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閒就在梓兒淡漠的視線中離開了三味書屋
他來到了隔壁的百花蚊香院瞧了瞧,裡面的架子上擺滿了用竹盒子裝好的蚊香,還有一老一小兩人在櫃檯後百無聊賴的等著。
那老掌柜正是朱氏綢緞布行的那位,此刻那年輕的小二正嘆息了一聲說道:「李掌柜,您是不是得罪了少爺?」
李掌柜也一臉的委屈,他也不知道呀!
在朱氏綢緞當了十幾年的掌柜了,他自認為自己算得上是兢兢業業,可昨兒不知為何,少爺卻偏偏將他弄到了這裡,還神秘兮兮的說要讓他來打理一下這蚊香的生意!
天可憐見的,李掌柜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蚊香,哪怕後來他看了,哪怕他知道了這個東西就是用來熏蚊子的,可一盒的售價卻高達五十文錢!這特麼能賣給誰?
按照李掌柜這麼多年做生意的經驗,這玩意兒顯然不會有什麼銷路。
再說了,朱氏綢緞的生意在涼浥縣做得相當不錯,可少爺不知道腦子哪裡出了問題,放著自己家的生意不聞不問,反而興致勃勃的要來搗鼓這鬼蚊香。
老爺也是奇怪,他居然沒有阻止少爺胡來,似乎對少爺的這番舉動還極為讚賞。
好吧,反正這月錢也沒少分文,就當在這蚊香院裡養老了。
許小閒就站在門口瞧了片刻,便又帶著稚蕊登上了那輛老馬破車,並沒有往竹林書院去,而是去了涼浥縣縣衙——做個破詩哪裡有弄到手一個漂亮媳婦重要!
他完全不知道這時候的竹林書院因為他搗鼓的那些廣告,早已掀起了一波驚濤駭浪。
季月兒到了三味書屋,聽到梓兒說許小閒來過,她又腳不沾地的去了竹林書院。
當她看見竹林書院那些神奇的布置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她知道這肯定是許小閒的手筆,精於營商的她很快就明白了許小閒的意思。
這是一個極好的主意,前來參加文會的學子數以千計。這場文會的影響會極大,許小閒通過這樣鋪天蓋地的宣傳方式,讓那蚊香和八字都沒一撇的紙,深深的刻在了這些學子們的腦海里。
百花蚊香和百花紙業今兒個一定會出名,因為這樣稀奇古怪的方式,會通過這些學子們口口相傳,最終的結果是涼浥縣家喻戶曉,甚至還會傳到別的州縣去。
這簡直是神來之筆!
季月兒的眼睛陡然明亮,耳畔卻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請問,您就是季月兒?」
她轉過頭去,看見三個男子簇擁著一個女子正站在她的面前,她點了點頭,依舊一臉的歡喜。
接著便聽那女子又道:「我就是水陽縣的柳煙眉,這三位……他們便是北秀三傑。」
柳煙眉看向了北秀三傑,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這三個傢伙的視線居然都被季月兒吸引,那視線甚至閒的有些呆滯,似乎他們根本就沒聽見自己的介紹!
柳煙眉必須承認季月兒的美麗,可是、昨兒晚上大家一起吃飯,你們還把自己當著星月一般的拱著,今兒一見更漂亮的季月兒這就失了魂了?
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柳煙眉意難平啊!
她深吸了一口氣,「齊文杰!」
「啊……!」齊文杰三人這才醒過神來,他甚至還咽了一口唾沫,臉上堆起了笑意,連忙拱手一禮:「在下北秀書院齊文杰。」
「哦,奴家涼浥縣季月兒。」
她就完這句話抬步就轉身離去——天地良心,季月兒並沒有要冷落柳煙眉等人的意思,她就是想要找到許小閒,僅此而已。
可柳煙眉他們不知道呀,她頓時皺起了眉頭,她季月兒就這麼驕傲?
長得漂亮就可以不講禮數了?
都不帶正眼看看自己的?
就算她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她也應該對北秀三傑多看兩眼才對呀!
柳煙眉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呲的一聲冷笑,「昨兒晚上那個許小閒口出狂言要奪了文魁,今兒一大早又遇見了一個眼高於頂的季月兒……三位師兄,想來你們也已經準備好了,今兒這文會,可就看三位師兄的了。」
齊文杰舔了舔嘴唇瞟了一眼遠去的季月兒的背影,看似雲淡風輕的一笑,「要說,我還真希望許小閒那個神經病來。賭約可是在三少爺的手裡,若是能夠當著三少爺的面讓許小閒把臉丟盡……或許我等還有機會進入三少爺的法眼。」
常煦傑也收回了視線,眼睛頓時一亮,是啊,若是能被北都候府的三少爺看中,這前途可比張桓公的一張舉薦信來的更有分量。
但要入三少爺的法眼就必須在這文會上將許小閒徹底踩在腳下,唯有這樣效果才好,若是許小閒壓根就不來,他雖然也輸了,卻輸得平平淡淡,就像一道原本精美的菜餚沒有放鹽一樣。
「我想,那許小閒既然夸下了海口,他應該是會來的。對付一個神經病到不需要費什麼周章。柳姑娘,那季月兒……看她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樣,你可要當心了。」
常煦傑善意的提醒了一句,柳煙眉嘴角兒一翹,她也望向了人群中季月兒的背影。
宋思傑沒有搭理他們的話,他在仔仔細細的看著四面八方的那些條幅,過了片刻才突然冒了一句:「也不知道這是誰的手筆,好主意啊!」
「百花蚊香和百花紙業?」齊文杰好奇的問了一句。
「嗯,」宋思傑點了點頭,「你看,你也記住了不是?」
這特麼當然能記住了,入眼之處全是這玩意兒,若不是早已準備好了詩詞,這要是臨場來發揮,只怕會受到這些狗屁玩意兒的影響——這竹林書院狡猾啊!
「意圖亂了我等的心智,不入流的手法罷了。」
「不,我倒是覺得弄這玩意兒的人不是這樣想的,他就是要讓我們記住這蚊香和紙……文會結束我倒是想要去買點來試試。」
「你若買了,就正好合了出這餿主意那人的意。思傑啊,你想想,每每夏日,蚊蟲那麼多,是熏得走的麼?還不是需要下人打扇……別去想這東西了,聽先生說今兒是張桓公命題,難說就一定是以端午為題,咱們先去找個地方坐下,安穩心神,準備接下來的詩會吧。」
季月兒還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她的許郎,而此刻的文會已經即將開始。
可許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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