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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接受這樣的安排?」宋安然問顏悔。
顏悔笑了起來,「我是男子,有沒有定過親,有沒有退婚,對我來說並沒有影響。反倒是宋姑娘,你一個姑娘家,如果背上退婚的名聲,我擔心你的婚事會不順利。
所以我希望東宮對你不會那麼執著,不是非你不可。如此一來,我們兩家不用定親,事情就能順利解決。」
宋安然躬身道謝:「多謝!」
顏悔連連避讓,「宋姑娘太客氣了。我是心甘情願的幫你,你不用謝我。」
宋安然鄭重地對顏悔說道:「顏兄,如果將來你的妻子對於這件事情有任何疑問,有任何不滿,我都可以出面解釋。
我不能讓你因為幫我,背上一個不名譽的名聲,更不能影響未來顏夫人和你之間的感情。」
顏悔笑了起來,開著玩笑說道:「宋姑娘果然不會嫁給我。」
宋安然挑眉一笑,同樣開著玩笑,問道:「顏兄會娶我嗎?」
顏悔搖搖頭,「齊大非偶。我不是指責宋姑娘,我是指我們兩家差距太大,實在不合適結親。其實,我很欣賞宋姑娘,你很聰明,很多男人在你面前都自愧不如。
同時,你讓我們這些大男人感到很大的壓力,在你面前完全沒有身為男人的優勢。
我不知道宋姑娘將來會嫁給誰,但是我要說,娶你的男人一定要有極大的勇氣和膽量,還有不下於你的聰明才智。總之,對未來的那位宋妹夫,我要說一聲佩服。
至少我做不到。我更喜歡柔弱的女子,喜歡她依靠我,凡事以我為天。」
宋安然盯著顏悔。好吧,她有一點點的意外,沒想到顏悔也有大男人情節。
轉眼宋安然又笑了起來,「顏兄一定能夠心想事成,娶一個如花美眷。」
「承你吉言!」顏悔展顏一笑,雙眼中充滿了希望。
宋子期和顏道心談了半個時辰,然後起身告辭。
宋安然站在宋子期身邊,顏道心笑呵呵的看著宋安然,「老夫原本想著,今兒要和宋姑娘殺個兩盤。不過既然你們還有事,那就改天吧。」
宋子期含笑不語,眼中滿是驕傲自豪。有這樣聰慧的閨女,老天爺待他不薄。
宋安然微微躬身,說道:「改天小女子一定會來找老大人,到時候我們殺個兩盤。」
「哈哈……」顏道心大笑起來。「那就說定了。等事情忙完了,宋姑娘,你一定要來找老夫下棋。」
「一定。」
……
離開顏家,坐上馬車,前往東山青雲觀。
宋子期上了馬車後就開始閉目養神,神情很平靜。
宋安然有心想問問宋子期,和顏道心顏大人談得怎麼樣。
可是瞧著宋子期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宋安然還是忍住了。
卻不料宋子期突然睜開雙眼,說道:「今天我向顏大人提親。想將你許配給顏悔。」
宋安然吃了一驚,又岔了一口氣,頓時大聲咳嗽起來,臉色都漲紅了。
自家親爹要不要這麼突然,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宋子期瞪著宋安然,不理解宋安然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等宋安然咳嗽完了,宋子期才又繼續說道:「可惜,顏大人拒絕了。顏大人對我說,他曾經也考慮過兩家結親的可能性,不過顏悔沒膽量,不敢娶你,所以這門婚事只能作罷。
哼,虧得我還看好顏悔的前程,沒想到竟然是個無膽匪類。」
宋安然喘口氣,心頭總算舒服了一下。她對宋子期說道:「父親誤會顏悔了。今天女兒也和顏悔談了談,顏悔喜歡溫溫柔柔,以夫為天的姑娘。
他很清楚女兒主意大,不是他心目中的良配,所以才會拒絕。而且兩家的家世也不般配,我要是真嫁給顏悔,旁人就該說齊大非偶這樣的話。再說,女兒也沒想嫁給顏悔。」
宋子期又哼了一聲,「什麼時候姑娘家主意大,竟然也成了一種錯。哼,顏悔還是太年輕。娶那種溫溫柔柔,以夫為天的女子,最初看上去是很美好。
可是等時間長了,家裡的事情越來越多,以至於他不得不分心處理家務的時候,就會知道還是得娶像你這樣能幹的姑娘才是最好的。」
「反正女兒又不會嫁給顏悔,父親說這些做什麼。」宋安然嘟著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分,顏悔的緣分沒在女兒身上,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女兒又不是金子,不可能是個男人就想娶回家。」
宋子期很是不滿的看著宋安然,「你身為宋家嫡女,論容貌,論才學,論能力,論聰明才智,樣樣都比別人強。顏悔有什麼理由拒絕你?只有你拒絕他的,沒他拒絕你的餘地。」
這是有多大的怨念啊!
宋安然乾脆緊閉嘴巴,一句話都不說。
宋子期又瞪了眼宋安然,「宋家嫡女沒有嫁不出去的道理。你不僅要嫁出去,還要嫁到好人家,一輩子風風光光,讓所有人羨慕你。」
宋安然睜大眼睛,一臉無辜又茫然的看著宋子期。好一個傻白甜的小姑娘。
宋子期被氣笑了,「你倒是一點都不著急。」
「父親,女兒才十四,現在著急是不是太早了點。」
「哪裡早?多少姑娘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定親。不趁著現在找一門好婚事,真等到兩年後,誰還會娶你。莫非你還真想嫁到東宮去?」宋子期真是各種怨念叢生。
宋安然連連搖頭,開玩笑,她怎麼可能嫁到東宮去。
其實宋安然好想吐槽:在後世,一過二十五就天天被人催婚,好像不催就嫁不出去一樣。如今重生一回,結果更悲催。不用等到二十五,十四歲就開始被人催婚。貌似過了十六歲還不出嫁,就成了老姑娘。
這完全是不給人活路的節奏啊!
宋安然在心裡頭各種嘀咕,面上卻老老實實的,一副恭敬聽取教誨的模樣。
宋子期見宋安然態度良好,滿意地點點頭,「我雖然答應你,不會逼你,也會給你足夠的時間。但是我希望你一定要對婚事要上心。好姻緣一把手都數得過來,可別等錯過了才來後悔。」
宋安然腦子有些亂。宋子期的畫風不對啊!這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宋安然感覺自己也快被刺激得變態了。先是顏宓來一發,攪亂了一池春水。如今宋子期又來叨逼叨逼叨叨逼的要求她早點考慮清楚,這是要逼人上梁山的節奏啊。
宋安然忍啊忍,總算忍到了青雲觀。
宋子期投上拜帖,要求拜見玉漱仙姑。
父女兩人等候在青雲觀大殿內,打量四周。這地方的確冷冷清清的,半點人氣都沒有。
聽到腳步聲,宋安然和宋子期齊齊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瞬間就被美艷道姑給驚艷了。那一瞬間,宋安然覺著呼吸都快停止了。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美到讓人窒息的程度。
再看宋子期,表情嚴肅,似乎沒有受到任何衝擊。可是再看他的雙眼,分明是在發光,像狼一樣的光芒。
宋安然瞬間哆嗦了一下,心道自家親爹好會做戲。
玉漱仙姑很驚喜的看著宋子期,又看看宋安然。
「宋大人,宋姑娘,能見到你們真是太高興了。」
玉漱的聲音溫溫柔柔,又酥又麻,讓人頭皮都快炸裂。
宋安然渾身不自在,有一種生怕唐突了對方的怪異感覺。
宋子期貌似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含蓄一笑,「早就想來拜訪玉漱仙姑,今日才得空,希望沒有打攪玉漱仙姑的清修。」
玉漱微微一笑,「我正盼著宋大人和宋姑娘能來,沒想到你們真的來了。這真是今年最大的驚喜。」
這話真的太動聽了,宋安然覺著自己的心都快軟成一灘泥。
再看宋子期,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雙眼炯炯有神。卻又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旁邊的宋安然。
宋安然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瞬間從迷霧中醒悟過來。
宋子期今天帶她來青雲觀,純粹是為了放煙霧彈。
如今宋安然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繼續留在眼前,就成了一百瓦的電燈泡。
宋安然暗自吐槽,宋子期好殘忍,好無情。利用完了就將她扔掉。嚶嚶嚶,有這樣一個親爹,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宋安然是個識趣的人,所以她識趣的說道:「回稟玉漱仙姑,我想四處走走,不知行不行?」
「當然可以。我讓人給你帶路。」玉漱笑眯眯的。
宋安然連連擺手,「不用了。我就在這附近走走,絕不會走遠。」
宋子期輕咳一聲,暗道,好女兒,果然是個聰明伶俐的。然後他對玉漱說道:「這孩子,就是玩性太重。不過我也不想太拘束了她,畢竟姑娘家能開心玩耍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少。」
「宋大人真是體貼。」
宋子期笑道:「前段時間我偶有所得,已經作了三首詩。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我仔細和你說說。」
「那就去後花園吧。」
玉漱在前面領路,宋子期跟在後面。一大串的丫鬟僕婦又跟在宋子期的後面。
所有人都自覺的將宋安然給忽略了。
宋安然頓覺時間突然進入了冬天,好一陣淒風苦雨。
不過很快,宋安然又歡快起來,跑到青雲觀外面四處溜達。這裡風景真好,居高臨下,看遍山川風光。
白一和喜秋跟在宋安然身邊,時不時提醒宋安然一句,別太撒歡的跑,小心腳下。
宋安然跑累了,坐在溪邊石頭上,仰望四周風光,說道:「這裡真美。青雲觀獨占這麼大一片山頭,如此財大氣粗,之前還真沒看出來。」
過了一會,還沒聽到白一和喜秋說話,於是宋安然好奇的回頭看。
於是就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顏宓。更可氣的是,白一和喜秋都被顏宓給打暈了,就倒在地上。
宋安然對顏宓怒目而視,「如此獨特的見面方方式,也只有顏大公子想得出來。」
顏宓走到宋安然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表情一如既往的面癱冰山臉。
顏宓的目光朝喜秋白一身上瞥了眼,滿是嫌棄,說道:「我要說的話,她們不適合聽。」
宋安然心頭一突,突然想到某些又黃又暴的畫面。她故作鎮定,問道:「你想說什麼?」
顏宓突然笑了起來,山川美景頓時大失顏色。
宋安然的心,不爭氣的撲通撲通狂跳。但是她一直克制著,面上絲毫沒顯露出來。
顏宓笑道:「你以為我會說什麼?說如何的愛你,如何的想要你,如何的想要撫摸你,親吻你……」
「夠了!你給我閉嘴!」宋安然大怒,厲聲呵斥顏宓。
同時,宋安然站了起來,連退數步。她想離顏宓遠一點。
顏宓卻不肯放過她,一步步的逼上來,「宋安然,你是在怕我對你做什麼,還是在怕你自己控制不住的撲到我身上。」
「你在胡說八道。」
宋安然被顏宓給氣笑了。她昂著頭,說道:「縱然你帥氣瀟灑,放蕩不羈,可也沒本事迷惑我的心智,讓我主動撲到你的身上。」
「那我主動撲到你的身上,這樣總行了吧!」顏宓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安然,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宋安然大感緊張,她相信顏宓絕對是屬於說得出做得到的人。因為他們是同一類人。
宋安然趕緊大喊一聲,「停住,不准動。你說有話要對我說,不會就是這些無聊的話吧。」
「這些話怎麼能說是無聊的話。宋安然,你太無趣。」
「是啊,我是太無趣。所以你可以放過我嗎?」宋安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顏宓搖搖頭,突然哈哈一笑,「真是難得,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一面。看來,我那天對你說的話,的確擾亂了你的心神。」
「你很得意?」宋安然冷著臉盯著他。
顏宓笑道:「我當然得意。能夠攪動你的芳心,我可是第一個人,當然也會是最後一個人。」
還真是自大的讓人無話可說。
宋安然感覺這個話題很危險,而且有越來越便宜正題的趨勢。於是她說道:「如果你沒有正事要說,那恕我不奉陪。我的時間很寶貴,沒空陪你玩遊戲。」
「所謂的時間寶貴,就是去見玉漱嗎?」顏宓不動聲色,緩緩靠近宋安然。
宋安然微微眯起眼睛,「你認識玉漱?你到底想說什麼?」
顏宓神秘一笑,「我想要警告你,還有宋大人。玉漱的俗家身份,你們知道嗎?她的背景你們知道嗎?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貿貿然跑到青雲觀,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不怕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宋大人還真是勇氣可嘉,竟然敢和陛下搶女人。」
宋安然大驚失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玉漱仙姑是陛下的女人?」
宋安然本能地不想去相信這番話,可是她又明白,顏宓不會拿這種事情亂說。
顏宓冷哼一聲,「宋安然,你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被綁到唐王府別院,靠誰救你出來的?」
「靠……」
宋安然突然愣住,她本想說靠秦裴幫忙。可是她猛地想起來,她真正靠的是那張寫著簪花夫人的名帖,才得以順利脫身。
宋安然臉色連連變幻,「你的意思是,玉漱就是簪花夫人?」
顏宓輕蔑一笑,「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要警告你和宋大人。」
宋安然緩緩搖頭,又呵呵冷笑兩聲。心情猶如在坐過山車,起起伏伏,就是沒辦法落到實處。她和宋子期一直在猜測簪花夫人的身份,一直以為簪花夫人是宮裡面的某個妃子。
卻沒想到簪花夫人竟然指的是玉漱仙姑。
顏宓繼續說道:「知道青雲觀為什麼這麼冷清嗎?因為但凡知道玉漱俗家身份的人,都沒膽子跑到青雲觀,就怕惹來陛下的震怒。而且通往青雲觀的山路上,一共設了三處暗卡。這三處暗卡,足以擋住所有膽敢跑上青雲觀的人。」
宋安然望著顏宓,有些疑惑。
顏宓面無表情地說道:「很好奇為什麼三處暗卡沒有阻攔你們嗎?一是因為宋大人是朝廷官員,暗卡上的人並不想驚動朝廷中人。二是因為你。」
「因為我?」宋安然頓感意外。
「你和玉漱在襲月庵碰面說話的事情,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當時在襲月庵,玉漱親自邀請你到青雲觀做客。因為有了玉漱的邀請,所以暗卡上的人才沒有阻攔。」
宋安然長舒一口氣。
然後一臉平靜地問道:「玉漱就是簪花夫人,那她的俗家身份是什麼?她為什麼沒有進宮?陛下怎麼可能願意讓她在宮外生活?」
顏宓冷著臉說道:「你一口氣問這麼多問題,是想累死我嗎?」
宋安然嗤笑一聲,「顏宓,你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既然你開了口,就有責任將事情說清楚。如果再像上一次,說個開頭就跑路,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你打算怎麼對我不客氣?比如扯掉我的腰帶,脫掉我的外套,再脫掉我的裡衣,然後壓在我的身上,對我……」
「你給我閉嘴!」
宋安然大怒,臉都漲紅了。
顏宓怎麼可以這麼污。這完全是畫風突變啊,難道顏宓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顏宓哈哈一笑,一臉看好戲的樣子,手就放在腰帶上,「我都打算自己動手,滿足你對我不客氣的要求,結果你讓我閉嘴。現在我到底是該繼續,還是該放棄?」
「說正事!」宋安然快被逼瘋,好想提劍砍人。
「這就是正事!」顏宓指著自己的腰帶,一本正經地說道。
宋安然頓時有種嗶了狗的感覺,要不要這麼污!
宋安然晃晃頭,她感覺不對勁。她突然醒悟過來,她被顏宓影響了,整個談話節奏都掌控在顏宓的手裡,她完全被顏宓牽著鼻子走。
宋安然想明白後,頓時感到奇恥大辱。向來都是她掌控談話節奏,牽著別人的鼻子走,什麼時候輪到顏宓在她面前耍花招。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笑了笑,神色平靜又坦然。問道:「遊戲好玩嗎?」
顏宓挑眉一笑,「反應夠快的。」
宋安然哼了一聲,「下次想在我面前耍花招,手段還得更高一點。現在,請回答我的問題,玉漱的俗家身份是什麼?」
顏宓一點都不急。就算被宋安然識破了小把戲,他也依舊保持著之前的作風。
「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啊啊啊!宋安然好想沖天怒吼一聲,老天爺怎麼不降下一道雷劈死顏宓這個人厭鬼憎的傢伙。
這也是宋安然不能下定決心嫁給顏宓的一個重要原因。因為嫁給了顏宓,就意味著不是她被顏宓氣死,就是顏宓被她氣死。
宋安然努力的笑著,拼命地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不值得為顏宓生氣。
宋安然露出八顆牙齒,溫暖的笑著,「好,我求你。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顏宓一臉嫌棄的看著宋安然,「你還真是能屈能伸,一點都不好玩。你應該堅強不屈,死都不肯求我才對。」
宋安然抿唇一笑,「顏公子,想玩遊戲找別人,本姑娘不奉陪。」
「生氣了?」顏宓挑眉一笑,「這點小事就生氣了,那以後嫁給我該怎麼辦?」
宋安然大怒,好想罵人,「我不會嫁給你。」
顏宓一臉不贊同地說道:「你註定是我的,絕對跑不掉。所以就別嘴硬了,不然最後自己打臉,那場面多難看。到時候還得讓我費心哄你。」
宋安然氣笑了:「你操的心可真多。既然這麼想娶我,那為什麼不知道討好我,不知道滿足我的要求?你就不怕得罪我,讓我更討厭你,更不想嫁給你?」
「你不會那麼膚淺。」顏宓篤定地說道。
宋安然冷笑,「你這話是在罵我不是女人嗎?」
「你當然是女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顏宓的目光緩緩下移,最後落在宋安然的胸口上,盯著高聳的部位眼睛都不眨一下。
宋安然大怒,「無恥!」
「我不僅無恥,我還挺下流的。」顏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宋安然感覺自己敗了,比起誰更污,顏宓絕對更勝一籌。
宋安然冷哼一聲,「姓顏的,你確定要和我玩?你確定我拿你沒辦法?別忘了你每個月都要從四海商行購買三十萬斤糧食。你信不信,明天我就下令斷貨,讓你一粒糧食都買不到。」
顏宓哈哈大笑起來,「這才是我認識的宋安然。就是要有這樣的氣勢,這樣的姿態。這樣的模樣,才是我的最愛。」
「滾!」宋安然只有一個字,足以表達她的心情。
顏宓搖搖頭,「這一次我可不能滾。你的問題我會回答。簪花夫人,也就是玉漱,俗家姓周,是上一代定國公的老來女,已經過世的皇后的胞妹。她自小生的美,陛下早就對她垂涎三尺。
陛下以前顧忌皇后大周氏,所以沒敢動手。等皇后大周氏過世後,小周氏又不肯進宮嫁給陛下。陛下對小周氏是真心寵愛,捨不得對她用強,就任由她住在宮外。
為了讓小周氏高興,陛下特意在皇宮外修了園子,又修了青雲觀,還修了四五處別院。為了修這些地方,已經將多年積存的內帑銀子給用完了。
如今陛下窮到連七十萬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只能問戶部討要銀子,用來修繕宮殿。偏偏戶部的官員個個油鹽不進,一文錢的銀子也不肯交給陛下。
好在你夠慷慨大方,一次性給了陛下三十萬兩銀子,解決了陛下的大問題。
以前玉漱喜歡住在皇宮外的園子裡。不過那裡離皇宮實在是太近了,陛下三天兩頭的跑去騷擾她,她不勝其煩,於是乾脆住到山上。若非如此,你也不可能在襲月庵見到玉漱。」
宋安然聽完,心頭在狂吼。
她微蹙眉頭,說道:「為什麼我從來沒聽人提起過玉漱?更沒聽人提起過簪花夫人。莫非陛下下了封口令。」
顏宓搖頭,神秘一笑,「不是陛下下了封口令,而是在數年前,定國公,也就是玉漱的大哥對外宣稱小周氏出家為尼。京城上下,沒人會對一個尼姑感興趣。
而且玉漱幾乎不會出現在人前,討論她的人自然越來越少。至於她是簪花夫人的事實,整個京城內,知道此事的人也不會超過二十個。
知道她是陛下的心頭愛的人,也就只限於這二十來個人。」
宋安然聽完這個秘密,有一種很荒謬的感覺,就像是在看言情狗血劇。
宋子期和永和帝搶女人,果然是在找死。這事要是傳到永和帝耳朵里,永和帝分分鐘就能讓宋家從上到下死光光。死一遍還不夠,得死十遍才能解氣。
宋安然對顏宓說道:「今日多虧你告訴我這個秘密,感激不盡。我現在要去找家父,不能再讓家父和玉漱接觸。這件事情要是被陛下知道,到時候就是不死也得脫十層皮,真正是生不如死。」
宋安然要走,顏宓卻一把拉住宋安然,「你確定現在去找宋大人?」
宋安然挑眉,「現在不去要等何時?」
顏宓嚴肅地說道:「你怕陛下找你父親的麻煩,就不怕得罪玉漱?玉漱這會正和宋大人相談甚歡,你突然出現打攪他們,你確定玉漱不在意?確定不會露出破綻?」
宋安然皺眉,「玉漱在陛下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
顏宓笑了笑,「很重!只要玉漱開口,無論多麼荒謬的要求,陛下也一定會滿足。」
宋安然頓時苦笑起來,這麼一個牛逼哄哄的玉漱,她真的惹不起。
玉漱很美很好,可是她絕對是任何人都不敢碰觸的禁忌。宋安然決定,以後要對玉漱敬而遠之。她情願宋子期隨便娶一個女人,也不要宋子期和玉漱繼續來往。
當然,以宋子期的理智,宋子期知道真相以後,也不可能和玉漱繼續來往。
宋安然沒有走開,她接受了顏宓的意見,這個時候貿貿然打斷他們的談話,並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宋安然看著顏宓,突然問道:「你打了蕭譯?不怕東宮找你麻煩?」
顏宓挑眉一笑,一本正經地問宋安然,「滿意嗎?如果不滿意,下次我讓他在床上躺一個月。」
宋安然含笑不語。
顏宓又繼續說道:「你是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負你。任何膽敢欺負你的人,你不用動手,我替你收拾。要殺要剮,只聽你的吩咐。」
宋安然笑了起來,心頭有種難言的滋味。有點甜甜的,有點暖暖的。
她問顏宓,「不怕東宮找你報仇?東宮可不會光挨打不還手。」
「哪又如何!」顏宓高昂著頭,一臉不屑。
宋安然輕聲一笑,說道:「他日東宮上位,就是你顏宓身首異處的時候。」
顏宓不屑冷笑,「你以為我會眼睜睜的看著東宮上位而無所作為?你以為我會乖乖地等著東宮派人殺我而什麼都不做?就算東宮真有機會上位,我也會一把捏碎東宮的機會,讓東宮從上到下萬劫不復。」
「你果然很討厭東宮。」宋安然說道。
顏宓冷笑道:「我只是討厭沒本事的人騎在我的頭上指手畫腳。」
宋安然挑眉一笑,「太子殿下到底有沒有本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算陛下不喜歡太子殿下,他們之間也還有一點點父子親情。說不定東宮最終就能靠著這一點父子親情翻身。」
顏宓笑了,笑得危險又邪惡。他靠近宋安然,輕聲說道:「就算陛下真的對太子殿下有一點點父子親情。我也會親手揮劍斬斷他們之間的血緣羈絆。」
真的很狂妄,讓人想打他。宋安然偷偷翻了個白眼。
顏宓邪氣一笑,「你對我似乎有不滿?我讓你發泄,好不好!任何方式我都接受。」
顏宓又要開始污了。
宋安然怒目而視,「顏宓,好好說話。否則我抽你。」
顏宓嘴角一翹,曖昧地問道:「你打算怎麼抽我?用皮鞭抽我,還是用手抽我,或者是用別的手段抽我。無論用什麼方式,我都不會反抗,你可以盡情的抽我。」
啊啊啊!如來佛祖趕緊收了這妖精!
宋安然不屑冷笑,「顏宓,你確定要這樣和我說話。你說喜歡我,你就是用這種方式喜歡我?抱歉,本姑娘不接受。」
顏宓冷哼一聲,「宋安然,我已經對你表達我的一番心意,我不僅喜歡你,我還愛你,我想娶你為妻。可是你卻對我的感情視而不見,還不想嫁給我。你想讓我怎麼辦?
或者我該問你,你以為我是誰?你以為我會安安靜靜的在原地等待,等你慢慢的想通,等你願意嫁給我的那一天?你不肯主動,還不允許主動做點什麼,宋安然,你要臉嗎?
我告訴你,我要是不做點什麼,不撩撥一下你的春心,我就不是顏宓。我顏宓,絕對不會做那種原地等待的蠢事。
所以,宋安然,你現在就該做好準備,因為未來的日子裡,你會經常見到我,而我則會一直不停地撩撥你的春心。」
宋安然心頭撲通亂跳,她面上卻又冷若冰霜。
宋安然冷冷一笑,「你想撩撥我的春心?你以為我是誰?是見到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就會臉紅心跳的花痴?你以為我的春心你是你想撩就能撩的嗎?你也太高估了你自己,太低估了我。」
顏宓笑了起來,「我從不高估自己,也從不低估對手。宋安然,你的春心我說撩就撩。你敢說你沒為我臉紅心跳?你敢說你沒為我心亂如麻?
我顏宓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沒有一個女人能逃脫我的手掌心。你也不會是例外。你的人,你的心,你的所有一切,最終都屬於我。」
宋安然先是怒目而視,轉眼又溫柔地笑起來。
顏宓心頭一突,宋安然溫柔一笑,他就發慌。這畫風嚴重不符合宋安然的風格。
宋安然溫溫柔柔地問顏宓,「請問顏大公子,這麼多年,你一共撩了多少姑娘的春心?俘獲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顏宓喉結滾動。他發現他不僅喜歡宋安然凶神惡煞的模樣,也喜歡宋安然溫溫柔柔的樣子。總之,宋安然無論是什麼樣,他都一如既往的喜歡。
顏宓的表情很嚴肅,一本正經地說道:「這麼多年,我只撩過你一個人的春心。也只願意俘獲你一個人芳心。我願為你做一切,用任何方式,比如用我的身體。」
宋安然嘴角抽抽。
為什麼顏宓總有本事將情話說得那麼污。到底是她的思想有問題,還是顏宓本來就這麼污。
宋安然義正言辭的告訴顏宓,「我不要你的身體。」
「除了身體就是心,這兩樣你隨便拿,我一點意見都沒有。」顏宓也是一本正經地說著情話。
宋安然感覺自己快要被打敗了。
宋安然想要發怒,卻又努力克制。她不想讓顏宓的奸計得逞,她想敬而遠之,遠離又黃又暴的顏宓。因為她怕長此以往,她的心真的會淪陷在各種污污更健康的情話當中。
宋安然於是冷笑起來,「你撩撥我的春心,想要逼我就範,我告訴你,你是白費心機。」
「真的嗎?」顏宓不動聲色的靠近宋安然,「真的是白費心機嗎?」
宋安然昂著頭,「當然!我的心不會為任何人淪陷。」
顏宓笑了,「宋安然,你挺會虛張聲勢的,可是我偏偏就喜歡你這小模樣。」
然後顏宓俯身,用自己的嘴唇準確無誤的堵住宋安然的嘴唇。
不一樣的觸感,一樣的溫柔,好似蜻蜓點水。
宋安然有些懵逼,她沒想到一副霸道總裁范的顏宓會有這樣溫柔的吻。
可是這不對,他們應該在討論撩還是不撩的問題,不應該接吻。這個吻,顏宓分明是在趁機占她的便宜。
於是宋安然沒有絲毫猶豫的推開顏宓,大罵一句:「你混蛋!我要殺了你。」
「宋姑娘,我替你殺了他!顏宓,受死吧。」
秦裴提著劍,帶著毀滅一切的怒火,從天而降,朝顏宓的要害殺去。
顏宓快速退後,就跟變戲法一樣,手裡面突然間就多了一把劍。
兩個人男人之間沒有一句廢話,沒有一句解釋,直接殺在了一起。
宋安然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是怎麼回事?秦裴怎麼會突然出現,為什麼兩個人像是九世仇人一般的殺來殺去。
宋安然頭都大了。
秦裴一定是看到了顏宓吻她,又聽到她在大罵顏宓混蛋,想要殺了顏宓,於是秦裴便出來英雄救美。要和顏宓決一死戰。
宋安然一步一步緩緩後退,突然之間,她就成了紅顏禍水,真是人生處處是驚喜,處處是狗血。
宋安然想要逃離此處,不管兩個男人的死活。可是她不能不管白一和喜秋的死活。
宋安然哀嘆一聲,她果然是老天爺撿來的。
宋安然試圖搖醒喜秋和白一,可是無論宋安然怎麼搖晃,這兩人就是不醒。
宋安然瞬間大怒,「都給我住手。顏宓,你趕緊將她們弄醒。要是她們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好看。」
顏宓和秦裴打生打死,沒空理會宋安然。兩個勢力高強的人,殺得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宋安然大罵一聲,「混蛋!」
於是秦裴和顏宓極有默契的,同時出手,分別解開白一和喜秋的穴道。然後兩人又繼續殺在一起。
他們之間的廝殺,已經不光是涉及到宋安然,更多的是,男人之間爭強好勝的天性。一股不服輸的天性。
至於那個吻,不過是一個導火索,讓他們有理由殺個你死我活。
白一和喜秋緩緩醒來,兩人都是一副茫然的模樣。
宋安然說道:「什麼都別問,什麼都別說,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白一和喜秋果然什麼都沒問。她們起身,看著遠處殺的你死我活的兩個人,都張大了嘴巴。喜秋指著秦裴顏宓,只覺心驚膽戰,雙腿發軟。
白一則雙眼冒光,恨不得衝進去,和其中一個人並肩戰鬥。
「趕緊離開這裡。」
那兩個神經病男人,見面就打,就跟生死仇敵一樣。宋安然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知道,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千萬別插手。如果插手,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惹來一身腥臭。
至於顏宓和秦裴,會不會被對方殺死,宋安然一點都不擔心。兩個人打了那麼多次都沒分出勝負,宋安然就不相信,這一次某個人突然吃了大力丸,能將另外一個人幹掉。
宋安然顧不上喜秋和白一的感受,趕緊帶著人跑了。跑得遠遠的,堅決不管那兩個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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