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頭笑呵呵地反問道:「楊小友,老朽好心提醒你不要惹那幫人,結果你卻將老朽出賣給警嚓,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愧疚之心,就沒有什麼解釋的話要說嗎?」
「嘿!」楊吉運有些惱怒了:「何大爺,配合警嚓執行公務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我只跟警嚓說了你可能認識那幫騙子,看看能不能通過你找到那幫人而已,這有什麼愧疚的?我還沒舉報你在解放公園散播封建迷信謠言,犯有嚴重的詐騙罪呢!」
何老頭笑了起來:「可老朽真的不知情呀!老朽總不可能捏造出一個並不存在的犯罪團伙,再去配合他們吧?」
楊吉運泄了氣,何老頭這麼一推二五六,黃盈和許涵清真沒辦法,公民確實有義務配合,但誰能知道公民是否真的在配合?
兩人即使懷疑何老頭在欺騙他們,也沒有任何證據,因為這條線索是楊吉運的一面之詞。
何老頭七十多歲年紀太大,兩個小警官根本就不敢把人帶回派出所做筆錄協助調查,更何況,何老頭的個人檔案很乾淨,沒有任何犯罪記錄留檔,履歷清清白白,各種有效證件全部合法可查,面相忠厚沉穩,說話彬彬有禮滴水不漏,怎麼看都不像是騙子同夥。
楊吉運還是有些不死心:「但我記得,你真的說過我惹不起那幫人。」
何老頭沒否認,說道:「對,老朽是說過,就像現在老朽說,你惹不起本拉丹那幫人,這是一個道理。」
這不是耍賴嘛!
楊吉運差點被氣笑了,他注意到何老頭臉上肌肉變化的小細節,以及光暈的深淺變化,可是混亂的光暈顏色讓他得不到最終結論。
「好吧,不說這個了,我向你道歉,不該將你的名片交給警嚓,要是日後他們說我報假警,我也認了。」楊吉運看不透何老頭的真正用意,乾脆快點認輸。
何老頭讓彭信陵再加一點茶水,他看著沮喪的楊吉運,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的狡黠,淡然道:「老朽原諒你啦!你找老朽又有什麼事?」
楊吉運嘆氣道:「還不是同樣一件事啊!我認識個朋友,被那幫小偷給害慘了,一個月時間不到,錢包丟了三回,手機被偷了兩次,我氣憤不過,想問問您知不知道那幫小偷,我得想辦法幫她出這口氣。」
「老朽以前就說過,你這個人挺急公好義的,在現代社會,這個優點很難得。不過你也不要怪老朽潑冷水,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若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不對路,那就容易走彎路,出力不討好。」
何老頭說完後端起茶杯,拿著茶蓋輕輕推開茶末兒,借著喝茶的動作,與彭信陵對視了一眼,彭信陵不動聲色地退下,走到內房臥室中,悄悄關上門。
楊吉運沒有注意到彭信陵的動作,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說著李曉萌的悲哀。
這姑娘太單純了,說不好聽點那叫傻,既然走出了象牙塔,就不要抱怨社會的殘酷,人類社會如同黑暗森林一樣,到處都有陷阱,到處都是不公平,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必須要改變自己。
何老頭挺配合的,仔細詢問了李曉萌遭竊的過程,具體時間和地點,偶爾點出誰是小偷的可能性,每每都可以說到點上,讓楊吉運感到驚訝,還以為何老頭站在現場親眼目睹一樣。
臥室的門又打開了,這次楊吉運注意到彭信陵走出來,他來到何老頭身邊,附耳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何老頭連連點頭,說道:「楊小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咱們下次再聊?」
楊吉運也沒有心思再待下去,站起來說道:「那何大爺,信哥,我就先告辭了!」
彭信陵說道:「我送你。」
「不必不必,我住在光谷那邊,坐地鐵都要一個多小時。」楊吉運連忙拒絕。
「沒關係,阿信也住在那邊,反正他要回去,順路帶你一程就是。」何老頭出言道,彭信陵也是這麼解釋,在前面開了門,拉著楊吉運往車庫方向走。
既然是順路,楊吉運就沒有推辭,繼續坐在後排,聽著輕音樂,看著窗外走神。
車駛出小區後,很快就匯入車流中,不過行車方向卻是向北,光谷在江昌,屬於江南,這完全是南轅北轍的走法。
楊吉運好奇問道:「信哥,你這是要去哪裡?」
彭信陵笑道:「先去拿點東西,就在前面。」
前方十字路口,彭信陵往右拐,過了紅綠燈就開進花壇內摩托車窄道上,跟在幾輛電動車慢悠悠地前行,也不按喇叭,不急不慢。
行駛十幾米後,楊吉運注意到前面有個戴黃帽子的年輕人站在街邊東張西望,見到車開過來,有些緊張地盯住他們,死死地看著司機。
皇冠車停在他面前,副駕駛的窗戶降下來,彭信陵關掉音樂,掛上空擋。
「老闆?」黃帽子低下頭,疑惑地看了看司機。
彭信陵神色不變,冷冷地說道:「金門榮家一堂生!」
黃帽子立刻變成一個大大的笑臉,討好說道:「江湖救急莫在意!您是彭師兄吧,這是您要的東西……」
只是黃帽子在將手裡的一個小黑布袋從窗戶遞進來,放在副駕駛上之後,他已經沒有攀談關係的機會了,因為玻璃已經慢慢升起來,車也啟動離去。
很顯然,彭信陵不喜歡與對方打交道,至於是什麼原因,楊吉運不清楚。
「呸!什麼玩意兒!一個算命神棍裝什麼大爺,草!」黃帽子衝著消失在車流中的皇冠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向停在人行道上的電動車走去。
「呸!什麼玩意兒!若不是礙於江湖規矩,鬼才和你稱兄道弟一堂生!」彭信陵也在心中抱怨著,他相當看不起這些榮門小角色,剛才那聲彭師兄聽得讓他噁心!
作為一個外人,楊吉運確實不方便插嘴這件事。
他看著前方正是江城長江大橋方向,心道這下應該沒問題了,只是沒過五分鐘,他實在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信哥……我剛才好像聽你提到『榮家』,我之前也聽何老爺子說過榮家什麼什麼,這是個什麼代號呀?」
彭信陵笑起來,他故意不說話,就是想看看楊吉運能忍多久,才五分鐘就開口問了,他不得不佩服師爸的眼力——師爸說,楊吉運遲早會因為他的好奇心而加入我們的。
他隨手將副駕駛的黑布袋提起來,交給後面:「自己看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1059s 3.78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