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趙讓雖然睡的很遲,但卻沒有喝太多的久,因此第二天起來的不算晚。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他才看清這裡竟然是一處廢棄的寺廟。
天色漸明,晨曦中的廢棄寺廟透出一股滄桑和神秘的氣息。
趙讓站在院子裡,目光在四周緩緩掃過。這座寺廟雖然廢棄已久,但依然能從殘存的建築和雕刻中看出昔日的輝煌。
「趙公子,你醒了。」
一個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魏詩涵從寺廟的一角走了過來。
她看著趙讓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既有昨夜的歉意,也有難以言明的情感。
趙讓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
「魏姑娘早。」
他沒有提及昨夜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魏詩涵輕輕地嘆了口氣。
趙讓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得太明白,便轉移了話題,說道:
「趙公子,這裡是荒廢多年,鮮為人知。一會兒看看殿下怎麼安排,我們再送你回去。」
趙讓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寺廟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元明空走了進來,看上去精神煥發,昨夜的疲憊已經完全消失。
「趙兄,你醒了。」
他笑著說道。
「我已經安排好了,今日我們就去宮中規劃一下迎春夜宴的場地。西門兄也一起吧?」
趙讓替西門大壯和自己都答應了下來。
這樣能夠堂而皇之進入禁宮的機會,可是極為難得。
哪怕富甲天下的西門家也是一樣。
元明空的目光在魏詩涵和趙讓之間流轉了片刻,似乎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但他並沒有點破,只是微微一笑,轉身走出了寺廟。
趙讓和西門大壯跟在他的身後,走出了這座廢棄寺廟。
陽光灑落在寺廟的殘垣斷壁上,映照出一種別樣的美感。
趙讓不禁回頭多看了幾眼,心中暗自琢磨著這座寺廟的歷史和曾經的輝煌。
一行人很快便抵達了皇宮的巍峨之外,那高聳的朱紅宮牆仿佛一道莊嚴的界限,將塵世與皇家秘境截然分開。
元明空領著趙讓和西門大壯,不需通報,便徑直穿過了那金釘朱戶、玉階彤庭,踏入了禁宮之內。
這裡的建築無不彰顯著皇家的尊貴與威嚴,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金碧輝煌的宮闕與廢棄寺廟的滄桑神秘,形成了雲泥之別。
元明空步履從容,如行雲流水般在宮中穿梭,他一邊前行,一邊娓娓道來,為趙讓和西門大壯揭開了宮中布局的神秘面紗。
他指著前方一座座錯落有致的宮殿,說道:
「這裡便是內朝的所在,平日裡皇帝便是在這些宮殿中處理朝政,聽取百官奏議。」
趙讓抬首望去,只見那些宮殿的檐角高挑,宛如振翅欲飛的鳳凰,琉璃瓦在陽光下折射出斑斕的光彩,不禁感嘆道:
「真乃人間仙境,非我等凡人所能想像。」
西門大壯亦是目不暇接,他環顧四周,只見宮牆高聳,宮樹蔥蘢,宮花爛漫,一派皇家氣象,咋舌道:
「能得見這般景致,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元明空微微一笑,繼續引著二人前行。他們穿過一道道精緻的拱門,繞過一座座玲瓏的假山,終於來到了迎春夜宴的場地。
這裡地勢開闊,地面用細密的青磚鋪就,平整如鏡。
四周環繞著精美的亭台樓閣。
那些樓閣或臨水而建,或依山而築,飛檐翹角,雕樑畫棟,無不巧奪天工。
中間是一座巨大的舞台,那舞台以漢白玉為基,四周飾以繁複的花紋和精美的浮雕。
舞台之上,紅氍毹鋪地,錦幔低垂,足以容納數百人同時觀賞表演。
此時雖無表演,但已可想像那燈火輝煌、歌舞昇平的盛景。
元明空指著舞台對二人說道:
「屆時,這裡將有梨園子弟獻藝,舞袖翩翩,歌聲繞樑,定能讓諸位賓客盡興而歸。」
趙讓目光在那巨大的舞台上流轉,仿佛已經看到了那燈火闌珊下,舞女們曼妙的身姿和動聽的歌聲,笑道:
「如此盛景,確實令人期待。」
西門大壯亦是滿臉興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說道:
「到時候,我一定要好好欣賞這皇家的歌舞,看看與民間的有何不同。」
元明空見二人滿意,心中也頗為高興。
他引著二人繼續在宮中遊覽,不時指點著各處景致,講述著宮中的逸聞趣事。
三人談笑風生,不知不覺便到了午膳時分。元明空命人準備了豐盛的午膳,邀請二人共同享用。
那膳食之精美,令人嘆為觀止。金盤玉碗,珍饈美饌,無一不彰顯著皇家的尊貴與奢華。
趙讓和西門大壯雖然出身富貴,但也被這皇家氣象所震撼。
膳後,元明空揮手命人撤去殘席,又命人精心展開一副精緻的宮廷輿圖於案上。
那輿圖繪製得極為精細,宮闕樓閣、水池假山、一草一木皆清晰可見,仿佛將整個皇宮都微縮於這幅絹帛之上。
元明空指著輿圖道:
「二位請看,這便是宮中夜宴之地的精細布局。不知二位有何高見,願聞其詳。」
趙讓與西門大壯皆上前仔細打量起那輿圖來。
沿著那曲折迴廊、幽深小徑一一掃過,忽而指著一處道:
「此處亭台臨水而建,視野開闊,若是設為觀戲之地,定能讓賓客們盡享水上之景與梨園之藝。」
西門大壯點頭附和道:
「讓哥說得對!這塊地方靠水邊,要是還能引入花燈遊船,就能讓客人們在欣賞歌舞的同時,還能看到水上花燈的景兒!」
元明空聞言眼睛一亮,擊掌贊道:
「妙極!果然獨具慧眼。水上花燈與梨園歌舞相映成趣,定能讓夜宴增色不少。」
趙讓微微一笑,又指著輿圖中另一處道:
「此處假山玲瓏、花木扶疏,若是設為貴賓休息區,既可讓貴賓們在此閒談休憩、欣賞宮中美景,又能避免人多嘈雜、影響夜宴氣氛。」
元明空聽後頷首道:
「確實如此。而且假山之中還可設置一些精巧的小戲台或者音樂台,供貴賓們近距離欣賞一些小型表演或者聆聽雅樂。」
西門大壯聽後哈哈大笑,一拍桌子道:
「好主意!這樣一來,客人們就可以隨心所欲地享受各種娛樂了。讓哥,怎麼我想什麼你都能猜到呢?」
趙讓輕輕一笑,搖了搖頭道:
「這可不是我猜的,而是我們心有靈犀一點通。」
元明空見狀,也是大笑道:
「咱們仨都是知音!今年的迎春夜宴有兩位兄弟幫忙,肯定會有史無前例的成功!另外,二位覺得,這夜宴的座位安排該如何是好?」
趙讓略一沉吟,道:
「按照官職高低和家族地位來安排座位,是最穩妥的方法。不過,為了彰顯皇家的親民之風,我們也可以適當安排一些平民出身的才子佳人參與夜宴,與貴族們同席而坐。」
西門大壯聽後點頭贊道:
「嗯嗯!這樣一來,既能彰顯皇家的威嚴,又能體現皇家的親民之風。讓那些平民出身的才子佳人也有機會一睹皇家風采,感受皇恩浩蕩。」
元明空聽後大喜道:
「二位所言極是!那就這麼定了。」
趙讓頓了頓,接續說道:
「節目的話,梨園子弟的歌舞自然是重頭戲,應該放在壓軸的位置。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安排一些民間藝人表演雜耍等,以調節氣氛。還可以請一些名士才子現場吟詩作畫,展示他們的才華。這樣一來,既能增加夜宴的文化氣息,又能讓賓客們大開眼界。」
元明空聽後連連點頭,吩咐身旁之人把趙讓和西門大壯的話全都要一字不落的記下。
終於把所有的細節商議妥當,元明空屏退左右,從懷中掏出一個帶著龍鳳刺繡的綢袋。
「嘩啦!」
裡面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桌子上,趙讓看到綢袋裡裝著的,是八塊雕工精緻的玉佩。
趙讓不禁疑惑的看向元明空,只見他低聲說道:
「這次迎春夜宴之所有延期,是因為父皇想縮減這次宴會的規模。」
趙讓和西門大壯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元明空接著道:
「父皇他近年來身體欠佳,對於朝政之事已有些力不從心。他擔心大規模的夜宴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希望我們能將這次夜宴辦得小而精。」
趙讓似有所悟:
「所以殿下才如此重視這次夜宴的每一個細節,希望能做到盡善盡美。」
元明空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父皇他老人家雖然身在深宮,但對於民間的疾苦卻是時刻掛念在心。」
西門大壯撓了撓頭,有些不解地問道:
「那這些玉佩又是何意?」
元明空微微一笑,將一塊玉佩遞給西門大壯:
「你且看看這玉佩有何特別之處?」
西門大壯接過玉佩仔細端詳起來。
只見這玉佩通體碧綠,雕工細膩入微,龍鳳呈祥的圖案栩栩如生。
他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除了覺得這塊玉佩價值連城之外並未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元明空見狀笑道:
「這玉佩的特別之處並不在於它的價值或者雕工,而在於它的數量。」
「數量?」
西門大壯一愣。
「這玉佩難道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元明空點了點頭道:
「這八塊玉佩乃是當年先祖皇帝所留之物,每塊玉佩都代表著一份皇恩浩蕩。持有此玉佩者可在關鍵時刻請求皇室為其辦一件事。」
「竟有這用處!」
西門大壯驚呼道。
「那豈不是相當於免死金牌了?」
元明空搖了搖頭道:
「免死金牌?那也太低估了這玉佩的價值了。這玉佩所代表的不僅僅是免死那麼簡單,它更代表著皇室對持有者的信任和承諾。」
趙讓聽到這裡心中已然明白了幾分:
「殿下是想用這八塊玉佩,篩選出八個世家亦或是八方勢力,作為北境的代表,前來宮內參加迎春夜宴?」
「趙兄果然聰明絕頂。」
元明空含笑點頭。
「這八塊玉佩,便是八份請柬。父皇希望它們能落入那些真正有影響力、有實力的世家或勢力手中,共襄這場盛舉。」
趙讓微微皺眉:
「但這樣一來,豈不是會引起各大世家之間的爭奪?」
「爭奪?」
元明空苦笑:
「我又何嘗不知?只是父皇身體日衰,朝政之事愈發艱難。他想要看看這些世家為了得到這玉佩,會展現出怎樣的實力和智慧。」
趙讓摸了摸下巴:
「這倒也是皇上需要藉助這場夜宴找到幾位可靠的盟友。」
西門大壯聽得雲裡霧裡,但隱約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超出他的想像。
元明空接著道:
「而且,這八塊玉佩也是父皇對我的信任。你們倆,是我這次負責迎春夜宴最得力的幫手,也是我最信賴的朋友。
西門大壯撓了撓頭,憨聲道:
「那我們西門家算不算其中一方勢力?」
元明空看了他一眼,笑道:
「西門兄說笑了!西門家富甲天下,影響力遍及四海,自然是父皇倚重的對象。」
說著,他從桌上拿起一塊玉佩,遞給西門大壯。
「這」
西門大壯愣住了,看著那塊碧綠的玉佩,仿佛看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西門兄,收好它。」
元明空的語氣嚴肅而堅定。
「這是父皇對你的信任,也是對你的期望。」
西門大壯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接過玉佩,仿佛捧著一個易碎的夢。
趙讓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分。
他深知這塊玉佩的分量,也明白元明空的用意。
這是一場博弈,一場關乎皇權與世家利益的博弈。
而他們三人,已然成為了這場博弈中的關鍵。
元明空又從桌上拿起一塊玉佩,遞給趙讓:
「趙兄,你的智謀和膽識,我向來佩服。這塊玉佩,我希望你能代趙家收下。」
趙讓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元明空的用意。
他接過玉佩,鄭重地點了點頭:
「多謝殿下,我就代趙家收下了!」
元明空看著他們兩人,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這兩個朋友不會讓他失望。
「剩下的六塊玉佩,我希望兄弟你幫我送到合適的世家或個人。」
元明空的目光在趙讓和西門大壯之間流轉,最後定格在趙讓身上,緩緩道:「此事關係重大,需得謹慎行事。趙兄,你智計過人,此事交給你,我放心。」
趙讓微微一笑,拱手道:
「殿下抬愛,在下肯定會竭盡全力。」
他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這六塊玉佩的歸屬,必須精心謀劃,既要考慮各家的實力,又要平衡各方的利益。
元明空點了點頭,道:
「如此甚好。趙兄,西門兄,這場博弈,我們三人必須齊心協力,方能應對自如。」
西門大壯握緊了手中的玉佩,豪氣干雲地道:
「殿下放心,我西門大壯別的本事沒有,但論起打架來,可沒怕過誰!」
元明空和趙讓都被他這話逗笑了,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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