找呂安，這讓呂安很是意外。

    「楚雲大人？你怎麼來了？」呂安驚訝的說道。

    楚雲也是沒拿自己當外人，笑著說道：「呂安，今天來自然是有事情想和你好好溝通一下，順便問問你的意見。」

    「我的意見？」呂安不解的反問道。

    「對，我想儘快把這個事情落實下來，儘快召開這個宗法會，所以想看看你這邊有什麼想法？」楚雲回道。

    這話頓時讓呂安狐疑了起來，他本來就是想著要加快速度，但是現在楚雲竟然主動來這麼說，這就讓他有點奇怪了！

    「我自然是沒有意見，只是我不知道楚雲大人為何打算這麼做？」呂安好奇的問了一句。

    楚雲嘿嘿一笑，「因為這個事情是城主交待給我的，再加上這又是呂安小友你的事情，而且我們之間不也已經有合作了嗎？那麼我自然應該要好好上心一點，儘可能快的幫你把這個事情落實，只不過我需要問問你的意見看，畢竟這是與你有關的事情。」

    呂安聽完便是點頭，「那自然是好呀！我對這個完全沒有意見！」

    楚雲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去和那些人溝通，儘量就在這兩三天把事情確認一下，到時候我給你消息！」

    說完之後，楚雲便是極其興奮的離開了。

    如此行色匆匆還真是讓呂安奇怪了一下，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個情況？

    蘇沐也是倍感奇怪，笑著問道：「難不成他也知道落蒼山的事情了？」

    呂安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個事情和我們沒關係，剛好的事情！互不衝突！現在只要等楚雲將事情安排好就好了，我們接下來也該去接觸一下那些人了。」

    「那些人？哪些人？有資格參加宗法會的那些人嗎？」蘇沐一愣。

    呂安默默點頭，「沒錯，就是這些人，還是得和他們見一面，儘管可能得不到他們支持，但還是要去努力一下，不然的話，這個宗法會即便開起來了，我們也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蘇沐沒有反駁，默默的點了點頭，「那就聽你的，需要我做什麼嗎？」

    「這個地方你現在也是人生地不熟，也不需要你做什麼，到時候有需要的話就讓你出面。」呂安笑著說道。

    蘇沐嗯了一聲，楚家現在的這些人的確都不是她所認識的那些人，她印象中的那些人並不是什麼好人，另外的那幾個人根本就沒有熟悉的人。

    蘇沐即便是想幫忙可能都是幫不上。

    而想要見到這些人自然需要有人引見帶路，所以楚雲間就是那個最好的人選。

    再加上他之前也是這麼說的，所以在楚雲間的引見之下，呂安見到七房和八房的幾個長老。

    對於呂安他們也已經有了足夠多的了解，所以這一次的了解幾乎就相當於是一個普通的會面而已，並沒有太多的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七房和八房現在也如六房一樣選擇站在呂安這一邊。

    他們對於自己的處境也是有點不滿，同樣也是日漸衰弱，如果有可以隨之改變的機會，他們並不想輕易放棄。

    這才是他們答應六房選擇幫助呂安的原因。

    對於原因，呂安並不想關注，他現在注重的是結果。

    只要結果肯定了，那麼過程他不在意。

    所以呂安和七房八房聊得還是比較開心的，同樣也很快。

    不過楚雲間之後想帶呂安去接觸的四房和五房可就沒有那麼順利了。

    這兩房的長老分別為楚武和楚兵，這兩人的實力都能算是洛水城中的頂尖。

    在加上負責的是洛水的城防，所以這個實力自然是極強。

    只不過這兩人現在一個都見不到。

    這就讓楚雲間有點尷尬了。

    「大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昨天明明說好了，誰知道今天又不行了，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他們只說這兩位長老不在，並不是不見。」楚雲間很認真的說道。

    呂安倒也沒有生氣，「所以是他們不在這裡？」

    「嗯，聽裡面的人是這麼說的，並不是不想見你。」楚雲間再一次強調了一句。

    呂安笑了笑，「不急，找個地方先坐一下吧，我剛好有事情想問問你看！」

    楚雲間哦了一聲，不知道呂安想和他說什麼？不過看呂安這麼嚴肅的表情他也不敢多問什麼。

    兩人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楚雲間便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想問什麼？」

    呂安指了指不遠處的城牆，「你有沒有覺得這些天這裡的城防少了不少人。」

    「少了不少人？」楚雲間疑惑的看了過去，說實話他還真的沒有注意到這個事情。

    尤其是城防的細節，他從來沒有關係過這個。

    呂安繼續說道：「我記得之前在城門駐守的應該是楚空天吧？這兩天他也是不在了，這應該是一個比較奇怪的問題吧？」

    楚雲間眉頭一皺，默默點了點頭，楚空天他自然很熟悉，「大人的意思是他們這些人最近他忙著什麼？」

    「沒錯，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是這樣吧！不然的話四房和五房為何一起忙碌了起來。」呂安繼續牽引了起來，他總不好直接說起落蒼山的事情。

    楚雲間默默的點了點頭，很是認可呂安的說法，「可能是因為大壽即將到來，所以他們在忙這個事情吧！」

    「大壽具體是什麼時候？」呂安突然想起這個事情。

    「據說還有十一日！」楚雲間回道。

    對於這個時間點，呂安也是笑了笑，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召開了。

    想到落蒼山現在的情況，呂安就有點無語，顧及四五兩房的人都在那裡守著吧？

    不然的話這個洛水城怎麼可能一下子清淨了不少，更加不會讓洛神有機會對趙日月動手！

    一想到這個事情，呂安便是有點失神了起來。

    「你去問問四房和五房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這裡吧？」呂安突然建議道。

    楚雲間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然後便是呆滯的看著呂安，「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他們突然離開這裡並不是故意的，而是因為某種原因，這個原因可能對日後舉行宗法會有一定的影響，他們會不會也是另外一個問題！」呂安解釋道。

    楚雲間仍是有點不明所以，但仍是點了點頭。

    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呂安又把他喊住了，「還有一個事情你也可以稍微了解一下，關於趙日月的事情。」

    「太一宗的趙日月？了解哪一方面的事情？他到時候也會參加嗎？」楚雲間又是一愣，雖然聽起來有點不切實際，但是又感覺有點道理。

    呂安也是點頭，「沒錯，是有可能，了解一下他這兩天有什麼打算吧！」

    「大人準備和趙日月溝通一下？不過你倆不是有很大的矛盾嗎？」楚雲間真的要比呂安給弄懵了。

    呂安笑著說道：「所以讓你先去了解一下看，後面見不見面的事情，到時候再說，現在也不著急！」

    楚雲間哦了一聲，之後便是離開了。

    這一走便是好幾個時辰，呂安便是一人在酒館裡面發起了呆，也是傻坐了很久很久。

    期間他還看到了一個熟人，曾經在雲舟上碰過面的酒鬼於嘉賜！

    只不過呂安在頂樓包間內，而於嘉賜則是在底樓的走廊上，抱著罈子就這麼呼呼大睡著。

    對於兩人如此這樣的碰面，呂安也只能頗為無語的搖了搖頭，並沒有想要與之見面的想法。

    現在的呂安可能見誰，誰就會倒霉，即便現在並沒有有太多人的關注，呂安也只能頗為無奈的看著於嘉賜，並沒有招呼的想法。

    只不過這個於嘉賜如今好像越發的頹廢了，和之前相比頹廢多了。

    可能是因為知道楚清流在這裡，然而他卻無能為力的原因吧？

    呂安也是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事情他也是愛莫能助，不由的同情了起來。

    就在呂安失神之後，剛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就聽到下方傳來了呼喊的聲音。

    不知為何，於嘉賜就這麼在下方對著呂安大喊了兩聲，同時還將酒罈子舉了起來，輕輕甩了兩下。

    「請你喝酒！」於嘉賜的表情異常的興奮。

    既然對方都已經這麼說了，那呂安自然不好拒絕對方，隨即便是笑了笑，讓他上來了再說。

    於嘉賜異常興奮的沖了上來。

    酒罈子一放，便是走到了呂安身邊，指著包間裡面的一切，之後又指了指窗外的景色，笑著說道：「我在洛水這麼多天，我都沒有來到過這麼高的地方，更加沒有見過這上面的風景！果然上面的風景就是好！哈哈！」

    於嘉賜的話並沒有讓呂安感到絲毫的意外，呂安就這麼笑著看著對象，「洛水並沒有太多的高樓，一般也就這麼點高度，想看也看不到什麼特別的景色。」

    「已經很好了！反正我是沒見過這麼高的地方。」於嘉賜依然還是剛剛那個態度，言語中充滿了對於高處的嚮往。

    只不過這個嚮往好像用錯了地方，呂安一臉茫然的看著於嘉賜，並沒有體會到這番話的深意。

    「所以你這幾天還是和之前一樣，天天在喝酒？」呂安冷不丁的問了這麼一句。

    於嘉賜略帶不屑的輕笑了一聲，「想必你這樣的大人物，我這種人不是只能躲在這種地方看看戲，喝喝酒，醉生夢死來的實在一點！」

    話中帶刺！

    呂安聽出了於嘉賜好像有點情緒，「是嗎？你難道就這麼老實？一點都沒有去想別的？你之前天天念叨的事情，你就不想報仇了？」

    一聽到報仇兩字，於嘉賜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用一種極其怨恨的語氣說道：「想！想的要死！尤其是看到楚清流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想嗎？但是他是一名九境宗師！實力強的可怕，根本就不可能是我這種人能對付的了，你讓我能怎麼辦？」

    呂安點頭，沒有繼續接話。

    於嘉賜話鋒一轉，直接將話題扯到了呂安身上，「大人，你這兩天的所作所為我也算是看在了眼裡，我想知道以你的實力能不能對付楚清流，能不能殺了他！」

    「殺不了，宗師都是極其的難殺，更別說是九境宗師，別說是殺他了，傷他可能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果對方一心想逃，別說一個我了，兩個我可能都無法殺死楚清流。」呂安也是笑著說道。

    對於這個結果，於嘉賜再一次陷入長久的無奈，表情都是極其的痛楚，又是灌了自己好幾口酒。

    呂安看著這個落寞的於嘉賜無奈的搖了搖頭，「看開一點吧，人生在世不稱意十有八九，雖然這話有點強人所難，但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這番話可能是安慰自己最好的話！」

    於嘉賜搖頭苦笑，「連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這輩子可能真的不用想報仇了，可能在我死的時候，這個楚清流，這個太一宗都還健在，而且還會過的很好！」

    呂安很殘忍的點了點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便是如此吧，當然也說不準，指不定楚清流就因為某些事情倒在追求長生的路上了！」

    又是一句意料之內的安慰，於嘉賜輕輕一笑，終於想起給呂安倒酒了，「那就等著大人這話實現了！希望楚清流能在之後的路上暴斃而亡吧！」

    突然的灑脫讓呂安又有點沒想到？只能舉杯笑著點頭，「沒錯！這樣的想法才是比較好的想法！指不定楚清流可能真的沒你想的那麼命好呢？」

    於嘉賜搖了搖頭，「不說我，說說大人你吧？大人之前突然消失了幾天，之後便是以這種超強的姿態出現在洛水城，直接驚呆了所有人，這一幕真是讓我等敬畏不已！」

    說完還露出了一副頗為敬仰的表情。

    呂安微微一笑，反問道：「有這麼讓人驚訝嗎？」

    「自然有，大人一直都是我們這種人的楷模，之前並不覺得大人如何厲害，現在我算是見到了，以一己之力讓整個洛水城都震驚了起來，這個的確是大本事！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

    於嘉賜露出了和以往完全不一樣的尊敬之色。

    呂安狐疑的看了一眼，要知道在雲舟上的時候，這個於嘉賜可沒有這麼通情達理，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行，這就是最為奇怪的事情！

    腦袋戰鬥和熱血才是刺激這個人敬重他的原因？

    呂安有點理解不了這種沒有意義的改變。

    「所以現在你很羨慕崇拜我？」呂安突然小聲問道。

    於嘉賜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我肯定很羨慕你！你的實力如此之強，在如今這個世界，實力越強，那就意味著能做的事情就越多，這是很直接的關聯，我羨慕你能報仇，羨慕你能在洛水城中肆意妄為！」

    呂安哈哈一笑，「說的也對，從你眼中看到的事情的確就是如此，不過我依然不能肆意妄為，你說的有點誇張了！」

    「為何不是？在我看來九境強者都能橫著走了吧？有誰能干擾你？就像你之前說的，如果想要對付楚清流，即便是兩個你都無法解決對方，那麼反之亦然，對方想要對付你，好像也是同樣的結果！」於嘉賜反問道。

    呂安微微一笑，「對呀，如果對方有七八個呢？這個洛水城遠比你想的厲害！所以並不是你想的這麼肆無忌憚，我現在和你一樣，還不是縮在這個酒樓裡面喝酒，我和你的區別只不過一個是一樓，一個是頂樓而已。」

    「然而這幾層樓恰恰就是我努力一輩子都到不了的地方！」於嘉賜哈哈一笑，眼中仍是羨慕與感傷。

    「行了，說了這麼多，你其實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在我看來，你還是離開這裡吧！和你曾經一樣，離開洛水城，四處流浪去吧！這樣你可能還會好受一點。」呂安直接建議了一句。

    「你覺得可能嗎？你覺得這樣我就會放鬆嗎？現在只要我想到楚清流也在這座城裡面，我就渾身戰慄，我就想去報仇，就想去殺了他！可惜我殺不了他！」

    於嘉賜苦笑著說完。

    呂安沒有再勸，很是直接的說道：「既然你知道報不了仇，那麼聽我一句，你還是早點去離開這裡吧，再多幾天，你可能想走都走不了了！洛水要遭殃了！」

    於嘉賜有點奇怪的看著呂安，「遭殃？不會是大人打算大鬧洛水吧？如果是這樣的話，算上我一個，在人生的最後時刻要是能跟著大人走一遭，好像也挺不錯！」

    呂安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嗎？」

    說著便是端起了手中的酒杯，「我是看在這酒上面才這麼和你說，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於嘉賜聽出了呂安語氣的不對勁，瞬間清醒了一下，反問道：「大人說的是真的？」

    呂安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像於嘉賜這樣的普通人如果不離開，那麼只能是必死無疑！

    「聽我一句，像個普通人一樣活下去吧！你的命還長著！即便是打不過楚清流，那麼你也可以選擇耗死楚清流，只不過這裡是待不長了，不適合你！你要是真的想報仇，那就好好修煉，儘可能的讓自己活得夠久，打不過，耗死對方也是個辦法，酒這種穿腸毒藥，差不多也該少喝點了！」呂安笑道。

    於嘉賜默默的點了點頭，又給呂安到了一杯酒，「行，我記住了！聽你的！打不過也要耗死對方！」

    之後便是連酒罈子都沒有拿，直接轉身離開，異常的果決！

    如此一幕也是讓呂安愣了愣，笑著搖了搖頭，「好一會熱血男兒！當真是夠直接！」

    看著杯中的酒，呂安一口而盡，之後便是看著於嘉賜的身影甩著甩著的往城外而去。

    世間傷心人如此之多，像於嘉賜這樣的傷心人自然不再少數。

    如果每個人都尋死覓活？那這個生活未免也太無趣了吧！

    好比呂安肯定沒機會聽到於嘉賜這麼悲慘的經歷。

    所以即便是這樣的人生，同樣也應該繼續堅持的活下去，世間不能少了這麼一杯混而濁的酒！

    清酒之中加一滴濁酒便是更有味道。

    世間柴米油鹽不都是如此嗎？

    不能沒有，但也不能多！

    呂安想想也是笑了起來，沒有所謂的同情，有的只是男人之間的敬佩！

    對于于嘉賜這樣的大好男兒，呂安異常的敬重。

    轉頭便是將身後的那罈子酒拎了過來，對著於嘉賜微微一敬酒。

    「接下來的人生我就不送了！能不能如你自己所說，那就是你自己的路了！」

    呂安沒有奢求於嘉賜能立馬改變心態，能改變嗜酒的習慣就已經不錯了。

    不過對於修士，戒酒的確不是什麼難事！

    呂安的心情大好，以至於回來的楚雲間都是驚訝了一下。

    「大人這是怎麼了？心情這麼好？」

    呂安自然不會將於嘉賜的事情說出來，直接平靜的說道：「剛聽到一個人重新選了一條未來的路，雖然算不上多好，但是相比於以前，應該是好了不少吧！」

    楚雲間眉頭一皺，「重新選了一條路？」

    「沒錯，如果讓你現在重新選一條路，你敢嗎？」呂安直接反問道。

    這話還讓楚雲間有點猶豫了，半響之後便是乾笑了起來，「大人，你還是別逗我了，我們這種人有什麼路好選，走不走都是擺在我們面前的路！」

    這話倒是簡單直接，一聽就是沒有經受過什麼打擊的人，和於嘉賜相比，完全就是兩種世界！

    「行了，不扯這個了，去了那麼久，事情查的怎麼樣了？今天還能不能見到這兩房的人？」呂安將話題轉了過來。

    楚雲間有點無奈的搖了搖頭，「大人，還別說，你說的還是挺準的！真是發生了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