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藍傾怒又小聲說:「爹,咱們來這裡之前,不是接到了風滿樓總舵傳來的消息嗎?說是有人獻出了雲渺花,手中拿著風滿樓的令牌,見到此人,要恭敬相待,按照令牌上的地位進行接待,我先前還不知到底應該是什麼地位,但現在看到這令牌,他……他肯定是獻出雲渺花之人……」
說完,忙看向蕭羽,「你這小子,不,請問是您……您向總樓主大人獻出了雲渺花嗎?」
他竟突然換了那麼恭敬的語氣,相比先前的兇狠,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蕭羽不由納悶,這個令牌真有那麼大的威力?
這麼看來,自己只靠這個令牌,或許就能逃出生天呢。
哼了一聲:「不是我,難道是你嗎?難道你有雲渺花?」
聽了這話,藍傾怒激動地對那老者說:「爹,他真的就是那個人,這個令牌是真的!而且,他竟然拿的是這個令牌,爹,您還不趕緊跪下行禮嗎?」
說完,轉頭對周圍站在石頭上的那些劍士喊,「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跪下行禮!」
那些人愣了愣,面面相覷。
藍傾怒大聲道:「他拿的令牌背面是霓裳漫舞四個字,你們都想死嗎?」
這話實在管用,聽了這話,那些人再不敢猶豫,紛紛跪了下來,跪倒一大片。
蕭羽看得有些呆,這個令牌的威力這麼大嗎?聽說背後是「霓裳漫舞」,竟然都跪了下來,要知道這些人先前都是要殺了自己而後快的。
忙看向那老者。
就見那老者滿臉惶恐,雙手高舉那塊令牌,顫聲說:「屬下該死,冒犯尊駕,實在該死!」
一隻腿彎曲下來,跪在了地上。
先前所看重的什麼家族顏面,不可侵犯的家族威嚴,似乎都拋開了。
作為一個家族輩分那麼高的老者,也開始對著自己下跪,而且,雙手高舉令牌,完全不敢讓他的身體比令牌高似的。
這令牌的威力實在太大了!
蕭羽看到這一幕,心頭激動,看來今天的危險可以逃過去了。
畢竟所有人都跪下了,像在對一個王者行禮,那老者也在把另外一條腿跪下。
禁不住要鬆一口氣,就在這時,那老者就要跪下的右腿忽然停住了,停在那裡不動。
背後的藍傾怒已經完全伏在地上,頭都不敢抬,小心瞄了一下,發現那老者還沒完全跪下,不禁小聲催促:「爹,您在做什麼?趕緊的啊!咱們萬萬不敢冒犯他的!」
這麼一說,那老者反倒把右腿直了起來,跟著,左腿也站了起來。
藍傾怒大驚失色,渾身顫抖,急迫地小聲說:「爹,您到底在做什麼啊?真不想活了嗎?您會連累整個藍家都活不下去的!」
那老者臉上的恐懼和敬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使勁攥了攥手中的令牌,沉聲說:「咱們如果把他奉為上賓,才真的活不下去了!」
藍傾怒很不解,也很著急:「爹,您到底在說什麼?別忘了他的身份,他拿著的是有霓裳漫舞四個字的令牌!」
那老者點頭:「我當然知道,如果他拿的不是這個令牌,我也不會決定必須殺掉他!」
「什麼?您要殺掉他?他可是……」
不但藍傾怒驚訝,其他那些跪倒的劍士也都很驚訝。
那老者低喝一聲:「蠢材!就因為他的身份,就因為他拿著這個令牌,才必須殺掉他。你看看,你已經把他傷成什麼樣子了?你覺得他恢復之後,會放過咱們藍家嗎?只要一句話,咱們君臨國藍家就要煙消雲散了。即便他不怪罪,總樓主會不怪罪?即便總樓主不怪罪,這個令牌真正的主人會不怪罪嗎?你覺得咱們今天真的放過他,咱們藍家還有存在下去的希望嗎?」
聽了這話,藍傾怒額頭上頓時有汗水流淌下來,似乎終於意識到這其中的危險性。
連忙點頭:「必須殺掉他,必須殺掉他!」
那老者冷冷道:「不但要殺掉他,而且絕對不能傳揚出去!」
轉頭對那些藍家子弟吩咐,「今天的事,一個字都不許透漏出去,一個字都不許,聽到沒有?誰敢透露出去,我一定親手殺掉他!」
那些劍士都是藍家的後輩,當然不敢違背,齊聲答應。
那老者一擺手:「都起來吧!」
說完之後,轉頭看著蕭羽,把手一拋,令牌丟到了蕭羽身上,冷冷道,「很抱歉,你還是必須死!就讓這塊令牌給你陪葬吧!可惜,你有幸獻出雲渺花,得到這塊令牌,卻無福消受這塊令牌帶來的好處!」
蕭羽嘆了口氣,把令牌拿起來。
還真是空歡喜一場,以為今天的危險已經過去,實在沒想到,忽然來了這麼個反轉。
真的是猝不及防。
看看手裡的令牌,依然在想著拖延時間,故意問:「這塊令牌到底代表著什麼?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那老者冷笑:「風滿樓的最高獎賞,再沒比這更好的獎賞了!」
蕭羽無語:「我說你們能不能別總來這些虛的,都說是最高獎賞,這最高獎賞到底是什麼?」
說實話,真的對這個很好奇,簡直好奇極了。
那老者卻搖頭:「你現在已經沒必要知道了,因為再好的獎賞,都和你無緣了!還是乖乖受死吧!」
蕭羽看著他:「就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沒有,為了我們藍家能生存下來,你必須死!」
蕭羽點頭:「好吧,看來沒得商量了!」
慢慢把令牌收進懷裡。
那老者看他這個動作,忍不住笑出來:「你竟然還把令牌收得這麼好,難道還奢望著可以去領取獎賞嗎?」
蕭羽撇嘴:「我被你們弄得實在心裡好奇極了,不去瞧瞧這獎賞是什麼,簡直死不瞑目啊!」
「聽你的意思,你今天還能活得下去?」那老者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蕭羽,真不知蕭羽哪裡來的這個自信。
都已經重傷成這個樣子,估計站都站不起來,還奢望著從藍家這麼多人的包圍中,從自己這個玄極階劍士手裡逃走嗎?
那麼瞧著蕭羽,發現蕭羽竟然點頭:「對,我今天肯定活得下去的!」
那老者忍不住大笑:「你是不是受傷疼得迷糊了?還是嚇得糊塗了?」
蕭羽搖頭:「都不是!」
他的眼睛也在看著那老者,手則在背後,做著最後一遍劍音心傷的練習。
這是最後一遍了,劍音心傷已經可以用於實戰。
那老者簡直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搖搖頭,高聲對藍家那些劍士說:「所有人都過來,按照我先前說的,每人給他一劍,把他變成篩子,我倒要看看,他到底還怎麼跑?」
聽了這話,遠處的藍家子弟都聚攏過來,慢慢靠過來。
蕭羽嘴角一笑:「好,既然你想看我怎麼逃走的,那我就逃給你看!」
才說完,放在背後的手飛快振動起來,使用了劍技劍音心傷。
先前練習的時候,都不敢吐出玄氣,只敢讓玄氣在劍境中運轉,要吐入劍器中的時候,就含而不發,只是單純的振動劍刃,做著那個姿態。
但現在,蓄積好的玄氣在劍境中迅速運轉之後,就迅速湧入斷掉的劍刃中。
雖然只是斷掉的半截劍刃,依然產生了作用。
隨著劍刃振動,奇異的音波飛快震盪出去。
在蕭羽面前那老者首當其衝,被那音波觸到之後,臉上頓時一陣失神,透著悲傷,似乎是想到了無比悲傷痛心的事情。
跟著就是他背後的藍傾怒,一下愣住,眼圈都紅了起來。
這音波急速蔓延,所有圍攏過來的劍士都被擊中,失神並且憂傷起來。
誰沒有傷心的事情呢?或大或小,總有傷心的事情。
心中的傷心被這音波猛地喚醒,然後急劇放大,瞬間,往昔傷心的畫面浮現,被強行拉近了那個情境中。
所有人都為這音波而失神,連那玄極階一級的老者也不例外。
而這,就是蕭羽費盡心機要創造的逃生機會。
他很清楚,那老者等級實在太高,比他高了一個境界。
等級這麼高,受困劍音心傷的時間也就會很短,估計一瞬間就會醒轉過來。
這個瞬間估計都來不及殺掉他。
但就算來不及殺掉他,也要給他製造點困難,讓他追擊自己的時候,跑得沒那麼利索。
他躺在地上,那老者站在他面前,根本來不及起身去刺那老者的要害,一個翻滾,手中的斷劍對著那老者的小腿就刺過去。
砰地一聲,這一下竟然沒有如願。
那老者的小腿上似乎有鐵甲之類的東西,蕭羽這招也沒用劍技,衝擊力沒那麼大,竟然沒刺進去。
這一下,實在大出蕭羽的意料之外。
但絕對不能無功而返,如果不能趁著劍音心傷創造的這個機會,給這老者製造些創傷,就徹底失敗了。
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的等級又那麼高,肯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急中生智,手中斷劍被彈回來之後,順勢往下刺去,刺向那老者的腳面。
噗地一下,這下終於刺進去了,不然蕭羽就要崩潰了。
淬血劍直接刺入那老者的腳面,鮮血飛濺中,穿透過去,把那老者的腳釘在了地面上。
而且,這是淬血劍,會吸取血液精華的,刺入那老者的腳面,就開始瘋狂吸取那老者的血液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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