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死氣,開始燃燒殆盡,化作燃燒的生機,秦陽的氣息,隨著每一步走出,都在不斷的攀升。
亡者之界,加起來少說也有六七百年時間了,經歷過最初的演化,穿過了一個個絕地,也經歷過黃泉之地數百年沉淪。
以先天蟲殼為基礎,凝聚出了四顆金丹,他從未停止過變強,只不過在亡者之界尚未演化出真正的體系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強。
以那些復甦的死靈為參考,也沒有什麼參考價值,無論那些死靈生前有多強,化作死靈之後,依然還能保持著的實力,也會上下波動的特別厲害。
再加上沒有法門,沒有體系,什麼都沒有,縱然是生前起碼是封號道君級別的人物,給秦陽的感覺,也都是……
就這?
一般貨色。
當此刻重歸完整,重燃生機之後,秦陽就感覺到,他停滯了數百年的境界,如同復甦的火山群,驟然開始了最劇烈的噴發,勢不可擋。
積攢的雄厚底蘊,終於讓秦陽有了一個直觀的感受。
浩如煙海。
天際之上,一點烏光,轟碎了天穹,從天而降,出現在秦陽身後,化作一扇三千丈高的黑色巨門。
上面的應龍浮雕,扭動著身子從巨門上遊走,盤踞在巨門之上,仰天嘶吼,似是在為秦陽的歸來而歡呼,也似是因為太昊的存在而怒吼。
秦陽的神海之上,白玉神門光暈浮動,仿若在此刻,也重新洗盡鉛華,重新綻放了光芒,萬千神韻,盡數納入其中。
再次跨出一步,秦陽的境界,輕而易舉的突破到了法身。
有了先例,他現在特別明白,兩扇神門,並非是桎梏實力的關鍵,存在桎梏,說到底還是因為實力不夠,當有足夠的底蘊,可怕的積累,什麼桎梏都是不存在的。
進階法身,他的境界還在直線攀升,氣勢也隨之越來越強。
秦陽沒有凝聚法身,而是繼續攀升境界。
一步一台階,一步一個小的層次。
積累在不斷的消耗,卻依然感受不到那片浩如煙海的積累,有什麼明顯的削減。
秦陽沉著臉,感受著他的四顆金丹,永恆煉獄是完全契合亡者之界的法門,如今在他重燃生機之後,似乎並沒有收到太大的影響。
他知道,這是先天蟲殼的原因。
在亡者之界的時候,他是以四顆金丹為根本,為他的法門,與亡者之界之間作為連接。
但現在,到了大荒,他重燃生機之後,便是以道基為根本,四顆金丹完全變成了鑲嵌在道基之上的明珠,主次顛倒了過來。
不過這樣,他反而會更強了,他的根本,本身就是兼容性拉滿的道基。
遠方,人偶師的虛影,還在操控著人偶之軀,與太昊硬碰硬的肉搏,秦陽心思沉靜,沒有太過多關注,他知道人偶師現在肯定死不了了。
一如既往。
哪怕他根本殺不掉太昊,那也已經足夠了。
秦陽漸漸入靜,周遭的一切,都仿若消失不見,世界之有他一個人,摒棄了一切之後,他可以陷入到最深層次的思考。
金甲壯漢的權柄,便是那尊黑鐵之軀,剛硬之極,不朽不滅,只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單單肉身的力量,就足以鎮壓住周圍的一切。
這跟之前遇到的完全不一樣。
太微的權柄,具象成了一支權杖,輝耀大神官的權柄,也是具象成了一支權杖……
他可以以誅心矛,將輝耀大神官誅心,再將其徹底洗成白痴,以弱水化去,最後卻也只能將輝耀大神官的權柄具象鎮壓。
誅心矛是很強,很有針對性,這個針對不只是針對人族,是針對一切有「心」的存在。
但是,當對方用來作戰的,以身肉搏的身體,本身就是權柄的時候。
誅心矛便無用了。
誅心矛也誅滅不了權柄。
神祇之所以難纏,並不只是因為實力很強,實際上,在上古天庭里的一些神祇,可能隨便來個戰力強大的封號道君,都能將其按在地上摩擦。
但很難將其徹底誅殺,權柄是不滅的。
至少在生者的世界,的確是如此。
能被誅殺的,只有神祇,而不是權柄。
上古時代終結,近乎所有的神祇,都隨之隕滅,包括三天帝。
但他們的權柄未滅,三天帝便會在無盡的歲月之後復甦,依附在三天帝之下的神祇,哪怕徹底死了,也並不重要。
只要他們的權柄還在,天帝就可以繼續選擇一個工具人,將其晉升為執掌權柄的神祇。
就像如今遇到的兩個,輝耀大神官與方才那位金甲壯漢。
這倆相比他們所在的位置,都太年輕了,尤其是輝耀大神官,生機熾烈如朝陽,還在明顯的上升期,頂多只有三千歲。
那位金甲壯漢身上,也有一股難以磨滅的打磨痕跡,是一個最純粹不過的人族體修,正要不如壯年,以他的實力來算,頂多五千歲。
唯一亘古不變的,只有太昊。
現在面對太昊駕臨,利用黑鐵之軀,一力破萬法,秦陽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正面剛上去了。
打死黑鐵之軀的太昊,也並不會傷及太昊的根本。
既然要做,那就要做的徹底一點。
最低要求,也是將其擊殺之後,鎮壓他的黑鐵之軀,將這個權柄徹底鎮壓。
不然的話,只要這個權柄還在,他轉頭就能重新找個工具人,再次變出一個金甲壯漢。
將權柄鎮壓,從極北之地,將其帶到亡者之界,抹除太昊的影響,的確可以將權柄當做材料,徹底毀掉。
但考慮到這個黑鐵之軀的權柄本身,只是次級的權柄,根源來自於太昊,毀掉了次級權柄,也對太昊並沒有太大影響。
太昊極有可能在這個權柄被毀掉之後,可以再次分下一個一模一樣的。
古人曾說過,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一次就要讓他感覺到疼了才行。
比如說,永遠的剝奪掉其權柄,讓太昊麾下,再也不可能出現對應權柄的大神官。
另一邊,太昊硬扛了人偶之軀一擊,被硬生生的打斷了四肢,軀幹都如同一塊黑鐵,被錘的變形了。
他卻利用這一絲機會,衝到了秦陽身邊。
他在剛才那一瞬間,在秦陽身上感受到了很久都沒有出現的感受。
他感受到了威脅。
他那不成形狀,如同被砸扁的黑鐵似的手臂,自動變形,化作一柄黑色的尖刺,直奔秦陽的眉心而來。
秦陽耷拉著眼皮,一步一步走來,身上的氣勢,也已經超出了法身,境界也飆升到了法身極限。
面對尖刺,秦陽一動不動,恍若未覺。
飄在秦陽身後的黑玉神門,驟然擋在了他面前,應龍浮雕睜開眼睛,露出利齒,洶湧而出的惡意,已經凝為實質。
他張開大口,一口咬住了太昊手臂化作的尖刺。
那尖刺洞穿了他的嘴巴,直直的刺到了黑玉神門上。
化作黑色應龍探出的浮雕,轟然崩碎,重新化作了黑玉神門上的浮雕,只不過那尖刺刺穿了浮雕的嘴巴之後,卻在此戛然而止。
破碎的嘴巴浮雕後方,一塊龍鱗鑲嵌在黑玉神門之上,洶湧而出的龍威,伴隨著神韻流淌。
這也是不朽之物,真龍的逆鱗。
應龍的逆鱗。
一直沒人知道應龍的逆鱗在哪,那是因為應龍的逆鱗,一直都在應白手裡,這是應龍給應白的最後一層保護。
而如今,應白將這塊逆鱗拿了出來,與黑玉神門一起,送給了秦陽。
「應龍?」
太昊有些意外,不等他再多說什麼,已經幾近瘋狂,體表已經布滿裂紋的人偶之軀,驟然出現在他的後背上。
咧到耳朵根的大嘴巴,一口啃在了太昊的後頸上。
人偶之軀上的裂紋越來越多,伴隨著咔嚓聲,表層再次崩碎了一層,露出裡面更強的一部分。
「滋……啦……」
人偶之軀嘶吼著仰起頭,硬生生的從黑鐵上啃下來一塊黑鐵。
「太昊,你當我是死人麼?」
太昊的黑鐵之軀,扭曲著,失去了人形,他化作一顆缺失了一部分的圓球。
人偶師操控著人偶之軀,肋下再次鑽出來一雙手臂,腦後也隨之裂開,再次浮現出一張大嘴。
沉重凝聚到極致的軀體,已經如同太昊的黑鐵之軀一般,壓的空間嗡嗡作響。
人偶師不斷的轟擊者黑色的圓球,將其不斷轟擊著變換著形狀,然而圓球上缺失的那一部分,卻還是一點一點的重新補全了回來。
當補全之後,圓球也再次化作了人形模樣。
就在這時,壺梁那脆弱的天穹,再次被轟開,一張綿延百里的巨臉,從破碎的天穹之中探出,聲如驚雷,在天際炸響。
霎時之間,便見寒風四起,冰霜伴隨著雷霆,一起籠罩天際。
「太昊,你不想讓我好過,咱們誰都別想好過了!」
人面從破碎的天穹之中擠出來,才見其身形,人面蛇身,身長萬里。
真龍威壓,驟然落下,死海之中,所有的生靈,盡數臣服。
遙在無盡之海,身為三身手下的黑蛟龍,被鎮壓的趴在海底,呲牙咧嘴的苦笑不斷。
「至於麼!
搬出來兩位老祖宗麼?
我特麼同意了還不行麼!」
嘴上有氣無力的抗議了一聲,心裡默默的給秦陽點了個贊。
看了看周圍,其他感受到真龍威壓的海族,莫名來氣的怒噴了一聲。
「都看什麼看?都給老子賭咒發誓祈禱,他要是沒活過來,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老子把你們全殺了。」
自從應龍的氣息浮現,燭龍真身駕臨,大荒數量最為龐大,遠超陸地生靈的海中各族,在這一刻,內心的感受,空前統一了。
那股被擊潰的惡意,在此刻也開始徹底扭轉,化作了願力。
這一刻,秦陽立刻感覺到了一種時來天地皆同力的感覺。
他修行起來有些艱澀的永恆煉獄,驟然間變得順暢,道基與四顆金丹之間的聯繫,也變得更加緊密,不在是作為鑲嵌在道基上的明珠。
而是開始變成了融入道基本身,徹底融為一體。
就在即將再次突破,成就道君的時候,秦陽沒有走正道,而是同時開始修行永恆煉獄,準備凝聚第五顆金丹。
……
另一邊,天際如燃燒起了赤霞,嫁衣手持長劍,腳踏紅雲,飄然而至。
天穹之外,巡天使眾人,緊隨其後,落入到壺梁各地,定天司一眾陰著臉跟死人差不多的煞星,也緊隨其後。
他們要做的,便是讓此刻的壺梁,成為大嬴神朝的疆土,哪怕只是名義上都行。
只要有了這個名義,金龍便可以付出不小的代價,將神朝之力,藉助疆域的聯繫,空投到這裡。
壺梁內海海底,被秦陽的肉身擊穿出大洞裡,黃色的水浪噴涌而出,崔老祖腳踏黃泉,從中沖了出來。
虛空之中,鬼神樂隊化作扭轉空間的漩渦,黑黎三巨頭,伴隨著神牛走了出來。
跟他們一起出來的,還有光著膀子,全身都散發著兇悍氣息的山謙老鬼。
無盡之海的方向,一位面若冠玉的鮫人,負手而立,踏著巨浪而來。
在死海上急速衝來的幽靈號上,丑雞炸著毛。
「秦有德不是東西,回來了也不來找我,有事了也不找我,等著吧,等著我跟他算賬。
但是你們幾個,我才不管你們平時怎麼想的,但是現在,誰要是不幫秦有德,那就翻臉!翻臉!
從此之後,咱們各走各道,誰也不認識誰。
影帝,大佬,尤其是你們倆,秦有德可從來沒讓你們做過什麼吧,供著你們,愛幹什麼幹什麼,現在,他有難了,你們幫不幫?
給一句痛快話,不幫了,你們現在就走吧。」
趴在甲板上,已經看不出狗形的影帝,默不作聲,抖了抖身子,像是站了起來,因為它已經胖到腿都看不見了……
大橘的貓臉上看不出表情,它慢條斯理的站起來,弓了弓背,伸了個懶腰,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
丑雞不說話了,轉頭看向金豬。
「死豬,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借秦有德化劫,秦有德沒說什麼,我也不說什麼。
他都死了,臨走還惦記著你,把他的寶物都給你,讓你把一身封印,化解了大半,現在你必須幫忙,這是你欠秦有德的。」
丑雞再回頭看,旁邊的困陣里,黑皮被比人腰粗的暗金色鎖鏈束縛著,眼睛綠的放光,口水吧嗒吧嗒的不斷往下滴,他掙扎著看著周圍的人,似乎想把所有人都吃了。
「你再等等吧,馬上就到了,到時候,只要解決了問題,我可以做主,讓你喝死豬熬的寶湯。」
還在瘋狂掙扎的黑皮,眼睛裡冒出來的綠光更強了,他的氣勢也在繼續變強,他努力的控制著自己,蹲在困陣的中心,口水嘩啦啦的往外流。
金豬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他知道,這次要是還敢偷奸耍滑,十有八九會被黑皮啃了。
「行了,他們幾個去就行了,剩下的人別湊熱鬧,去了也是拖後腿。」
當看到壺梁島的時候,丑雞有些不太情願的叮囑了一下其他人。
大家都能感受到了,壺梁的戰鬥,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參合進去的,去了還得讓秦陽分心照顧,不如不去。
心裡再不情願,丑雞也還是理智的待在原地沒去參戰,它不過是一個巔峰寶器的元靈,這種戰鬥,參加不了的。
……
天際之上,北斗星圖浮現,光暈落下之後,雲帝從星光之中走出。
他看了看嫁衣,拱了拱手。
「有勞雲帝了。」嫁衣欠身一禮。
雲帝讓開這一禮,無所謂的笑了笑。
「我當這個雲帝,不過是為了成就道君,當不當都無所謂,我大燕德帝如今歸來,我可不能讓他被人殺了。」
話音到這,雲帝的話微微一頓,眼中也開始冒出殺氣。
「哪怕是神祇。」
正說著呢,天邊一道白線,轉瞬之間,便從數千里之外,延伸到眾人所在。
眼睛蒙著黑布,失去雙臂的蒙毅,拖著已經變成屍體的張正義,出現在原地。
張正義幾百年了,還沒有超越性的長進,承受不住蒙毅全力加速時的壓力,被硬生生被拖死了……
幾個呼吸之後,張正義張開嘴巴,猛的吸了一口氣,苦著臉站了起來。
沒臉說了。
眼看著大荒有名有姓的高手,越來越多,正在跟太昊死戰的人偶師,肆無忌憚的狂笑。
「太昊,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今天不是我的劫,也不是其他人的劫。
而是你的劫!」
人偶師笑中帶淚,整個人也愈發癲狂,人偶之軀的表層,已經連續崩碎了兩次,露出裡面更強的部分。
就在這時,秦陽的氣息,驟然暴漲,終於跨越了極限。
第五顆金丹凝聚出來的瞬間,修為也同時跨越極限,成就道君。
太昊感應到的威脅,也在這一刻,終於凝為了實質。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卻可以確定,在場的所有人,只有秦陽可以真正的威脅到他。
其他的,哪怕是道君之流,也不過是土雞瓦狗,根本奈何不了他。
哪怕他現在用的只是一個權柄,一個化身。
他不再理會瘋狗一樣的人偶師,念頭裡只剩下一個,將秦陽擊殺。
哪怕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秦陽叫什麼。
人偶師的人偶之軀,如同瘋了一樣,攀附在太昊的後背上。
嫁衣手持長劍,身上的氣息開始不斷變強,她第一個出手。
其他人默不作聲,上來就是下死手。
崔老祖的身後,凝聚出黃泉,奔流不息。
雲帝凝出北斗九星圖,天發殺機。
遠道而來的鮫皇,伸手一凝,手中水流凝聚出一柄金色的鋼叉。
天際之上,第二劍君憑空出現,手中利劍斬下,那是極致的劍道殺伐。
神牛仰天一聲嘶吼,牛吼之聲,如同魔音灌耳。
黎族三巨頭,各自施展手段,蠱蟲、柳枝、神魂之力,匯聚到一起,化作一支猙獰詭譎的長鞭,當頭抽下。
一個個趕來的人,都在此刻開始出手。
只不過以太昊的速度,眼看這些攻擊都快要落空的時候。
蒙毅眼睛上蒙著的黑布,無聲無息的滑落,露出他那空洞漆黑的眼眶。
他的身後,仿若有一條貫穿今古,超越一切的長河虛影浮現,一雙手臂在長河之中探出,雙手併攏之後,緩緩的向外拉開。
燭龍驟然轉頭看向了蒙毅,牙疼似的抽抽了一下。
道門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狠啊,丟掉了雙目和雙臂都沒死,現在反而還能借用一點時光之河的力量……
沒人能去過去,也沒人能去未來,但是,極小的一部分時光之河的流速,卻可以干涉一下了。
隨著蒙毅身後的長河一角的虛影里,那雙手臂緩緩的張開。
太昊的動作,開始不斷的減慢,他那快到無法用肉眼看到的速度,飛速的變成了慢動作。
恍若一個固定的靶子。
他的力量再強,再能一力破萬法,但有一樣,也是他永遠干涉不到的。
那就是時光。
蒙毅丟掉了雙目,丟掉了雙臂為代價,現在才勉強能借用到一點點力量,而且只是能拉長和縮短的時光。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集合了大荒眾多強者的力量,一股腦的堆在了他身上。
他的意識被牛吼灌耳,微微一頓,黎族三巨頭合力的長鞭,當頭抽在了他的腦袋上,讓他的意識一陣渙散。
人偶之軀,死死的束縛著他,讓他硬生生的去承受所有的力量。
所有人合力的全力一擊,驟然爆發之下,直接將太昊的人形打爆,將其化作了一顆不規則形狀的黑鐵。
而這時,氣息還在攀升的秦陽,手持塑料黑劍,一步一步走來,來到太昊面前。
他收起了塑料黑劍,沉聲道。
「本來我想先占了你的投影,再封鎮了黑鐵之軀的權柄,但我改主意了,我可以先讓你知道,我要做什麼,讓你感受一下,在你出現的那一刻,我感受到的絕望。」
話音落下,秦陽張開嘴巴,第五顆金丹飛了出來。
第五顆金丹,自動變形,化作了一個小本本的形狀。
上面慢慢的浮現出兩個漆黑的大字。
封神!
「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權柄,永遠都不可能出現在亡者之界。
這是亡者之界第一條真理,除非亡者之界坍縮毀滅,否則,這條真理,便是誰都無法撼動的真理。
而這顆金丹,是我以亡者之界的先天之物凝聚。
我捨棄了法身,捨棄了成就道君之時的道果。
我不去選擇道。
只是為了凝聚出這本書。
名曰,封神。
我要讓你感受一次永遠無法復原的痛。
剝奪你身為神祇,最引以為傲的權柄。
讓你永遠都不能再拿回去。
讓你知道,天帝,也不可能永遠高高在上。」
那不規則的黑鐵表面,緩緩的凝聚出一張扭曲的人面,他終於知道感受到的威脅是什麼了。
真正的威脅。
他掙扎著想要做什麼,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了。
秦陽呲牙一笑,繼續補充了一句。
「我付得起這種代價。
另外,你以為我提前告訴你,是我飄了麼?
錯了,我只是想讓你感受一下絕望,感受一下即將到來的恐懼。
而你的本尊,卻只會感受到未知的恐懼。
我,就是你的劫。」
話音落下,秦陽手中的小本本,重重的拍向了這塊浮現出扭曲人面的不規則黑鐵。
黑鐵內有光暈在溢出,那是太昊投射而來的投影和意識,想要逃走了。
秦陽說的沒錯。
哪怕上古隕落,他也從未生出過的恐懼,出現了。
他怕了,他不由自主的恐懼了。
光暈自黑鐵之上溢出,直衝向那扇巨門。
然而,那巨門之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扇白玉神門,無窮玄奧,化作了了迷宮,將巨門鎮壓在裡面。
那一縷流光沖入其中的時候,便迷失在秦陽自己都無法參透的無窮玄奧之中。
下一刻。
影帝、金豬、黑皮、大佬,憑空出現在巨門四方。
影帝身後,無盡凶煞之氣,化作一團如同山嶽一般巨大,看不出四肢和五官的肉山虛影。
金豬呲牙嘶吼一聲,凶煞之氣蒸騰而起,在它身後凝聚出一頭通體漆黑,形如野豬的巨獸虛影。
黑皮形如野獸,四肢垂落,懸立空中,他雙目冒著綠光,暴虐的凶煞之氣,在他身後化作一張血盆巨口。
而大佬全身炸著毛,體內蒸騰而起的凶威,在其身後,化作一頭猙獰的插翅巨虎。
四方凶煞之氣,鎮壓而下,如同普天之下的惡意,都在此刻匯聚而來,化作一方天然大陣,將太昊的投影和意識,死死的鎮壓在那裡。
而另一邊,秦陽的小本本,不斷膨脹,自行翻開一頁,將那一團黑鐵吞噬了進去。
小本本飛回,那一頁上,多了一幅畫。
一顆黑色的圓球。
上書,黑鐵之軀,下書,不朽不滅。
秦陽再次拿出之前鎮壓在海眼的權杖,隨手丟進小本本里。
下一頁上,自動浮現出了一個權杖的圖像。
上書,輝耀,下書,朝陽。
秦陽合上小本本,小本本化作第五顆金丹,重新落回到道基之中,與道基融為一體。
到此為止,黑鐵之軀和輝耀所代表的權柄,被徹底剝奪。
從此之後,太昊再也不可能分封這兩位的大神官了。
秦陽伸手拿出塑料黑劍,遙指著太昊的投影和那一縷意識。
嬴帝一劍、斬冬之法、魔劍……
在秦陽的心中閃過。
海眼裡的力量開始沸騰,極盡所有的爆發。
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到劍中,塑料黑劍表面流淌的神光,越來越強。
當神光匯聚到極致的時候,所有的光輝在瞬間收斂,塑料黑劍上再無半點光輝浮現。
但這是將所有力量都凝聚到極致的表現。
秦陽雙手握劍,如同搬動了巨山,一劍斬出。
「大荒,不需要神祇,也不歡迎神祇。」
黑暗自秦陽的劍尖無聲無息的擴散開來。
所過之處,聲音消失了,光芒消失了,靈力波動消失了,神韻也消失了……
一切都仿若被斬滅,所有存在的痕跡,都被抹殺的一乾二淨。
黑暗侵蝕過巨門的光輝,一點一點的逼近太昊所化的那一縷光。
他退無可退,逃無可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黑暗無聲無息的覆蓋過來。
他慢慢的消失在黑暗裡,最後化作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秦陽,仿若這樣就能將秦陽記在心裡。
可惜,他不可能知道了。
他這一縷意識,也回不去了。
他的本尊,只會感覺到,這一縷意識永遠的湮滅了,只會感覺到,輝耀和黑鐵之軀,永遠的消失了。
他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是什麼,能對他造成真正致命的威脅。
只有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懼。
只有未知,才是最大的折磨。
黑暗斬過,太昊的光輝,消散了。
巨門上散發出的光輝,也被湮滅掉。
巨門也無聲無息崩碎,消散,仿若從來沒有出現過。
天際變得清澈透明。
天空之上,剛才仿若消失的太陽,也重新灑下了光芒。
秦陽昂起頭,閉著眼睛,感受著陽光灑落在身上,淡淡的暖意,流轉全身,他恍若一個孩子,咧著嘴,開心的笑了起來。
「終於,回來了啊。」
這才是曬太陽的感覺。
眼見塵埃落定,張正義哭著喊著沖了過來,一把將秦陽抱住。
「秦師兄啊,你可擔心死我……呃……」
秦陽看了看自己的手,這真不怪自己,肉身剛合一,還沒穩固呢,肉身有自己的想法。
他乾笑一聲,隨手將張正義被擰斷的腦袋重新接回去,一邊嘀嘀咕咕。
「張師弟,你也是的,這麼多年了,都沒點長進,到現在還沒道君,太廢了。
我不在,你就懈怠了是吧,蒙師叔不捨得,我可捨得,回頭看我怎麼好好操練你……」
將張正義丟在一旁,秦陽面色一肅,揖手在身前,環顧一周,躬身長拜。
「秦有德何德何能,能讓諸位冒死前來助拳。
萬千感謝的話,也無法表達我的感激了。
說什麼日後,刀山火海,那也是虛的。
秦有德只能銘記於心。」
秦陽再次躬身一禮。
「拜謝諸位。」
就在這種劫後餘生的感動,還沒升起的時候,不等眾人說什麼,秦陽咧嘴一笑,抖了抖塑料黑劍。
「來來來,諸位,來完成收尾吧,我得把你們這點記憶斬了,省的下次面對神祇,我的底牌都被人知道了,陰不到他們了,不是白瞎我付出這麼大代價麼,血虧。」
嫁衣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你都死了一次,怎麼還是這麼不著調。」
ps:本來這點隨隨便便能寫個兩萬字吧,想了想算了,一波翻盤打完最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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