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君侯 第286章 挑事

    三天的時間並不長，轉眼就過去了，林羽整理好自己的行囊，在離開前準備去見見顧長風，等他給的最後答覆。

    在路上，林羽遇見了顧長風的長孫顧戎，他本來是被安排過來替林羽做接待工作的，豈料跟林羽混了幾天，也被林羽胡謅的一番大航海思想洗了腦，成了林羽堅定的支持者之一。

    顧戎知道林羽是去找他爺爺的，他跟在林羽身旁，小聲對他說道：「這幾天爺爺和族中的主要管事們天天關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其他人無法靠近，我也不知道他的主意。」說著顧戎還給了林羽一個抱歉的眼神。

    林羽也沒想著能靠顧戎這個年輕人打聽到點什麼重要消息，他好像沒有很專注地聽對方講話，而是停下了腳步，目光往上方瞟去。顧戎只顧著說話，沒想到林羽會突然停下來，觸不及防，一頭撞在林羽身上。

    還來不及說對不起，顧戎也順著林羽的目光看去，卻看到了自己的弟弟，顧悠，帶著一幫人，站在路邊的石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一臉不善的樣子。

    &弟，你帶人站在這裡幹什麼？」顧戎顯然也感覺到顧悠是衝著林羽來的，趕忙先站出來呵斥他，生怕自己弟弟衝撞了林羽。

    豈料顧悠看也不看自己的老哥，而是直直地盯著林羽，大聲說道：「林羽，我聽說你是紅塵劍仙的嫡傳弟子，劍法無雙，你敢不敢跟我比劃一下？」

    林羽撓了撓自己的下巴，有些好笑地說道：「我為什麼要跟你比試？」

    顧悠愣住了，他沒想到林羽居然來這麼一句，按照江湖套路對方不是應該拔出劍來，應下自己的挑戰嗎？顧悠覺得自己有點沒面子，於是嚷道：「你不是名氣很大嗎，怎麼不敢接受我的挑戰了？難道江湖傳言都是假的，是你為了替自己造勢找人捏造的？」

    林羽哪會中對方這麼低級的激將法，他笑著說道：「你知道我每天多忙嗎？要是隨便什麼貓貓狗狗都可以來找我比劍，我還要不要率兵作戰了？」在林羽看來，顧悠可能是看多了話本小說，居然提著劍找自己決鬥，這樣為了求名的人很多，可是他又算不得江湖人士，怎麼會理會這些挑戰。

    林羽抬手擋下了要上前呵斥顧悠的顧戎，他還不至於跟這種小孩子計較，他無視顧悠的挑戰，抬腿繼續往前走去。這一舉措大大激怒了顧悠，他邀了一幫朋友來給自己助威，就這麼被林羽無視了，他面子往哪擱，以後在兄弟朋友之間還怎混。

    &住。」顧悠從石台上面跳下來，站到林羽前面，拔出長劍，「無膽鼠輩，你今天不和我比試，就休想從這裡過。」

    顧戎被自己這個弟弟氣壞了，他大聲喊道：「四弟，你再這樣我去找父親和阿公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們顧家的客人。」

    顧悠哪管他老哥怎麼說，大喇喇地橫在路當中，反正今天他不能丟了面子。

    爭吵聲漸漸吸引了不少人過來看熱鬧，林羽皺了皺眉毛，感覺情況有些不對，顧家任由這個小毛孩在這裡撒野，可能背後有人授意，是來削自己的名聲的，而他動手跟這個毛頭小子計較，贏了也沒什麼好處。

    林羽乾脆也不走了，他負手而立，以一種大人教訓小孩的口氣說道：「你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老子現在是出門連劍都不佩的軍團元帥，會隨隨便便跟你這種乳臭未乾的小毛孩過招？我在戰場斬獲的人頭，比你見過的活人都多，還需要向誰證明我的劍法麼。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比試，想跟我過招，等你成了軍團元帥再來說吧。」

    顧悠被林羽一席話憋得臉通紅，他支吾了半天，實在不知道怎麼反駁，只好說：「我是依江湖規矩向你挑戰，你不是神劍門弟子嗎，江湖兒女不論出身，只論本事。」

    &呵，我又不是江湖中人，狗屁的江湖規矩。」林羽不屑地說道，「再說了，就按江湖輩分，我也是神劍門長老，豈是你這種無名小輩可以輕易挑戰的。你要想以江湖人的身份向我挑戰，也行，那你至少得有北齊劍聖秋慕白那般的名頭。」

    顧悠一個沒什麼歷練過的愣頭青跟林羽鬥嘴簡直就是自取其辱，他漲紅了臉，大喝一聲，準備先動手再說，他想著我都要打你了你總不能不還手吧。

    &弟，不得無禮。」顧戎大驚失色，要是顧悠傷了林羽，牧蘇軍不會放過顧氏的。

    說時遲那時快，林羽根本就沒動手和躲閃的意思，一把長刀從他身後刺出，在長劍接觸到他之前準確地擊打在劍刃之上，將長劍盪開。

    &肆，你再敢對元帥出手，我可就以行刺的罪名斃你於刀下了。」羅彥卿橫刀而立，威風凜凜地擋在林羽面前，眼中射出了噬人的目光，他一個在戰場上經歷過血雨腥風的戰士，身上的殺氣自然不是顧悠這種沒見過大世面的小毛孩能抵禦的。

    &要動手，不要動手。」一個中年男子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林羽認得他，這人是顧長風身邊的隨從，但林羽不知道他叫什麼。

    來人將顧悠拽到一邊，向林羽恭敬地彎下了腰，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林大人，家主在會客廳等著您呢，您就別跟這不懂事的小孩一般計較了，請這邊走。」

    林羽比顧悠大不過十歲，說顧悠是小孩有些不妥，但林羽也不想在人家的地盤上揪著這點小事不放，見好便收，大搖大擺地從顧悠旁邊走過去，看都沒看他一眼，顧戎瞪了自己弟弟一眼，連忙跟上去了。

    顧長風已經泡好了香茗，林羽一進門，他就向老朋友來了一樣，往身旁一指，招呼林羽坐下，給他倒上一杯熱茶，一邊賠禮道歉：「我那孫子有些任性，還望元帥不要怪罪他。」

    茶水還有些燙，林羽倒也不急著喝，他把杯子放到一邊，對顧長風說道：「我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只是有些人不敢光明正大站出來和我作對，卻利用不懂事的年青人，令人不齒啊。」

    顧長風只能幹笑幾下，林羽說顧悠是個不懂事的年青人，而沒認同其是個小孩，明顯是說他顧家沒有家教，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明事理。

    &將軍，這事是我顧家人做的不對。」顧長風雖然不占理，但依舊保持著士族的大氣之風，乾脆地承認了錯誤，「你最近幾日宣揚的什麼大航海思想，煽動了不少族中的年輕子弟。你也知道，我這家大業大的，難免有些思想保守一些的，自然有人想去去你的威風，不過好在沒出事。」

    林羽無所謂地笑了下，顧長風這么半天才派人出來喝止自己的孫子，心中未嘗沒有看自己笑話的意思，他也不點破，而是順著對方的話頭說下去：「那家主認同我的想法嗎？」

    顧長風嘿嘿一笑，卻不正面回答林羽的問題，而是問道：「我嘗聞將軍是軍中翹楚，屢次以少勝多創造奇蹟的戰績更是耳朵都聽起繭來了，我就問一件事，你有多大把握擊敗三位親王？」

    &點把握都沒有。」林羽把弄著茶杯蓋子，一臉平靜地說道，「家主沒聽說過兵無常勢嗎？我每一次出征之前，都不知結果如何。不過話說回來，我要是知道自己必敗，還會去送死嗎？」

    &樣啊，可是我這樣如實轉達你的原話，你覺得還會有人支持出兵援助太子嗎？你要知道，這可是事關家族命運的事情，萬一不是太子統一天下，那我們顧家可能就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了。」

    林羽搖頭打斷了顧長風的話：「您多慮了，你知道縱橫西北的朱氏商會嗎，他是最早給牧蘇軍贊助的商人，對牧蘇軍的資助不亞於鍾叔，你看他在中原地區的生意不一樣很好。還有各地的世家，朝代都更迭多少了，他們不一樣存在著，只有興衰的王朝，沒有消失的士族啊。」

    顧長風捻著下頜的鬍鬚，沉思了良久，才謹慎說道：「如果顧家派船隊參加戰事，我想聽聽你的安排。」

    聽了顧長風這話，林羽心裡知道顧氏商討的結果已經傾向於出兵了，於是他笑著說道：「如果家主能派船隊參戰的話，首先要擊潰明王在江南的水軍，其後要從水路切斷各城之間的聯繫和補給運輸，最後就是只要你們顧家財力足夠，能提供一路大軍的補給，我完全有信心在短時間內拿下江南。」

    林羽讓顧戎把自己房中的地圖拿了，上面有許多詳細的標註，他讓顧長風把各位管事都叫來，當著他們的面闡述了自己麾下幕僚群制定的進攻方案，聽得顧長風是連連點頭。

    &羽賢侄，我看你連需要的船隻人數都做了這麼詳細的注釋，難道在來之前篤定我們會答應站在太子一邊嗎？」

    &然不能，但有備無患嘛，關於攻略江南的方案，我手裡至少有五套。」林羽攤開手掌，然後哈哈大笑道：「不過來顧城之後，我就知道此行必不會空手而歸。」

    顧家眾人不解，於是紛紛發問，林羽大手一揮，解釋道：「這還不簡單，我來了這麼多天都沒發現明王的使者，說明他根本就沒考慮過你們，我連對手都沒有，何敗之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