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真相(下)
忽然跳出來的名字,讓吳升有些不適,但這不過是個小插曲,吳升繼續傾聽隨樾講述:
「我本來沒在意,直到接彭厲知會,飛龍子和孟金叛我,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新鄭亂葬崗現身的妖修就是烏笙,而我那忠心耿耿的門士飛龍子,他竟然也為烏笙所迷……唉……」
這特麼什麼低俗的狗血劇?吳升恨不得破口大罵,但此刻再罵也沒什麼用,只能忍著氣分析:「這麼說,孟金入隨城學舍,本就是給你挖坑的?」
隨樾長嘆一聲:「想來應該就是了。」
既然孟金來投,本就是個陷阱,說明肩吾早有圖謀,這個坑準備了許久,直到子魚和羅凌甫相繼出海未歸時,才藉機發動。
吳升沒有想到隨樾好男風,當然這也不奇怪,好男風的人很多,隨樾並不以之為恥,卻反以為榮,結果就栽在了上面。很多時候,背後策劃周密的行動,發動時往往就落在這種極為狗血的點上,利用人性的弱點,古今相通。
隨樾和一個妖修產生勾連,的確不是什麼光彩事,算得上一個大錯,但只要他痛改前非,努力追索妖修烏笙,這點錯卻依舊不至於將他扳倒,因此才有後續補刀——飛龍子將彭厲追捕妖修烏笙的事情破壞,孟金去接飛龍子時玩一次兩人消失,如此一來,事情就鬧大了。
到這裡,隨樾差不多就可以宣告下野了。
之後的進展,恐怕就連肩吾那幫人都沒想到,郢都、揚州、九江、上蔡幾家學舍同時入局,結成攻守同盟,向執役外堂提供了口徑一致的證言,吳升可以想像,此時此刻的肩吾等人,恐怕坐著夢都笑醒了。
慚愧,慚愧啊!
隨樾愧疚於此,吳升卻並不後悔這麼做,人非聖賢,誰又能提前料到呢?如果回過頭去重新開始,面對隨樾的求助,吳升依然會選擇出手,當然,會不會再以攻守同盟的方式應對,那就兩說了。
不過吳升仔細考慮,恐怕還是會選擇這個辦法,畢竟在不知究竟的情況下,攻守同盟是最好的辦法。
甚至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攻守同盟其實也非常穩妥,至少能混淆視聽。
「妖修烏笙到底是什麼人?靈獸化形,還是人修妖法?」
「自然是人修妖法,若是靈獸所化,隨某就算眼睛再瞎,身體也不會瞎,不可能被他矇混過去。」
「那他的底細來歷呢?就算編造,也總有說辭吧?」
「這……說來慚愧,所知不多,當時只說是孟金在越國結識的好友,自承楚國松陽人氏。但我以為,其祖上應是隴西烏人,烏國為秦所滅,故此南逃至楚,當時以為是烏氏宗室後裔,所以才生得膚白貌美……」
聽到最後一句虎狼之詞,吳升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誰知曉,他竟然是個妖修……總之是我害了孫老弟,害了薛老弟,害了趙行走和蔡行走,我是百死莫贖!」隨樾痛苦道。
吳升想罵他兩句,搞基也不好好打聽一下對方的來歷,既然知道是松陽人氏,為何就不派人去松陽實地打探一下呢?看看松陽到底有沒有這個人、有沒有烏氏一族?枉你行走多年,連這點警惕性都沒有嗎?
不過又一想,堂堂行走想要辦誰,通常手到擒來,又哪裡會關心人家的家世?也更不會想到有人會做局陷害自己。
不能再打擊隨樾了,再多說幾句,恐怕隨樾得愧疚得自個兒抹了脖子,因此安慰道:「眼下的形勢你恐怕不明白,故此絕望,其實大可不必。我早就說過,咱們之前的說辭迴旋餘地是很大的,進可攻退可守,就算伱把這件事認了,也完全可以嵌套進來,毫無影響!」吳升向他分析道。
「嵌套?」
「不錯。還是那樣,早就發現妖修出現於各大城,只是你沒想到這個妖修就是你身邊的人,沒想到是孟金的好友,沒想到你這個外甥引狼入室,我們這幾家也同樣如此,這就是事實。」
隨樾想了想,不敢確信:「有用嗎?」
吳升道:「原本還不太敢確信是否有用,但現在忽然覺得應該有用,只是還需要加點料。」
隨樾有點糊塗了:「沒聽懂。」
吳升道:「長話短說,我們的遭遇,恐怕在學宮中引起了廣泛同情,所以只需要將這股同情心更加激化,這套說辭的效果就會更好,這就是我說的,加一點料。」
隨樾問:「什麼料?」
吳升道:「一會兒再說,總之信我麼?」
隨樾點頭:「信!」
於是吳升又將隨樾拖回去,看了看屋子,找到兩根扎束帷帳的短繩套,將其系成一條。
隨樾疑惑的小聲問道:「孫老弟……」
吳升悄然道:「忍住……別叫喚,我要抽你鞭子。」
隨樾頓時明了,咬牙閉眼:「該抽!」
這一通鞭子下來,可把隨樾搞得有點悽慘,他氣海被封,哪裡頂得住吳升以真元鼓盪的自製鞭子,不多時額頭見汗,脖頸、後背、胳膊上都是鞭印,頓時鮮血淋漓。
吳升將那根自製鞭子燒了,這才將隨樾經脈重新封住。
在隨樾的目光注視下,吳升鑽回地洞,捲起一股風旋,將散落的少許泥土卷回地洞中,然後把石磚重新蓋上。
隨樾努力一個翻身,重新壓上去,心中暗道,還得說是孫五,求學之心始終不墮,連打地洞的本事他都學得這麼好,如果不是有這許多雜學,今日自己還不知會慌張到什麼地步,給孫五他們帶來多大的連帶傷害。
吳升努力的用盜天索回填泥土,還將內丹法盾招了出來,留在盜天索後面,盜天索吐出的泥土,就由法盾壓緊壓實,儘量減少地洞挖掘的痕跡。
由於泥土壓得太過緊密,返回關押自己的屋子時,反而留下一個半人深的坑,又只好重新返工了幾丈,鬆動一些,如此才蓋上了地板石磚。
探頭看向窗外,兩個坐忘堂的新丁還在暢聊,吳升安安穩穩躺在地上,繼續思考著下一步的種種可能,等待著明日的議事。
而此刻坐忘堂前,形勢已然發生重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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