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信了你的邪。」
秦陽站在一座山峰的頂端,看著下方雲海翻騰,喃喃自語了一句。
三個月了,自從信了人偶師的邪,相信他的機關尋寶鼠,能找到機關傀儡之後,屁都沒有找到。
時間回到最初,機關尋寶鼠出來之後,就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在前面一路狂奔。
「這麼快就找到了?」人偶師驚喜不已,秦陽也露出了笑容,真順利。
兩人跟在後面,一路狂奔了數百里,終於,機關尋寶鼠停下了,二人小心翼翼的翻開泥土,也只是在下面翻出來一個機關傀儡的零件,一個鏽跡斑斑,已經腐朽的零件,輕輕一碰就成了腐泥。
「這個零件,似乎已經存在了很久了,連性質都變了,看來我猜的沒錯,這裡果然有上古時期的傀儡痕跡。」
人偶師信心大增,雖然秦陽也不知道他哪來的信心。
繼續跟著機關尋寶鼠狂奔,又是上千里地,這一次,終於發現了一座隱藏在山腹之中的陵寢。
從外面看,根本察覺不到裡面有陵寢,只不過因為時間推移,山體被雨水沖刷腐蝕,裂開了一條裂縫,才有了一絲痕跡。
二人破開山體,一路挖了里許之地,才終於看到了陵寢的大門,古老的青銅大門,上面還遍布著幾乎完好的道紋。
「絕對是很古老的陵寢,從來沒被人發現過的。」
秦陽觀察了片刻,下了結論,而機關尋寶鼠,就在墓門之前,兜兜轉轉的,似乎想要進去。
「轟……」
秦陽還在思考怎麼破開墓門的時候,就聽見一聲巨響,墓門之上的道紋,驟然亮起,而後又飛速的暗淡下去,一絲絲裂紋浮現在墓門之上。
人偶師輕輕一推,墓門化作齏粉崩散。
霎時之間,濃郁而沉寂的死氣,如同找到了宣洩口一般,從裡面噴涌而出,伴隨其後的,則是像是窖藏了上萬年的屍臭味。
嗅到這種氣味的瞬間,秦陽就一陣頭昏腦漲,體表一層白花,飛速的浮現,再次化作灰黑色的花朵凋謝。
秦陽飛速後退,體表的灰黑花瓣,無聲無息的如同飄雪一般的落下。
等到秦陽感覺腦袋恢復了意識,再次開到大門前的時候,就見到大門前,一隻長毛粽子,已經被人偶師活活打死了。
「算了,走吧,這裡的一切都腐朽了,肯定不是堪輿師的陵寢。」人偶師從陵寢里走出來,一臉遺憾。
秦陽苦笑一聲。
「你下次動手的時候,能不能提前說一聲,這些東西對你沒什麼用,積攢沉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屍氣和屍臭,對我可是劇毒。」
就這麼一晃而過,一路馬不停蹄的奔襲了三個月,遇到了各種東西,有遇到陵寢,有遇到廢棄的零件,甚至還遇到過一波人,機關尋寶鼠找到了人家身上帶著的傀儡。
要不是秦陽當機立斷,轉身就走,說不定還得莫名其妙的打一架。
魁山乃是大荒第一山,山脈綿延數十萬里地,裡面什麼東西沒有,能在這裡長期待的,肯定沒簡單角色。
再次看著機關尋寶鼠,不知疲倦的再次狂奔而去,秦陽覺得自己這是浪費時間。
要是真有一門這麼一門秘法,浪費幾個月時間,也不虧,可現在明顯是看不到希望,繼續浪費時間,得不償失,自己可沒那麼多時間去浪費。
「墨陽,要不咱們就不找了吧,你也找到這麼多痕跡,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你信我,這一次你一定要信我,我的尋寶鼠反應很大,這一次絕對是上古的東西,說不定還是我曾經的我,自己煉製的東西!不然不可能相隔數千里,都能感應的這麼清楚!要是不是,我……」
人偶師信誓旦旦的又要賭咒發誓。
秦陽趕忙攔住他。
「算了,我信,但這次要是還一點線索都沒有,就算了,我們回去吧。」
奔襲數千里,甩掉那些因為被闖入了地盤,而惱羞成怒,追在後面嘶吼的異獸,終於,尋寶鼠停了下來。
前方是一面堅石組成的山體,山體拔地而起,插入雲霄,左右兩側,綿延至少上百里地。
人偶師放出一個形如穿山甲一般的機關傀儡,一路順著尋寶鼠的指引,挖開山腹,向著內部前行。
穿行了十數里之後,才終於停了下來。
山洞的盡頭,石壁之上,鑲嵌著一顆人頭大小的灰色金屬球,乍一看挺像一副羅盤,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零件,只不過這個東西表面,蒙著一層腐朽的痕跡,看起來跟周圍的石頭顏色差不多,唯獨一些出現裂紋的地方,才能看到真正的材質是金屬。
又是一個零件,秦陽嘆了口氣。
而人偶師,卻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伸手輕輕一抹,表面的鏽跡和凝固的一層外殼,隨之崩碎,露出裡面黑色的金屬質地。
人偶師的神情有些激動,又有些疑惑,撫摸著金屬球,喃喃自語。
「這個,好像就是我做的,但是有不太像是,水平跟我差遠了……」
「當年在上古時期的你,可沒有一世又一世的無盡時間,去慢慢的磨練技藝。」
「噢,說的也是。」人偶師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我想,我們找到了,就是這裡了,這裡可能就是堪輿師的陵寢。」
說著,人偶師慢慢的摸索著金屬球,十指分散開來,化作無數的觸角,鏈接到金屬球表面如同羅盤內部方格一樣的零件。
「這個東西,叫做無盡殺陣,是我早年的得意作品,內有十二萬九千六百種可能,想要打開,只有一種是對的,而只要錯三次,就會化作無盡殺陣,絞殺一定範圍內的一切。
若是我在念海里的記憶沒太大錯誤,上古之時,可能會被我送這個東西的,只可能是堪輿師,他的陵寢就在裡面。」
人偶師的十指化作的觸手,飛速的撥動著上面的零件,之間一片殘影翻飛,金屬球那一層一層的方格,開始飛速的轉動了起來。
而人偶師臉上的表情,也慢慢面的肅穆認真。
「這個東西除了堪輿師,就只可能是我自己能破解,而製作這個東西的時候,上古的我,水平明顯比我現在差了很多……」
這句話還未說完,就見那些細小的觸手,再次恢復成他的十指,而金屬球也停止了旋轉,球心正中,慢慢的裂開。
其內一副畫卷,隨之慢慢舒展開,化作一方光芒門戶,出現在前方。
兩扇門,左邊寫著天,右邊寫著地。
大門無人推動,卻自己洞開,露出一條長長的階梯,延伸到內部。
「看,我就說了吧,就算是在上古時候,十二師里,大半都欠了堪輿師人情,堪輿師的陵寢,都是畫師給準備的。」
人偶師眉開眼笑,毫不猶豫的就邁步進入其中。
秦陽跟在後面,砸吧了下嘴,心說,我要是跟你一樣強,還有一具具體多強都不知道的身軀,我也敢這麼隨意的衝進去。
等人偶師進去了半晌,沒什麼反應之後,秦陽才跟著一起進去。
順著階梯一路前進,走了不過數十步,前方就驟然出現了一個地下宮殿,宮殿裡很是空曠,盡頭是一座百丈高的青銅巨門。
巨門被鎖鏈束縛的死死的,兩旁還有兩尊十丈高的傀儡巨人,手握兵刃,立在那裡。
而宮殿正中,豎立著一塊石碑,石碑前還有一個被封鎖的金屬盒子。
秦陽望著那兩尊毫無反應的傀儡,再看了看石碑,輕輕吹了一口氣,石碑外層沉澱的塵埃,隨風消散,露出上面的內容。
原本秦陽以為是堪輿師的墓碑,沒想到壓根不是,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不少內容。
「格格巫,敢挖老子墳,老子死了也能咒死你!」
看到開篇這一句話,秦陽臉色就變了,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格格巫,哦不,墨陽,快看,這石碑上留的東西是給你的,你在上古的時候,人品可不怎麼樣啊,人家都防著你呢。」
墨陽走過來一看,眼睛珠子都爆出了眼眶。
「堪輿師這狗東西什麼意思!」
「別激動,先看看再說。」秦陽拉住了快炸了的人偶師。
不過越看,秦陽的臉色就越是古怪。
石碑上記載的很清楚。
堪輿師死的時候,給自己選了陵寢,是在魁山山脈的主體山脈里,延伸出來的一部分純石質山體內,此地地勢地貌,十萬年也不會有變動,地震什麼的都不可能在這裡出現。
他沒有後人,到死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傳下傳承,只有一些零散的東西傳了出去,所以不會有後人來祭拜,最外層有人偶師的巔峰之作無盡殺陣。
可是他死前選的所有地方,自己算了算,都發現會被人光顧,他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直到生機決斷之後,才忽然明白,能進入到這裡的,只可能是人偶師自己去破開無盡殺陣。
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何人偶師會活到後世。
所以他最後留了一手,叢然進來,看到的才是陵寢的大門,現在他們只是在陵寢大門的外面。
而留下的這個東西,就是堪輿師自己找到的避免被挖墳東西,只要將這個東西放在這裡,人偶師就可能不會挖開他的陵寢,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這只是他自己找到的生機所在。
人偶師走上前,打開金屬盒子,裡面是一塊被蠟油包裹著的玉簡,搓開之後,稍稍一看,神情有些怪異的將玉簡給了秦陽。
「這是給你的,堪輿師留下的文字學識,直接灌入神魂的。」
秦陽臉上露出一絲愕然的表情,將玉簡貼在眉心,瞬間就感覺到十幾種上古的文字灌入他的腦海里,這些都只是文字的傳承而已。
不過接受了這些東西之後,秦陽再回憶了一下獸皮上的內容,立刻能很輕易的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之前破譯的部分,果然有一些地方是錯的。
有了這個東西,此行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不過秦陽還是感覺有些驚悚,堪輿師有這麼強麼?
「哼,別驚訝了,我給你說,若說趨吉避禍的本事,我還不知道誰能比堪輿師更強,這傢伙什麼都不知道,都能找到怎麼自救的法子,我敢拿腦袋打賭,這傢伙當年肯定不是被人宰了,而是他自己覺得該死了,這陵寢,絕對就是他自己找的生機所在。
我不信念海里的堪輿師都能想法設法的自救,真正的堪輿師,不會那種自己將自己埋了,再等著復活的本事!」
「那你還進去看不看了?」秦陽收起玉簡,心滿意足了,他指了指陵寢的大門。
「看什麼看,你沒看到堪輿師是怎麼罵我的,他說了我要是敢挖開他的陵寢,他就咒死我!別的人我不信,堪輿師為了不被人驚擾,影響他復活大計,他肯定會拼盡全力咒死我,要是不想倒霉到死,就走吧。
反正我的目的也達到了,見沒見到老朋友也沒區別了。」
人偶師果斷認慫,如同理所應當一樣,半點羞愧都沒有,說不如人的時候,也是大大方方,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秦陽樂得如此,石碑上的話,一半都是威脅詛咒的話,他對這位詭異的堪輿師,實在是有點怕了。
人家貼心的將自己要的東西準備好了,自己有病啊,還去挖人家的陵寢。
秦陽轉身就走,人偶師望著那兩尊守在墓門旁邊的傀儡,搓了搓手,琢磨著把這兩具傀儡拆了看看,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也跟著秦陽一起離開。
二人從山洞裡離去,秦陽指了指還未關閉的大門。
「不用管麼?」
「不用管,這裡會自己關上了,要是我去重新擺弄無盡殺陣,就跟以前不一樣了,堪輿師會恨死我的。」
「魁山里可是還有別人的,你這樣不是坑人麼?」秦陽搖了搖頭,莫名其妙的去坑別人這種事,他是不屑於乾的。
拿出一個牌子,寫上「此地十死無生,勿進」,將牌子插在那裡。
人偶師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二人直奔離都而去。
而就在他們剛走,之前因為尋寶鼠的原因,差點莫名其妙跟他們打一架的那一隊修士,就從天而降,落到了山洞前。
其中一個修士,手執石質的羅盤,上面的指針,指向了山洞,一層光暈閃耀不斷。
「就是這裡,羅盤乃是上古秘寶,能有如此反應,必然也是上古的寶物。」
一行人進入山洞,看著石壁上不斷遊走的方格,以及開始緩緩閉合的光門,其中一人連忙丟出去一尊圖騰,上有魁山二字,威壓落下之後,如同壓住了將要閉合的光門。
「已經有人先進去了,快點進去。」
一行人魚貫而入,留下了三人在這裡鎮守著,至於秦陽留下的牌子,所有人都如同眼瞎了一般,根本沒在意。
當這些人進入其中,看到那塊石碑的時候,石碑上的字跡,已經變成了兩行散發著不祥血光的字跡。
「擅闖者死,遺禍十族。」
血色的光暈,散發著濃郁的不祥味道,空氣里開始出現死氣,死氣以一種極為駭人的速度,飛速攀升。
握著石質羅盤的修士,眉頭緊蹙,指針上的光暈,已經化作暗紅色。
「其內的確有難得的寶物,可是卻同樣會有大兇險,看樣子,這裡似乎是某個上古時期的大人物的陵寢,之前來的人,應該沒擅自闖入,我們怎麼辦?」
他的話剛落下,卻已經有人越過了石碑。
「咔嚓……」
開裂聲浮現,鎮守在墓門兩側的傀儡身上,一塊塵埃堆積而成的石殼,忽然脫落,墜落到地面。
傀儡轉動著腦袋,沒有面容的臉,對著眾人。
「咔嚓……」
一時之間,咔嚓聲連成一片,大塊大塊的石殼,從傀儡身上墜落,兩個傀儡,活動著僵硬的身子,一點一點的走向眾人。
就在眾人以為這倆傀儡似乎已經年久失修,活動不開的時候,傀儡身上的石殼,終於全部脫落。
「呼……」
霎時之間,狂風驟起,一個拿著巨斧,一個拿著巨鐧的傀儡,驟然消失在原地。
只聽噗嗤一聲,越過了石碑的那位修士,身上的靈光驟然崩碎,被巨大的斧刃,活活砸死。
他的神魂飛遁而出,卻像似受到了難以抵抗的偉力,被吸入到傀儡的體內。
傀儡那沒有五官的面容上,頓時浮現出此人痛苦扭曲,定格在那裡的臉型,而雙眼裡,兩朵藍色的火焰緩緩的燃燒著,似乎還有耳朵無法聽到的哀嚎,飄在在空氣里。
餘下之人,都快嚇尿了,一個神門修士,竟然直接被秒殺了。
他們向外逃去,卻見一根如同巨柱一般的巨鐧,迎頭落下,當初有砸死了三個。
他們的所有防護手段,統統都像是無用一般,神光也如同氣泡,輕輕一戳就破碎了。
有死了四個,他們的神魂也一起,被吸入到傀儡之中。
在另外一個無面傀儡上,化作一張定格的扭曲面孔。
短短十幾個呼吸,這裡的人全部死完,兩個傀儡則自顧自的重新站在墓門前。
而外面,藉助了魁山之力,阻攔著門戶閉合的圖騰,驟然失去了光澤,門戶之上,轉動的無數方格,開始散發出一陣冰冷的肅殺之氣。
霎時之間,無數的方格驟然擴散開,將守在門戶的三人捲入其中。
無盡殺陣的變化尚未開始,三人就被絞殺,他們的神魂也被吸入其中,那無數的小方格,重新匯聚到一起,化作一個金屬圓球鑲嵌在石壁上。
伴隨著轟隆隆的轟鳴聲,山洞坍塌,這裡又被重新封閉了起來。
陵寢之內,兩個傀儡面上,不斷的變換著面容,全部都是那些想要挖開陵寢的人,他們眼中燃燒著藍色火焰,化作了永眠天燈一般,為這裡沉寂許久的陵寢,注入了新的力量。
而還有一種未知的力量,烙印在他們的神魂之上,充斥著不祥的氣息。
這一幕,已經開始離開魁山的秦陽是一點都不知道了。
他也不會知道,縱然可能數十萬年的時間過去了,從念海里逃出的人偶師和上古的堪輿師之間還是有些默契。
堪輿師知道,若人偶師真想破開,絕對有這個能力,所以只是如同還活著一般的留下了話,留下了他們需要的東西。
人偶師也知道,他若真敢去強行破開陵寢,絕對會被咒死。
但這也只是建立在他們之間,所以才會有隔空對話,互相噴幾句。
若是別人去了,就要同時面對二人的力量,會死的很慘很慘。
如同人偶師等存在,他們都有個優點,認真的時候,說一就是一,說打不過就打不過,說走就走,不會覺得丟人。
同樣,說擅闖者死,就一定會死,說遺禍十族,那肯定也不只是說說而已。
一個陵寢,就有上古人族十二師之中大半人出力,堪輿師的陵寢,絕對算是最安全最限額的陵寢了,沒見識到,不代表沒有。
秦陽當然也不知道後面還有人去送了波人頭。
他乘坐著飛舟,開始研究獸皮上的內容,這一次研究起來就簡單多了,如同看母語記載的東西一般。
秘法的名字,換成如今的說法,叫一線天。
一線之間,生死兩邊。
說是秘法,其實更像是堪輿之術的運用之法,沒有足夠的堪輿知識打底,根本看也看不懂。
秦陽看著略有些吃力,但慢慢學卻還是能學。
每一次,秦陽都琢磨著,要是張正義死了之後,要是能被摸屍了,之後還能再復活就好了,這樣將他打死個七八次,說不定就能在他身上摸出來堪輿之術的技能書。
也省的自己現在這麼費勁。
利用堪輿之術,結合這個秘法,在大兇險之中,找到一線生機,也可以在一些抉擇之中,選擇是否要面對,選擇左或者右,並不只是單純的選擇生和死,反正挺複雜的。
而這也僅僅只是仿照著某一門一字訣,山寨出來的一小部分威能而已,具體是哪一門,秦陽也不清楚。
想到了一字訣,秦陽就稍稍有些遺憾。
他都有兩門了,卻都是入門不了。
之所以只是稍稍遺憾,就是因為這個東西,全靠造化了,當年從紫霄身上摸到的哀字訣,紫霄那麼強,不是照樣連門都入不了。
咦,這麼算來,自己跟封號道君,都一個水平了。
恩,不丟人。
秦陽繼續埋頭研究一線天秘法,這種乾貨求生法門,必須要好好學。
……
就在秦陽距離離都越來越近的時候,離都內最近的情況,就頗有些詭異了。
刑部尚書的職位空了出來,各方是各施手段,爭的不亦樂乎。
獻國公死了,他的國公之位是沒了,可是他掌管的部分權利,卻也要人來接手的,也是爭的頭破血流。
而就在這種時候,偏偏六部第一大佬李太玄,沒了蹤影,魂燈未滅,可是無論怎麼樣,都找不到他的蹤跡了,壓根就不在大嬴神朝了。
各種變化出現之後,大帝姬也回來了。
讓所有人感覺慶幸的是,大帝姬似乎根本無心插手這些,回來之後,就深居簡出,連當年的大帝姬的封號,是否繼續冠上,到現在都沒個准信。
畢竟,當年她是準備被外嫁出去的,她身上的封號雖在,可是正兒八經的神朝在冊,卻已經沒了。
當年刑部尚書和獻國公都死了,太子和趙王,都被關了禁閉,這次爭刑部尚書之位,基本就跟太子和趙王沒什麼關係了。
他們倒是想要爭一下,而且就他們爭的最凶,相互揭老底,下黑手的事情接連不斷。
以至於嬴帝最後一怒之下,他們倆的人,誰都不選了,選了周王推薦的人。
周王乃是嬴帝的曾孫輩,周王的爺爺,當年是嬴帝的十七子,可惜啊,這位十七皇子,各方面其實都不錯,就是天賦不行,喜歡的也不是修行,當年也沒想過奪嫡什麼的。
最後呢,就成了被嬴帝熬死的那些皇子的一員。
十七皇子早年留下的一位子嗣,為人木訥,一點都不像是皇族中人,可是最後卻依然成了犧牲品,早早的就死了。
最後留下的這位就是周王,各方面都足夠優秀,天賦也好,尤其是為人寬厚,後來就被封了王。
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那位薄情寡義,冷酷決絕的嬴帝,為什麼會將周王封王,甚至到了今日,周王明顯也有要奪嫡的意思了,嬴帝竟然還是選了周王推薦的人。
到了今日,就是周王推薦的況天旻,受封加官,正式成為刑部尚書的日子。
朝會即將開始,況天旻已經換上了刑部尚書的官服,就等著朝會之時,領刑部尚書大印了,可是他的眉宇間,卻略帶一絲憂愁,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
眼見一襲親王長袍,邁步行來的周王,況天旻連忙走上前見禮,見禮完畢,不等他說話,周王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況大人,今日可是你加官進爵的好日子,應該高興點,你就是裝作不高興,我那兩位爺爺輩的也不會記你的好。」
「周王大人……」
「行了,有什麼話,等朝會之後再說吧。」周王打斷了他的話,這邊已經開始上朝了。
朝會開始,一切都很順利,只不過當刑部尚書的大印,交到況天旻手中的瞬間。
刺目的光華浮現,大殿之中,幻化出一尊螣蛇虛影,而況天旻背上,也浮現出一絲絲死氣,抵禦著螣蛇虛影。
況天旻面色蒼白,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之後,仰面倒了下去。
這一幕,讓一直含笑看著的周王,臉都綠了。
塵埃落定,光輝消散之後,定天司司長衛興朝,瞬間出現在況天旻身前,他揭開了況天旻的衣服,露出況天旻的後背。
他的後背上,以古字出現了天地二字,字跡如同刻入了肌膚血肉之中,散發出濃重的死氣。
衛興朝面色微變,伸手一揮,劃出一卷捲軸,將況天旻包裹其中。
「陛下,況大人,已經無力擔任任何職位了。」
「衛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周王一聽這話就急了,他費了這麼大力氣,才將況天旻推上去。
「周王殿下,本官並沒什麼別的意思,這二字是天地之意,這是詛咒,是一些古老的陵寢,為了防止盜墓者所留,有人去盜墓,就會沾染詛咒,既然能化出天地二字,說明被盜的,是一個精通堪輿之術的強者的陵寢。」
「衛大人,你什麼意思,況大人堂堂刑部尚書,會去盜墓?」
「周王殿下誤會了,本官可沒有這麼說,只是就事論事,曾經定天司就見到過一次,但那次可遠比況大人身上的詛咒弱的多,那次也沒敢有如此口氣,幻化出天地二字,再者說,況大人還沒接官印呢,從剛才所看,這詛咒是斷了況大人的路了,若是強行接,況大人未必能活得下來。」
衛興朝說完之後,就退到一邊不說話了。
而嬴帝,聽到那堪輿二字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了決斷。
如此詛咒,竟然能擋得住神朝氣運,不讓況天旻接,以神朝之力,強行壓下,自然是輕而易舉,可是到那時,況天旻肯定死定了。
再者,堪輿之術,素來與運勢有聯繫,以神朝目前的情況,自然不可能為了況天旻去耗費神朝的力量。
他的本尊已經失去聯繫,困在了念海的世界裡,還未在新一世里出現呢。
「不堪器重,帶下去!」
嬴帝一聲冷哼,揮手打斷了所有人的話,周王張了張嘴,最後只能不甘的退了下去。
「退朝。」
朝會結束,刑部尚書之位,又沒了人選。
嬴帝坐在那裡思忖良久,太子、趙王的人不選,而周王推薦的人不行,不能再選周王了,那就沒什麼人可選了……
就在他還沒考慮好的時候,侍奉的內侍,從外進來。
「陛下,大燕神朝的使臣,已經來了,應當是為了大帝姬而來,而禮部尚書李大人不在,不知陛下,是否要恢復大帝姬在神朝的封號?」
「嬴盈回來之後如何了?」
「回陛下,大帝姬一直深居簡出,據說是受傷未愈,一直在療養。」
嬴帝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恢復封號之事再議,不過大燕的人,此次怕是要想要接走嬴盈,也不能讓他們如願。」
嬴帝思忖了片刻之後。
「巡天使之中,有一個叫沈星落的,他還活著麼?」
「回陛下,尚且在世。」
「傳旨,召沈星落,即刻回離都,接任刑部尚書之職。」
「遵命。」
於是乎,第二日,新的旨意就下來了,新的刑部尚書之職,由原巡天使之中的沈星落接任,回來之後即刻上任,不必經過大朝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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