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這些女子也是高門大戶里的千金,一朝官司纏身,男丁死的死,充軍的充軍,女子便是如此了……
雲遣夢剛想轉身,突然一個女人沖了過來,抓住她的腿哭喊著:「軍爺,求軍爺給口飯吃。筆神閣 bishenge.com」
女子哭的梨花帶淚,臉頰的髮絲有些凌亂,那模樣卻是清麗可人。
不等雲遣夢開口,女子一眼便瞧見了她吃剩的那碗飯,正擺在矮凳上,她頓時衝過去狼吞虎咽的往嘴裡塞。
她見她吃的那個狼狽,便盛了些水遞過去:「你慢點。」
「謝謝,謝謝軍爺。」女子含糊不清的回答,竟趁著別人不注意,塞了個什麼東西進她手裡。
雲遣夢想開口,卻見那女子抓著碗裡的半個饅頭一溜煙的跑了。
「我說,芋頭兄弟,那女子是不是看上你了?回頭還不得來個『施恩圖報』,犒勞犒勞咱們芋頭兄弟。」薛胖子在後邊忽然來那麼一句,逗得整帳子的人捧腹大笑。
「呵呵,那我做夢還不得笑醒。」雲遣夢將那東西藏進袖子裡,心裡不禁懷疑,難道這女子跟趙芋頭有勾結?
不知誰插了一句:「能笑醒都是好的,就怕不定哪天栽在哪個女人手裡,這幫娘們一個個可不是省油的燈。」
薛胖子頗為贊同道:「那可不,兄弟們在女人上栽跟頭的可不是少數,你前頭憐惜她一次,後頭她攀上高枝為了洗刷過去,就在上頭想法告你一狀!」
雲遣夢訕笑著:「我是沒那福氣憐惜她了,我福薄。」就跟那些明星似的,一旦紅了,也要把曾經的污點抹去一樣,沒什麼不對。
瘦猴坐在床榻邊上,一邊搓著腳上的泥一邊說:「滿屋裡就你長得最白淨,人家不瞧你瞧誰啊。」那腳趾頭縫裡面搓出來的泥球都快有米粒大了。
雲遣夢看的腹中一陣反胃,「那個……我先去廁所。」
帳子外的新鮮空氣可算把她那反胃的感覺壓了下去。
來到一處火把下,趁著四周無人注意,趕緊掏出那女子遞給她的東西看看,是一張字條,上面娟秀的小楷寫著:巳時三刻以火為號!
巳時三刻幹什麼?難道要燒伙房?「老人家」要把自家的廚房燒了?這也說不通啊。
雲遣夢見四周沒人,趕緊將字條燒了。
隱約的,她覺得這女子跟那個老人家不是一夥的,難道是敵軍的奸細?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不知不覺來到了河邊。
這裡河水潺潺,青草依依,沒有霧霾,此刻也沒有雲朵,璀璨的星光和那一灣月色纏繞在一起,景色真的很美,只可惜小承不在這裡……
她記得自己是在弟弟的葬禮上遇到一個奇怪的婆子,聽她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再次醒來便是這裡了。
她知道,這是穿越了。
那她活著,小承會不會也活著?只是穿越,不是死了。
可能嗎?她不知道。
如果當初她沒有偷開爸爸的車,沒有不聽小承的話冒雨趕路,就不會害的小承連個囫圇屍首都沒找到。
媽媽罵的對,她就是個喪門星,該死的是她,可上天為什麼奪走了小承的命!
一陣沖鼻的油煙喚回了她的思緒,低頭尋找,原來味道來自她的身上,也不知道趙芋頭穿了多少天,都餿了。
看看四下無人,她乾脆把衣服脫下來洗了,還攏了一把火將衣服架上準備烘乾,順帶洗個澡。
也不知道是太陽曬得久了,還是上游有溫泉,這河水一點也不涼,泡在裡面那叫一個舒服啊,偶爾還有幾條小魚從她身邊穿過,弄得她皮膚痒痒的,可好玩了。
封玉塵換了身常服,灰藍色的衣衫多了幾分瀟灑,迎著徐風漫步到了河邊。
月色清明,可他卻愁緒擠滿眉目,三場大敗,他離京時的豪言壯語都成了一場笑話,若是再敗一場,恐國危矣……
晃然間,遠外一簇火光映入眼帘,腰間的佩劍瞬間提起,慢慢靠近……
借著火光望去,竟有一女子水中嬉戲,長發如水藻般逐波蕩漾,肩頭和胸口的肌膚在蕩漾的微波中若隱若現,還有那靈巧的小手在水面捉了一條小魚,又給放了,她看著那條魚逃跑的方向正咯咯笑個不停。
封玉塵的唇角不經意揚起笑容,可不禁又起了疑惑,這軍中女子怎會有如此靈動純心?
腳踩的樹枝擱置了他的步伐,低頭一看,架起的樹枝上晾著一套士兵服裝,還有……這是什麼?
他謹慎的拿起,兩個圓圓的鼓鼓的,下面還有兩條帶子,有點像護甲,可往身上比了比,又太小了,且太過柔軟根本防不了刀劍。
他頓時警惕萬分,難道是敵軍奸細!
雲遣夢洗的差不多了,猛一抬頭,就看見那個男人正拿著她的小罩罩往自己胸前比劃,她差點沒驚的嗆倒在水裡。
好一個變態的將軍!
封玉塵搖了搖頭,此物實不好用,一抬頭正對上雲遣夢吃驚的目光,他仿若逮到了滿意的獵物般,唇邊笑意漸放。
忽然間,四周靜的十分可怕,就像暴風雨的前夜,封玉塵驟然警惕,一個細微的聲音在對岸的草叢中響起。
封玉塵陡然一閃,一支羽箭「唰的」從他面前穿過。
雲遣夢嚇得一頭鑽進水中,就看著一伙人從對岸偷襲而來,穿過河流直擊對岸!
封玉塵是獨自前來,連隨從都沒帶,這裡又離營地有些距離,只能奮力抵抗,來一個殺一個,刀刀致命。
而雲遣夢身無寸縷,只能躲在水裡不出聲,就算出聲也沒辦法,她又不會打也不會殺,出去只能是找找死。
對方足足有上百人,呈接替式的向上沖,一批被殺,又衝上去下一批。
封玉塵手中的劍不斷揮舞著,恨不得化作千軍萬馬,可饒是他再神勇,也架不住這麼多人一同進攻。
對方見他孤身一人,又是主帥,更是拼死攻擊。
雲遣夢嚇得死死咬住嘴唇,看著鮮血在眼前不斷迸濺,還有那如夜神般在月色下搏命的男人,比任何影視里的場景都要震撼。
陡然間,她想到了什麼!
巳時三刻,引火為號!
這麼說那些人……是她引來的?怎麼辦!
眼看著那個男人越戰越吃力,已經精疲力竭了,再不想辦法必死無疑。
封玉塵的手臂和背部已經連中多刀,敵人將他重重包圍,即便是想逃都無路。
突然,河邊的蘆葦盪燃起了大火,順著河的兩岸熊熊燃燒起來,形成了一條火龍,剛好將敵人的退路阻攔。
封玉塵縱身一躍,踏著敵人的頭扎進了河水裡。
熊熊的火光很快便會引來營地的士兵,偷襲的人哪敢再追,趕緊撲滅一個豁口逃跑。
雲遣夢見人都離去趕緊上岸,可腳卻被什麼勾住了,回頭一看,竟然是大將軍!
不等她動手,封玉塵的身體便逐漸下沉……
難道……死了?
不行,她得趕緊撈!
雲遣夢揉著酸疼的腰,一路躲著那些士兵擔驚受怕的沖回營帳,心裡把那個變態的將軍罵了千百遍。
進門的時候剛好跟望風的瘦猴撞到一塊兒。
瘦猴將她扶起,看著她濕漉漉的頭髮和弄濕的衣服問:「我說芋頭,你掉茅廁里了?」
「茅坑裡沒掉,我正拉半道呢,喊什麼來偷襲了,我一著急跑錯了路,栽缸里了。」她進來前都已經把謊話編好了,都是為了撈那混蛋,害的她好容易洗乾淨的衣服又弄濕了。
帳子裡的幾個人好一頓嘲笑,尤其是薛胖子,手指著她道:「你說你個沒出息的,長得白就是膽子小,那偷襲又不用咱們伙頭營的人衝鋒陷陣,你怕得著麼。」
雲遣夢笑的那叫一個委婉,「我……我這不是膽兒小麼,屎都給下回去了。」趕緊鑽被窩裡。
「唉你衣裳都不換?」瘦猴吃淨的問。
「顧不得了,被窩裡安全,呵呵……」她的小罩罩也丟了,裡面還沒過裹胸布,露餡了怎麼辦。
薛胖子挑著眉毛往她這使勁瞧,「我說芋頭,你這該不是嚇尿了才弄濕衣服的吧?」
雲遣夢蒙著被子不出聲,他們愛咋想咋想,只要不懷疑她的身份就行。
此時的整個大營里早已打破了那份平靜,巡邏的士兵加強了三倍,所有原先不設防的地方全部設上守衛,並加強要害防守。
瘦猴突然從外面跑進來,緊張兮兮的低喊:「糟了糟了,出大事了!」
「敵軍又攻來了?」
帳子裡的人頓時慌亂起來,穿衣服的穿衣服,收東西的收東西!
「哎呀,不是!」瘦猴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卻更像死了親爹似的,拍著大腿喊:「是將軍!將軍遇刺,怕是要……要不行了!」
「什麼?」雲遣夢騰地坐起,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這不應該啊!」她檢查過的,沒有致命傷,難道腹部的那一刀刺深了?
將軍大帳外,那紅彤彤的血水一盆盆的往外端,所有軍醫全部到位,輪番診治。
四周等候的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幾雙眼睛全都盯著那搭在將軍腕上的手。
五十多歲的老大夫神情愈發的凝重起來,他回頭看向帳子裡那些凝神靜氣的人,指著封玉塵腹部的一處包紮嘆息道:「大將軍這一劍正中腹部,傷及脾臟,雖已止住了血,可……能否活命尚未可知啊!」
幾位將領聽他這一說,頓時慌亂起來,「這如何是好?如果將軍就此倒下,這二十萬大軍將由誰統帥!」
後面站立的幾名隨軍大夫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連連要求要給將軍看診,祈禱著齊大夫是誤診。
靳衡身形微動,擋在了那幾名軍醫的前面:「諸位,將軍身體情況不好,實在不宜多加折騰,待稍緩些,幾位再行診治不遲。」
幾名軍醫一聽這還了得,主帥重傷他們都不去診治,回京可是要被殺頭的,「我等若不盡心醫治,那軍中留我的豈不是廢物?」
齊大夫聲音突然一沉,道:「幾位是信不過我齊萬平的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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