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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滿心震驚,一個女人從房裡寬大舒適的床上緩緩坐起來,伸個懶腰,有些慵懶地說了一句:「幾天奔波,終於舒服地睡了一覺,還真是舒服。筆神閣 bishenge.com」
守在床前的兩個侍女趕緊打開羅賬,把羅賬掛在兩邊的銀鉤上,然後拿起衣裙,穿在那女人身上。
那女人長發如瀑,看起來有個四十多歲,但肌膚勝雪,依然嬌嫩,一雙眼眸也如少女一般,只是眼角有著淡淡的細紋,能稍微暴露她的年齡。
她從床上走下來,赤腳走下來,來到施馨蘭跟前。
衣袖輕掃,施馨蘭身上的繩索就斷裂落下。
她把雙手從後面扶住施馨蘭的肩頭,然後看著銅鏡里的施馨蘭,問施馨蘭:「認識這個人嗎?」
施馨蘭點頭:「認識,這是君洛舞公主!」
那女人一笑:「你倒是誠實。」
施馨蘭回答:「臨波城的人,沒有不認識君洛舞公主的。」
「是啊!」那女人輕輕嘆息,嘆息中帶著幾分羨慕,「這位公主,真是擁有了女人所渴望的一切,最美的容貌,尊貴的身份,眾人的尊崇,做女人做到這個地步,真是沒什麼追求了。」
施馨蘭聽她越扯越遠,直截了當地問:「你讓我扮成君洛舞公主做什麼?假扮公主可是大罪,我吃罪不起!」
那女人忽然大笑:「你真可愛!」
跟著,把素手輕輕拍了拍施馨蘭的肩膀,湊近施馨蘭耳邊,用低沉又魅惑的聲音說,「小姑娘,你覺得落到我們手裡,你還有得選擇嗎?」
說完,竟然在施馨蘭的耳垂上飛快舔了一下。
施馨蘭震驚,只覺得面紅耳赤,想要拔腿就逃,只是肩膀上的手還在死死按住她。
那女人的聲音也繼續響起:「小姑娘,記住了,好好配合我們,你還可以活得長久一點,不然的話,這肯定是你最後一次看到這麼明媚的陽光了。我是過來人,過來人的話總有幾分道理,需要好好聽著的,你記住了嗎?」
她的聲音中帶著特別的味道,透著魅惑,又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凌厲。
施馨蘭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那女人拍拍施馨蘭的肩膀:「既然已經裝扮好,那就站起來,走兩步我看看吧,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不但要讓你的臉像君洛舞,還要你的舉止,你的一舉手一投足,哪怕一個皺眉,都能帶著公主的風範,時間不多了,千萬別逼我去尋找替代人選,那樣對你對我都不好的。」
聽著她的話,施馨蘭的脊背一直是冷的,似乎有條蛇在背上爬動的感覺。
這女人明明在笑,在笑著說話,卻讓她感覺說不出地可怕。
站了起來,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
現在最重要的是活著,活著才能弄清這是怎麼回事,才能逃離。
想想平時見到的君洛舞,她對君洛舞太熟悉了,可以說,舉手投足都熟悉。
於是照著君洛舞的模樣,保持著身姿的端莊,神色嚴肅,往前走動。
這麼一走,已經有了七八分君洛舞的神韻,加上她的臉完全就是君洛舞的模樣,簡直讓人難以分辨。
能一下就找到君洛舞的感覺,除了她和君洛舞很熟悉之外,還有她和君洛舞身上都有種端莊的感覺,區別的是,君洛舞的端莊之外,又有尊貴,端莊是外放的。而施馨蘭端莊之外,多的是嫻靜,那種端莊是內斂的。
但都是端莊,都很有修養,儀態極好,施馨蘭又聰明,學出君洛舞的樣子,其實很簡單。
她學得很像,那三個尋音使看得激動不已。
他們來到之後,就一直很安靜地站在房間的一角,一聲都不吭,那麼安靜,如果不是她們有呼吸,甚至會懷疑她們是木頭人。
但現在,她們眼裡都露出激動的神色,是為施馨蘭的表現激動,也為她們自己激動,激動她們找到了這麼合適的人選。
但那個長發如瀑的女人臉色卻陡然變得難看,似乎很不滿,一把抓住施馨蘭的胳膊,盯著施馨蘭的眼睛,沉聲說:「你和君洛舞相當親近對不對?你和君洛舞是什麼關係?」
施馨蘭強行鎮定,沒想到,自己做得好,竟然錯了。
搖搖頭:「我不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和君洛舞肯定相當親近,不然你不可能把君洛舞的神韻學得如此惟妙惟肖,說,你到底是君洛舞的什麼人?」
施馨蘭很清楚,絕對不能說出自己和君洛舞那麼好的關係。
一旦那女人知道她是君洛舞忠實的僕人,絕對不會用她繼續假扮君洛舞了,而為了掩蓋這件事,肯定會殺掉她。
剛才做的太好,真的是做錯了,為她帶來了危險。
這個時候,必須撇清和君洛舞的關係。
依然搖頭:「我如果和君洛舞公主那麼好的話,也不至於淪落到在聽香棋館做事餬口了,君洛舞公主隨便丟給我一點珠玉之類的,就夠我吃喝無憂了。」
「你真的和君洛舞沒什麼特別關係?那你為什麼可以把她演得那麼像?」
施馨蘭心思飛轉,知道接下來的回答,絕不能有任何錯誤,一旦露出破綻,自己就危險了。
撇撇嘴:「很簡單,我是在聽香棋館陪那些客人下棋的,為了提高我的身價,取悅到客人,自然要提升我的吸引力,我見過君洛舞公主,驚為天人,感覺如果能學到她的幾分儀態,肯定會讓我在客人面前大放光彩,於是我就暗中模仿,真的學到了君洛舞公主的幾分神韻。我學過的有魅力的女人很多,但君洛舞公主是我學得最好的,沒想到,你們也讓我學君洛舞公主,這簡直就是我最拿手的。」
「你說的是真的?」那女人依然很懷疑。
施馨蘭點頭。
那女人還不死心,沉聲威脅:「如果被我發現你騙了我,你必死無疑。」
施馨蘭心想,被人知道我和君洛舞公主真正的關係,我才必死無疑吧。
嘆了口氣:「我說的就是真的,你到底怎樣才能相信呢?我何德何能,能攀上君洛舞公主那種大人物。」
那女人轉頭問那三個尋音使:「你們到底從哪裡抓來她的?」
那三個尋音使趕緊回答:「從聽香棋館!」
「她確實是棋館裡陪人下棋的?」
「應該是。」
「我要的是肯定的答案!」那女人滿臉嚴肅。
那三個尋音使嚇了一跳,趕緊回答:「她確實就是棋館裡陪人下棋的,不然不可能住在棋館的後院裡,不過她確實很會演戲,竟然說她認識皇族暗影守衛大統領成劍宗,並且用成劍宗來威脅我們。」
「那她認識成劍宗嗎?」
「或許有過一面之緣,但肯定不是多深的關係,她的身份和地位在這裡,不可能和成劍宗有太深的關係,不過就是想狐假虎威一番而已。」
「那她是個劍士嗎?」
「不是!」那三個尋音使很肯定地回答,「如果她是個劍士,在我們衝進去抓她的時候,她肯定會有所反抗的,但她完全被嚇呆了,絲毫反抗都沒有。」
那女人轉頭看施馨蘭:「你連劍士都不是?」
上下打量施馨蘭一番,確實很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施馨蘭覺得,裝作不是劍士,對自己是有好處的,這樣對方會輕視自己,放鬆對自己的提防,或許自己就能藉此找到逃走的機會了。
於是哼了一聲:「我如果是劍士,豈會被你們抓住?早把你們給料理了。」
那女人笑起來:「你果然不是個劍士!一個劍士絕對不會說這麼幼稚的話,劍士等級有高有低,你即便是個劍士,等級不高,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施馨蘭似乎無言以對了,沉默下來。
就在這時,那女人忽然抬掌,直接向施馨蘭的腦袋拍來。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那女人是要試探一下施馨蘭到底是不是個劍士?
劍士突然受到襲擊,總會下意識閃避或者反擊的,更何況,她裝作要置施馨蘭於死地的模樣,如果施馨蘭是個劍士,肯定會有所反應的。
但施馨蘭實在是個心思縝密的女子,雖然對於那女人的舉動也很意外,不過瞬間確定,那女人是在故意試探自己,並不是真的要痛下殺手。
那女人真想痛下殺手的話,就不會那麼糾結自己的身份,問那麼多的問題了。
她問那麼多問題,就說明,她還是很需要自己的,輕易沒法替換。
這絕對是在試探自己。
於是裝作完全不覺,直到掌風吹起了她的頭髮,才轉頭,驚呼一聲,站在原地分毫沒動,似乎被嚇呆了。
不像個劍士,趕緊閃避,而像個普通人似的,完全不知道怎麼辦一般。
她的秀髮被掌風吹得肆意狂舞,那女人的手掌幾乎就要拍到她的腦袋上,卻在最後一刻收住。
施馨蘭暗暗鬆了口氣,看來自己猜想的是正確的,對方果然在試探。
那女人把手掌收回,看著施馨蘭呆呆的模樣,冷哼一聲:「果然是個普通人,再普通不過的人,再普通不過的反應。恭喜你,你被我選中了。」
為了弄清施馨蘭的虛實,那女人真的是一再試探。
施馨蘭能感覺到,那女人讓自己冒充君洛舞,肯定是要做什麼大事。
是要做什麼大事呢?很想弄清楚。
好半天,似乎終於回過神,勃然大怒,氣惱地說:「我不幹了,放我走,你們動不動就出手,我嚇得不得安生,快放我走,我不要留在這裡。」
賭氣要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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