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顫抖的伸出手,一臉苦惱,仰天長嘆。
「媽耶,這麼多,我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將他們全部安葬啊,庫存的棺材遠遠不夠用啊。」
當一個好人怎麼就這麼難呢,看到這麼多屍骸,不將他們安葬了,良心就開始隱隱作痛。
無奈啊……
算了,還是能安葬多少安葬多少吧,盡力而為吧。
想到這,秦陽伸出右手,滿臉肅穆的摸向腳邊一副森然白骨。
然而,技能卻沒反應……
「嗯?」
秦陽愣了愣,打量了一下白骨,稍稍一琢磨,難道這具白骨死了太久了,其中殘留的神妙,早就消散的一乾二淨?
換了具明顯怨氣繚繞的骸骨,再次試了試,依然沒什麼反應。
連續嘗試了幾次之後,都沒什麼反應,秦陽算是徹底確認了一件事。
這些骸骨都不需要自己去安葬了,都不是屍體,安葬什麼。
想到之前在黑泥沼澤里見到的那些怪物,秦陽忽然有些明白了……
這不是葬海道君變態,殺了人還要收屍丟在這裡。
而是這些屍骸,根本不是屍體。
葬海道君出身浮屠魔教,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經門派,聽枯血道姬說過一些,便是在門內,競爭都極為激烈,同門之間,死斗而亡的,每年都數不勝數。
出身這裡的葬海道君,一路進階到封號道君的道路,怕是都是用敵人的屍骸鋪就。
這些人死後殘留的怨念怨氣,甚至是諸多秘法留在葬海道君身上的印記。
都在葬海道君進階封號道君之後,斬出體外,化作一具具骸骨,被鎮壓在這一層里。
這麼多年的時間過去,也沒有孕育出什麼恐怖的怪物,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沒什麼怪物,可屍骸堆積成的山包上,怨氣衝天,怎麼上去就是關鍵了。
只是遙遙看了一眼,眼前便幻象迭生,惡意直撲面門,若是不超度掉這些傢伙,就這麼走上去,十有**會被怨氣和惡意淹沒意識。
秦陽擰著眉頭,開始思索怎麼做。
簡直快要煩死這些傢伙了,什麼鬼修仙世界。
不是死了還蹦躂的歡實,就是死了也留下不人不鬼不屍的怪東西。
小魔佛是怎麼上去的?
他修煉的普度魔典,先天就對這種東西的抗性很高,再加上以佛骨入魔,本質上比這些東西還要兇狠,再有兩層圓光護體,走上去應該不難……
燈宗的混蛋,看起來就是個打輔助的門派,可他們的法門卻更加詭異,誰知道他們有什麼古怪的法寶,可以幫他們走過去。
至於褻褲兄,一手斷空秘法,能斬斷虛空,再加上他主修的法門,十有**也是可以抵擋怨氣,斬出一條通道,也不是太難……
自己怎麼上去?
嫁衣是靠不住了,只要那些怨氣具象化的東西,趕來招惹,嫁衣一巴掌拍過去,整座骸骨山都要被夷為平地。
也不敢讓她出手。
思來想去,開始翻自己的收藏。
血喇嘛倒是可以用上,再加上驅邪筆筒,還有圓光套裝,勉強可以先試試。
只是剛拿出血喇嘛,血喇嘛上便綻放出柔和的血光,不斷逸散開。
血喇嘛內部猶如血管一樣的紋路,凝聚糾纏,在血喇嘛表面化作一個個孔竅。
一尊頭戴高帽的佛陀背影,在其中顯化出來。
低聲喃呢似的誦經聲,慢慢響起,而後慢慢的化作洪鐘大呂,雷鳴濤濤,震撼整個世界。
無盡怨氣,化作翻滾的黑煙,在上空盤旋著化作黑煙漩渦,屍骸之上,一具具虛幻的幻影飛出,嘶嚎著,慘叫著,詛咒著,隨著怨氣一起,沖天而起,沒入黑漩渦之中。
秦陽暗暗心驚,可是卻不容他多想了,背上的嫁衣,似乎有些異動,原本交錯著搭在一起的雙手,慢慢的蜷縮起來……
腳步一踏,秦陽轉身就跑,趕緊帶著嫁衣離開血光覆蓋的範圍,誰知道嫁衣到底會幹什麼。
狂奔出十數里,脫離了血光所在的範圍,嫁衣的雙手才重新變得舒展。
而另一邊,血喇嘛飄在半空中,誦經之聲,愈發震撼,聲如雷鳴炸響,轟入人心田之中,神魂都在其中搖曳不定。
只是那誦經之聲,卻一個字都聽不懂,甚至聽到了聲音,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個音節都沒有記下來。
秦陽眼神一凝,神色也變得凝重。
道不可輕傳,法不可妄泄。
血喇嘛里的佛陀虛影,吟誦的竟然是經典!
隨著經典誦唱,半空中凝聚出的黑雲漩渦,驟然化作煙柱,從天而落,正中血喇嘛。
無窮怨氣,化作滾滾長煙,順著血喇嘛上浮現出的孔竅,沒入到其內浮現出的佛陀背影中。
血喇嘛越變越大,化作數十丈高,其內的佛陀背影,也隨之變大。
秦陽可以清晰的看到,混雜在無窮怨氣之中的一道道扭曲的人形幻影,都隨著怨氣,一起被佛陀虛影……
吞噬掉!
短短一個時辰過去,天空放晴,化作一片青天,籠罩天空的怨氣,盡數被那位只能看到背影的佛陀虛影吞噬掉。
當所有的幻影和怨氣消散,誦經聲也隨之消散。
一直只能看到背影的佛陀虛影,緩緩的轉過身,面對著秦陽。
他頭戴高帽,身披破舊的袈裟,跌迦而坐,雙手放在腹前。
只是那雙手,卻毫無血肉,只有灰黑色的手骨,高帽之下,也只有一顆黑灰色的骷髏頭。
佛陀虛影空洞的雙目,盯著秦陽,口中再次一聲吟誦。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誦經結束,血喇嘛重新化作原本的大小,從半空中墜落。
秦陽擰著眉頭,走過去將地上的血喇嘛撿起來。
裡面遍布的血絲更多了,整體如同沁了血,卻偏偏給人一種祥和之感。
催動之後,也跟以前沒什麼區別,只是感覺威能更強了一些而已。
但血喇嘛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化,自行催動,綻放出的威能,遠比自己催動只是恐怖的多。
有不受控制的可能,終歸不是好事。
尤其是這個東西是用拾取技能煉化過的,就更不是什麼好事了。
至少說明,技能也不是萬能的。
正琢磨著呢,丑雞鑽了出來,沒好氣吼了一嗓子。
「秦有德,你能不能想個辦法,弄死黑影拉倒!」
「怎麼了?」
「剛才有老和尚念經,黑影讓我來找你,說有事找你談。」
「哎喲喂,這傢伙轉性了?竟然會主動找我?」
秦陽失聲笑出聲,自從之前用到了去問兩句,沒事的時候就將黑影屏蔽掉,黑影也鬧脾氣了,整天裝死狗。
這次竟然會主動煩丑雞,讓丑雞來報信?
念頭一動,秦陽將意識沉入體內。
下去之後,就見一隻不露面的黑影,竟然在魔手上凝聚出一張……仇大苦深的臉。
「秦陽,你若是不想有一天變成失去自我的行屍走肉,你最好把那個東西毀掉,這些禿驢,沒一個好東西,喋喋不休跟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嗡的念叨個不停……」
「你還跟佛道的人有仇?」秦陽頗有些意外……
黑影說起弄死他,將他分屍鎮壓的那位,都沒有這麼大反應,怎麼聽到佛陀誦經的聲音,就跟誰挖了他家祖墳當茅廁一樣……
「反正你聽我的就對了,這些禿驢,一個個就知道鑽空子死不透,你手裡的那個東西,可不只是有一位禿驢生前最後一口生氣灌注,絕對是往生出問題了,所以他在裡面留了其他東西,能誦經,十成十是意識還在裡面,你等著他徹底甦醒,你就完蛋了。」
「是我完蛋,還是我們一起玩完?」
「好吧,是我們一起完了……」黑影猶豫了一下,說了實話:「反正你趕緊想辦法毀掉吧,也別扔掉,你扔不掉了,他已經注意到你了,弄點旱魃血,再加點天魔血,將他泡在裡面……」
說完之後,黑影似乎意猶未盡,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再給填到海眼裡,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黑影,你跟我說實話,到底多大仇?」秦陽嘆了口氣,不準備跟明顯屁股不正的黑影扯淡了。
還旱魃血?天魔血?
別逗了,旱魃?殭屍之中的頂級大佬,身上除了精血之外,一滴別的鮮血都沒有,想要搞到旱魃的精血?
想死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至於天魔血?
反正這麼久了,從來沒聽到過有天魔出現,天魔有倆種意思,一種是頂尖的魔頭,一種是天外之物,無論哪一種,都是不比旱魃簡單的角色。
至於填海眼,別扯了,按照傳說,海眼在無盡之海,具體在哪誰都不知道,還沒到地方,恐怕就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無論黑影說的是真是假,都跟沒說差不多。
「秦陽,你信我啊,這次我說的是真的!」
「我信!我真的信啊!你看我的臉,是不是寫著我相信你四個大字!」
「秦陽,你就不能亻……」
再次屏蔽了黑影,秦陽毫不猶豫的離開。
黑影也真是的,都說了這次是真的信了,他怎麼還是覺得我不信任他?
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他還有意見了。
這是病,得治!
睜開眼睛之後,秦陽立刻將血喇嘛丟了出去……
轉身登上骸骨山,向著山巔的階梯走去。
沿途所見的骸骨,怨氣盡消,秦陽不死心的再摸了幾具,依然沒什麼反應之後,這才徹底放棄。
這裡絕大部分都是人族的骸骨,異族的很少,獸類就只見到十幾具而已。
走到山巔,正準備踏上階梯前往下一層的時候,其中一具骸骨,引起了秦陽的注意。
骸骨上遍布著不少淡紫色的道紋,只是這些紋路,本身卻沒有半點威能與神妙,脊椎共有三十六塊,肋骨也比常人多了一對。
這種骸骨曾經見到過,紫霄道君的兒子,骸骨便是如此,異於常人,特徵明顯。
尤其是上面殘留的紋路,與當初見到的如出一轍。
再看骨盆,低而寬闊,骨盆腔,短而寬,骸骨整體來看,身高不低,可是骨骼卻略細了一些。
這具骸骨是一個女人……
紫霄道君的媳婦?
也修煉果紫霄道經?
秦陽心中猜測,難道是殺妻之恨?
可是目光再掃了一眼,就在階梯後面,又看到一縷淡紫色的花紋。
走過去一看,後面竟然還有十數具骸骨,盡數都是這般模樣。
秦陽一怔,腦海中固有的想法,瞬間崩塌。
在沒有記載道經的寶冊的情況下,紫霄道君不可能將紫霄道經傳給這麼多人的!
秦陽衝上前,將一具具骸骨撥開,尋找擁有同樣特徵的骸骨。
不多時,看著密密麻麻數十具,特徵基本一模一樣的骸骨。
秦陽終於確定了。
當年見到紫霄道君之子的時候,曾經以為這些特徵是修行紫霄道經留下的。
現在看來,絕無可能。
而是他們天生就是如此。
也就是說,他們根本不是人族,統統都是異族!
可到底是紫霄道君娶了個異族媳婦,生了個擁有異族血脈的兒子?
還是紫霄道君本身,就是異族?
身體結構異於常人,再加上骨骼之上,天生蘊含道紋。
最可能的就是妖族之屬。
夭壽啊,紫霄道君有可能是個妖?
一瞬間,秦陽悟了。
之前總是暗戳戳的懷疑,紫霄道君目的不純,卻總覺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現在再加上紫霄道君可能是個妖族這個猜測。
總是猜不透,不明白的原因總算是找到了。
因為之前的一切猜測,都是以默認紫霄道君是個人族為前提的。
如此,以之為基礎的一切猜想,自然統統都是扯淡。
再加上,紫霄道君出身大荒,而那裡,異族與人族之間的關係,可沒有壺梁那邊和諧。
所以,是紫霄道君的身份被葬海道君發現?
好基友為了種族正確,擺了紫霄道君一道?
這可太牽強了,到了他們那種實力地位,不可能為了這麼簡單的理由,跟個熱血小年輕一樣熱血上頭……
不過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是紫霄道君娶了妖族媳婦,還是自己也是妖族……
畢竟,之前的傳說,可一直都是將他當成人族的封號道君的,若是妖族不至於一直沒人發現。
秦陽砸吧著嘴,想不明白,只覺得這次的發現可太讓人意外了。
不管怎麼樣,防人之心不可無。
還是提前做好準備的好,是時候做出決斷了。
秦陽咬了咬牙,伸出手,抓住了嫁衣的手。
「嫁衣,我要做一件很冒險的事情,我希望你別趁火打劫,不然我死在這裡,你就真的要在葬海道君的黑塔里困到永遠了。」
嫁衣毫無反應,秦陽心裡卻忐忑不安,心裡很沒譜。
可到了這種地步,不能繼續等下去了。
然後秦陽又將意識沉入體內,當著黑影的面,叮囑丑雞。
「丑雞,看著黑影,他若是又什麼異樣,你就用全力,破開一絲虛空,將我和他一起放逐到無盡虛空,大家一起完蛋!」
「秦陽,敲里嗎,我怎麼又招惹亻……」
秦陽丟下一句話就果斷離開。
盤膝而坐,意識沉入體內,沉入道基之中,逆練法門,瞬間,道基上便出現一些裂紋。
秦陽面色發白,氣息驟然衰弱,圓潤無暇的道基,渾然一體的肉身,全部都出現了一堆致命的破綻。
不過秦陽還是咬著牙,臉上狠色浮動,面目都變得有些猙獰。
逆練紫霄道經,最輕的便要撼動道基。
而他修行的所有功法,盡數都是建立在紫霄道經之上,地基撼動,蓋在其上的所有東西,都會受到影響。
慢慢的,周身血脈之中,從有到無,浮現出一縷縷微弱的紫氣,其內生機博大盎然,看似微弱,卻蘊含著一方世界的初始生機。
乃是真正的先天之物,一方世界所孕育的所有生機,都在其後。
這是最適合生靈修行奠基之物里最巔峰的寶物,本身沒有什麼威能,卻代表著初始,代表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中的一。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擁有契合紫霄道經,擁有最完美的包容力量。
以其化作修行這座高樓大廈的地基,才會讓任何東西都可以完美的建立在其上。
逆練之下,析出先天鴻蒙紫氣,讓其在胸中重新化作一縷。
先天鴻蒙紫氣析出之後,輕輕搖曳著,主動破體而出,直欲飛遁而走。
而秦陽早就做好了出現任何情況的準備,一巴掌貼在胸口,在觸碰到這一縷先天鴻蒙紫氣的瞬間,果斷髮動技能,將其拾取,瞬間完成煉化。
當年紫霄道君直接將這一縷先天鴻蒙紫氣打入他體內,直接融入了道基之中。
早些年的時候,還以為紫霄道君遁入虛空,再無蹤跡,只當是一位瀕死前輩,不忍心死了還帶走這等寶物,於是隨手給了一個看得順眼的後輩。
如此,秦陽自然不會有任何懷疑。
畢竟按照當年的想法,紫霄道君只余殘念,也能駕馭肉身,一指在昊陽寶鐘上戳出來一個大洞。
這等強者,若是要對他不利,一個念頭就能讓他死的徹徹底底。
在這次再次見到多寶天輪破空而來之前,秦陽還一直覺得紫霄道君徹底成為過往……
而這一縷鴻蒙紫氣,已經融入道基。
秦陽肯定是不願意冒著撼動道基的風險,重新將其析出,重新拾取一遍。
可現在麼,就覺得頗有些心疼當年純潔善良的自己。
雖然現在依然是個急公好義,為人純善的年輕人……
所以嘍,現在寧願撼動道基,讓道基出現破綻,也必須加一個保險。
無論紫霄道君是否有別的想法,當年他送給自己,這是實打實的。
自己想要拾取,也自然很順利。
煉化了先天鴻蒙紫氣,重新將其投入道基之中,再次正常的修煉紫霄道經。
道基之上遍布的裂痕,慢慢的恢復,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破而後立之後,道基之中就多了一種不動如山卻生機暗藏的感覺。
而肉身從內而外,從骨骼到血肉皮膜上,裂開的裂紋,也隨之慢慢的恢復。
底蘊變得更加深厚。
秦陽有些愕然,原來完全煉化和不完全煉化煉化之間,差距這麼大?
早就已經習慣了,摸到什麼東西,都是瞬間完全煉化的。
還真沒感受過這種差別。
感受了片刻之後,結果比預料的好。
這麼久的修行,道基實在是太過穩固,撼動道基也只是多了一些裂紋而已,而且現在基本已經恢復。
而且鴻蒙紫氣之中,多出來的一絲氣韻與生機,讓恢復的速度變得更快。
估摸著差不多三四天的時間,就能徹底恢復了。
只是現在不確定,方才這一縷先天鴻蒙紫氣,究竟是先天之物有靈,被析出之後主動遁走的……
還是紫霄道君感覺到先天鴻蒙紫氣析出,以為他死了,所以才召回的……
不確定,不過無所謂了,現在已經徹底煉化了。
補漏洞意外的順利,黑影沒出來搞事,嫁衣也沒什麼動靜。
以嫁衣的情況,一縷生機盎然的先天之物,絕對對她有很大誘惑,說不定能讓她直接擺脫現在的狀態,意識復甦。
可是她沒動靜,只說明一個問題,她絕對不是手下留情了,而是奪去了,她也離開不了這裡。
至於黑影,給他加個雞腿,這次沒扯後腿,乾的不錯。
意識沉入體內,進去就見到昊陽寶鍾壓在魔手之上,鐘聲陣陣。
魔手表面,黑影凝聚出面孔,瘋狂的嘶吼咆哮。
感受到秦陽出現,黑影立刻調轉了炮口……
「秦陽!你個缺德冒煙的玩意,我告訴你,這事沒完,你讓你的黑鳥來羞辱我,士可殺不可辱,我跟你沒完,跟你的黑鳥沒完……」
「幹得不錯,丑雞。」秦陽誇了丑雞一句,心滿意足的離開。
還以為黑影轉性了,沒想到是丑雞立功了……
秦陽離開之後,丑雞站在昊陽寶鐘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黑影,冷笑連連。
「老祖我忍你很久了,你個被人分屍鎮壓填海眼的撲街,也敢跟老祖叫板,今天就讓你長長記性,敢在關鍵時刻扯後腿!」
「尼瑪個丑雞,你個缺德冒煙的傻鳥,我錯了,你比秦陽還要缺德!我什麼時候扯後腿了!你這是伺機打擊報復!」黑影面目猙獰,瘋狂咆哮,魔手裡的力量也開始不斷的湧出。
「呲溜……」丑雞張口將這些力量吞噬掉,揮舞著翅膀,倒在昊陽寶鍾,笑的不斷打滾:「哈哈哈,你是要笑死老祖嗎?哈哈哈……」
「丑雞,你大爺,敲里嗎!你等著,看我怎麼給秦陽說!」
「你去啊,誰不說誰就是瓜皮,你說了我絕對不否認。」丑雞笑的眼睛都斜了:「不過,咱們看看秦有德是信你,還是信我?」
「尼瑪……」
「我媽都死了好幾萬年了。」
「……」黑影都快氣炸了,瘋狂的嘶吼咆哮:「敲里嗎!敲里嗎……」
「呲溜……呲溜……」丑雞翹著二郎腿,躺在昊陽寶鐘上,不停的吸溜魔手裡溢出的力量,靜靜的聽著黑影發狂……
這就是勝者的心態啊,果然聽著謾罵才能覺得自己贏了,再讓秦有德說本老祖智商有缺陷……
……
而這邊,秦陽握著嫁衣的一隻手,滿臉鄭重。
「嫁衣,你放心,只要我不死,就一定帶你離開這裡。」
嫁衣毫無反應……
秦陽鬆開手,心裡暗忖,這手可真是藝術品,當真是手如柔荑,膚若凝脂,連指甲都像似慢慢挫出來的,完美無缺。
而且還能輕輕一揮,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輕輕鬆鬆的轟碎一座山頭……
除了有點冰涼,寒氣太重……
想想前面的優點,最後這點也不算缺點了,算特點。
心情不錯,秦陽邁著步子踏上台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摸了手,嫁衣竟然也沒反應,這就是個好的現象。
不怕哪天意外的碰到什麼不該碰的地方,被嫁衣一巴掌將腦袋拍進胸膛里。
登上台階的最後一層,一步踏空。
如同上一次一般,眨眼間,便換了一個地方。
這一層不大,頂多只有數十里地,一座座墳塋,稀稀拉拉的點綴在大地上。
陰氣很重,死氣也很重。
這些墳塋盡數被複雜的禁制籠罩,危險的氣息,到處都是。
秦陽稍稍看了兩眼,便絕了給這裡埋葬的前輩換一口新棺材的想法。
禁制的等級都極高,而且逸散出的氣息,無不是惡毒狠辣,甚至還有幾種,秦陽能認出來的,玩的竟然都是同歸於盡的把戲……
其中一座墓碑只有半人高,後面一座普普通通的土墳包,表面覆蓋的禁制,也沒什麼太危險的氣息。
而秦陽當年在盜門的陵寢學習的時候,正好跟蒙師叔學過辨認。
此為內封法禁,乃是從內而外的禁制,只要有人常識破解,整個禁制都會瞬間坍塌,將破解之人連同墳塋之中的一切,一起坍縮放逐到無盡虛空之中。
死人不在乎,可活人就真的玩完了。
能認出來的,要麼無法破解,要麼一時半刻破解不了,至於不認識的禁制,那就更不敢碰了。
秦陽滿臉遺憾的看了一圈。
「可能上天都不讓我挖墳掘墓,要我當一個好人吧……」
正準備繼續前進,抬頭一看。
青天之下,兩輪血色的彎月,閃耀著妖異的光輝,掛在天上。
一道烏光在遠處沖天而起,漫天塵埃,在烏光周圍翻滾著輻射開。
過了幾個呼吸之後,才聽到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似是千軍萬馬,裹挾著衝擊波與塵埃,如同沙塵暴一般滾滾而來。
秦陽伸出手,擋在身前,任由狂風吹拂而過。
片刻之後,塵埃落定,只見遠方,沒有頭顱的血月死侍,立於一座千丈高的墓碑之上。
墓碑上如同鮮血銘刻著八個大字。
血月死侍夜淅之墓。
而他的對面,一尊百餘張高的漆黑佛陀虛影,跌迦而坐,手捏金剛印,懸於半空中。
秦陽眼睛一亮,小魔佛,他竟然還沒走到前面,竟然還在這裡。
而血月死侍也在……
秦陽翻手拿出花盆,仔細看了看,確認種子還沒發芽,微微鬆了口氣,又向裡面澆灌了不少靈液。
邁步狂奔,直奔戰場。
待秦陽抵達之後,交戰的二人不約而同的收手,同時轉向了秦陽。
「血月大哥,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就好了,最好打死這個禿驢。」
血月死侍不理會秦陽,繼續轉頭盯著小魔佛……
小魔佛氣的面容扭曲,嗔怒交加,頭頂無名火起,混雜著魔氣,化作黑色的魔焰,熊熊燃燒。
秦陽咧著嘴一笑,自顧自的拿出紙筆,龍飛鳳舞的寫出來一段話,隨手摺成個紙飛機,丟向小魔佛。
小魔佛揮掌便要震碎紙飛機,只是想到秦陽當面寫的東西,難道一張普普通通的紙,還能有什麼陰謀害了自己不成?
壓下心頭火氣,小魔佛伸手虛抓,將紙飛機拿在手中。
攤開一看,第一個反應,字真醜……
寫的亂七八糟的。
「小禿驢,你的眼睛恢復了,可真是老天不長眼……」
小魔佛輕吸一口氣,默誦經文,平復心中暴躁的感覺,繼續看。
「看到血月死侍的墓了麼?他的墓在這裡,他的腦袋十有**就在裡面,若是我沒猜錯,他自己是沒辦法拿出自己的腦袋的,沒有腦袋,他的意識就不清楚,猶如瘋子。
你這個外來者,他會與你不死不休,以你的狀態,你覺得你能在他手裡撐多久?
我秦有德最是急公好義,急人所難,我要去想方設法破開陵寢的封禁,拿出血月死侍的腦袋,到時候跟一個有意識的血月死侍,就有的談了。
你若不信我,就毀了這張紙,我自己走我自己的,反正血月死侍不會對我怎麼樣。
若是你信我,就收起這張紙,儘量給我爭取時間。
跟我合作才是你唯一的活路!
信我!信我!信我!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小魔佛拿著紙,手都在顫抖,舉目望去,秦陽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繼續向內走。
果然,血月死侍,壓根就不留會秦陽……
猶豫再三,小魔佛收起了紙,心中暗忖,現在只能信他了,再僵持下去,最終的結果,必然是我隕落在這裡。
無論他想幹什麼,也只能等到危機解決之後再議。
秦陽望著小魔佛收起了紙,嘴角慢慢的翹起一絲弧度,對著小魔佛豎起個大拇指。
趁機幹掉小魔佛,當時倒是痛快了。
可後面沒有個強力坦克淌雷,遇到事情沒有正面輸出,還打什麼副本啊。
若是能把小魔佛變成能抗能打的淌雷勇士,完美的隊友。
那才更有利一點。
還是那句話,只要能弄到葬海秘典,然後活著離開這裡,其他的所有事情,都必須排在第二序列。
然後……
秦陽轉過身,悄悄的拿出花盆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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