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塵颳了他一眼,「你來是看我笑話的?」
「哪裡哪裡。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莫展雲那一臉張狂勁收斂了些許,「聽聞你屢戰屢敗,所以前來助陣,但看來我來晚了。」
封玉塵與他齊肩向關押那傻乞丐的屋子走去,「說來實屬意外,想必你已都聽說了吧?」
莫展雲眼中噙著笑,不著痕跡的在封玉塵的臉上掃了眼,問:「師兄當作何感想?」
封玉塵雙眸驟然眯起:「此事過於蹊蹺,人確屬實,可先皇已駕崩半年,什麼人別有居心?」
兩人說話便來到了那間屋子,傻乞丐聽到聲音嚇得一下縮到了牆角,口中還胡言亂語些什麼。
莫展雲深深看了半天,提議道:「不如展雲跑一趟,給你一個定心丸吃?」
封玉塵眉頭驟緊:「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小心。」
莫展雲笑看著他:「何必多此一舉,若是懷疑,不如直接……」他手在脖子上一比,「不是一了百了?」
封玉塵的臉上閃過一陣慌張,轉瞬即逝:「還是從長計議。」拍了拍莫展雲的肩:「事不宜遲,你速去速回。」
莫展雲定定的看了他半晌,臨出門前提醒了他一句:「師兄,最好別是我想的那樣。」
封玉塵看著門口消失的人,衣袖下的手再次收緊,對著外面吩咐道:「來人,把他也一併押入大牢,關在一起!」倒要看看他們何時露出馬腳。
雲遣夢躺在一堆發霉的稻草上,四周陰暗一片,緊鎖的牢門任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難飛。
身上的疼遠比不過心中的焦急,要是小承再出點什麼事,她就是死了也不能原諒自己。
忽然,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她迅速趴到欄杆上,見到他們帶進來的人正是「小承」。
「小承……」
牢門隨之打開,「小承」被扔了進來,害怕的再次向後縮去。
雲遣夢扒著他好一頓檢查,「你怎麼樣?他們有沒有傷害你?」還好,她並沒有見到他身上有傷。
「小承」倒是還是記得雲遣夢的,揪著自己的衣服怯懦的重複著:「衣服,給衣服……」
雲遣夢欣喜不已:「沒錯,我就是給你衣服的人,你……還想起別的了嗎?」她試探著問。
到底是徹底失憶了,還是完全傻了呢?還是說……他穿越的方式跟她不一樣,像小說里寫的那種魂穿。
她自己都經歷了這種事,所以任何奇蹟都願意相信。
然而,事實讓她失望了,他除了記得她給過衣服,卻什麼都不知道。
雲遣夢幫他將那蓬亂的頭髮,一縷一縷以手代梳的幫他打理好,又從身上扯了塊布條為他固定。
雲承只比她小一歲,可面前的他好像要小上兩三歲。
忽然,一隻老鼠從牆角竄了出來,吱吱的在地上尋找著食物,連人都不怕,還朝著雲遣夢的腳底下湊了湊。
雲遣夢最害怕老鼠,她本能的向後一縮,還不忘將「小承」抱住:「別怕,有我在別怕。」
牢房外冷冷的傳來一聲:「還真是一幅兄弟情深啊。」
雲遣夢向外看去,那張剛毅英俊的臉正看著她,目光里卻再沒有往日的信任。
「你要幹什麼?」她警惕的看著他。
封玉塵讓人將牢門打開,他一步一步走近,她一下一下後退。
忽然,他蹲下身,猛地將她人整個扯過來,在她驚恐的目光中,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盒子。
一股藥香從盒子裡傳來,涼涼的塗抹在她暴露的鞭痕上。
見她僵硬的身子逐漸放鬆,有些慍怒的問:「我在你眼裡如此不值得信任?」
雲遣夢望向他,「是你不信任我,我已經說了我的來歷……」
「不要說那些無稽之談。」他起身,將那裝藥的盒子扔在地上出了牢房,背對著雲遣夢留下句:「在本將弄清真相前,你給我活著。」
雲遣夢看著地上留下的藥盒,和那消失的人影,心頭溢滿了苦澀,原來所謂的信任也不過是僅此而已。
月色透過狹窄的窗戶照射進來,給牢房裡又添了幾分濕冷。
雲遣夢將地上的乾草全都蓋在「小承」的身上,幫他暖著冰冷的手,自己卻凍得渾身發抖。
「撲通——」外面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本來就陰鷙鷙的牢房,突然來了這麼個聲音嚇得她渾身一縮。
沒一會兒,一個似有若無的腳步來到牢門跟前,黑黑的影子極難發現。
「主子……」
雲遣夢一聽,瞬間回頭:「琉螢?這些天你去哪了?」
「先別問了。」琉螢拿出鑰匙快速將門打開:「我聽說您被關了,才趁著半夜跑出來,我們快走吧。」
「可是……跑的出去嗎?」封玉塵的侍衛可不是一般的嚴。
「您放心,我在他們的晚飯里下了蒙汗藥」
好在「小承」還算聽話,任由雲遣夢拉著手走。
可是,他們才一出牢門,就被帶著火把的士兵團團圍住,帶頭的人是靳衡!
雲遣夢看到是他覺得這下有門了,卻聽他低吼了句:「你們逃不掉了!」
「靳衡,你那天不是還說要讓我走,讓我離開將軍的麼?」雲遣夢將最後一絲希望都壓在了他身上。
火把下,靳衡的臉依舊刻板冰冷,「今日不同往日,你身份可疑,讓你離開就是放虎歸山!」手一揮,直接讓人將她拿下。
雲遣夢見猛推了一把琉螢:「你快走!」她知道她是帶功夫的,跑的出去。
「可是主子您……」琉螢抓著她想要一起。
雲遣夢絲毫不給她猶豫的機會,用力甩開她:「能跑一個是一個!」
靳衡提劍就上,朝著琉螢劈去,琉螢一看來不及猶豫,一個輕巧的起落飛出了這裡。
「給我追!」靳衡一聲命令,抓著雲遣夢就往大牢裡帶。
只是這一次,雲遣夢遭受的遠不止那使了巧勁的幾鞭子。
封玉塵得到消息帶著滿腔的怒火趕來,想到他竟然敢逃離他,心像被人掏空了般焦躁的想殺人。
黑暗的角落裡,雲遣夢依偎在「小承」的懷中,只露出兩條腿在朦朧的燈火下。
「起來!」封玉塵踢了踢。
地上的人只發出了些許沙啞的哼鳴,像一具死屍般一動不動。
他看著腳下的這雙腿冷冷一笑:「不是能跑麼?這麼能跑,不若本將卸掉你這雙腿怎麼樣?」
地上的人微微動了兩下,依舊沒有出聲,可她的沉默卻徹底激怒了封玉塵,猛一把將人從暗影里揪出,整個人震驚在那。
看著面前臉色蒼白,渾身是血的人,頓時慌了,直接打橫抱起,邊跑邊喊著:「叫大夫,把所有大夫都給我叫來!」
整個刺史府里一片忙亂,齊雲平帶著幾名軍向封玉塵行了禮匆匆進了屋子,可沒一會兒,便見齊雲平滿臉驚疑的從屋子裡出來。
一陣恐慌席捲了封玉塵的心,「難道他……」
齊大夫連連搖頭:「非也,而是……趙先生是個女的。」
「你說他是……是女的?」封玉塵驚呆在原地,一時間腦子亂鬨鬨一片,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是女的?」他又問一遍。
齊雲平再次肯定:「絕無虛假!」
「呵……呵呵……」封玉塵忽然笑了起來,像個瘋子似的在院子裡打著轉。
靳衡可是被這樣的將軍嚇壞了,以為是自己的擅自做主刺激了將軍,頓時跪在地上請罪:「將軍!你若有不痛快衝著屬下撒氣,您千萬別為難自己,請將軍保重!」
身後的一干士兵也全都跪地請罪,聽著大將軍的笑聲一個個只覺得毛骨悚然。
許久後,封玉塵終於止住了笑聲,可臉上的神情卻越發的複雜,看向齊大夫問:「她現在怎樣?」
齊大夫瞥了跪在地上的靳衡一眼,無奈道:「情況堪憂。」
「什麼?」
封玉塵慌張的沖了進去,看著臉色慘白的雲遣夢,心像被人扔了無數的刀子。
「傷在何處?」他問,掀被子的手都有些顫抖。
齊雲平聲音沉痛:「遍身皆是。」
封玉塵將被子又蓋了回去,額頭上的青筋隨著他起伏的胸膛越發明顯,「救,盡全力救,本將……要她活著。」
「遵命!」
封玉塵重新來到院子裡,站在靳衡的面前,似從未動過過一般,淡淡的問:「為何動刑?」
越是平靜,才越令靳衡感到害怕,可他既然敢做就敢承擔:「此人身份懸殊,屬下替將軍分憂!」
「不僅僅是拷問吧?」他聲音依舊清淡。
靳衡的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屬下怕將軍不忍,壞了大事!」
「仗都打完了,還有什麼是大事?」他看著他,古井無波的目光卻更叫靳衡生畏。
「下去領二十軍棍,再叫兩名侍女來伺候。」
他這一聲命令,後面的士兵不幹了,紛紛為靳衡求情:「將軍,這事不怪靳護衛,是那趙芋頭逃獄在先,還有武林高手裡應外合。」
封玉塵看向靳衡。
「沒錯,那人是一女子,能夜探監牢,蒙暈獄卒越牆逃跑,此人武功非常,趙芋頭與這樣的人往來,定非等閒之輩,還請將軍不要被其矇騙了!」靳衡一個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封玉塵看向空中獨掛的月色,眼底儘是複雜,她是女子,不是太監,可她……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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