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鳩殺一邊說著,一邊往楚然的耳邊吹了一口氣,溫熱濕潤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耳廓上,頓時楚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此時的心情異常的複雜,雖然一路見聞,讓他對修羅族這個神秘的種族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大概知道修羅族是個什麼德行,但是此時鳩殺這行為還是讓他狠狠的刷新一筆三觀。
他抬眸,清透冷淡的目光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鳩殺,你這麼叼你家少主知道嗎?
你ntr你家少主,就不怕你家少主打死你?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似乎像是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一般,鳩殺臉上依舊還是那副放蕩不羈邪氣肆意的表情,勾了勾唇說道:「修羅族一貫奉行你情我願。」
「……」楚然。
意思就是偷情有理?
厲害了我的哥,該說一句不愧是修羅族嗎?
楚然抬頭,目光朝下方的羅剎看去,看著人群中被包圍著敬酒的羅剎,楚然臉上不禁露出同情的表情,你下屬想ntr你新婚妻子你造嗎?
有這樣的下屬不如打死,楚然仿佛看見羅剎頭頂綠油油的長出一片草原。
不知道是不是修羅族的人作風都這麼開放,ntr是常態,隨便就撬別人牆角。不管是兄弟還是上司,只要看上了照撬不誤。楚然不禁思維有些發散,一下就想多了,心道,修羅族真是個逆天的種族啊,不管是哪方面。
貴圈真亂,楚然內心感慨了一句,然而他卻並不是羅剎真正的妻子。所以他對於鳩殺的引誘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甚至饒有興趣的在心裡想到,鳩殺這種人是不是傳說中的人/妻控。聽說專門有這麼一群人,不愛少女愛少/婦,不喜歡野花喜家花,就喜歡有有主的。
變/態啊,楚然心裡嘖了一聲道,然後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和鳩殺的距離,抬頭一臉冷漠的表情看著他,語氣高冷說道:「沒興趣,滾!」
被拒絕了的鳩殺,臉上表情絲毫不變,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楚然會這樣說。事實上這樣的結果根本不需要猜吧,傻了才打樣在新婚典禮上和人爬牆呢!
「沒關係,我會等你的。」鳩殺對著楚然勾唇,繼續笑的一臉勾人的樣子說道,「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在等著你。只要你願意,我隨時歡迎你。」
呵呵……
真是有夠不要臉的,楚然面無表情的冷笑了兩聲,目光輕蔑而不屑的看著他,說道:「那恐怕閣下要失望了,我對你毫無興趣,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都沒有!」
說完這句話,楚然便毫不猶豫的掉頭走了,看也不看身後的那個人一眼。
反正他只要羅剎的三滴精血,事成之後他就跑路了,幹完這票就跑。以後再也不和修羅族有任何牽扯,鳩殺想勾引他也得找得到人才是。
即便是楚然不回頭往後看,也能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灼熱目光,那目光宛若火焰一般,似要將他整個人給穿透一般。
楚然已不勝酒力為由,先行離開了。他實在不願意去見修羅族的那些人,他到底是個冒牌貨,還是低調的好。要是真去每個人認識一遍,打個招呼,他不一定能記得住的那麼多人。但是那些人肯定能記住他,等他坑了羅剎一把跑路之後,修羅族人個個都記住他的臉。要抓他豈不是輕而易舉?傻子才給自己拉後腿呢!
羅剎見他臉色蒼白,看上去似乎不是很精神的樣子,很是體貼的允了他提早告退,並且囑咐他好好休息,「畢竟,一會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羅剎對著楚然勾唇,俊美如儔的臉上笑的曖昧而語氣暗示的說道。
作為一個男人,楚然豈會不知他話中的意思?領悟了羅剎話中之意的楚然,頓時嘴角抽了抽,有點hold不住修羅族人的節操。一個兩個的,張口就是那些不和諧的床上活動,污!簡直污。
想他一個純潔小清新少年,簡直是要被玷污了那出塵不染的宛若白蓮花一般純淨的心靈。假裝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楚然鎮定的告辭,轉身走了。
羅剎一臉微笑的看著裝傻的夫人,並沒有去戳穿她,畢竟女子總是臉皮要薄一點的。
呵呵……
若是楚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怕是要呵呵他一臉,然後罵道,媽的智障!眼瘸嗎?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沒能發現他的真實性別!男女不分,也是醉了。
講道理,這個真的不能怪羅剎。楚然本身就生的清麗秀美,他的五官精緻,氣質清靈。加之他少年模樣,單薄而瘦弱,弱不禁風,頗有幾分扶風弱柳、我見猶憐的意味。
他換上女裝,大紅艷麗、華美精緻的妝容襯得他根本就是一嬌弱的少女,毫無違和感。
所以,沒有認出他其實個男的,真不能怪羅剎等人眼瞎。
↑以上,楚然表示我不聽,我不聽,都是羅剎的錯!都是他們眼瞎。
楚然臨走的時候,拖著長長的裙擺,在鋪著大紅毯子的地上迤邐蜿蜒。他回頭朝著和宴會內看了一眼,只見穿著黑色長袍的方遙,正坐在宴會之中,臉上掛著笑容和身旁幾個修羅族男子交談著。
看著這一幕,楚然的目光閃了閃。
這傢伙,想做什麼?他在打什麼主意。
楚然站在門口盯著方遙看了半響,最終轉身離去。他心想,不管他做什麼都和無關,只要……他不算計到他的頭上。
2
偌大的宮殿,此時披滿了大紅的綢緞,連帘子都換成了紅色的。原本冷清的宮殿,此時透著一股喜慶和熱鬧。
宮殿前方,並排放著兩根長長的蠟燭,點燃。橘紅的火焰時不時的輕輕躍動,滴落了一地的相思淚。
而在正殿,則是擺著一張寬大的床榻,那床足足有兩米寬,足夠兩個成年人在上面肆意的翻滾。鋪著大紅的繡著交纏龍鳳圖案的床單,兩個高高的同樣是紅色的枕頭放置在上面。
不知道為啥,看著這張床榻,楚然頓時就抽了嘴角,腦海里浮現起鳩殺和羅剎對他說的那些葷話,滿腦子的不純潔思想。
都怪修羅族!楚然忍不住在心裡罵道,太污,太不純潔,太沒節操。自打他見了修羅族人之後,聽到的看到的都是污污的東西!
能不讓他多想嗎?修羅族有毒!
楚然心裡腹誹了一陣修羅族,然後面色高冷的走了過去,在床榻邊上坐下。端端正正的坐著,低眉斂目,一身紅色的嫁衣,四周都是同樣的紅色裝飾,看上去還真是有幾分賢惠端莊新娘子的意味。
若是楚然的那些老熟人在這裡,定然會一臉血的告訴你們,千萬不要信這小子!這小子越是裝的厲害,心裡打的主意越是陰險!他就根本不是個好人,演技帝。
楚然坐在床榻上,攏了攏寬大的長袖,一隻手輕輕撫過藏在另一隻袖子裡的冰冷匕首。
他的神色不禁有些出神,隔著一層袖子,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著那把冰冷而鋒利的匕首。
這把匕首乃是至親所贈,因為它,楚然不禁想起了那些往事。
稱不上愉快甚至可以說艱難的那些往事。
早在之前就說過了,楚然出自古老的修仙世家楚家,楚家存在的歷史可以追溯到遠古蠻荒各族混亂的時代。就是如今,楚家依舊是還存在著的。
那些都是楚然的老祖宗,倘若楚然願意還能夠去楚家認個親。他可是再正統不過的楚家嫡系血脈,血統純正。滴血認親,也只會顯示他是楚家嫡系子弟。估計到時候,還要在楚家掀起一場風波,他到底是誰流落在外的兒子?
楚家在修真界一貫是強大富有威望的世家,傳承著來自上古大神的血脈。神血造就了楚家獨一無二的戰體,天生便是用來戰鬥的體質,體魄強大,戰意凜然,五感擴大到極致,生出第六感。
這種體質的人,越戰越猛,浴血成長,體魄強大的逆天,戰鬥意識敏銳的超越常人,身體的自愈也比常人更為強大。
正是因為這逆天的體質,使得楚家強者不斷,在修真界屹立不倒。即便是萬年後,仙人兩界隔絕,神血家族因此而凋零衰敗。傳承著戰體血脈的楚家善戰勇猛,依舊保持著昔日的榮耀。
而楚然正是楚家當代家主的幼子,他上頭有個哥哥。他大哥並沒有傳承到楚家的戰體,這一代唯一一個傳承到戰體的人,只有楚然。
按理說,作為唯一一個傳承了家族戰體的楚然,應該是備受矚目,大力栽培的。事實卻恰恰相反,楚然在楚家地位並不好,待遇極差。一句話,人人都恨不得他死,包括他親娘。
至於原因……
那要牽扯到他爹當代的楚家家主,他爹看上去禁慾高冷男神范兒,實則是個渣男。娶了老婆之後還在外面亂搞,搞得還是同樣出自世家的大小姐。並且,還是在他娘親懷孕的時候……
沒錯,在楚然的娘親懷著他的時候,他爹在出軌外遇了。外遇對象隔壁不能惹世家的大小姐,這些個出身顯赫、心高氣傲的大小姐是能隨便招惹的嗎?
作為被楚謹招惹了的孫家大小姐,孫顏開口就要楚謹休妻,娶了她。楚然他娘同樣是出自世家,劍仙世家白家的大小姐。這也是個大小姐,能隨便休的嗎?
為此,孫家、白家、楚家三家開始了長時間的撕逼大戰,最終孫家和白家互相妥協,孫顏以二夫人的身份嫁進去了楚家。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毫不意外的,在楚家,白大夫人和孫二夫人開始了長達十幾年的爭鬥,並且會繼續爭鬥下去。直到一方死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多大仇!
哎,你還別說,這白大夫人和孫二夫人還真是仇恨大著。
孫夫人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手段狠辣,重點是膽子賊大。她一嫁入楚家就幹了一件誰都想不到的事情,她給白夫人下毒。
並且下的是劇毒,無藥可解修真界最毒的黃泉散。
這女人心狠手辣,仗著孫家勢大,打的好主意。想著只要把踩在她頭上的白夫人幹掉,連著肚子裡的孩子一屍兩命。那自然當家主母的位置就是她的了,死人是爭不過活人的。哪怕到時候白家找上門來,楚家也只能維護她。已經死了一個人了,得罪了白家,楚家必然不敢得罪孫家。
雖然手段狠毒了些,不過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個好計謀。如果白夫人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死了的話,事實上,不知哪裡出了問題,白夫人沒死。
便是前來給白夫人診斷的醫修都是很驚訝,竟然有人服用了黃泉散而不死的。
後來才知道,白夫人之所以未死,是因為黃泉散的大部分毒性都被她腹中的胎兒吸收了。如此一來,她未死,她腹中的胎兒卻是保不住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個被斷言是死胎的孩子,居然未死。
雖然體質病弱,但是的確是活著的。
這個孩子便是楚然,他的一身病痛不是毫無緣由的。
他出生的時候就被醫者斷言,早夭之相,體魄經脈脆弱,無法修煉。即便是活著,也是病痛纏身。
修真界很殘酷的,世家尤甚,以實力為尊,弱肉強食。一個被斷言無法修煉的廢物,偏偏還占據著尊貴的嫡系身份。豈能不讓人嫉恨?
即便是他的父母,白夫人和楚家主也因為他的早夭之相而不喜他,對他不聞不問。甚至,白夫人以他為恥,恨他。認為他不是她兒子,她不會有這樣廢物的兒子。
若只是這般也就罷了……
白夫人也同樣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孫夫人懷孕的時候,她同樣給孫夫人下毒。
孫夫人僥倖未死,但是她腹中的胎兒卻是保不住了,八個月的成型男胎就這樣沒了。並且,以後都不能生育了。
自此,這兩位夫人結下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在楚家鬥法爭權,孫夫人同樣恨楚然,因為他的緣故,白夫人撿回一條命,她的孩子死了,而這個賤婢的孩子卻活下來了。
為此,她沒少作踐楚然,拿楚然來攻擊算計白夫人。白夫人對楚然沒有絲毫母子之情,將計就計。同樣利用楚然對付孫夫人,那些年,楚然的日子不可謂不艱辛。
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楚然垂下眼眸,他的手輕撫著藏於袖中的匕首。在他四歲之前,他一直在楚家那個偏僻的無人問津的小院裡苟延殘喘,被病痛折磨,忍受下人的輕慢,還要被那兩個女人作為工具互相爭鬥踐踏。
直到,他用這把匕首殺了那個半夜闖入他的屋子,對他施暴發泄自己的不甘、失意和憤怒不平的堂兄,楚家的四少爺時,逼得楚謹不得不正視他這個被他忽視了多年的兒子。
當時,楚然目光饒有興致的看著面色陰沉的楚謹,心裡好奇的想到,面對憤怒的要他一命償一命,要殺了他的楚家二爺,這個男人會做什麼選擇呢?
殺了他嗎?
殺了他這個不值錢的廢物兒子,平息楚家二爺的憤怒,多划算的一筆買賣啊!當時,楚然坐在地上,血泊之中,漫不經心的想到。他手中握著冰冷的匕首,滿臉的血,精緻漂亮的臉蛋上是與他這個年紀全然不同的冷漠神色。
似乎對於外界的爭論毫不在意,即便那些人在討論著他的生死。
「我的兒子不能白死,要他償命!」楚二爺憤怒的叫吼道,雙眼通紅,滿是恨意的盯著楚然。
楚然依舊是冷漠的坐在地上,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似乎置生死與度外,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引起他的注意。
而他的父親楚謹,則是面色陰沉的站在一旁,一雙目光死死盯著他,眼底神色莫測。
「大哥,你不能包庇他!殺人者償命……」楚二爺見楚謹沒有動作,不甘心的說道。
「閉嘴!」楚謹沉聲斥了一句,然後走上去前去,來到楚然面前停住。
這時候,楚然才抬起頭,深黑的宛若夜空一般充滿了死寂味道的眼眸,看了他一眼。
也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低下頭,一臉冷漠。
楚謹幹了一件當時誰都沒想到的事情,他彎下腰,一把抱住了楚然。
也不顧他滿身的血污,將他抱在了懷裡。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他會這樣做,楚二爺目光看著他,張了張嘴沒敢說話。
便是接到消息,今日不在府內,一路快馬加鞭匆匆趕來的白夫人和孫夫人看見這幕,也臉上浮現驚訝的神色。
要知道,平日裡楚謹可是當做沒有這個兒子的,對楚然視若無睹。
2
當時,就算是楚然本人,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做。
他母親恨他,拿他作為對付敵人的武器。他父親對他視若無睹,不聞不問。
他的身體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平日裡便是連呼吸都覺得艱難。終日在這個偏僻無人問津的院子裡苟延殘喘,掙扎著活著。
如此悲哀。
活著有什麼意思?
不如死去,對於這樣的他而言,死亡不是懲罰,而是解脫。
在楚然一刀捅穿他堂兄,那個人渣的心臟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活了。早死早投胎,下輩子投個好胎,不求其他,就求沒病沒災,別在遇到這麼一對渣父母了。
然而,現在的情況似乎和他預料中的不一樣?
豈止是和他預料的不一樣,接下來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楚謹抱著年幼的楚然,第一反應是,怎麼這麼輕?懷裡的孩子輕飄飄的,宛若沒有一絲重量。
他目光打量著懷中的孩子,三歲的孩子個頭卻比同齡的孩子矮了大半個頭,臉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襯得那雙眼睛越發黑了,嘴唇蒼白。
滿臉的血。
楚謹沉默了一下,然後便伸出手,用袖子擦拭著他臉上的血跡。也顧不得髒,甚至這時候,他都沒有往這方面想去。
他這個舉動令在場的人同時心一下一沉,意識到,今日這事情只怕要有變故了。
楚謹擦拭著楚然臉上的血跡,楚然一聲不吭任由他在他臉上動著。這般沉默的模樣,卻讓楚謹心裡陡然生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類似於心疼般的宛若針扎一般的刺痛感。
看著這個比尋常孩子矮了半個頭的瘦弱小孩,楚謹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夠殺了比他年長十幾歲的堂兄的。
越想,心裡的刺痛感越強。
平生第一次,楚謹內心升起一股為人父的心疼和憐惜之情。
他這般作態倒是讓一旁叫囂著要一命償一命的楚二爺急了,他急忙叫吼道:「大哥,你別因為這是你的孩子,你就偏袒包庇他!阿真不能白死,他也是你侄兒啊!」
楚謹擦拭著楚然臉頰的動作忽然一停,他的目光盯著楚然脖子上露出了的一抹青色。
頓時臉色沉了下去。
二話不說,他立即就扒了楚然的衣服。
頓時,一具布滿了紅腫烏青的白皙瘦弱的身軀就露了出來。
上面滿是傷痕,密密麻麻,沒有一處好的肌膚。
在場的人見狀,全都沉默了。
即便是白夫人不和孫夫人,都沒有說話,臉色沉默。
「誰幹的?」楚謹臉色難看的仿佛烏雲密布的天空,咬牙切齒說道。
身上的氣勢嚇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去殺人一樣。
比起他的憤怒,楚然的臉色依舊是冷漠的毫無波動,好像那個遍體鱗傷的人不是他一樣,他語氣冷漠的說道:「誰幹的不重要,因為他已經死了。」
此言一出,一瞬間在場的人都目光轉向那個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滿臉驚恐的少年身上。
若是這樣,他倒是死得冤。
只是,能被小自己十幾歲只有三歲的堂弟給殺了,還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想到這裡,眾人心裡又閃過了幾道不明的情緒,才三歲就能這樣乾淨利落的殺人,這孩子也是個狠角色。
見情勢急轉而下,楚二爺頓時急了,他連忙說道:「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殺人!他可是你堂兄!」
聞言,楚然抬眸,一雙黑幽冷漠的眸子,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還不等他說話,楚謹就先開口了,他語氣陰沉嚴厲的說道:「老二,你閉嘴!」
他抬眸,目光嚴厲的盯著楚二爺,說道:「我知道你心疼孩子,我也心疼!」
「我也是做父親的,看到我孩子被人打成這樣,我也心疼!」楚謹語氣怒道,「今日倘若阿然不反抗,那麼死的就是他!」
聽到他這番話,站在一旁的白夫人,勾了勾唇,出塵美麗的臉上露出譏誚的神情。
這一瞬間,楚然和她都腦海里浮現一句同樣的話,這時候想起他是他的孩子了,早幹嘛去了。
楚二爺被他的一番話訓斥的懵了,心下暗恨,大哥怎麼突然對這個孩子上心起來了!平日裡不是對他不管不顧,不聞不問的嗎?他以為他大哥早就放棄這個孩子了。
「楚真為兄不慈,殘害幼弟,死得其所!」楚謹冷冷說道,「今日之事,乃是他自作孽,怪不得他人。」
「大哥!」聞言,楚二爺頓時失聲叫道,「阿真他也是你侄兒啊!」
楚謹目光冷冷的看著他,說道:「阿然也是你侄兒。」
留下這一句話,楚謹便不再去管他的反應,抱著楚然朝前邁腿,就走了。
留下一屋子的人。
楚二爺臉色難看的站在原地,今天死的是他的兒子,那個殺了他兒子的廢物卻被大哥包庇,他不服!
心裡的恨意讓他神色扭曲,越發憤怒,他抬頭,目光看向屋內的白夫人和孫夫人。
白夫人是楚然的親娘,指望她是不可能的,楚二爺再憤怒到底也沒有失了理智,他轉頭目光看向孫夫人,說道:「二嫂,你可要為你侄兒做主啊!他不能白死啊!」
孫夫人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美艷的臉上一派譏誚之色,說道:「他今天竟然趕來謀害二少爺,那就該做好事情暴露的準備。」
謀害二字,卻是將事情給定論了。
楚二爺聞言滿臉不可置信,他不明白為何向來和白夫人不對付的孫夫人這回竟然會站在她那邊。
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孫夫人冷笑了一聲,蠢貨!我和白慕再不對付,也同是屬於楚家大房。楚真今天敢來謀害楚然,那以後就敢謀奪楚家家主的位置。她豈能幫他出頭?她再看不慣白慕,也知道事情的輕重。更何況,孫夫人冷冷一笑,心道,這白慕只怕是對他這病秧子的兒子沒一點感情,他是死是活,她根本不在乎。
對於一個對你敵人而言毫不重要的兒子,你暗害他能有什麼用?楚然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
當然孫夫人現在會這樣想,那是因為楚然的戰體體質還沒被發現。
3
也是在這之後,楚然才入了楚謹的眼。
直到現在楚然都想不通,當時楚謹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發什麼瘋,竟然一改過去對他不聞不問的態度。搖身一變,變成24孝慈父。
對他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寵愛異常。甚至是在知道楚然身邊伺候的下人對他態度輕慢,大發雷霆,狠狠處置了一批人不說。還讓楚然搬到他的院子裡,在他房間旁邊收拾出了一間屋子讓楚然搬進去住。
因為他身體病弱,請了大量名醫前來給他就診,甚至不惜用昔日醫仙欠他的一個人情,請他前來給楚然治病。期間為了給楚然治病調養用了多少天才地寶藥草就更不要說了,簡直就是一個溺愛孩子的慈父。
和以往的不聞不問簡直是天差地別,前後如此巨大反差,令全府上下所有人都震驚了,百思不得其解。
楚然也是想不明白,總不會是因為他突然愛心爆發吧……還是腦子有病?有病吃藥啊!
可以說,楚然幾乎是一臉木然的表情享受著楚謹的慈父溫柔寵愛。
總覺得心好方。
後來楚然才知道,那一晚上他堂兄楚真之所以會前來毆打他泄憤,是因為他兄長楚意被崑崙劍派的長淵劍君收為弟子,他心有不甘,嫉妒羨慕恨,卻不敢對身為大少爺的楚意下手,所以轉去毆打他泄憤。
知道真相後的楚然,嘆了一口氣,心道,是個人都知道柿子挑軟的捏。
不知道,如果楚真知道那把捅死他的匕首正是楚意送給他的,會不會死不瞑目。
沒錯,楚然手上的那把匕首正是楚意在他三歲生日的時候因為沒有準備生日禮物,所以將他防身用的匕首送給了楚然。
事後,楚意一臉歉疚的和他道歉,自責說道:「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這番罪。」
楚然當時捏了捏藏在袖子裡的匕首,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說道:「你不必感到愧疚,若不是你所送的匕首,只怕現在坐在這裡的就不是我了。」
楚意聞言越發愧疚了,都是因為他的關係才讓阿然受了這番罪,想起他在楚然神色看到的遍布全身的傷痕,他心裡的怒火越甚,楚真該死!
同時,歉疚也越深。
楚然想,後來楚意便一頭朝著弟控的道路奔馳而去,大概和這件事情拖不了關係。
因為這件事情,他受傷慘重,遍體鱗傷,令他父親和兄長都認定他是一個受苦、柔弱可憐的小孩,對他真是小心翼翼的愛護著,生怕他受到一絲傷害和委屈。
但是已經晚了……
年幼的楚然一臉冷漠的神色坐在窗前,精緻漂亮的臉蛋上是與年紀不符的漠然和死寂,在我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在哪?那些對我不聞不問,任由那些人作踐我的時候,你們在哪?
楚謹只看到楚真對他的傷害,卻不知道這樣的傷害,在過去的時候,他受了不知道多少次。
已經晚了。
當我還有留戀和乞求期盼的時候,你們選擇對我不聞不問,至始至終沒有出現。
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了。
我已經足夠冷漠,足夠堅強承受這一切。
楚然感受著藏在袖子的手臂上傳來的冰涼的金屬觸感,心想,他現在已經能夠用武器保護自己了。
他已經不需要了……
4
穿著一襲火紅嫁衣的楚然,清麗秀美的臉上神色冷漠,端坐在床榻上。
滿屋的紅色,刺目而喜慶。
難得的,他想起了過去的那些事情。
楚家,和楚家的那些人……
貼身藏在他袖中的匕首,冰涼的溫度一如往昔,然而現在他卻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無力的孩童。
楚然面無表情,覺得有些糟心,怎麼想起了那些事情。
「吧嗒,吧嗒,吧嗒……」
一陣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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