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
豈非寧北王,就連秋紋也一怔。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怎地就成了大爺的未婚妻了呢?這一定是大爺故意胡謅出來的。雖然她和溪墨心意相通,但還未談論幾及婚嫁。
這與她而言,還是遙遠的事。
她也不敢想像,史府上下得知大爺要娶的人,竟是當日他的丫鬟,且還是被攆出去的,是否會引來一番爭議,一番騷動。
雖然大爺說,不在乎什麼身份地位,兩情相悅才是唯一。是的。可他們到底是俗世男女,一日三餐,柴米油鹽。不是超脫不管一切的出家人。方方面面,還是得顧忌。
但她也是積極的進取之人。
既然心儀大爺,想和大爺一起,那就要事事跟隨大爺的腳步,而不能只當他的影子。不,只有跟隨且也不夠,還得和他肩並肩地同行。
錯愕之後,秋紋的臉紅了。
大爺是一本正經地對著這個陌生男人的。不不,秋紋在旁已經得知:此人不是一般人,而是大爺口中常提及的寧北王。他與大爺牽繫複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樣形容一點沒錯。寧北王是舉事的人。他若倒霉了,大爺是頭一個要捉拿的人。
秋紋的心突然凝重起來。
她希望寧北王舉事成功,這樣大爺便也有了一個光明的歸宿。若寧北王失敗,大爺也得跟著上斷頭台。許多人要死。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確實是這個道理。大爺要死,那柳劍染也跟著要死。在昏君眼裡,他們都是叛軍,都該千刀萬剮的人。
她對著寧北王,也行了一個大禮。
寧北王心裡複雜,不過面色卻是淡然。「快快起身,你是溪墨的未婚妻,那便是我的弟妹。」
寧北王套近乎,與溪墨已兄弟相稱。
這就言重了。
溪墨趕緊改正:「王爺抬舉我了。我是您的下屬,一心只為您效力,不堪當您的兄弟。」
溪墨心裡澄明,自始至終都有自知之明。
寧北王是帝王之後,他只是一個普通官吏的兒子。
「這有什麼?你願意的話,你我可在此結拜為兄弟。」寧北王報出自己生辰八字。他比溪墨年長一歲。
溪墨還是婉拒。
寧北王就拉著臉,不高興了:「何必謙虛?」
溪墨正色:「並非謙虛。」
「我看你就是謙虛。其實,我有這番心思,已不是一兩日了。我看重你,真正你的能力在我這些下屬之上,出類拔萃。缺了你,我就如折斷一根翅膀,既疼痛,也難以高飛。那朝堂里做的昏君,我不認他為兄弟,我只認你。」
這更叫溪墨搖頭了。
「王爺厚愛,溪墨當更勤勉輔佐追隨左右。一旦王爺事成,溪墨也就隱居江湖之外了。」
寧北王就搖頭。
「卻是如此。溪墨心愿已了,功成身退,自然要離開。」
寧北王還是搖頭。
「如此說來,你待我還是有疑慮。我非勾踐,我絕不會讓你當文種,或是范蠡。」寧北王拍拍溪墨的肩膀,又看著秋紋,「溪墨,我還不知你這未婚妻叫什麼名字呢?」
溪墨便說了名字。
「不錯。很容易記。實則我羨慕你的好運氣。你這樣是將她帶至燕山軍營?」
溪墨說了緣故。
寧北王就嘆息了一番:「不想秋紋姑娘遭遇坎坷。既如此,何必要委屈了她女扮男裝呢?那燕山軍營附近也有空餘的房舍。秋紋既去了,單獨一間。我再尋一個人伺候陪伴。她若願意,每日也可來軍營幫一些忙。不願意,自是隨她的便。」
他這話,確實中了秋紋的心意。
一則,秋紋也覺得混跡軍士之間,多有不便。二則,如有一間自己的屋子,許多時尚當然便宜。
溪墨允諾過她,有單獨房舍,但到底還需女扮男裝。她嫌煩。如此將身份敞開了,也無人異議的話,那自然好。
「那我謝過王爺了。」溪墨遂也樂意。他本是擔心寧北王不允,一旦識破,被人舉報,說他違反軍紀,這樣寧北王也難做。
所忌憚的也無非就是一個寧北王。
既他同意,那自己不需多言了。
秋紋便也跟著溪墨謝過。
寧北王見他們「夫唱婦隨」,心裡就湧起一股難言的情緒,有淡淡的失落,還有一絲嫉妒。他年紀和溪墨相仿,但心系別處,二十三四正當年華的年紀,身邊還沒有一個知冷知熱的女子陪伴。
想來也是孤單。
不,還是有女子的。而且很多。
可他一概都瞧不上。
其實那些女子的姿容也生得不差,有些還會不凡的才藝。但自己就是不動心。為何視若無睹,心海無波?他也不知道。
可能,是不符眼緣吧。
寧北王這人,做事將就機緣,對人對事都求一個緣分。
他相信緣分可遇不可求。
「王爺,我需帶著秋紋先行一步。」
他是騎馬過來的,自然得帶秋紋騎馬回燕山。溪墨也知曉寧北王在此處還有要事。至於何等要事,他一概不問。
「好。」寧北王頷首。
溪墨就牽秋紋的手,示意她上馬。
可馬兒高壯,秋紋並不怕馬,也不畏高,可她上不去,因她沒有學過騎馬。
溪墨明白,如此是要橫抱著秋紋上馬了。他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秋紋的臉刷地紅了。倘若沒人,那自隨溪墨去。
可眼下有人,且還是寧北王,還是要矜持一些。秋紋內心並不想被人輕視了去。
她聲音低低的:「大爺,有王爺在呢。」
溪墨就道:「不管了,到底你需上馬。若真害羞,就將眼睛閉上。你是我未婚妻,早晚便是我的妻子。寧北王已經知道,不用多有顧慮。」
似乎看出秋紋的害羞,那廂,寧北王還對著溪墨口裡咳咳有聲。
這更讓秋紋發窘了。
溪墨便低聲道:「聽我的吧。」
秋紋只好閉了眼睛,溪墨輕輕將她抱住,放在身子前側,二人的衣服緊緊相貼。溪墨一手執著韁繩,一手摟住秋紋的纖腰,唇兒貼著秋紋的鬢髮,柔聲說道:「已經上馬了,且將眼睛張開吧,這可是一路好風景。」
秋紋聽從。
只聽耳邊噠噠的馬蹄聲兒響,摸甩動鞭子,二人共乘一匹馬,已經走出去荒僻之地一里之外了。
路途平坦,溪墨減輕了騎馬的速度。
「你是怎麼遇到王爺的?」
秋紋簡略說了一遍。
「每月上旬,他都一人去那荒野。」
「為什麼?」
「我沒問,也不想問。作為下屬,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問?」
「不管有多好奇也一概不問嗎?」
「當然。」
「若熬不住非問上了呢?」
「那也不能問。人不能太好奇,好奇害死貓。」溪墨緊緊叮囑。
秋紋點點頭。
「你在軍營,不該問就不要問,總是與你有好處。」
「好。」
溪墨遂又快馬加鞭。
黃昏上頭,二人方到了燕山境地。
秋紋十分好奇。她還不知軍營在哪,但只覺前方十分熱鬧。可她又還看不見人。因前方有許多繁盛的大樹遮蓋。
可樹木能遮蔽房舍人畜,遮掩不住人的說笑叫賣聲。
溪墨便告訴秋紋:「這裡是一個小集市。附近百姓們常在這兒做買賣。士兵們有空了,也出來買點兒東西,洗個澡,寄信,上館子喝點小酒,都是可以的。」
「你燕山百姓的房舍都安排何處?」
「地方多著呢。其實燕山很大。」
溪墨便駕馬兒走到一處稍高的坡地,好讓秋紋看清楚整個集市的輪廓。秋紋瞬間喜歡上了這裡。這和江城的菜場集市迥然不同,很粗獷,很闊大。
集市的房舍都是用木頭搭建而成。一排一排。一間一間。賣蔬菜的很隨意,瓜果乾菜都堆在地上。不,也不是置於地上,而是放在一個用竹子編織的很大的竹筐里,很隨意地叫賣。其實無人叫賣。菜農將瓜果乾菜的價格用毛筆寫在一個紙片做成的旗杆上,插在菜筐內。賣菜人一看就知,壓根不用還價,也用不著還價。還有賣果子的。賣果子的人更逗趣了。果子堆放在一個大篩子裡,並不分開。秋紋看不清什麼果子,因距離遠。但想想也不外乎是杏子、棗兒、李子、梅子之類。集市上不時傳來牛羊的叫聲,還有鵝的嘎嘎聲。兵士們需要補給,不吃葷腥不行。秋紋就不敢看一旁的屠宰場了,她畢竟寺院呆過的人。
「並不虐殺它們。有孕的不殺,非壯年的不殺,病弱的不殺。」
集市上也有各種點心鋪子,還有兩層樓的茶館酒樓。酒館前也插著醒目的旗幟,招攬食客。
「你也常來這些館子?」
溪墨搖頭。
「為甚不來?我想這裡頭的飲食大概也不算不得差。」
「我只在營房中吃。況見你之前,我又離了燕山一段時間,更沒時間來這些酒館飯店。」
溪墨沒告訴秋紋,這些酒樓飯館裡,寧北王都安排了女子陪客。雖陪笑不賣身,但溪墨並不想去這些地方。
他曾建議寧北王遣送了這些女子,或令她們回家,或給她們安排其他去處,寧北王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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