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闖入到黃氏腹地,送了一口棺材,而且看那棺材裡上,死氣繚繞,很顯然裡面是有什麼人的屍體在裡面。
秦陽他們未必認識,但一旁的第二劍君,田氏的田亂宇,如今是可以確定,他就是田氏未來接班人,黃氏之中,怎麼可能有人不認識,沒見過面的,也絕對可以保證見到人就能認出來。
再加上言明了只給半柱香時間,這般姿態,守衛也不敢再多問什麼,只能趕緊去匯報。
片刻之後,走出來一位道宮修士,帶走了棺材,很是客氣的將秦陽和田亂宇請進去奉茶。
有人陪著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面上招呼的很好,客氣的不得了。
秦陽早就知道,這就是黃氏的風格,同樣,也可以說是黃氏家主的行事風格,活像一個笑面虎。
表面上不得罪人,實際去做什麼的時候,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從最初黃瑛的事出了之後,再到後來秦陽想見見黃氏家主,卻沒見到,種種事情,秦陽早就看的很清楚,黃氏是打的什麼主意。
他們只會站在贏家這邊,誰勢大,他們就靠近誰,說難聽點就是牆頭草,他們想要的,只是長久的昌盛,永遠不衰落,所以揭竿而起造反,風險太高的事,他們肯定是不會去干。
他們只會在有人坐上大寶之後,將自己家族的人派遣出去,自上而下的掌控諸多職位。
這種典型的世家作風,秦陽可是非常熟悉的。
在占據優勢的時候,對這種人是不可能客氣的,你越是客氣,他反而會覺得你好欺負,反而上去抽他一耳光,他卻會對你客氣不少。
秦陽在這裡靜靜的等候著,默默的做著倒計時,說好了半柱香,要是黃氏的現任家主不出現,他絕對立刻就走。
另一邊,黃氏家主也已經見到了那口棺材。
這只是一口漆了黑漆的普通棺材,打開之後,裡面躺著一具樣貌普通的男人屍體,屍體的胸口像是被什麼力量洞穿,除此之外,倒是也看不出來別的什麼傷勢。
帶來棺材的那位強者,看著棺材內的屍體,眉頭微蹙,似是不解,他根本沒見過這個人。
他略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們的家主,卻見黃氏家主,死死的盯著屍體的臉龐,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鐵青色。
他面色變幻不定,又驚又怒,更多的卻是疑惑。
秦陽曾經警告過他,騎牆派沒什麼好結果。
他當時壓根不在意,因為他只是沒表態而已,嬴帝不會拿他怎麼樣。
可是實際上,他不是沒表態,而是兩邊押寶。
黃瑛是前朝的人,暴露之後,黃家主立刻擺出了足夠的姿態,面對大嬴的審視,甚至都做出了引頸就戮的架勢,這是給大嬴表態呢。
背地裡呢,他黃氏的暗子強者,卻已經跟著前朝了。
兩朝交鋒,他黃氏在兩邊卻都有人,若他這等氏族,有足夠的實力,那無論哪邊贏,他都能繼續保持著如今的地位。
前朝是知道這些的,但前朝不在意,他們知道黃氏會站在贏家這邊,而大嬴這邊卻還隱瞞著,那也是因為他黃氏跟大嬴神朝最大的氏族嬴氏,還是差了一大截子。
嬴帝真鐵了心滅黃氏,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情,只是事情會比較麻煩而已。
而且若只是殺一個家主,那更不是什麼難事。
他一直覺得,黃氏中人暗中投靠前朝的事,除了黃瑛之外,他親自派出去的暗子,肯定是無人知道的。
哪想到,現在其中一個高手的屍身,被秦陽送了回來。
而這個高手失蹤的時候,正好就是那位盜門守陵人處斬的那天。
當天刑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到現在還是一個迷,除了定天司之中參與進去的外侯之外,外人根本沒人知道。
他也曾經想方設法用各種方法打探,卻發現那些外侯,都被下了咒法,三緘其口,無論什麼情況,他們都是無法將當天發生的事情說出去。
就因為這個,定天司還有所察覺,順藤摸瓜的追查,差點就追查到黃氏了。
至此之後,他便不敢再過多追查,當發現那些事從來沒有牽扯到黃氏之後,他也就放心了。
誰曾想,都過去這麼多日子了,卻忽然有了變化。
「走,去見見這位禮部侍郎,秦陽秦大人。」
黃氏家主當機立斷,立刻起身前往偏廳。
他踏入偏廳的那一刻,耷拉著眼皮,閉目養神的秦陽,也正好站起身,準備離開。
「秦大人,有失遠迎,還望恕罪。」黃氏家主拱著手,笑呵呵的從大門外走了進來:「秦大人快快請坐。」
「來福,去將巫馬山的靈仙茶拿出來,款待秦大人。」
「黃家主不必這般,我們之間互相假客套也沒什麼意思,開門見山的說,我要跟黃家主做一個交易。」
秦陽神情冷淡的打斷了對方的動作。
「我想讓黃家主,在一年之內,推大帝姬成為儲君,而我給黃家主的籌碼,已經先給你了,想必黃家主應該已經明白了吧。」
黃家主的笑容慢慢收斂,他盯著秦陽看了好半晌,再瞥了一眼一旁一言不發的田亂宇,忽然問了句。
「田少主,此次前來是代表田氏而來麼?」
「關你何事。」田亂宇抬了抬眼皮,眼中一道劍光一閃而逝,語氣生硬如刀劍出鞘,丟下這句話,便再也不理會黃家主了。
黃家主面色一滯,一口氣堵在胸口,哪想到田亂宇這般不給面子,跑到了黃氏的領地,還說什麼關我何事?
早聽說田亂宇是個劍修,脾氣又臭又硬,早年更是一氣之下,斷然離開田氏,連田這個姓氏都不要了,直接改名換姓。
如今他跟秦陽出現在這裡,本身就代表著不一樣的意義。
田亂宇自己可能不在意,但田氏和秦陽肯定不會不懂這些,他出現在這裡,再加上秦陽說的話,代表的含義,便是田氏已經應允了秦陽的要求。
明白歸明白,問出這句話,也只是找個台階下而已,田氏都應允了,他黃氏跟著答應了,也沒太大關係不是麼。
哪想到田亂宇比秦陽還生硬。
「黃家主,意下如何?」
「這一個籌碼,不夠。」
「黃家主,我能來到這裡,跟你說這些,這麼多天,也沒見定天司登門,已經是最大的誠意,我秦某人信譽如何,不需要再多說,我可以保證,只要交易達成,這世上,便再無一人能通過那幾人,牽連到你或者黃氏。」
「好,我黃氏應下了。」黃家主這次答應的很痛快,根本沒有再想那麼多。
「好,那交易就算是成交了。」
說完這句話,秦陽起身就走。
「秦大人,你就這麼走了?」黃家主多嘴問了一句,他還是有些意外,秦陽這麼容易就走了?
「不這麼走了,難道還跟你簽訂盟約,立下重誓不成?那東西,若是有心違反,有的是漏洞,既然黃家主答應了,我自然是信黃家主會盡心盡力。」
秦陽回過頭,笑容裡帶著一絲怪異的味道,說完之後,他和田亂宇便一同消失不見。
跟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處理方法,他相信黃家主這種人,既然去做,就肯定會做到更好,而且,他已經沒有別的寶可押了。
其他的親王和原本的老太子,再加上前朝,都算是涼了。
而目前,田氏都做了表態,最後能押寶的,已經只剩下一個,也就是嫁衣。
現在不押,再過些天,可能連拍馬屁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但是黃家主和田老祖之間的區別,還是有的,黃家主壓的是嫁衣,而田老祖壓的卻是秦陽本人。
黃家主這個騎牆投機的笑面虎,眼光終歸還是差了田老祖一籌。
他到現在還沒看明白,這一切背後,真正主導的人是誰。
說實話,秦陽很不喜歡黃氏的人,尤其是黃家主,可想到,黃氏現在之所以有這種凝聚力,黃家主是核心,弄死了黃家主,黃氏成了一盤散沙,還會牽連出來不必要的麻煩。
時間緊迫,沒工夫再搭理黃氏,索性直接擺明了,半要挾半交易說明白了,以黃家主的性子,他已經不敢再搞出來什麼么蛾子了。
那具屍體,就是當初來劫法場的幾個強者之一的屍體,當時屍體是被神牛帶走了。
神牛自然是沒收集屍體的癖好,也不需要將強者的屍體掛在尾巴上炫耀武力,肯這麼幹,當然是秦陽要求的。
因為神牛這麼幹,衛興朝屁都不敢放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的帶走屍體,方便秦陽後面摸屍。
那幾個人身上沒摸出來什麼好東西,不值得浪費筆墨說。
唯獨一個絕密信息,是最有價值的。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秦陽知道了,那位潛藏在暗中,還沒衝出來劫法場,就被神牛幹掉的強者,竟然是黃氏的暗子。
黃氏的老烏龜,不虧是騎牆派扛把子,竟然在暗地裡玩了一手兩邊下注的把戲。
要不是現在時間比較緊,不值得為了一個黃氏節外生枝,秦陽當時就想捅到老衛那。
思來想去之後,秦陽才定下了現在的計劃。
誰在檯面上去推嫁衣,人選很難定下,本來是打算去跟御史台的羅良聊聊,可是沒太大把握,這個大嬴第一大噴子,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每一次噴人,基本都是占據優勢,有理有據的。
當這個出頭鳥去捅破窗戶紙,讓嫁衣來當儲君,算是挑戰了以往的觀念了,羅良未必答應,也未必能扛得住壓力。
思忖再三之後,還是決定讓黃氏來當這個出頭鳥,讓他們去頂住正面的壓力。
他們在大嬴的底蘊根深蒂固,各種關係和觸角,都遠比秦陽去當出頭鳥好的多。
秦陽自己,老老實實的當一個底牌,算一個加分項,反而更好。
若是目前大好形勢,黃家主都沒法在一年之內,將嫁衣推到儲君的位置上,那跟秦陽的交易,就算是作廢了,他們最後的押寶計劃,也會破產。
黃家主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他必定會竭盡全力。
秦陽離開之後,黃家主開始細細的檢查屍體,方才時間太短,他根本來不及驗證。
仔細檢查了片刻之後,黃家主的一隻手在屍體的後腦勺下抓出一點微弱的靈光,靈光在其手中,化作一塊令牌,令牌正面一個大大的「黃」字。
黃家主至此徹底確認,屍體絕對是真的,這是他親手種下的命牌,是暗子的標誌。
旁邊還有一位黃氏強者,在施展別的法門檢查,卻什麼都查不出來,甚至連黃氏內部的血脈驗證,此人血脈也跟黃氏沒有半點關係。
黃家主搖了搖頭,不知道秦陽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摸索著令牌,黃家主的手微微一頓,將令牌翻了過來,卻看到令牌背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簡單的笑臉印記。
笑臉印記閃爍了一下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黃家主面色微沉,沉吟了片刻之後。
「暗中吩咐下去,家族會議,三日後舉行,有席位的人,必須到。」
……
定下了這邊的事,秦陽回到了絕地莊園,等了沒幾日,聽說了黃氏的動靜之後,也就放下心來。
黃家主沒別的選擇了,現在這個選擇,是對他最有利的。
如何真正走上檯面,算是解決了,秦陽還有別的事情要去做。
他要去東海一趟,親自去確認一下藍洞通道的事,看看幻海老賊有沒有將那個地方毀了。
牽扯太過隱秘,秦陽也不放心別人去。
若是通道毀了,幻海老賊肯定回到幻海當縮頭烏龜了,若是沒毀,那就說明幻海老賊還有別的想法,萬一腦抽了還想來弄死他呢?
還有一件事,是老太子的事。
他曾經答應過老太子,會為他超度,然後將他葬在他自己選擇永眠的地方。
如今算算時間,也快要到了,老太子利用最後的時間,出去浪的時候,萬一出手個一兩次,他的大限也差不多到了。
將已經不想活的老太子徹底超度了,這邊才算是徹底解決了後患。
靜靜的等了一個月,一邊看著黃氏的動作,朝堂之上,已經有人提出,儲君之位空了很久了,而萬年祭也快到了,必須要選擇一個新儲君了。
而上奏提起這個事的,正是羅良,也不知道黃氏到底是怎麼勸說的。
不過這貨倒是聰明的很,深諳如何當一個噴子,他只是提了需要立儲君的事,只是找出了問題,至於嬴帝要怎麼立?立誰?
那就是其他朝臣和嬴帝需要考慮的,身為一個大噴子,他只負責找問題。
找出來問題以後怎麼發展,也跟他扯不上什麼關係。
被羅良揭了蓋子之後,立刻就有人順勢推出來一些皇族成員,歪瓜裂棗的推出來了十幾個,甚至還有一個朝臣,舉薦的是一個不過七歲的皇族幼童,理由只是對方天賦極好。
一時之間,朝堂上整天都是吵吵鬧鬧,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大家互相對噴,嬴帝冷眼旁觀。
要是真的有合適的皇族男丁,哪會耽擱這麼久。
在當年那三位,三足鼎立,爭的頭破血流的時候,下面根本不可能有人能稍稍冒頭,那三個傢伙,誰都不願意再出現第四個競爭者。
一連吵了七天,新上任的戶部尚書,冷不丁的提出了新的人選。
大帝姬。
於是乎,那些你噴我,我噴你,互相貶低的傢伙,瞬間集結了所有火力,一起對著新任的戶部尚書開噴。
上一任戶部尚書被洗腦,後來也沒人知道嬴帝怎麼處理的,大家只看到嬴帝新提拔了一個新戶部尚書。
這人以前誰的人都不是,一直被壓著,根本上不去,現在老太子和倆親王全部涼了,這有能力者,反而得到了提拔。
這位新戶部尚書,出了名的耿直,絕對算是一個能臣,辦事辦的很是漂亮,誰也沒想到,他剛上任才沒多久,竟然就提出這種驚世駭俗的提議。
而偏偏這貨戰鬥力驚人,一人舌戰群臣,細數各種優點,列舉神朝需要解決的問題,除了大帝姬是女兒身這一點之外,幾乎無可挑剔了。
兩邊整天吵吵個不停,消息也不由的擴散開來,從最開始的物議斐然,天下震驚,到慢慢的開始有人覺得倒也不是不行。
秦陽就在這個時候,無聲無息的離開了絕地莊園。
這件事塵埃落定,不可能是一兩天了,讓他們吵吵去吧,他現在要去干別的事。
幽靈拍賣會開始了,書蠹也已經從萬法之書里鑽了出來,裡面的東西,沒全部吞了,也差不了多少了,秦陽將萬法之書丟到了拍賣會就不再管了。
讓人偶師在這裡當保鏢,他利用幽靈秘境為踏板,出現在了東海。
悄悄派出個分身,去看了一眼藍洞通道,進入宗家祖地的路還在,可是進入那裡之後,通往無盡黑暗的葬身河,卻已經不見了。
河床乾涸,還有有人暴力摧毀的痕跡,原本的通道,算是徹底消失了。
確認了這一點之後,秦陽立刻前往跟老太子約定的地方。
為老太子送行,還有老太子當時說的那條血色小蛇,這次也要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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