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河終於下決心在農場包些土地了,趕著一個周末跑回去看了看。
通過大舅哥范中清的同學,在他當作業站站長的地方包了五百畝水田,那同學和范中清關係很鐵,答應地租現在付一半,秋收賣了糧以後再付一半。
同學說的很清楚,現在年頭不錯,糧食價格也好,要不是去年雪下的早,好些種植戶沒及時收割造成損失,今年這地根本不愁包,他就在別的站又包了一千多畝。
「老哥,放心吧,到秋天肯定大豐收,你看看我,再看看老范,我們都是上千畝地,所以別擔心,這買賣差不了。」
盛長河放心了,一衝動又多包了二百畝。
回到青山,他從銀行把所有的存款都一股腦取了出來。一摞一摞的百元票子,盛長河向工作人員要了幾張報紙,裹好裝在包里,拎著步行回家。
2004年的祖國邊陲小鎮青山市,用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形容可能會有些誇張,但搶劫什麼的,普通老百姓都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過,自己身邊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盛長河回到家裡,范鈺在睡回籠覺。
盛長河把錢扔到床上,跟范鈺說:「老婆,我包了七百畝。」
盛希微要下周末才休息,這會兒還在學校,范鈺一個人在家裡,這一天都覺得心裡都不踏實,一會兒想著今年秋天大豐收,家裡能掙下多少錢;一會兒想著今年要是年頭不好,到秋天得賠進去多少錢。
越想心裡越亂,索性躺床上睡覺。
還沒等睡著,就聽見門響,知道是盛長河回來了,她就豎著耳朵聽他換鞋,然後嗒嗒嗒地腳步聲來到臥室,然後就是有什麼東西落到身上,然後聽見盛長河說老婆我包了七百畝。
七百畝,范鈺在心裡算了一下,一畝地的地租120,一百畝就是一萬二,一七得七,二七一十四……范鈺一下子坐起來。
「地租就要八萬多,那要種下來得多少錢?」
她和盛長河都是普通工薪族,青山市的工資水平不高,好在他們所在的是一家大型企業,在當地算是高工資了,這兩年工資上調,兩人拿到手能有四千。可是這四千才拿了多久,之前的工資低,兩人加起來不到三千,一家人一年吃喝住行加上孩子上學花銷,一萬多都是很節省了。
搬來青山買房子的錢當時還是向父母借的,這才還上幾年,這幾年功夫他們能攢下幾個錢?
盛長河擦了擦頭上的汗,「我算了,家裡還有六萬九,咱們的生活費家裡還有,而且每個月還有工資,就不用留了。地租先付四萬,剩下的秋收賣了糧食再一次性付清,那兩萬九種地用,差不多夠了。」
范鈺看盛長河一臉的興奮,滿肚子擔心的話也就不忍心說出來打擊他。
「那地我也看了,什麼都是現在的,去年包這塊地的是個外鄉人,還不貸款跑了,大棚、自打井都是現成的,還有一個小磚房和一個風力發電,大哥答應幫忙找一個可靠穩妥的長工,兩口子那種的,而且離他的地也近,他有空也能幫著看一眼。」
「挺好的,老婆,我不能總掙這點死錢,孩子要是考上大學,以後留在外面花銷肯定不小,得給孩子存點錢。你說呢?」
范鈺聽出來盛長河心裡也有些不踏實,她不願意說謊,垂下眼睛說:「嗯,這想法挺好的。」
就是現實不知道會怎麼樣。
盛長河嘆了一口氣,「看老天爺的面子了,希望今年是個好年頭。」
范鈺起來,「吃飯了沒,我煮點麵條咱倆吃口吧。」
「行,吃完我得再回去把地租交上,省得夜長夢多。」盛長河歪在床上說。
老天爺很給面子,2004年的春天天氣一直很好。
盛父盛母每晚必守在電視機旁等著看天氣預報,兩個人除了忙工作,心都撲在了那七百畝水田地上。
長工很快到位,又雇了兩個短工,盛長河的第二事業終於開始了。
聯繫農機翻地耙地,又跟車主預約了找平打漿,新雇的長工很負責地帶著短工育苗,把農機壓到的水田梗子重新用土封好,然後從水井裡面抽水泡田。
天氣一天天暖和起來,大棚里的秧苗長勢喜人。近來雨水也很豐沛,上歲數的人都說,今天肯定是要豐收的。
五一一過,氣溫持續升高,到了二十號,已經開始有心急的人開始插秧了。
盛長河的臉上也越來越多笑容,范鈺雖然還有些擔心,但是看著盛長河上班時工作努力,周末回農場辛苦認干;至於女兒盛希微,雖然成績還是沒什麼起色,但是態度一直很認真,學習上更是努力刻苦,范鈺也就打起精神,全力做好他們爺倆的後勤保障工作。
平寧三省四市的四模考試過後,距離正式高考的日子只有不到兩個星期了。
盛希微的成績依然沒有什麼起色,這一次王丹妮都有些擔心了,和她相像的完全不一樣啊。
「怎麼回事啊?」周末兩人上自習時,王丹妮忍不住問盛希微。「你的成績再差也不至於這樣啊,四模的題出的多簡單?」
四模的題確實出的很簡單,據說是為了給學生提高自信。
盛希微說:「失誤了,我最近複習的都偏,可能這些內容要等到高考才能考到了。」
「有沒有正形了。」不過看到盛希微對高考很有信心,王丹妮也就放心了。
吳迪最近心情好極了,他的四模成績比蘇也整整高了二十分。
「哈哈,在你上面的感覺,真是好極了。」吳迪眉開眼笑地看著面前的成績排名,問蘇也,「你在下面什麼感覺?」
這話問得,前後左右的男生們的眼神都變得怪異起來,格外有神采。
吳迪用手一一指著,「你,你,你,還有你,想什麼呢,太齷齪了你們。」
「你怎麼不說你說的太有歧義了?」有人反駁。
吳迪一臉正氣,「我實話實說怎麼就有歧義。」
男生們顯然都了解吳迪的為人,壞笑著說他是個傻小子。
蘇也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看了吳迪一眼,突然問,「你這幾天見沒見過王丹妮她們。」
蘇也知道吳迪一直和她倆有聯繫。
吳迪對男女之事不是不懂,只是沒興趣,但其他事,他幾乎一點就透,機靈著呢。
聽蘇也這麼問,吳迪就知道他想聽什麼。
「盛希微成績不好,不過在九班基本已經無敵了。」
蘇也點點頭。
吳迪問他,「你對她有沒有意思啊。」
蘇也臉色不太好看,「高考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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