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紅的碗?砸到?
聽著這兩句話,姜穀雨的心中,就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生活在現代社會的她,完全無法想像,這是怎麼一回事。
而且,聽著閻秋的意思,她感覺像是家裡人砸的。
這個念頭一起,姜穀雨更是連站著都像是冷風不斷的往後背鑽,她打斷道:「閻秋,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沒事,這事情,已經過去了。」閻秋不在意的說著,當初,那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到了如今,似乎也只是一個痛苦的回憶了,他在各個城裡流浪了這麼久,什麼樣的事情都見過。
人情冷暖,更是不用說了,有幫過他的,卻沒有一個人像姜穀雨他們一家人一樣,願意收留他的,不說別的,就是他臉上的傷疤,也是能把小孩嚇哭的。
「你別擔心,你這傷疤啊,說不定,還有法子治,你的頭髮,也不用這樣遮著,我們住的偏,李嬸也不是那一種看到這傷疤,就會嫌棄的人。」姜穀雨的聲音很清脆,每一個字咬字都是十分的清晰,很好聽。
一言一語的說著,閻秋聽著,那每一個字都像是能撞到他的心上一般,好像,從來沒有人這般安慰著他。
「還是不用了,我以後蒙著面巾。」閻秋的話剛說完,就見張明花站在廚房門口笑了起來,道:「你蒙著面巾,還想當大俠呢?沒事,你臉上的傷疤啊,大家不會笑你的。」
「以後啊,有機會,讓你姨夫找些草藥給你敷一敷,這樣,說不定有傷好的情況呢。」張明花說著,道:「對了,小雨,剛剛李嬸送了幾個雞蛋來,你煮了,給你爹和閻秋一人吃一個。」
「我不吃,明姨,你留著自己吃吧。」閻秋說著,直接就搖頭,道:「我身子好著呢。」
這幾天,在這裡雖然穿的很窮,衣服也是姜長行的舊衣改的,但卻是感受到那一份厚重的心意。
「好,娘,你也吃一個。」姜穀雨說著,拿了三個蒸上,嘴上一邊道:「李嬸對我們真好,等明天襪底賣了錢,再賣些小吃食還給李嬸。」
「娘不吃,你別浪費了。」張明花直接說著,道:「小雨,明天賣襪底的話,你……」
張明花正想多叮囑一些,就聽著姜穀雨道:「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多賣些錢回來的。」姜穀雨俏皮的說著,然後就推著姜明花到旁邊休息了,道:「娘,你休息吧,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晚飯後,姜穀雨就提出明天也要去城裡了。
閻秋道:「我也去,明天正好我挑一擔柴去賣。」
「這……」姜長行沉默了下來,在閻秋和姜穀雨兩個人十分肯定的話語下,最終同意了他們跟著一起去城裡。
當天晚上,張明花就拿著姜穀雨的鞋子開始改良了,將那鞋子墊上了厚厚的不要的衣服做的襪底,這樣,就能更加柔舒適一點。
第二天,一大早,姜長行和閻秋一個人挑一擔柴,姜穀雨背著五十六雙襪底去永修城了。
這是她第二次去永修城,踏著蒙蒙的亮光,走在那泥土的道上,她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只要努力,那麼他們一家人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永修城,依舊她第一次來時的那麼熱鬧。
「小雨,我去賣柴,等會,陪你去賣襪底。」姜長行說著,挑著柴,就到上一次沒去過的地方賣柴了。
「閻秋,肩膀疼了吧?」姜長行放下柴,就幫忙把閻秋肩膀上的柴也卸了下來,雖然柴比他的少,但也是百來斤,挑一個多時辰,那還是十分辛苦的。
閻秋搖了搖頭道:「不疼。」
姜穀雨站在一旁,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不由的有些擔心又碰上張家的人,此時,有些擔心的四處張望著,很快,姜長行的兩挑柴,就被買走了,一共賣了十四文。
因為閻秋挑的柴,更少,所以,少賣了一文錢。
「來,閻秋,你留著自己買吃的。」姜長行直接拿出閻秋的一份給他。
閻秋連手都沒伸,道:「姨夫,這個就留著給明姨付藥錢,我在家裡吃飯什麼的,都要錢的。」
「你……」姜長行想了想,也就沒有堅持,閻秋這孩子看起來年紀小,但是卻極為的有主見。
「好,那我收著。」姜長行將錢好好的收到了胸的袋子裡,然後領著他們就去街上了。
街上,與他們賣柴的地方,可不同,街道兩旁是酒樓還有各種店鋪層出不窮的,還有賣早餐的鋪子,有吃粥的,賣包子的,賣粉的,賣水餃的,各種吃食都有。
鋪著平整的青石大道,街道十分的寬闊,來來往往的人群,各式各樣的都有。
這個時候,正是清早,賣早餐的地方,也是爆滿的感覺。
「小雨,你去買兩文錢饅頭吧。」姜長行說著,拿了兩文錢給姜穀雨,他餓不要緊,姜穀雨餓著了,他就捨不得了。
如果不是因為姜穀雨的性子,如果他不吃,她也不吃的話,他會覺得,只有姜穀雨吃飽了就夠了。
「不,爹,我們還是去賣襪底吧。」姜穀雨說著,堅持要先去把袋子裡的襪底賣了再說。
姜長行拗不過,然後就帶著姜穀雨找到了張明花以前時常賣襪底的鋪子,那是一家鞋店,裡面有各種各樣的鞋子,男女老少都有。
「姨夫,我到外面等你們。」閻秋站在門口就停了下來,他臉上的傷疤,雖然蒙了一塊面巾,但還是覺得不自在。
「沒事,進去吧。」姜穀雨拉著閻秋,直接就進去了,人受傷了,那不可怕,可怕的是心裡黑黑的,那才真叫可怕呢。
姜穀雨走進去,看到一名四十幾歲有些微胖的男子,立刻就想起娘親臨來時,說起的人,她笑著喊道:「何老闆,我是張明花的女兒,這次是拿著納好的襪底過來賣的。」
「哦,好。」何松泉看著姜穀雨,再看到旁邊的姜長行,和一旁戴著面巾的閻秋,奇怪了一下,平日都是張明花來賣,不明白怎麼今天換人了,不過,很快,他就道:「那你娘應該和你說了,每一雙一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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