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妃 第146章宋大人助攻顏宓,安樂定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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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安然的臉色驀地漲紅,咳嗽起來,掩飾內心的緊張和心虛。

    宋子期哈哈大笑起來,「我只是試探你一下,沒想到你竟然會是這個反應。看來顏宓果然有娶你的心思。這樣一來,我更應該好好考察他。」

    宋安然連連擺手,表示誤會。事情絕不是宋子期想的那樣。她和顏宓之間絕對清清白白。

    好吧,其實也沒那麼清白,但是絕對沒有發展到男婚女嫁的地步。

    宋安然笑道:「安然,你這叫做欲蓋彌彰,又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

    「父親要相信女兒,女兒和顏宓之間真的沒關係。」

    宋子期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安然,「你的意思是,顏宓不想娶你,而是想娶別的人?」

    這讓她怎麼回答。

    宋安然望著宋子期,很顯然宋子期早已經洞悉了一切。

    宋安然突然覺著,所有的解釋和掩蓋都是毫無意義的。於是她放棄了反抗,點頭說道:「父親說的沒錯,顏宓是有說過想娶女兒。不過我沒想嫁他。」

    宋子期笑了笑,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道:「京城才俊那麼多,我就沒看到你想要嫁給誰。」

    宋安然尷尬一笑。然後說道:「天色已晚,父親,女兒就先告辭。」

    「你這是心虛了嗎?每次談起你的婚事,你就選擇逃避。安然,你打算逃避到什麼時候?」

    宋安然搖頭,否定道:「女兒不是逃避,女兒只是還沒做好準備。」

    宋子期輕哼一聲,不輕不重地說道:「所有的事情,在做之前都不可能做好萬全的準備。只有等做了後,才知道哪裡有疏漏,哪裡需要改進。

    安然,既然顏宓想要娶你,你大可以考慮考慮。顏宓這個人除了性子有些怪異外,其他的都很好。家世,才學,品性,和你極為般配。」

    宋安然聞言,頓感愕然。宋子期這是在替顏宓助攻嗎?

    難道顏宓偷偷地給宋子期餵了*湯,否則無法解釋,宋子期怎麼會突然替顏宓說好話。

    宋安然試著問道:「父親之前和顏宓接觸過嗎?」

    宋子期隨意地說道:「在衙門裡見過兩面。性子雖然冷了些,不過的確是個聰明的小子。這小子如果去考科舉,絕對是狀元之才。就算不考科舉,以他的聰明才智,做什麼都能做出一番成就。」

    宋安然嘴角抽抽,她問道:「父親覺著女兒該嫁給顏宓?」

    宋子期盯著宋安然,「這得問你自己。安然,你到底想要嫁給誰,是顏宓,還是秦裴?據我所知,好像秦裴也想娶你吧。」

    連秦裴想娶她的事情也知道了。宋安然懷疑,還有什麼事情是宋子期不知道的嗎?這消息也太靈通了一點。

    宋安然有些茫然。她反問宋子期,「父親覺著女兒該嫁給誰?」

    「嫁給你想嫁的人。」宋子期認真地說道。

    宋安然搖頭,「可是女兒拿不定主意,所以女兒想要聽聽父親的意見。」

    「那就嫁給顏宓吧。顏宓身為晉國公府嫡長子,方方面面都很優秀,你嫁給他很好。」

    宋安然又問道:「那秦裴呢?女兒嫁給他不好嗎?」

    宋子期微微搖頭,「秦裴性格太倔,與他父親鎮國公之間勢成水火,十多年來都沒有絲毫緩和。

    而且他那種性格的人,表面看起來很穩重,實則做起事情來很有局限性,往往顧東不顧西。

    他太注重個人的感受,而忽略了身邊的人,忽略了家族,忽略了親人。你若是嫁給他,勢必要承受許多壓力,還必須夾在他和鎮國公之間。

    還有鎮國公府的爵位歸屬,也是一個大問題。安然,我不想讓你嫁給一個需要你處處照顧的男人。

    顏宓則不同,他聰明,有想法,有主張,考慮事情全面。雖說性格有些高傲,但是你嫁給他之後,不需要承受那麼大的壓力。」

    宋子期還真的被顏宓給收買了。

    顏宓這個奸猾似鬼的男人,在她沒有絲毫防備的時候,就偷偷地侵入她的生活,打動她的家人。

    反觀秦裴,說想要娶她,可是到目前為止,似乎都沒有任何實質的舉動。所謂的娶,依舊還停留在口頭上。

    這樣一對比,高下立判。顏宓的行動力,真的甩出秦裴十條街。

    宋安然揉揉眉心。她有種強烈的感覺,再這麼下去,她肯定逃不開顏宓親手編制的情網。總有一天,她會落入顏宓的手掌心。

    宋安然心頭有點不甘心,以往都是別人逃不掉她的手掌心。如今掉了個頭,換做她成了獵物,瞬間各種不習慣,各種想要折磨顏宓。

    而且折磨顏宓的想法越來越瘋狂,讓宋安然欲罷不能。

    想想看吧,在顏宓的臉上,出現各種失望的,遺憾的,傷心的,深受打擊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吧。就像是一出精彩的戲。

    不過宋安然還是反省了一下自己。她這樣折磨顏宓,這種行為應該叫做不作不死吧。

    啊啊啊!為什麼自家老爹也支持她嫁給顏宓。她就不能嫁給甲乙丙丁嗎?

    宋子期對宋安然說道:「宋家的嫡女,自然要嫁入高門大族,做當家少奶奶。顏宓完全滿足了這個條件。

    至於秦裴,他一年到頭都不回家,你嫁給他,別說做當家少奶奶,就連住的地方,說不定還得我們宋家來解決。

    秦裴這種江湖俠客的作風,如何配得上你。」

    宋安然哭笑不得,「父親,女兒沒說要嫁給秦裴。女兒只是順嘴問了一句。」

    「那就嫁給顏宓吧。最好今年就能定親,明年就能成親。」

    宋安然一臉愕然,「父親,女兒明年才十五。」

    「十五不小了。很多人在十五這個年齡,都已經做娘了。」

    宋安然瞬間被打擊到了。

    「父親出爾反爾,太過分了。」宋安然憤怒地控訴。

    宋子期板著臉,說道:「胡說八道。為父這麼著急的催促你,全都是為了你好。像顏宓這樣條件頂尖的未婚男子,京城上下不知有多少人家正惦記著他的婚事。估計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顏宓想要娶你,而且是誠心實意的想要娶你。單是這一點,就讓你將其他名門貴女全都甩在了後面。安然,這是你的優勢。你要學會善用優勢,將優勢發揮到極限。

    如果你放著優勢不用,反而費心費力的去弄什麼亂七八糟的把戲。你那不叫聰明,那叫犯蠢。我宋子期的女兒,聰明絕頂,豈能做蠢事。」

    宋安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感覺壓力山大。

    宋安然迫切的想要擺脫這個話題。

    於是她說道:「父親,如今要緊的是查案,還有房子。父親總不能讓女兒在侯府出嫁吧。」

    宋子期微蹙眉頭,有錢也買不到合適的房子,這種事情也只有在京城才會發生。

    「房子的事情,為父會讓下面的人抓緊時間去辦。但是和顏宓的婚事,你也得儘早給我一個答覆。我可不想錯過顏宓這樣好的女婿。」

    好什麼好啊!顏宓奸詐似鬼,又自以為是,囂張跋扈。就沒看出他好在什麼地方。

    宋安然暗暗吐槽,面上還是老老實實的應下。

    不等宋子期繼續嘮叨,宋安然趕忙告辭離去。

    回到荔香院,躺在床上,宋安然望天深思。貌似,似乎,她是應該考慮一下嫁給顏宓的可能性。

    宋安然在心裏面問自己,真的要嫁給顏宓嗎?想嫁給顏宓嗎?她和顏宓在一起,真的能夠幸福嗎?

    宋安然上輩子沒結婚,這輩子還沒做好準備,就要面對婚姻抉擇。一時間還真是矛盾重重,一顆心不知該如何安放。

    宋安然捫心自問,她對顏宓是有好感的,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心動,那麼一點點的喜歡。畢竟那第一眼的驚艷,曾讓她的心漏了一拍,讓她的血液往頭上涌動,讓她又感受到久違的少女心。

    是啊!在顏宓身上,她體會到許多許多年前就已經偷偷溜走的少女心。

    少女心的單純,少女心的純真,少女心的可愛,那是一段美好的記憶,是一段可愛的歲月。青春年少,熱血澎湃。她可以理所當然的胡鬧,惡作劇,所有的錯誤都可以用叛逆期來解釋。

    想到曾經的青蔥歲月,宋安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可悲的是,現在的她正處於青春叛逆期,可是她的青春早在上輩子就離她而去。少女心,也僅僅只是少女心。

    她永遠都不可能用少女心去思考問題,解決問題,也不可能像真正的十四五歲少女那樣任性胡鬧。

    宋安然翻來覆去的沒有想明白。最後一聲嘆息,罷了,還是讓時間來決定吧。時間到了,她自然會知道究竟該嫁給顏宓,還是嫁給甲乙丙丁。

    ……

    第二天一早,老夫人古氏惦記著宋安樂的婚事,她都想好了,將宋安樂許配給蔣沐文做繼室,簡直太完美了。

    古氏打算先問問蔣沐文的意思,畢竟蔣沐文這小子主意太大。事先不問問他,事後只怕那小子會大鬧一場,將她精心策劃的婚事給鬧黃了。

    古氏讓人去請蔣沐文說話,結果丫鬟找遍了整個侯府,都沒找到蔣沐文。

    問了門房,問了在靜思齋當差的丫鬟,古氏這才知道蔣沐文已經離開侯府足足半個月。

    蔣沐文失蹤了整整半個月,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提起這件事情。要是蔣沐文死在外面,侯府肯定也沒人知道。

    古氏知道這個情況之後,大怒。

    將方氏叫到跟前,大罵一頓。罵方氏不是個東西,苛待繼子。蔣沐文半個月沒回侯府,方氏身為蔣沐文的繼母,身為侯府的當家太太,竟然沒有過問一句,完全不在意蔣沐文的死活。

    只怕方氏巴不得蔣沐文死在外面。

    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好幾年前蔣沐文就開始長期不回侯府。而侯府上下,卻沒有一個人對古氏稟報此事。

    而且侯府沒有人知道蔣沐文不在侯府的這些日子裡,究竟在哪裡住,在哪裡吃,他在外面又幹了些什麼。

    想到蔣沐文在外面,可能遇到各種可怕的事情,古氏就止不住的後怕。她雖然不怎麼喜歡蔣沐文,可是也沒想過讓蔣沐文死在外面。

    蔣沐文好歹是侯府的嫡長子,整個侯府為什麼就沒有一個人關心他的下落。

    就連靜思齋的丫鬟,也全都習以為常。

    古氏一邊擔心蔣沐文的安危,一邊大罵方氏不是個玩意。

    方氏委屈極了,不由得替自己辯解道:「老夫人光罵兒媳,卻不想想兒媳的難處。兒媳是繼母,蔣沐文又是個成年人,兒媳管他,別人會說兒媳苛待他,見不得他有好日子過。

    兒媳不管他,又有人說兒媳不關心他的死活。總之,兒媳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兒媳就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你覺著自己很委屈,是嗎?」

    古氏大怒,「沐文這麼多天沒回來,就算你不是沐文的繼母,身為當家太太,你也該問問他的行蹤吧,好歹也該派人出去找找他吧。結果你做了什麼,你什麼都沒做。你就是巴不得他死在外面。」

    方氏辯解道:「兒媳冤枉啊!沐文已經是個大小伙子,在小戶人家裡,像他那個年紀已經開始分家獨過,支撐門戶。他那麼大的人,做事肯定有分寸。

    再說了,這又不是他第一次離家這麼長的時間,最長的一次,他整整兩個月不在家,也沒見他出事。要兒媳說,老夫人就是杞人憂天。」

    古氏怒斥方氏:「你還狡辯,你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方氏還想替自己辯解,恰好這個時候紅衣從外面走進來,「啟稟老夫人,大太太,幾位少爺從洛陽回來了。四少爺考取了秀才功名,這會正在外院和老侯爺說話。老侯爺說,一會他會親自帶著四少爺來見老夫人,大太太。」

    「你說什麼?」方氏瞪大了眼睛,「紅衣,你將話說清楚,你剛才說誰考上了秀才功名?」

    這會無論是方氏,還是古氏都沒有繼續吵架的*。兩個人都那個秀才功名給吸引住了。

    紅衣恭敬地說道:「回稟大太太,是沐紹四少爺考取了秀才功名。」

    方氏一臉震驚,大怒道:「什麼?不是二少爺沐元,竟然是四少爺沐紹。這是什麼鬼!就沐紹那個榆木疙瘩的腦子,竟然能考取秀才功名,我家沐元竟然名落孫山,負責評卷的那些先生都眼瞎耳聾了嗎?」

    「不准胡說八道。」古氏輕輕呵斥了方氏一句。

    這麼多年過去,侯府的子弟總算有一個人考取了秀才功名,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雖然不是寶貝孫子沐元,而是庶出孫子沐紹,讓人有些遺憾。不過沐紹能考取秀才功名,依舊讓古氏喜笑顏開。

    古氏笑呵呵的,「紅衣,你快去外院,讓老侯爺將沐紹帶來。有什麼話當著老身的面說。正好老身也有許多問題想問。」

    「奴婢遵命!」紅衣恭敬應道。

    方氏立馬叫了起來,「等一等。」

    方氏先叫住紅衣,然後同古氏說道:「老夫人,我家沐元沒考上,沐紹竟然考上了,老夫人不覺著這件事情很蹊蹺嗎?我懷疑沐紹偷了沐元的試卷,還偷了沐元的功名。

    不行,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讓我家沐元吃這麼大的一個虧。」

    古氏笑容一斂,臉色一沉,板著臉呵斥道:「查什麼查?你是好日子過膩了,沒事找事嗎?沐紹怎麼就不能考秀才功名?沐紹平日裡看著有些笨,可是不代表他讀書就不行。

    而且考場上那麼多人,沐紹就是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沒可能在考官的眼皮子底下和沐元換試卷。

    再說了,沐元也不是傻子,他為什麼要和沐紹換試卷,難道他不想要功名嗎?老大媳婦啊,你就不要再胡攪蠻纏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憑空猜測,不僅沒人相信,反而顯得你和沐元都蠢透了。」

    古氏一罵,方氏就慫了。雖然她心裡還是不服氣,依舊不相信蔣沐紹能考取秀才功名,不過她也沒有繼續犯蠢,說沐元和沐紹換了考卷。她想好了,等一會見了沐元,沐紹,一定要講此事問清楚,一定要拆穿蔣沐紹的真面目。

    紅衣去請老侯爺和幾位少爺到松鶴堂說話。

    很快,老侯爺和二少爺沐元,三少爺沐風,四少爺沐紹都來到了松鶴堂。

    古氏樂呵呵的,「沐紹,你快到老身跟前來,讓老身好好看看你。」

    「孫兒給祖母請安!」蔣沐紹恭恭敬敬地行禮。

    古氏哈哈一笑,「聽說你考取了秀才功名,可喜可賀啊。你可是咱們侯府的第一個秀才,得好好慶賀一番。」

    老侯爺坐在古氏身邊,捋著鬍鬚,說道:「是該好好慶賀一番。」

    瞧著那祖孫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方氏眼睛都紅了。

    方氏急不可耐,問道:「沐元,你和娘好好說說。你怎麼沒考取秀才,反倒是沐紹這個呆頭呆腦的考上了。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名堂,你和我說實話。」

    蔣沐紹聽到方氏懷疑他,也沒說話替自己辯解。就站在邊上,沉默地看著一切。

    古氏和老侯爺都板著臉。古氏率先罵道:「老大媳婦,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方氏黑著一張臉,說道:「兒媳沒有胡說,兒媳只是想問清楚真相。沐元,你告訴娘,是不是沐紹欺負你,你才沒有考好?」

    蔣沐元左右看看,然後搖搖頭,老實地說道:「母親誤會了。氣勢四弟很聰明,以前那副愚笨的樣子都是他裝出來的。可以說,他是我們幾兄弟中最會讀書的,也是天賦最好的。」


    「我不相信!」方氏大叫起來。

    老侯爺瞪了眼方氏,厲聲呵斥道:「閉嘴!沐紹自幼聰慧,卻一直裝瘋賣傻,讓大家都以為愚笨不堪,這都是誰逼得?還不都是你逼得。

    他不敢在人前顯露自己的聰明才智,還不是怕你針對他,怕你容不下他,怕你會對他下毒手。」

    方氏被老侯爺的一番話驚住,一臉不敢置信。

    她蒼白著一張臉,指著蔣沐紹,怒道:「這麼多年,你一直在我面前裝傻,你一直將我當做傻子戲弄。你這個不孝子,我可是你的嫡母。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就跟你那個奸詐的姨娘一個德行。你不僅戲弄我,還敢栽贓陷害我,我告訴你,我和你沒完。」

    「你給我閉嘴!你想和誰沒完?」古氏厲聲呵斥,「你想和沐紹沒完,那老身第一個不放過你。」

    方氏不敢置信,又大感傷心。她可憐巴巴地望著古氏,「老夫人,兒媳這麼多年做牛做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結果沐紹和他姨娘合夥起來戲弄兒媳,

    難道兒媳就不該發火,不該追究他們母子的責任嗎?在老夫人的心目中,是不是兒媳還比不上一個剛剛考上的庶子重要?」

    「你,你糊塗啊!」

    古氏沒敢說重話,怕將方氏刺激得瘋癲。

    古氏苦口婆心地說道:「沐紹也是你的兒子,他考上了秀才,你臉上也有光。將來他要是有了出息,做了官,也是給你請封誥命,沒他姨娘的事情。」

    「我不稀罕!」方氏怒道。

    古氏更怒,「你不稀罕,老身稀罕。侯府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出一個秀才,你要是敢毀了她,老身絕不會放過你。」

    方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蔣沐元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蔣沐紹突然跪下來,給方氏磕頭請罪。

    「是兒子錯了,兒子誤信姨娘的話,這麼多年一直瞞著母親。母親責罰兒子吧,要打要罵,兒子都不會有一句怨言。將來兒子一定就會孝順母親,絕不會忤逆母親。」

    古氏急切說道:「瞧瞧,瞧瞧,這是多好的孩子。老大媳婦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方氏止住了哭聲,表情有些愣神。

    老侯爺突然說道:「沐紹這孩子也是被他姨娘耽誤了。他姨娘沒見識,只知道一味的讓他隱藏鋒芒,要他在人前假裝痴傻。害的所有人都以為他愚笨不堪。

    當初姑爺將他帶到老夫身邊,說他聰明伶俐,讀書有天分,老夫還不敢相信。後來老夫和姑爺一起考察了他的功課,這才知道這麼多年,他一直在隱藏自己的真實水平。

    這件事情,老夫一直瞞著,是因為老夫怕影響孩子們考學。原本老夫就打算好了,等他們考完了,就公布此事。

    如今你們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該生氣的,該高興的,都先放一邊。老夫還有一件事情和你們說。」

    古氏好奇地問道:「老侯爺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老侯爺呵呵一笑,顯得有些興奮。「老夫打算替沐紹聘娶宋家安樂為妻,你們覺著怎麼樣?」

    「和宋家結親,這件事情很好啊。」

    古氏頓時笑了起來,「不過老身一開始的打算,是讓沐文娶宋安樂。」

    「那不成!」老侯爺連忙擺手,「沐文沒有功名在身,姑爺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

    古氏微蹙眉頭,「可是沐文是嫡子。」

    「嫡子也不成。」老侯爺直接否定。

    古氏看著蔣沐紹,「沐紹雖然有了功名,可是他畢竟是庶出,姑爺會答應嗎?」

    「放心吧,這門婚事老夫有七成的把握。等晚上姑爺回來後,老夫就向他提親。」

    「我不同意!」方氏突然大叫起來,「沐紹已經考取了秀才功名,憑什麼還能娶宋家的大姑娘。什麼好事都被沐紹占盡了,我家沐元什麼都沒有,這不公平。」

    古氏和老侯爺都被方氏的胡攪蠻纏給氣笑了。

    就連蔣沐紹也沒忍住,嘴角抽了抽,心道方氏真蠢。

    蔣沐元覺得很丟臉,偷偷拉拉方氏的衣袖,「娘,你不要再說了。四弟憑自己的本事考上秀才功名,娶安樂表妹也是理所當然。」

    方氏怒吼蔣沐元,「你給我閉嘴!」

    「你才閉嘴!」老侯爺眼一瞪,厲聲呵斥一聲,方氏瞬間慫了。

    老侯爺怒道:「這件事情老夫已經絕對了。誰敢囉嗦一句,老夫對她不客氣。」

    說完,還順便瞪了古氏一眼,警告古氏不准亂來。

    古氏翻了個白眼,不管宋安樂最終是嫁給蔣沐文還是嫁給蔣沐紹,反正都是侯府碗裡的肉,她也就無所謂了。

    晚上,老侯爺借著蔣沐紹考上秀才這件喜事,請宋子期喝酒。

    宋子期欣然應允。

    老侯爺和宋子期喝酒,蔣沐紹則擔當了小廝的重擔,負責斟酒、

    在酒席上,老侯爺提出侯府和宋家結親,將宋安樂嫁給蔣沐紹,讓宋子期務必考慮。

    怕宋子期一口拒絕,老侯爺還拉著蔣沐紹,一個勁的誇獎他,說他會讀書有出息。

    同時老侯爺還對宋子期承諾,只要蔣沐紹考中了舉人,依靠侯府的資源和人脈,無論如何蔣沐紹都能得到一官半職。如果能考上進士,只要蔣沐紹腦子不犯病,前途絕對沒問題。

    宋子期先是含笑不語。等老侯爺說完了,他才表態,表示這門婚事他需要考慮幾天。

    老侯爺點點頭,「婚姻大事,是該仔細考慮。」

    「岳丈大人放心,沐紹是個聰明孩子,小婿的很喜歡他,只要繼續用功讀書,將來肯定能有出息。」宋子期模稜兩可地說道。

    老侯爺聽到這話,卻笑了起來。

    他從宋子期的話裡面,感覺到宋子期有微微的鬆動。這門婚事十有*能做成。

    老侯爺哈哈大笑一番,又和宋子期閒聊了兩句,這才將宋子期送出花廳。

    宋子期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不過人還是很清醒的。

    他看時辰還早,於是乾脆讓下人將宋安然宋安樂叫到外院客房說話。

    宋安然心知肚明,宋子期是為了宋安樂的婚事,才會叫她們到外院說話。

    宋安樂同樣也明白這一點。自從得知蔣沐紹考取了秀才,順利回到侯府,宋安樂的心就一直沒有平靜下來。

    宋安樂的臉頰微微泛紅,手心在冒虛汗。來到外院客房,差點緊張到走不動路。還是宋安然拉著她,她才沒有出醜。

    兩姐妹進入書房的時候,宋子期正在喝解酒茶、

    宋子期示意宋安然,宋安樂坐下說話。然後開門見山地說道:「今晚在酒席上,老侯爺向我提親,想為蔣沐紹聘娶安樂為妻。安樂,婚姻大事關係你的終身,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

    宋安樂低著頭,一臉羞澀,小聲地說道:「一切全憑父親做主!」

    宋子期盯著宋安樂,觀察了幾眼,然後問道,「如此說來,你不反對這門婚事?」

    這個時候,宋安然偷偷戳了下宋安樂,讓宋安樂大膽說話。

    宋安樂有些不自在,有些害羞,有些怯弱,不過最終她還是抬起頭來,直視宋子期的目光,大著膽子說道:「女兒不反對這門婚事。不過要是父親覺著這門婚事不合適的話,那就拒絕侯府吧。」

    最後一句話,對宋安樂來說特別的艱難。

    宋安然頓時就弄不懂宋安樂的想法,她不能理解,宋安樂那麼想嫁給蔣沐紹,為什麼還要說出拒絕侯府的話。

    宋子期面無表情地問宋安樂,「我要是拒絕了侯府的提親,你不會傷心嗎?」

    無人察覺,宋安樂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可是她依舊說道:「女兒不傷心。」

    宋安然偷偷翻了個白眼,宋安樂分明是口是心非。

    宋子期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你對侯府這門婚事不滿意的話,正好為父這裡還有一門婚事供你選擇。

    前兩天,為父遇到韓太太,韓太太對當初退親一事感到很後悔,如今她又有了和宋家結親的想法。安樂,你如果不喜歡侯府這門婚事,那為父就替你定下韓術這門婚事,好不好?」

    宋安樂的臉色驀地變得蒼白起來,她呆呆地望著宋子期,滿是慌張,不知所措。

    宋安樂想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她明明只是很隨意的回答了一個問題啊,她那樣回答只是想表現得矜持一點,恭敬一點。

    宋安樂朝宋安然求救。希望宋安然能幫她解圍。

    宋安然撇頭,裝作沒看到宋安樂的求救。

    宋安然已經看明白了,宋子期這麼做,分明是想逼宋安樂主動爭取。

    宋安樂的性格,有時候真的讓人很無語。她不是沒主見,也不是耳根子軟。

    她其實很有想法,只是做人太喜歡裝逼,太喜歡在人前表現得溫柔賢惠,矜持克制,所以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口是心非。

    眼看宋安樂都要嫁出去了,她這性格要是不改一改,真不知道她會將婚姻生活過成什麼樣子。

    宋子期見宋安樂不說話,於是說道:「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同意韓家的婚事。明兒我先拒絕侯府的提親,然後派人給韓家傳話,讓韓太太派媒人上門提親。」

    宋安樂焦急無措,臉色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她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宋子期暗暗皺眉,問道:「安樂,你是有話要說嗎?莫非你不想嫁給韓術,想要嫁給蔣沐紹。」

    「我……」

    宋安樂終於開口說話了。一旁的宋安然頓時鬆了一口氣。之前她都快被宋安樂急死了。

    宋安樂張張嘴,鼓足了勇氣,猶猶豫豫地說道:「韓家太勢利,女兒認為不應該和韓家結親。」

    「照你的意思,侯府也很勢利,我們宋家也不該和侯府結親。」宋子期嚴肅著一張臉說道。

    宋安樂連連搖頭,只要開了口,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宋安樂大聲說道:「那不一樣。侯府勢利,也僅限大太太。蔣沐紹本人並不勢利,而且他也是庶出,女兒覺著嫁給他會比嫁給韓術更好。」

    宋子期板著臉,點點頭,「原來你想嫁給蔣沐紹。既然如此,為什麼一開始不說清楚?

    安樂,我知道你想在人前表現得溫柔矜持,讓別人誇你懂事知禮。可是我是你父親,你卻用對待外人的態度來敷衍我,你像話嗎?

    婚姻大事,關係到你的終身,這個時候你該有一說一,將自己的想法如實的告訴我。而不是嘴上一套,心裡一套。

    如果剛才你不開口說想要嫁給蔣沐紹,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明兒一早,我就會拒絕侯府的提親,然後另外替你定下一門親事。有可能是韓家,也有可能是其他你不認識的人。

    幸好,最後你還是開口說話,說你想嫁給蔣沐紹。如此,我便成全你。等過兩日,我就答應侯府的提親。今年年底替你們辦婚事。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安樂,這些年我沒怎麼管你,沒想到你卻變得又虛榮又糊塗。

    虛榮不是錯,但是過分虛榮,以至於損害到自己的利益,那就是錯,而且還是大錯特錯。

    你要記住,你是宋家的長女,宋家長女就該有宋家的底氣和霸氣。你要明白,什麼時候該虛偽,什麼時候該坦誠。多用用自己的腦子去想問題,別太在意外人的看法。」

    宋安樂臉色變幻,一會紅,一會紫,一會白。

    她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覺著好難過,還沒面子。

    宋子期冷哼一聲,「才幾句重話,你就受不了。等你嫁到侯府,大太太天天刁難你,你又該怎麼辦?大太太說話可比為父直接多了,到時候劈頭蓋臉的罵你,你要怎麼辦?難道尋死嗎?」

    「女兒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沒想到在父親的心目中,女兒竟然是一個又蠢又愚又虛榮的人。」宋安樂是真傷心,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隨時都有可能哭出來。

    宋子期盯著宋安樂,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想做個賢惠人,做個溫柔知禮的人。可是這世上誰會在意你是不是溫柔,是不是賢惠?

    為父不會在意,宋家從上到下也沒人會在意。外人只想看你的笑話。

    至於侯府,他們看重你,不是因為你溫柔賢惠,而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是宋家的長女,有一大筆嫁妝。包括韓家,吳家,全都如此。

    世人所宣揚的溫柔賢惠,全都是做給外人看的。自己關起門來過日子,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過。對於這一點,安然就比你想得更明白。

    等你嫁給了蔣沐紹,如果你天天委屈自己,只為了讓蔣沐紹高興,讓侯府上下高興,那這門親事不結也罷。

    因為你天天委屈,為父就會天天不高興。宋家的長女,生來就該恣意瀟灑,而不是做個受氣包小媳婦。

    將來,你要是敢做受氣包小媳婦,那為父有的是辦法讓你和蔣沐紹一輩子不痛快,讓你後悔嫁給蔣沐紹。」

    這番話對於宋安樂,實在是太狠了。

    宋安樂偷偷抹起眼淚,心裡頭有些不是滋味,同時也給自己敲響了警鐘。很顯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溫柔賢惠的女子。

    而且做侯府的孫媳婦,溫柔賢惠的處事風格,只會是自討苦吃。

    宋安樂擦乾眼淚,「父親的話,女兒會謹記在心。女兒以後會時刻提醒自己,不能丟了宋家的臉面。」

    宋子期點點頭,「你能聽進去,我很高興。你是我的閨女,所以我才會掏心掏肺地對你說這番話。希望將來你能和蔣沐紹好好過日子,不要年紀輕輕的就成了怨婦。」

    宋安樂臉色漲紅,「女兒不是怨婦。」

    「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總之,你要爭氣,該爭就爭,該搶就搶。多像安然學習。像安然這樣的性子,無論嫁給誰都不會吃虧。」

    宋安樂朝宋安然看去。宋安然沖她微微一笑。

    宋安然很贊同宋子期的話,可以說她和宋子期的想法完全一致。

    婚姻如果需要一方委曲求全,才能維持下去,那麼這樣的婚姻就該早點結束。

    對於宋安樂,就該對她時時敲響警鐘。因為她一旦鬆懈下來,就會回到原先的狀態,做個虛偽的溫柔賢惠的人。

    世間長了,就算一開始是假溫柔假賢惠,最終也會變成習慣,變成真溫柔真賢惠。

    宋子期又敲打了宋安樂兩句,然後揮手,讓兩姐妹退下。

    三天後,宋子期回復老侯爺,宋家願意和侯府結親,願意將宋安樂許配給蔣沐紹。

    老侯爺和古氏異常歡喜,不顧方氏有些難看的臉色,趕緊交換了庚帖,將兩家的婚事定了下來。

    如此,宋安樂和蔣沐紹便成了未婚夫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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