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厲天昊』有沒有發現自己所露出的破綻,他一個人可以將自己從輪椅弄到一樓來?
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太天真了罷。
只不過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想到有人會扮成自己的丈夫來欺騙自己。而這個布局則是一早弄好了的。
況且夏雲初涉世未深,防止之心沒有那麼強。加當局者迷,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相信厲炎夜的鬼話。明明已經是鬼話連篇了。
其實她也曾經覺得不對勁。那是在黃媽和李管家的描述,跟自己見到的人不一樣。黃媽的反應和眼淚都不是假的,因為原本的厲天昊病情是那麼嚴重。
要靠著呼吸機和吃流食藥膳的厲天昊,怎麼可能這麼強壯,強壯到對自己為非作歹?
還有之前說的一口白牙,不也被自己質疑過嗎?只是被他的理由給敷衍過去了。現在想想真是太傻了。裝了假牙的話他不至於整天吃那些流食了!
正在夏雲初胡思亂想這些的時候,輪椅的『厲天昊』說話了。「雲初,你找我有事?」
他的聲音蒼老嘶啞,跟厲炎夜的不一樣,可是她已經大概猜到為什麼會這樣了,都是因為那一塊小小的紐扣大的黑色玩意——變聲器。
夏雲初凝望著男人,從椅子站了起來,「是的,想見你,說一說話。」此時她的態度跟平時是無異樣的。
只是走得很慢,緊緊地盯著男人的眼底,似乎要從他澄明深邃的眼睛看到心底去。她想要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心!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戲弄自己!
『厲天昊』忽然又開口說道:「雲初,怎麼一直這麼看著我?是覺得我可怕嗎?」
男人的聲音沒了平時的暴戾,相反是溫和的。難怪夏雲初會想不到,這是另一個厲炎夜?
她只差一個證據,如果證實了,那麼她會當場拆穿他!
「沒有,我怎麼會覺得你可怕呢?」我只是覺得你可恨啊。
夏雲初淡淡應著,一邊蹲了下去,「單純是想見你了。」
『厲天昊』輕聲笑了出來,「我這副尊容,也讓你惦記著?」
夏雲初抬頭,輕聲喃道:「天昊……」
這次男人的反應不再那麼激烈,反而只是寵溺地糾正道:「叫老公。」一邊伸手去纏繞她的發尾。不知為何這樣的動作,可是讓他那顆滿是悲涼的心得到暫時的緩解。
是了,這個男人一直都不喜歡自己叫『天昊』,那本來不是他的名字,當然不喜歡。還有這個熟悉的動作,分明是厲炎夜才會做的。自己太傻太天真,居然會認為是兩兄弟會有相同的動作?
夏雲初忽然變得煩躁起來,她真想直接撕開這個男人虛偽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會有怎樣的反應,會愧疚嗎?會覺得對她有一點點憐憫之心嗎?
「老公。」夏雲初的眸里含羞,嬌嬌弱弱,她知道這個男人喜歡她什麼樣的表情,「炎夜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你幫我教訓他。好嗎?」
是啊,做的是對不起她的事,嫁進厲家兩個月,不僅沒有見到自己真正的丈夫,還被這個『小叔子』蒙在鼓裡。他不是對不起她,是什麼?
夏雲初的主要目的,是想吻『厲天昊』,這樣她可以證實一切了。那個傷口還沒有半個小時,應該可以檢測出來。
男人笑了,但是看不清他真正的表情。因為這一層變態的面具。他似乎是在取笑她的愚蠢。
不過自己確實夠蠢的,他一定有著很大的滿足的虛榮心。
看啊,這個女人一直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間,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行,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的。居然敢欺負我可愛的小妻子。」『厲天昊』的動作很是溫情,因為他伸手颳了一下夏雲初的鼻子,「欺負得很厲害?看你委屈的小可憐樣。」
夏雲初確實很委屈,這都成了恥大辱了好嗎?她沒辦法想像,如果一會真的發現是厲炎夜,她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她柔順地點點頭,溫婉乖巧,「是呢。」
「不委屈。讓老公好好安慰你一下。」
『厲天昊』將女人的身子托起,再一把扯到自己的腿。一個輪椅承受著兩個人的重量。
更為可怕的是,『厲天昊』將夏雲初攬過來的力度和動作嫻熟程度,一看不像是一個被大火燒毀過容顏的人。
夏雲初此時真的很想一巴掌打醒自己,之前的那些破綻怎麼自己沒有考慮過?只是一味地想著『厲天昊』瞞著自己的身體狀況會有什麼理由或者目的。可是從未往這個男人是假的方面想過。
真是蠢得可以。自己的智商,也太讓人捉急了。
夏雲初不知道這是不是太過善良的罪,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定要原諒。可是她寧願自己是一個心機女,一眼可以看透男人的把戲。
不對,現在不是一味責怪和反思的時候,她需要做的,是狠狠地吻住他!證明一切!
雖然她一向不會主動去跟這個男人親密,可是現在沒有辦法了。夏雲初把心一橫,輕輕環住『厲天昊』的脖子,再重重地……吻了下去。
她原本不會什麼接吻技巧,還說是自己主動去吻一個男人,她現在只是想要找到男人的舌頭,再狠狠地吮一口,看看那傷口還在不在!
所以夏雲初的動作非常粗魯,又簡單粗暴,像看見骨頭的小狗,緊緊地啃著心愛的食物。
『厲天昊』怔了一怔,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主動吻他,倒還是有點受寵若驚。
事實證明,男人也是會被美色所誤的,如果當時厲炎夜認真地想一下,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連在一起,那麼他會知道這個女人費盡心思也要撬開自己的嘴巴,究竟想要得到什麼。
他現在只顧著沉浸在夏雲初毫無技巧可言,卻可以撩動他的心底的吻。感覺到女人急切想要撬開他的牙關,他偏偏不配合。讓女人用力地吸吮著他的唇。
火辣辣的都是刺激。
一邊費力地撬開『厲天昊』的嘴巴的夏雲初見男人不配合更加急了。氤氳著水汽的眼睛染了點點淚光。她幾乎都要放棄了。可是男人突然放開了牙關,讓她直接攻城略地。
夏雲初想著一定要糾纏到男人的舌頭,再將那傷口重新破裂一次!舌頭這麼敏感的地方,一定會讓男人吃痛的。
男人卻壞壞地一直閃躲著她的舌頭,好像在玩捉迷藏一樣。體內的荷爾蒙不停膨脹。
夏雲初的鼻尖又縈繞著男人薄荷清香還有辛辣菸草味。真正的厲天昊病情嚴重到要靠呼吸機生存,他怎麼可能還會抽菸呢?一直都是自己糊塗,而且還以為用的是同一種沐浴露,夏雲初你這個豬腦子啊!
見她要急得哭了,男人終於不那麼壞了,將她的小腰一摟,自己反守為攻。勁舌跟丁香小舌追逐著,嬉戲著。加深了這個難得的吻。
夏雲初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終於讓她找到機會了。她緊緊用舌頭纏繞住男人的勁舌,再狠狠一吸!
是要將舊的傷口再度破裂。
「唔嗯……」男人果然發出一聲悶哼,沒有第一次被咬的疼,可是傷口的第二次破裂還是讓男人不受控制地哼出聲。
夏雲初的口腔里嘗到了熟悉的鐵鏽腥味。儘管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夏雲初還是渾身一震。
這個男人……真的是厲炎夜……
只覺得被殘酷的事實給打擊到了,夏雲初簡直如遭電擊。
她一把推開厲炎夜,紅唇混合著他舌頭的血,看起來妖艷極了。
只是她的目光卻很悲傷,淒涼地笑了笑:「厲炎夜,假扮你哥這個遊戲好玩麼?刺激麼?我的反應,令您厲家二少爺滿意麼?」
「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為什麼要假扮你哥來欺騙我?!為什麼?!你說啊!」夏雲初忽然激動起來,她想打死這個男人。
聽著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厲炎夜眸子一沉,他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主動吻他了,二十分鐘以前又為什麼會咬他了。
原來是為了將他一打盡啊,捉個當場現形。看來還不是完全這麼笨嘛。
不過她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假扮大哥的?要是一早發現,為什麼現在才證實?
只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有必要了,也不需要再瞞著她,因為她已經這麼認為自己是假扮的『厲天昊』,再去否認,也太不要臉了,這不是他厲炎夜的辦事風格。
厲炎夜緩緩地,將脖子間的變聲器拿了下來。他的聲音一下子恢復到原本的低沉好聽。
可是在夏雲初的耳朵里,好像是魔鬼的聲音。
「女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還知道在我舌頭做記號?好的不學,盡學了這些壞的。」
厲炎夜的樣子看著猙獰,可是夏雲初知道,那下面是一張英俊非凡的臉。這是厲炎夜的聲音,毋庸置疑。
這副破皮囊早讓自己不爽了,悶著在裡面,幾乎被熱出一聲汗。既然不用再欺瞞這個女人,那可以脫了。
厲炎夜站了起來,慢慢將帶在身和頭部的人皮面具脫了下來。
熟悉的俊臉慢慢出現在夏雲初的眼前,那張猙獰可怕的高仿人皮被厲炎夜扔到一旁。真的,是像啊,跟真的一樣,難怪自己會被欺騙。方鍾浩說的真對,美國的面具簡直做得出神入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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