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話來到壽康宮,齊嬤嬤向太后請了安,就去殿外候著了。
「既然有了身孕,就在家裡好生的養著,今兒進宮來給皇后賀壽的吧?」太后和藹的看著她。
「自從女兒有了身孕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恨不得整日裡躺著,不過今日進宮確是為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在宮裡用過午膳就回去了。」
太后也沒有說讓她在宮裡多留一段時間,事實上這些日子她也很忙,前朝的事情皇帝似乎也沒有那個心思了,珍妃那邊倒是很少去,不過卻改成了嫻雅宮。
當初盛思妍是不在名單之中的,因為這個女人太美,進宮之後會威脅到皇后的地位,然而最後不知道為何,她卻一舉成為宸貴人,然後侍寢沒幾次,就被晉升為宸嬪,這速度也是沒有誰了。
後來太后也派人調查,到底是誰把盛思妍推舉到皇帝面前,結果卻始終都沒有查到,委實讓她不解。
「女子有孕都是這樣,等生下來就沒有你悠閒的時候了,趁著現在好好的偷下懶。」
唐敏笑的開懷,「知道了,就聽母后的。」
「哀家知道你有心,今兒也不用特意過來,趁著今天的好日子,就去陪著皇后說說話。」
「女兒知道,那母后您多注意身子,這段時間恐怕女兒是不能進宮來陪您說話了。」
「孩子重要,你的當務之急就是在府里好好的修養,哀家在宮裡能有什麼事兒,等孩子出生,帶進宮讓哀家看看就好。」
唐敏點點頭,「這是自然的,那女兒就去翊坤宮了,母后您不過去坐坐嗎?」
「哀家還要看摺子,你們年輕人在一起熱鬧熱鬧就好,哀家過去你們也都拘著。」
「那好吧,母后您忙,女兒告退。」
回到翊坤宮,滿室的環佩翡翠,悅耳叮噹,女人走動間帶起的陣陣香風,談笑間的低吟淺笑,都讓眼前的翊坤宮變得熱鬧非凡。
她來到皇后身邊,笑問道:「娘娘可看到我給您準備的壽禮了?」
「看到了,本宮很喜歡,還是你這個丫頭有心了。」她給自己準備的是兩件衣裳,一件是給她的,另外一件則是給太子準備的,布料顏色都是一樣的,而且款式也很相似,只不過男裝女裝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
「都是家裡繡娘做的,衣服的款式我可是想了許久,給您的這件兒是早就做好的,至於太子的那件,則是讓繡娘緊趕慢趕才沒有耽擱,您喜歡就好。」
今兒來的大多都是京城的命婦,不過人數卻並不多,統共也就十三四位,另外再加上宮裡的幾位位份比較高的娘娘們,屋子裡滿打滿算也有二十幾個,人數也算得上可觀。
「陛下嫁到,宸嬪娘娘到。」
外面,聲音一響起,屋子裡的女人紛紛起身湧向大殿。
等皇帝進來,眾人才跟著皇后一起向跨步而來的劉彥行禮。
見到眼前的眾人,劉彥笑呵呵的上前親手攙扶起皇后,笑道:「今日是皇后的壽辰,按理說應該舉國歡慶的,奈何嘉州府之事不得大肆操辦,倒是讓皇后受委屈了。」
「陛下您這可折煞臣妾了,臣妾乃當朝皇后,理應為陛下分擔,左不過一個生辰罷了。」
「既然皇后只邀請了諸位夫人,那朕也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們了,待晚上一起去母后宮裡用膳吧。」
「是,臣妾恭送陛下。」
劉彥來去匆匆,走的時候還看了站在旁邊的宸嬪一眼,那眼神在場的大部分女人都很熟悉,這可讓不少宮妃的臉色都變得微妙起來。
這其中尤屬珍妃最是憤怒,自從宸嬪進宮之後,她的地位一落千丈。
當初程瑞祥被三部會審,她求了陛下不知道多少次,奈何陛下就是只安撫,不實施。
其實她心裡也明白,只要程瑞祥的把柄被人抓住,太后一派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程瑞祥活命的,這次貪污舞弊一案爆發,程家上下除程瑞祥被收監問斬之外,程家其他的人全部都被充沒了奴籍。
她前段時間陰了太子一把,轉眼太后就把她的外家給毀了,她心裡堵得厲害,也再次覺得劉彥當真是個窩囊廢,若是在這深宮裡,她還不為自己籌謀,待到日後太子長大,劉彥這帝位恐怕也就岌岌可危,待到那時,她和自己的兒子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聽說公主有了身孕,我還沒有給你道喜。」宸嬪走到唐敏身邊,笑著說道。
盛思妍原本就漂亮,此時身著華服,頭戴琳琅珠玉,更是艷麗貴氣,風華絕艷,劉彥能寵愛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唐敏和她互相見禮,「謝娘娘。」
她的地位並不比這些嬪妃低多少,畢竟她可是抬手最寵愛的公主,哪怕是義女。
珍妃今年已經快三十歲了,和十幾歲的盛思妍比起來,年齡上就已經輸了很多,而且這相貌更是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在後宮心機固然重要,而相貌也是受寵與否的重要因素,這兩點,盛思妍全占。
這是裴錦朝告訴她的。
其他的諸如賢妃,良妃,徐嬪等幾位娘娘,年紀也都不小,看樣子劉彥已經許多年沒有納妃了,而新晉的秀女,雖然盛思妍的年紀是最大的,但相貌卻也是最美的。
宸嬪並沒有和她說太久,就轉而去和別的嬪妃說話了,唐敏則是坐在皇后的身邊,看著她和前來賀壽的命婦說著話兒。
外面天氣雖然熱,但是涼亭和水榭卻很是陰涼。
唐敏不知道在何時會發生什麼意外,也沒有四處亂走,現在只有坐在皇后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端慧姐姐。」來到她身邊的是十公主劉惠。
「公主!」唐敏看著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不知道為何她突然來尋自己說話。
「端慧姐姐有孕,我還沒有恭喜你呢。」近看唐敏雖然不如宸嬪好看,但是那眼神真的很清澈,明明曾經自己和她有過節,和她說話的時候,她卻並沒有表現出不悅。
「謝公主。」唐敏輕笑,「公主的大婚在十月里吧。」
「嗯,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劉惠對這婚事很滿意,這皇宮,她真的是呆夠了,早日離開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
「可見過駙馬了?」雖然和劉惠之間發生了一點不愉快,卻也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影響,而且眼前的女孩子對她來說也只是個孩子罷了,既然她主動示好,自己也沒有必要和她鬧僵。
說起駙馬,劉惠的表情突然變得扭捏起來,「見過了,很早之前就見過。」
「那就好,雖然說是公主,但是在大婚前還是見一面的好,這樣也知道彼此的長相,看來公主很滿意。」
「……還好。」
只是她那嬌羞的模樣,哪裡是還好就可以表達的,應該是非常滿意才對。
看來太后還是有點底限的,至少沒有讓幾位公主嫁的不如意。
「那就提前祝公主夫妻和睦,白頭偕老了。」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裡面裝的是白水,這是皇后特意叮囑的,「到時公主大婚的時候,估計我是無法進宮的。」
「嗯,我知道,那個時候端慧姐姐的肚子就大了,端慧姐姐想要個兒子還是女兒?」
「兒女都好,都是我的孩子,若是這世間沒有了女子,男人去哪裡娶妻生子。」
劉惠被她的話給逗笑了,只是她說的雖然沒錯,但是哪個婆婆不希望兒媳婦能一舉得男。
其實唐敏嘴上說著不在乎生兒生女,關於孩子的性別她還是想知道的,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至少有些東西可以提前準備一下。
現在莫說是月份小,就算是月份大了,估計沒有b超也無法準確的得知腹中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珍妃自進來之後,就一直坐在旁邊靜默不語,也沒有哪位嬪妃主動上前和她說話。
在場的人心裡都知道珍妃的身份,所謂的程家庶女不過是給別人看的,而有的人就算覺得珍妃面熟,卻也覺得程家庶女估計和程霓裳長得很像。
裴府書房內,段雲逸看著眼前的裴錦朝,垂眸看著眼前方几上的茶碗。
「程瑞祥落馬,吳克傑升任戶部尚書,你的目的達到了。」
「這次還要多謝段大人的援手,接下來還希望段大人能繼續扶持下官。」裴錦朝唇角的笑容格外的燦爛,微笑時的牙齒也白的滲人,好似看到了獵物的狼一般,隨時都要上去咬斷對方的喉嚨。
段雲逸卻瞬間皺眉,「裴大人,你初入朝堂,朝局現在有多不穩定,想必裴大人也看的很清楚,本官還要勸你,適可而止的好。」
「段大人誤會下官了。」裴錦朝呵呵笑道:「我前些日子得到消息,趙宏宇在紅袖招秘密開設賭局,籌碼動輒上千兩,這可是一件大事!」
「有這種事?」段雲逸沉吟,「大榮律法規定,朝廷官員私設賭局,這可是輕則罷官,重則抄家的大罪。」
「段大人明鑑,這消息下官已經告知了蘇御史,希望到時候段大人可以相助一二。」
「為什麼是我?」段雲逸心裡不解。
在嘉州府的幾個月,他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幾乎每日裡都有三五撥的殺手光顧他的院落。
若不是裴錦朝給他帶去的護衛,這次他真的是十死無生,雖然臨行前他也帶著護衛和官兵,然而那些京城的護衛在那些殺手面前,幾乎都是如同廢物一般。
說實話,如今他段雲逸還能活在世上,眼前的青年功不可沒。
誰是他的救命恩人都不為過。
雖然他是右相,然而和左相錢淮安比起來,他真的是有些汗顏。
而很顯然,錢相想拉攏裴錦朝,如今他的妻子更是錢太后的義女,據說裴夫人和太后以及皇后相處的都很不錯。
如今他居然想動趙宏宇,要知道趙宏宇可是錦衣衛副都統,身兼五城兵馬司都督,對錢淮安來說,哪怕算不上左膀右臂,卻也是不可或缺的。
上次他折斷了陛下的臂膀,這次居然還想著讓錢淮安掉一大塊肉,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因為段大人位高權重,更因為趙宏宇是錢淮安的人,只要蘇御史彈劾,段大人打壓,趙宏宇必定沒有翻身的餘地。」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次你想讓誰頂上?」趙宏宇雖說是武將,但是風評並不好,若不是他本身的品行有問題,段雲逸是斷斷不會答應他的。
裴錦朝聽到他鬆口,瞭然笑道:「這次補缺的是御前侍衛副統領周准。」
聽到這個名字,段雲逸點點頭,道:「周准這人倒是不錯,雖然性子有些倔強,不過在這個位子上倒也合適。」
「如此就有勞段大人了。」
段雲逸站起身,準備走,不過臨走之前,他卻問了一個問題。
「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身後是短暫的沉默,「站在我自己這邊,既然段大人不動,自然要有人在背後推你一把,之後朝堂的局勢恐怕會更加的風起雲湧,希望段大人能多多保重。」
自己這邊?他這邊是哪一邊?
對於裴錦朝搜集情報的快很準,段雲逸心裡微微驚訝,他不過入朝為官不到半年,居然掌控了如此的消息來源,他如何能不吃驚。
畢竟想要揪住程瑞祥的把柄,這可絕對不容易,錢淮安視程瑞祥為眼中釘,不是也數年無法動搖他的地位。
只是幾個月的時間,等他從嘉州府回來,就有一大疊的賬目擺放在他面前,全部都是這幾年程瑞祥,貪污受賄,買官賣官的罪證和銀兩來往賬目,想要弄到這些何其的困難。
他不禁再次想著,裴錦朝到底是何人。
而他也相信,皇帝和錢淮安必定仔細的調查了他的身家背景,似乎也不過就是冰山一角。
翊坤宮內,劉惠似乎就認準了唐敏這邊,屁股沾著椅子就不動了。
只是唐敏頗為苦惱,她真的沒有太多的話可以和身邊的這位公主說。
珍妃坐在那邊,看著唐敏,心裡一陣陣的難受。
她腹中的孩子已經好幾個月了,卻不料最後還是沒有了,至於怎麼沒有的珍妃心裡很清楚,正因為清楚才更加的怨恨。
害死了她的孩子,整垮了她的外家,一切都只因為她的孩子去東宮鬧了一場?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她不是傻子,只要一想就清楚。
而劉彥的為人她也清楚,如今看似還對她溫聲細語,實則心早就放到了宸嬪的身上。
她老了,那點「恩情」能記多久?
普通的男人都無法堅持,何況是當今帝王,有了新人忘舊人,在這深宮裡著實再尋常不過了。
只是太后害死了她的孩子,如今卻對懷著孩子的唐敏噓寒問暖,這前後的差異,讓她心裡如何能平衡。
「小敏,是不是犯困了?」皇后瞥眼發現她打呵欠的樣子,笑著說道:「讓青檀帶你去內殿休息一下吧,等午膳的時候再喊你。」
唐敏確實有些犯困,昨晚上沒有睡好,而今天上午又聽著這些女人在耳邊嘰嘰喳喳,想不犯困都難。
「讓娘娘見笑了。」
「傻丫頭,誰有孕的時候不犯困。青檀,帶公主去內殿休息。」
「是!」青檀笑眯眯的點點頭,然後上前扶著唐敏起身,「公主,奴婢帶你過去。」
「好。」唐敏站起身,對身邊的劉惠道:「公主,咱們午膳的時候再聊吧,我這快要坐不住了。」
劉惠知道她有孕在身,也沒有繼續纏著她。
這一處內殿,是平時皇后娘娘小憩的地方,殿內收拾的很雅致,素雅的帳幔,清雅的香味,讓她更加的困頓。
「青檀你出去伺候娘娘吧,我這邊帶著丫頭呢,待午膳的時候她們會喊我的。」
青檀也沒拒絕,畢竟娘娘那邊少不得她在旁邊伺候。
「公主您儘管在這邊休息,不會有人來打擾您的。奴婢先告退。」
等青檀出去,唐敏才合衣躺在床榻上,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臨近午膳的時候,香影上前將唐敏喊起來,然後伺候著她洗漱,才去了前殿。
「小敏,過來和本宮坐一起。」見到唐敏出來,皇后在這邊招呼她。
唐敏上前在空出來的位置上坐下,「我是不是來晚了?」
「不晚,這才開始,做了幾樣你喜歡的,多吃點,現在可是雙身子。」
「好!」
對於孕期的飲食,唐敏已經請教過了孫老,其實是有很多禁忌的。
孫老的忠告,她可是嚴格遵循的,而且婆婆更是奉為聖旨,嚴格按照孫老的話去做。
她們這一桌除了她和皇后外,還有四位宮妃,賢妃,良妃,珍妃和宸嬪。
在裡面,宸嬪的位份最低,但是卻因為現在盛寵正濃,也沒人去和她鬥嘴,再說還當著皇后的面,在這樣的日子裡她們也不敢自討沒趣。
原本以為今日會如此平常的過去,卻不料在快要離宮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事情的起因是唐敏和馮明玉等幾人在亭子裡喝茶,珍妃也從遠處過來說是和她們一起坐坐。
而讓唐敏所料不及的是,珍妃娘娘沒有端穩茶杯,直接潑到了唐敏的身上,那杯茶很燙,夏天的衣裳單薄,直接透過衣裳滲到肌膚上,差點沒讓她燙的跳腳。
隨後珍妃就讓人伺候著唐敏去了一座內殿換衣裳。
「少夫人,您說珍妃娘娘是不是故意的?瞧瞧,燙的腿都紅了。」香草取來冷帕子給她敷在腿上,那燙的通紅的模樣,得多疼啊,她可是看到少夫人都疼的冒汗了。
明知道那杯茶燙手,她還非要端起來,而且扔到哪裡不好,居然直接潑到了少夫人的身上,這怎麼看怎麼都是故意的。
唐敏原本以為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家,誰料想那珍妃娘娘也是個不死心的,上趕著來給自己找麻煩,今兒若是不讓她吃點虧,估計珍妃晚上會睡不好,這人的心眼兒長歪了,那就如同得了癌症一樣,想改好,難!
外面,皇后快步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唐敏那白花花的腿已經一片通紅,這幸虧處理的及時,否則的話還不得燙起水泡,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敏,怎麼樣,是不是很疼?本宮已經請了太醫,讓她給你看看。」皇后上前來,「珍妃那邊你也別擔心,本宮不會讓她蹦躂多久的。」
「娘娘,我沒事的,而且也不用請太醫,涼水敷敷就可以了。」
「放心吧,是宮裡的女醫,這燙傷了怎麼可能不瞧瞧,可別嚴重了。」
聽到是女醫,唐敏也沒有拒絕。
皇后在旁邊坐下,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珍妃怎麼和你們在一起?」
馮明玉在旁邊回道:「原本妾身也覺得奇怪,以前從未和珍妃娘娘說話,不料想這次見到我們居然主動湊上前來,還拉著公主好一陣兒的說話,然後那盞茶就潑上去了。」
皇后聞言冷哼道:「無非就是自己的孩子沒了,現在見到小敏懷有身孕,心裡嫉妒不過,總之小敏先讓女醫給你看看,沒事本宮才能放心讓你離開,否則的話讓本宮如何向裴大人交代。」
唐敏掩唇笑道:「娘娘,我沒事的,不過就是燙了一下,回府之後好好的養著就是,而且府里也有一位大夫常年坐診,不礙事的。」
「總之這件事,本宮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在本宮的壽辰上耍手段,就算不為你,本宮定然也是輕饒不得的。」
唐敏知道,這是皇后的藉口。
為能尋珍妃麻煩的藉口。
隨後女醫過來,查看了一下唐敏的腿傷之後,言曰並無大礙,只是這燙傷需要敷藥。
皇后也瞧出來,唐敏現在也並無心情繼續留在宮裡,讓女醫隨後去取了要,著青檀將她們送出宮。
回到家,唐敏就被人攙扶著下了馬車,那兩條腿現在火辣辣的疼,哪怕上了藥,也依舊如此。
裴錦朝看到那拖著兩條腿走路的唐敏,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怎麼回事?」他快步上前,一把將唐敏抱起來,直接快步衝進屋子,將她放在床榻上。
香草和香影在一邊,添油加醋的把珍妃如何嫉妒,如何兩面三刀,如何把滾燙的茶水倒在唐敏身上的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後來發現少爺的臉色難看的要命,她才悻悻的閉上嘴。
裴錦朝扭頭看了一眼香草,他記得這個丫頭在最開始就跟在唐敏身邊,現在的性子還是如此的跳脫。
「府里府外人多嘴雜,你們跟在少夫人身邊,不能幫忙,就別添亂,讓你們說什麼就說什麼,哪裡來的那些歪曲心思?若是有日遇到緊急關頭,少夫人非要栽在你們身上不可。先下去,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別怪我把你們賣出去。」
香草知道這話少爺是對著她說的,趕忙嚇得轉身跑出去了。
出了門之後,眼眶頓時就紅了,眼淚含在眼眶裡,想哭又不敢哭。
「有些話,不是說的越多越好,當時的情況如何,你就應該怎麼回答,多說多錯。」香影看了香草一眼,就是因為夫人性子好,就讓她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就能讓少爺高看一眼?
唐敏沒有說別的,這種時候,她不會去駁裴錦朝的面子。
裴錦朝見屋裡沒人,對她道:「把褲子脫下來我看看。」
唐敏微楞,然後笑道:「皇后已經讓宮裡的女醫給我看過了,也上了藥,表哥不用擔心。」
「脫了!」裴錦朝語言更精簡,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等給唐敏脫掉褲子,看著那以往雪白的大腿此時變得通紅一片,那臉色徹底成了鍋底灰,漆黑一片。
「敏敏,臨出門前,我是如何交代你的?你是不是給我忘記了?」她壓低聲音,帶著怒氣,若不是她此時正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他非要按倒她,好好的教訓一頓不可。
「我記得,只是這次真的是避無可避,她畢竟是皇妃,我不過就是個義女,難道她說要坐在我旁邊,我還要拒絕不成?這次好在沒有什麼大礙,接下來我就不往宮裡去了,表哥別生氣。」
裴錦朝在心裡嘆息一聲,拉過薄被給她蓋在腿上,「敏敏,我不是生氣。」
「嗯,我知道,以後我會注意的,不過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依舊無法避免,官大一級壓死人,表哥你明白的。」
「你這丫頭,不知道多長點兒心眼?她往你跟前湊,你就湊到皇后身邊,現在她的孩子沒了,自然見不得被太后和皇后寵愛的你懷有身孕,這次是潑水,下次估計就是下刀了,你要嚇死我不成?」
「對不起嘛。」
「別和我道歉,現在當務之急先養好傷,這幾日估計會很疼,先忍忍,我去孫老那邊給你取藥。」說罷,扶著她躺下之後,他自顧轉身離開了。
這次事發,讓裴錦朝決定,珍妃絕對留不得,而她所生的七皇子,一樣留不得。
他做任何事,只信奉一條,斬草除根!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別做夢了,他連一天的時間都不會留給你。
程瑞祥如此,程霓裳也是如此。
那女人已經苟活了數年,也算是她的福分了,這次居然敢惹到他的頭上,閻王不收也得收。
孫老得知唐敏燙傷,二話沒說就給裴錦朝配了藥,也交代了使用的方法。
而取藥回來的裴錦朝親自給她上藥,然後讓她趕緊休息,他則是往書房去了。
「把調查到的消息送給錢淮安,在單獨準備一份,讓壽康宮的人給錢太后。」
「是!」沈康接到消息之後就很快離開了。
這裡面是當年程瑞祥設計行刺皇帝的證據和名單,只要交給錢淮安,相信他絕對會著人呈稟劉彥,沒入奴籍?惹到他,連做奴才都是奢望,行刺當朝天子,那可是要誅九族的,程家自一杯熱茶開始,將會徹底從大榮除名,包括宮裡的珍妃也一樣。
壽康宮,許崇弓著腰工外面走了進來。
「太后,您讓調查珍妃的事情已經有消息了。」
原本太后正在和崔嬤嬤說話,聽到這話,趕忙讓許崇回話。
許崇則是取出幾頁紙張遞上去,「這是幾個從程家發賣的下人口中得知的,請太后過目。」
太過接過來,靜靜的看著,等到最後唇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啪——」她將那幾頁紙張重重的排在桌案上。
「好,好一個程瑞祥,好一個珍妃,這一對父女倆,居然密謀行刺皇帝,當真是狼子野心,罪不容誅。」
許崇心裡「咯噔」一下,「太后,難道當年的那事真的是有心人的設計?」
太后忍著怒火點點頭:「這件事想必不會有假,皇帝那邊可有動靜?」
「奴才進來的時候,聽到刑部尚書已經遞了摺子進宮,想必陛下在今兒就可以得到消息。」
「知道了,這件事咱們這邊先按兵不動,等皇帝那邊得到消息之後再說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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