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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霓裳聽了,輕輕嘆了口氣:「我和我爹在一起,並不像大叔想的那樣,可以聊得那麼開心,可以聊這麼多的話!」
「為什麼?」蕭羽奇怪。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從曼霓裳的話里能看出她爹對她多麼疼愛,兩人怎麼會聊天都聊得不開心呢?
曼霓裳咬了咬嘴唇:「因為我爹看到我,總會想起我娘,想起我娘,他的心情就會變得特別不好,有的時候還會很暴躁,會發脾氣,摔打東西,那個時候的爹爹特別嚇人。」
「怎麼,你娘不在了?」
曼霓裳的眼中浮起一抹傷感:「生我的時候去世了,偏偏我長得和我娘特別像,見過我娘的人都說,我和我娘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如果我不是那麼像我娘,或許我爹面對我的時候,也不會那麼敏感吧。」
蕭羽愣了愣,有些能體會到曼霓裳父親的感受,因為女兒特別像他去世的妻子,他把對妻子的那份愛也灌注到了女兒身上,於是對這個女兒分外疼愛,但也因為女兒特別像他去世的妻子,看到女兒的時候,肯定控制不住會想起他的妻子,勾起傷心的往事,面對曼霓裳,他肯定特別矛盾吧。
而在曼霓裳昏迷將死的時候,應該是他最痛苦的時候,心愛的妻子已經離去,女兒也要撒手塵寰,估計那個時候,他願意付出所有,來換取女兒的性命,給出最高的獎賞都是輕的。
曼霓裳輕輕說:「所以有時候,我都想逃避我爹,不讓我爹看到我,這樣的話,他就不會因為想起我娘而傷心了。」
蕭羽總算明白,為什麼曼霓裳和她的親生父親都沒法聊得開心,他們可能都沒法敞開心扉地對話,他們中間隔的不是代溝,而是一段難以忘懷的傷心往事。
曼霓裳還在說著:「可我一想,我如果離開我爹,他就變得一個人,那麼可憐,又不忍心避開他。」
蕭羽點頭:「你是個好孩子!」
曼霓裳咬了咬嘴唇:「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沒有娘親,跟爹也沒多少溝通,至於我爹的手下,他們總是對我畢恭畢敬的,也沒法和他們放鬆地說話。沒想到和大叔你可以暢所欲言,什麼都說了出來,可以隨意地說出自己的心事,找個人好好聊天,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呢!」
她把雙手舉起來,閉著眼睛,臉上露出很享受很滿足的表情。
這個表情真的特別可愛,蕭羽都忍不住想上去親她一下。
曼霓裳好半天才張開眼睛,表情又換做很可憐的表情,雙手緊握:「所以,大叔,看在我這麼可憐的份上,再陪陪我吧,我對你的感覺真的很親切,就像一直生活在我身邊、非常深入我生活的一個親人一般。」
蕭羽苦笑,這丫頭雖然身份尊貴,富可敵國,可以說,什麼寶貝都不缺,卻唯獨缺少最基本的溝通,找個人自在地聊天都是奢望,這也算是一種可憐吧。
咳嗽一聲:「好,那咱們就秉燭夜談,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說到天亮都沒關係,但願不會有人來打擾!」
「嗯!」曼霓裳重重地點了點頭,「不會有人來打擾的。」
蕭羽撇撇嘴:「這可不見得。」
他總感覺,今晚不會這麼安定,總覺得暗流還在涌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
暗流確實在涌動,蕭羽和曼霓裳在這裡秉燭夜談的時候,那青年就在蕭羽的房裡翻箱倒櫃的,最後連床底都找了,也沒找到蕭羽,只好氣急敗壞地離開。
卻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到了他爹的房間,也就是那個中年人的房間。
那個中年人正盤腿坐在床上,似乎在修煉。
他走近過去,剛要開口,那中年人慢慢張開眼睛,看了他一眼:「怎麼,事情都辦好了?」
又看看他身上濕漉漉的衣服,「不錯,你肯定把他扔得很遠,遠到大小姐怎麼都找不到的地方對不對?不過,你回來之後,應該把這身濕衣服換掉,這才叫不著痕跡。你一身濕衣服,如果被大小姐看到,肯定就知道你出去過了,或許會起疑。」
這麼說了一番,根本不給那青年插嘴的機會。
那青年被耍得到外面成了落湯雞,氣急敗壞,回來只顧找蕭羽,哪有心情換衣服。
那中年人擺手:「回去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再來找我,不要這麼毛毛躁躁的,你現在是風滿樓的第十二樓主,需要讓總樓主看到你的穩重和遊刃有餘,不要讓他看到你的稚嫩,你需要儘快成熟起來。」
那青年說:「爹,我先和你說事,然後再去換衣服。」
「不,不管什麼事情,洗了澡換了衣服再來說也不遲。」
那青年急聲道:「那個乞丐不見了。」
「你說什麼?」那中年人微皺眉頭。
那青年氣得一跺腳:「總之,一言難盡,我去換了衣服再來跟您說!」
轉身就要走,那中年人卻趕緊招手,「鳴棹,回來,你說那個乞丐不見了,是跟大小姐同車回來那個傢伙?」
「爹,您不是說讓我穩重,換了衣服再來說也不遲嗎?」
那中年人微微尷尬:「既然你來了,還是說完再走吧,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就不見了?」
那青年於是站住,把今晚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那中年人聽完,很無奈地看著那青年:「就是說,你弄得渾身濕透,只是去扔了一床被子和一個枕頭?」
「爹,重點不是這個!」那青年臉上很是沒光,「重點是,他怎麼就消失了呢?您不是說您能掌控整個客棧嗎?那您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這次輪到那中年人臉上無光了,他確實能掌控這個客棧,但不能時時盯著客棧里的每個人,他沒那麼多的精力,只是注意聽著樓梯上的動靜而已。
他記著蕭羽的腳步,落地的力度,走路的節奏等等,如果蕭羽下了樓梯,他肯定知道的,但蕭羽似乎並沒下樓梯。
咳嗽一聲:「我估計他還在客棧里,他不是個劍士,要離開客棧,肯定要走樓梯,而走樓梯的話,我肯定會察覺到的。」
「爹您怎麼那麼肯定他不是個劍士?」
因為惱怒,那青年的語氣很不好。
那中年人感覺受到了冒犯,哼了一聲:「這還不簡單嗎?他如果是個劍士,會劍技的話,怎麼會落魄到睡在路邊乞討的程度?」
拜託,蕭羽躺在路邊,是和曼霓裳的頭髮搏鬥累了,在那裡休息呢,不是落魄地睡在路邊乞討。
那中年人還在分析:「你想想,你如果是個劍士,那就擁有了遠超普通人的力量,你會讓自己那麼落魄,哪怕搶些錢,也不至於睡在路邊。他會落魄到那個程度,肯定是搶錢的能力都沒有,只能那麼落魄等死。」
這話的主觀性實在太強了,不是所有人落魄到一定程度就會搶奪別人財物的,每個人的原則不同,有的人可以無視原則,有的人卻是有原則的。
但那青年覺得那中年人的話非常有道理,非常贊同,看來他們看問題的角度是一樣的,點點頭:「這麼說,他確實不是個劍士,爹您的觀察能力果然厲害。」
那中年人冷笑一聲:「我能做上風滿樓的一樓主,你以為是白撿的?」
「這麼說,他還在這個客棧里?」
「他的房間你真的仔細找過了?」
那青年點頭:「除非他鑽進老鼠洞,不然我不可能找不到。」
「那他有沒有可能躲到別的房間去?」
「這個……」那青年搖頭,「不大可能,這個客棧已經客滿,不會有別的房間讓他進的。就他那個髒兮兮的模樣,敢進別人的房間,還不被亂棍打出來嗎?」
說到這裡,想了想,忙道,「爹,我注意到,他房裡的後窗外就是後面的巷子,他會不會趁著雨夜,從後窗跳出去逃了?他住在二樓,即便是個普通人,跳出那個窗子,也不至於摔死!」
那中年人點頭:「這倒有些道理!你怎麼給他安排了那麼個房間?」
那青年跺了跺腳:」只剩那間房了,於是就給他了!那傢伙拿走了我的錢袋,頂撞我,最重要的是,他竟敢撲進大小姐懷裡,占大小姐的便宜,我本來必須殺掉他的,現在卻被他逃了,真是可恨!」
那中年人嘆了口氣:「這就教給咱們一個道理,如果不小心,老鼠都可能鑽了你的空子。那傢伙雖然落魄,腦筋卻轉得快,不然的話,不可能言語交鋒上讓你吃癟。他是個聰明人,很清楚,拿了你那麼珍貴的寶貝,你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藉機逃走,完全在情理之中。」
那青年很不甘心,咬了咬牙,沉聲說:「我現在去追,一定追上他,不殺了這混蛋,難解我心頭之恨!」
轉身就要走,那中年人卻喝了一聲:「回來,這黑燈瞎火的,又下著雨,你到哪裡追去?出了鎮子就是荒野和樹林,能藏人的地方太多了,想追到他,跟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
「那就讓他這麼跑了嗎?我實在不甘心!」
「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所謂窮寇莫追,有些事情不能強求,不然只會讓你付出許多不必要的代價!」
「可是……」
那中年人一擺手:「他只是個小臭蟲,不用太多在意,跑了就跑了,但為了追這隻臭蟲,卻錯過了大魚,那簡直就要後悔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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