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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虹都快被這個卑劣無恥的外甥女氣死過去了,卻根本無法辯駁,因為她心裡也明白,這張支票沒寫收款人,昨天朱伯英在病床上簽寫這張支票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所以就只簽了必填項,收款人名字就留給秦陽自己填了,哪知無意間留下一個大破綻,現在被狄玉芬利用上了,真是悔之晚矣。
「你放包里幹什麼?」秦陽看到狄玉芬的舉動,明知故問。
狄玉芬得意一笑,斜眼覷著陳虹道:「你說我幹什麼?這就是我舅舅留給我遺產的證據,同時也是這個賤人意圖侵吞我遺產的證據,我當然要保護起來了。小賤人,你要是聰明的,那就趕緊轉給我兩千萬;你要是不給,那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去公安局報案,說你侵吞我舅舅留給我的錢!」
陳虹沒言語,只是表情悲戚冷漠的看著她,美眸之中一絲情感也沒有。
「切,還特麼跟我裝無辜,你少玩這套,老娘也不吃這一套!趕緊的,給我轉賬,現在轉不了就重新給我簽一張支票,不然就等著打官司吧,到時還是得給我打錢,總之我怎麼都能拿到這兩千萬,呵呵,哈哈!」
狄玉芬說到最後得意的大笑起來,只是臉容非常邪惡,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巫婆。
「你高興得有點太早了吧?」這時秦陽鄙視的笑道。
狄玉芬轉目瞪向他,冷笑道:「早嗎?一點都不早,就該這個時候高興,因為我拆穿了這個小賤人的真面目,挽救回了本來屬於我的遺產,哈哈,哈哈哈!」
「你聽完我下面幾句話,你就笑不出來了。」
秦陽淡笑著說道:「按你說的,這張支票是你舅舅留給你的,那經手的人應該就只有你舅舅、你舅媽和你三個人,對吧?」
狄玉芬琢磨了一番他的話,點頭道:「對啊,怎麼了?這就能讓我笑不出來?」
「而事實上,這張支票是朱老哥給我的,剛才你舅媽給我,被我撕掉了……」
秦陽剛說到這,狄玉芬就截口罵道:「滾特麼蛋吧,那是你們騙我的說法,是你們要合夥兒吞掉我這一份。你們倆是真貪啊,占有了我舅舅幾十億資產都不滿足,還要把我這兩千萬也吞掉,我真想去公安局告你們去……」
秦陽擺手道:「先別激動,我話還沒說完呢。現在你指責我們撒謊,我們說你撿了本來屬於我的支票進行訛詐,各執一詞,誰都沒法說服對方,對不對?」
狄玉芬點了點頭,看向陳虹。陳虹則納悶的看著秦陽,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秦陽續道:「人可以撒謊,但支票不會撒謊,支票會告訴所有人,它原本歸誰。」
「什麼意思?你給我扯聊齋吶,好好的支票怎麼會說話?它又不是人!」狄玉芬納罕不已的叫道。
秦陽冷冷一笑,道:「支票確實不是人,但它確實會說話,它會告訴我們它屬於誰。」
「靠,我警告你,你別裝神弄鬼的嚇唬人,我可是膽小,嚇死我了你負責!」狄玉芬聽他越說越玄乎,還真有點害怕。
秦陽不再跟她說廢話,道:「現在兩種說法的關鍵之處、也是唯一的區別,就在於有沒有我這個經手人。如果支票是留給你的,讓你舅媽給偷偷撕了,那它就沒有經過我的手;反之,如果經過了我的手,就是留給我的,對吧?」
狄玉芬聽他說得很有道理,不得不點了點頭,不解的問道:「可是怎麼看支票有沒有經過你的手?」
秦陽這才拋出殺手鐧,道:「簡單啊,咱們報警,請警方技術人員過來檢驗支票上遺留的指紋。如果留有我的指紋,那就說明支票是先到我手裡的,你後揀起來的;如果沒有我的,就說明我從未經手,也就是說支票是你舅舅留給你的,你覺得這樣公平吧?」
他剛才撕掉支票的時候,用了些力氣,而且撕了兩次,所以肯定在支票上面留下了指紋,也就敢這麼說。
狄玉芬聽後心頭大震,這才知道他的厲害,竟然懂得利用支票上遺留的指紋做文章,眼看他理直氣壯的主動請求警方調查,估計這張支票真是給他的。
當然她心裡早就明白,這張支票本來就該是給他的,舅舅絕對不會留給自己那麼一大筆錢,能給自己留個百八十萬,就挺對得起自己的了,但眼下又是唯一可以賺到兩千萬的機會,又豈能輕易放棄?
這麼想著,狄玉芬心裡就轉起了歪主意,很快想到一個自以為不錯的好主意,當即伸手入包,假作驚訝的道:「支票上還能留指紋?嘿,真新鮮哎,我頭回聽到,讓我看看,是不是真有指紋?」假意掏支票碎片出來,實則想要趁機抹去上面的指紋。
秦陽如何看不破她的小心機,當即上前將她手臂抓住扯了出來,淡淡地道:「指紋是看不到的,只能檢驗,你還是省省吧,等警察來了再說。」
「你抓我幹什麼?放開我,靠,讓我看下都不行?你也太霸道了吧?這張支票又不是你的,你憑什麼不讓我看啊,放開我,滾開……」
狄玉芬自然不甘心被他阻撓,拼力掙紮起來,掙了兩下發現掙脫不了,便把左手伸向包中,誓要抹掉支票上的指紋不可。
秦陽呵呵一笑,將她左手手腕也牢牢抓住,道:「你就別費勁了,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說完吩咐陳虹道:「嫂子你報警,現在就報,就說遭到親外甥女的惡意欺詐勒索。過會兒警方趕到,確認為真後,就能判她個三五年的,順便開除她。她有了案底,以後也別想找工作了。」
陳虹是實心眼的人,沒聽出秦陽這話是在嚇唬狄玉芬,聞言老老實實地點頭道:「好,我這就報警!」說完去拿手機。
狄玉芬一聽可是嚇壞了,她剛才被秦陽阻止破壞指紋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這次怕是賺不到這兩千萬了,心中已經有點認命,現在又一聽,怎麼著,錢撈不到不說,還要鬧個判刑被開除的結果,那不是大虧特虧嗎?想到這趕忙哀求陳虹道:「舅媽你別報警!」
陳虹聞言放下手機,問她道:「怎麼了?」
「我……我可能誤會你了,這張支票就是給他的,不是給我的……」
狄玉芬極其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看向秦陽,道:「你放開我吧,我不鬧了,我這就走人,行不行?」
秦陽從她包里掏出那幾張支票碎片,點頭道:「走吧,回去想想你今晚的所作所為,對得起你舅舅不,又對得起你母親不,以後又有沒有面目去九泉之下見他們?」
狄玉芬面現羞慚之色,卻也沒說什麼,垂下頭灰溜溜的走了。
「兄弟,今晚多虧了你在,要不然我就要被她欺負死了。」陳虹聽到院門關閉的聲音後,對秦陽由衷的謝道。
秦陽笑道:「看你說的,我要是沒在,反而沒有這些事兒,廚房在哪啊?」
陳虹給他指了下廚房位置,道:「誰說的,你還沒看明白嘛,她是為了錢來的,就算你不在,也沒有這張支票,她也會咬著我不鬆口的。」
秦陽笑了笑,走進廚房,點燃灶台,將支票碎片都燒了。陳虹跟過來看到這一幕,暗暗佩服他的謹細。
至此,今晚所有風波算是告一段落,二人這才各自回房休息。
秦陽睡了也就是三個鐘頭,睡到六點出頭,就被樓下的人語聲吵醒了,穿好衣服下去一看,見是狄玉芬夫婦和集團高管趕過來了,正跟陳虹商量喪事的準備工作。
今天的狄玉芬,表現得乖覺老實,跟昨晚那個囂張卑劣的女人判若兩人,一看就是想通過好表現謀取陳虹這個小舅媽的諒解。
陳虹當然也明白這一點,礙於親戚的情分也不點破,像往常那樣跟她相處。
眾人商量了一陣,決定由陳虹先向各界朋友報喪,狄玉芬等人則負責所需物品的採買、靈堂的布置和弔唁親朋的接待。隨後眾人就各自忙碌起來。
秦陽眼看暫時沒自己什麼事,就回屋分別打電話給郝建平、薛冰和陳維同請假。
郝建平和薛冰那邊都是輕鬆請下假來,陳維同這邊卻是抱怨連連,先埋怨秦陽把酒店房卡帶到明珠新區了,過會兒他們不好退房,又責怪秦陽不能陪他去和平醫院面見院長,羅里吧嗦的說了好一陣。
秦陽給了他一顆定心丸吃,說自己已經跟關爾佳說好了,關爾佳一定會幫忙說服院長接受賠償、達成和解,讓他放心一個人去和平醫院就是。
陳維同這才勉強滿意,又牢騷幾句才掛掉電話。
秦陽又給關爾佳發去簡訊,簡單說了說自己這裡的情況,告訴她今早回不去了,讓她記得跟陳維同把戲做足。
關爾佳也沒回,估計還是在生他的氣。
再次下樓的時候,秦陽發現陳虹正跟兩個集團高管商量墓地的事情。
朱伯英家沒有祖墳地,所以他只能葬入公共陵園。如此一來,擇墓就成了重中之重的問題。那兩個高管建議陳虹找一個懂風水的人,給挑個好墓穴,再選個下葬的吉時,順便主持一下整個下葬儀式,既讓朱伯英得到風光大葬,也能慰藉親朋之心。
但陳虹哪接觸過這種人啊,那兩個高管也要托朋友找親戚的打聽,秦陽見狀便道:「這個風水先生我來找吧,我認識一個,也算知根知底,業務人品都沒的說。」
三人聞言都很高興,便將這個事情託付給他。
秦陽隨後給遠在永陽市的風水先生呂元打去電話,讓他趕來幫忙。
呂元見他還記得自己,遠在明珠新區還給自己介紹業務,也很高興,先感謝了他一番,隨即帶上應用之物,驅車趕奔明珠新區不提。
不一會兒,狄玉芬買了白布回來,扯開來縫製了簡單的孝衣孝帽孝帶,陳虹和秦陽穿戴好後便奔了殯儀館,接待各路各界弔唁的朋友。
「哎呀陳總,你說這怎麼鬧的,朱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沒了?你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他之前生病住院不是已經恢復了嘛,怎麼就又突然不行了?唉,我是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變化,不然昨天說什麼也得去看看他。可話說回來,他歲數也不小了,這年紀走也能算喜喪了。陳總你千萬節哀順變,以後集團和酒店有什麼事就找我,不要跟我客氣……」
弔唁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到十點整時,區旅遊局常務副局長帶著隨從趕到,上來先慰問陳虹這個未亡人,緊握她的手不放,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
秦陽冷眼旁觀,見這個常務副局長年紀還不大,也就是三十五六歲,但生得肥頭大耳、貌相不正,不像是什麼好人,又見他緊抓陳虹的素手不放,說個沒完沒了,就對他留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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