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未盡的離婚盛宴 第137章除了遺言,其它的都能說

    另外一間手術室的外面,季易軒和顧老爺子心急如焚地等在走廊里,心裡都在一遍又一遍地祈禱著,顧澤城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顧老爺子坐在手室術外走廊的椅子裡。整個人蒼老憔悴的不成樣子,就連從未彎過的腰,此刻仿佛也被千萬斤重擔壓住了一樣,怎麼也挺拔不起來了。

    他這輩子,真的是不知道造了什麼孽,老天爺要這樣的懲罰他,將一個連畜牲都不如的人給了他做孫女,害得一個好好的家,再也不像家了。

    這時,手術室的門被從裡面拉開,有醫生拿著一份手術同意書匆匆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大步來到顧老爺子的面前。

    「顧老先生。現在,有一個決定,必須由您來做。」醫生恭敬地站在顧老爺子面前,語氣沉重而嚴肅。

    「說。」顧老爺子英挺的眉宇緊擰著,斑駁的雙眸里,載滿沉重。

    「顧老先生,現在,我們必須將卡在顧總顱骨中的子彈取出來,但是,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聽到醫生的那「百分之三十」,不只是顧老爺子,就連一旁的季易軒,也都顫了顫。

    季易軒自己是醫生,行醫這麼多年,他很清楚。子彈擊中頭部卻還能暫時保住一條命,那簡直堪稱奇蹟。

    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有,只是,概率連十萬分之一都不到。

    現在。醫生跟他們說,成功取出子彈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他當然信。

    人的大腦,是整個人體的神經中樞,隨便動到哪裡。都可能會出大問題,這種高難度的手術,沒有家屬的同意書,誰敢動。

    「百分之三十?!」老爺子惶恐地看著醫生,幾近咆哮地道,「你們是醫生,我要你們救活我的孫子,聽到沒有,我要你們無論如何也要救活我的孫子,他不能死,他一定不能死。」

    「顧老先生,這…」醫生看著顧老爺子,無語了。

    「顧爺爺,您冷靜點,阿城躺在手術室里,您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保重身體,不能再有任何事情。」一旁的季易軒連忙勸道。

    顧老爺子看了季易軒一眼,深深地嘆了口氣,老淚滑了下來,整個人蒼白地靠進椅背里,聲音卻是斬釘截鐵地道,「這個手術同意書,我不會簽的。」

    「顧老先生,如果您不簽字,我們就不能進行手術,那么子彈留在顧總的大腦里,隨時都有可能移動,很有可能會造成顧總失明,失聰,甚至是變得行動不便,失去自理的能力」

    「夠了。」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顧老爺子便果斷地截斷了他的話,「就算我的孫子失明,失聰,甚至是一輩子讓人服侍照顧,我也不會讓他現在冒百分之七十的危險去做這個手術。」

    「顧爺爺」

    「易軒,你不用勸我了,我不能再白髮人送黑髮人,更加不能失去阿城。」

    季易軒深深地嘆了口氣,顧老爺子的心情,他當然能理解,看了看醫生,季易軒只能說道,「子彈暫時留在顧澤城的顱骨里吧。」

    會集世界各地的各方面的腦科專家,總是有機會提高手術的成功率的,手術也不必急於這一時,現在,能保住顧澤城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醫生點頭,「好的,季少。」

    說完,醫生大步回了手術室。

    「易軒,你是醫生,你告訴我,阿城不會有事的,對嗎?」顧老爺子一把抓住季易軒的手,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樣,帶著哀求地問道。

    季易軒何時又見過,此時如此卑微的顧老爺子,用那樣近乎祈求的語氣,想要從他這裡得到肯定的答覆。

    所以,他只能點點頭,回答道,「是,顧爺爺,總會辦法的。」

    顧老爺子聽了季易軒的話,總算是微微鬆了口氣,「易軒,謝謝你。」

    季易軒笑笑,再沒說什麼

    顧家大宅里,顧少言聽到顧澤城頭部中槍的消息,第一時間就衝去找趙麗。

    趙麗聽了顧少言的話,簡直高興地快瘋掉了,笑的前俯後仰地道,「老天爺終於開眼了,終於有機會讓我們母子徹底翻身了。」

    顧少言不解,「媽,你什麼意思?」

    趙麗笑了好一陣才停了下來,不過,眉眼裡的愉悅,怎麼也掩藏不住,「少言,你不會覺得顧澤城頭部中了子彈,是我找人幹的吧?」

    顧少言擰眉,「真的不是你嗎?」

    趙麗白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當然不是我,我還沒想好要怎麼動手呢。」

    顧少言吁了口氣,但是心裡,卻並沒有因為顧澤城頭部中彈、命懸一線而顯得有多興奮。

    因為他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能力與顧澤城比,確實是有差距的。

    顧澤城在商場上,無往不利,而他,這次二十億的投資,可能會敗的一塌糊塗。

    如果,以後連老爺子也走了,世華全部交由他一個人打理,對他來說,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他現在,只求老爺子能多給他一些世華的股分而已,什麼執掌世華的事情,還是由顧澤城來做,或許才是更好的。

    「媽,這件事情,以後別想了。」

    趙麗瞪大雙眼,莫名其妙地看著顧少言,伸手去摸顧少言的額頭,「兒子,你沒傻吧?」

    顧少言有些不耐煩地拍開趙麗的手,「媽,趁著大錯還沒有鑄成,趕緊收手吧,我不想成為第二個顧婉悅。」

    趙麗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他的口裡說出來,「少言,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顧少言擰眉,「媽,我不想再錯下去了,就像當初蘇沫的事情一樣,想後悔,可是已經不可能再回到當初了。」

    「兒子,難道你對蘇沫,還是念念不忘嗎?」

    顧少言想起當年趙麗為了讓他給顧家生個長孫而去外面找女人,導致他和蘇沫婚姻破滅,就對趙麗有點咬牙切齒。

    「媽,難道你覺得現在的蘇沫,還是我能宵想的嗎?只怕,我現在去給她提鞋,她都會不屑一顧。」

    話落,顧少言瞪了趙麗一眼,大步就轉身離開了。

    「呃…兒子,」趙麗看著自己兒子氣哄哄的背影,真覺得莫名其妙,「兒子,你說清楚,你到底怎麼啦?」

    可是,顧少言根本就不作絲毫停留地大步離開的了。

    趙麗嗤了一聲,「哼,現在,就算我不動手,顧澤城也沒幾天好活的了,我急什麼,等著做顧家的夫人就是了。」

    **********************************

    蘇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整座城市,華麗的燈火已經上演。

    蘇沫大腦恢復意識的那一刻,腦海里第一個浮現的畫面,便是顧澤城倒在地上,頭部下面,滿地鮮紅。

    不過,當她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她床邊的慕容謙,手心裡傳來的,也只有慕容謙掌心裡的溫度。

    「沫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傷口還痛不痛?我去叫醫生。」

    蘇沫淡淡搖頭,「我沒事了,小溯呢?」

    慕容謙看著神情安寧的蘇沫,鬆了口氣,揚手,溫熱的指腹輕輕落在蘇沫的額頭,滑過她如凝脂般的臉頰,「我讓人先送小溯回吉隆坡了,你不會生氣吧?」

    蘇沫看著慕容謙,三年多來,他從來不會問她會不會生氣這樣的話,而此時,他卻問了出來。

    所以,蘇沫怎麼可能會不明白,慕容謙的顧慮是什麼。

    就算是顧澤城救了小溯一命,那也不可能改變任何事情。

    就算顧澤城知道了小溯是他的兒子,慕容謙,也永遠會是小溯的爸爸,除非,哪天慕容謙不要他們了。

    唇角輕揚,蘇沫對著慕容謙淡淡一笑,「阿謙,我們也回去吧,我不想再呆在深南市了。」

    慕容謙笑了,開懷的笑了,心中那一點點的顧慮,瞬間煙消雲散。

    情不自禁地俯身,慕容謙低頭親吻蘇沫的眉心,還有她略顯蒼白的嘴唇,然後,溫柔寵溺而滿足的視線與蘇沫四目交接,「好,等你的傷口差不多癒合了,我們就回去。」

    飛機上,隨時都有發生意外的可能,如果蘇沫的傷口沒有癒合,飛機哪怕只是遇到小小的汽流發生顛簸,也會讓蘇沫吃盡苦頭。

    所以,他不能拿蘇沫的身體,去做做任何的冒險,更何況,他此時有了蘇沫仿佛給了他定心丸一樣的話,他又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嗯。」蘇沫點頭,腦海里,再次浮現出顧澤城倒在地上,頭部的鮮血溢了滿地的畫面。

    垂下雙眸,想出口的話,卡在喉嚨里,蘇沫在慕容謙的面前,第一次猶豫了,到底要不要問。

    其實,顧澤城的生死,原本是真的再與她無關,只是,如果顧澤城因為小溯而出了事,甚至是…那她真的能安心麼?

    但是,蘇沫的心思,又怎麼可能瞞得住睿智的慕容謙。

    其實,就算蘇沫一開口就問顧澤城的情況,慕容謙也會覺得一點都不過份,畢竟,顧澤城是為了救小溯,才會躺在了病床上。

    因為善良體貼如蘇沫,所以,才會過了這麼久,還在左右為難地思考,要不要問他關於顧澤城的情況,只是因為在意著他的感受。

    「阿謙,顧澤城他怎麼樣了?」最終,蘇沫還是問了出來,因為,她說過的,任何事情,她都不想瞞著慕容謙。

    慕容謙唇角輕揚一下,「子彈卡在了他的顱骨之中,他暫時沒事了,你放心吧。」

    蘇沫鬆了口氣,還好,至少,顧澤城還活著,她不想他有事,真的不想。

    「子彈沒有辦法取出來嗎?」

    「風險很高,顧老爺子拒絕把子彈從顧澤城的顱骨中取出來。」慕容謙如實地道,「顧老爺子和季易軒他們會安排最權威的腦科專家的,他們不會讓顧澤城有事的。」

    蘇沫抿了抿唇角,沒有再繼續問顧澤城的情況。

    轉念,蘇沫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看嚮慕容謙,不太確定地問道,「這次,還是顧婉悅嗎?」

    慕容謙點頭,「是,她被硫酸毀了容,誰也不會想到,顧婉悅會冒充另外一個人以病人的身份住在醫院裡,就在離我們最近的地方,伺機而動。」

    慕容謙溫熱的指輕,又輕輕摩挲過蘇沫的臉頰,眉宇輕擰,眼中帶著自責地道,「你放心,同樣的危險,我不會讓你和小溯再經歷過一次。」

    蘇沫秀眉淡淡一蹙,顧婉悅,真的是太喪心病狂了,完全失去了人性!

    抬手,蘇沫的指尖,緩緩地撫過慕容謙輕擰的眉宇,「阿謙,不關你的事,你不需要自責的。現在,我和小溯,不都好好的嘛!」

    慕容謙握住蘇沫的手,放在唇邊,薄唇印在了蘇沫微涼的手心裡,「嗯,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們有事,一定不會。」

    蘇沫點頭,有濕濕熱熱的液體,湧入了眼眶,卻不完全是因為此時慕容謙呵護的話。

    「嗯,我知道。」

    另外一間病房裡,一睜開雙眼,顧澤城便頭痛欲裂,可是他卻拼命地咬緊後牙槽,不讓自己因為頭部劇烈的痛意而大叫出聲。

    守在病房的顧老爺子,季易軒,還有初初和容蓉,幾乎是立刻就圍了上去,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緊咬著牙關眉宇緊擰著的顧澤城,老爺子立刻讓人去叫醫生。

    「阿城,你怎麼樣了?告訴爺爺,哪裡不舒服,爺爺現在就讓醫生想辦法。」顧老爺子把顧澤城當成了孩子般,臉上,寫滿了心疼。

    「爸爸,你是不是很難受?很難受你就哭出來,這樣就不難受了。」初初扒在顧澤城的病床上,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仿佛下一秒就會掉出來。

    容蓉深蹙緊眉心,看著此刻因為痛疼而導致面目近乎扭曲的顧澤城,心疼不已。


    「孩子呢?那個孩子怎麼樣啦?」顧澤城雙手抱住幾乎快要裂開的頭,對於老爺子和初初的話,仿佛根本沒有聽到般,只顧自問出自己最關心的事情,「孩子和蘇沫,他們怎麼樣啦?」

    季易軒伸手,一把緊緊握住顧澤城想要去砸自己腦袋的手,聲音有力地回答道,「孩子很好,一點事情都沒有,蘇沫也很好,不會有事。」

    不只是容蓉,就連顧老爺子,也是詫異地看著顧澤城和季易軒。

    什麼孩子?!

    誰的孩子?!

    為什麼顧澤城醒來,關心的只有什麼莫名其妙的孩子?!

    難道,顧澤城出事,跟孩子有關?!

    顧老爺子原本以為,顧婉悅已經徹底滅絕了人性,不僅是要殺了他這個爺爺,就連自己一母同胞的往日最疼愛的弟弟也要殺。

    但是現看來,事情似乎並沒有這麼簡單。

    這時,幾個醫生匆匆衝進了病房,然後圍到病床邊,檢查顧澤城的情況。

    顧老爺子一把抓住一個醫生,迫不及待地問道,「我孫子怎麼樣啦?為什麼他會這麼痛苦?」

    「顧老先生,您請稍等,讓我們先檢查一下顧總的情況。」

    顧老爺子眉宇緊擰著鬆開了醫生,後退了兩步。

    幾個醫生圍著顧澤城快速地檢查了情況,然後,為首的醫生向顧老爺子說明情況道,「顧老先生,因為子彈壓迫神經,顧總現在發生的頭痛現象屬於正常的。」

    「那他會一直這樣子頭痛下去嗎?」

    「不會,只是間歇性的,而且,頭痛的程度,會受到顧總情緒的影響。如果顧總能夠保持平和的心境,不受任何刺激,情況會好很多。」為首的醫生恭敬地回答道。

    「那現在怎麼辦?他痛的很厲害。」顧老爺子心急如焚。

    「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吃止痛藥或者打止痛針。」

    「不需要,我不需要止痛。」醫生的話音才落下,就被顧澤城斬釘截鐵地拒絕。

    「阿城」

    「顧爺爺,止痛藥對阿城並沒有多大的幫助,你不用逼他。」一旁的季易軒勸道。

    顧老爺子嘆了口氣,揮了揮手,醫生們都退了出去。

    「阿城,為什麼會這樣?」容蓉看著顧澤城,淚水已經滿面。

    顧澤城緊閉著雙眼,根本就沒有看容蓉一眼,大聲道,「走,帶著初初走,快點。」

    顧澤城真的不想讓初初看到,他這樣痛苦難受甚至是歇斯底里發狂的樣子,那樣,只會嚇到初初,只會將他在初初心中那個美好的父親的形象,一點點毀掉。

    「不,爸爸,我不走,我要陪著我。」仍舊扒在床邊的初初去拉顧澤城仍舊抱著頭的另外一隻手,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初初陪著爸爸,爸爸就不會那麼痛了。」

    顧澤城拼命地控制著自己頭部的巨痛,緊擰著雙眉看向初初,抬手寵愛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初初乖,跟媽媽回家,等爸爸的身體好了,就回去,好嗎?」

    初初淚眼汪汪地看著,聲音顫抖著道,「爸爸會不會又騙我,等我回家了,就再也見不到爸爸呢?」

    顧澤城的唇角,努力扯出一絲笑容,安撫著小姑娘道,「不會,爸爸以後再也不騙你。」

    「阿城,求你了,讓我和初初留下來吧」容蓉站在初初的身後,近乎哀求地道。

    季易軒看著眼前的人,他當然明白,為什麼顧澤城只想讓容蓉帶著初初離開,所以,勸容蓉道,「容蓉,你先回去吧,我會照顧好他,等改天他好一些了,你再帶著初初來看他。」

    顧老爺子嘆氣,也揮揮手,示意容蓉帶著初初先回去。低史溝亡。

    看著季易軒和顧老爺子,容蓉終於不再堅持,抱起初初,「初初,爸爸現在生病了,我們不能再惹爸爸生氣了,先跟媽媽回家,好嗎?」

    初初撇著嘴,很不情願的看了一眼大家,點點頭,「好,那我們明天再來看爸爸。」

    容蓉點點頭,「好,我們明天再來看爸爸。」

    等容蓉和初初離開後,顧澤城緊閉著雙眼控制著自己不要因為頭部的巨痛而失去理智,沙啞地聲音道,「爺爺,你也回去休息吧,這裡,有季易軒和我的秘書照顧就好。」

    此時的老爺子正是滿心困惑的時候,不把心中的困惑解開,即使顧澤城暫時沒有大礙了,他又怎麼會離開。

    「阿城,你中彈,到底是因為什麼?」

    「爺爺,」因為頭部劇烈的痛意,顧澤城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來減緩疼痛,「我確實是為了蘇沫的孩子才中的槍。」

    顧老爺子英挺的眉宇緊擰,卻一點都不詫異,顧澤城為了蘇沫,又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了。

    只是,顧老爺子突然間便想到了什麼似地,繼續問道,「阿城,蘇沫的孩子,是不是和你」

    「爺爺,現在的蘇沫,和你並沒有任何關係,她能毫不猶豫地為你擋槍,難道我就不能為她的孩子擋槍嗎?」在沒有百分百的確鑿證據證明那個小男孩就是自己的兒子之前,顧澤城不會讓人知道這件事情,即使是顧老爺子,他也不想。

    顧老爺子心弦一顫,是啊,蘇沫能不假思索地為他擋槍,那麼顧澤城為蘇沫的孩子擋槍,那也再正常不過了。

    「顧爺爺,您就回去休息一下吧,這裡,就交給我和夏莎莎來照顧吧。」說著,季易軒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角落裡,從頭到尾都一言未發的夏莎莎。

    而此時的夏莎莎,正垂著頭,仿佛在思考般。

    「好吧,易軒,辛苦你了。」說著,老爺子走向季易軒,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易軒點頭,目送顧老爺子出了病房。

    等顧老爺子離開了,病房門被關上之後,一直沉默著當空氣的夏莎莎這才來到病房前,質問道,「姐夫,其實你救的那個孩子,就是你和姐姐的孩子,對不對?」

    顧澤城緊閉著雙眼,抑制著自己的頭部的巨痛,根本不答話。

    季易軒看了夏莎莎一眼,眉宇一擰,也沒有說話。

    夏莎莎看著兩個沉默不語的男人,轉頭就往病房外走去,怒氣沖沖的樣子,好像要吃人一樣。

    「夏莎莎,你去幹嘛?」季易軒趕緊叫住她。

    「去找我姐姐,問她為什麼要讓姐夫的孩子叫別人『爸爸』。」夏莎莎頭也不回地答道。

    聽著夏莎莎的話,季易軒立刻箭步衝過去,然後一把拽住夏莎莎,「你有什麼資格去質問蘇沫?你又拿什麼去質問蘇沫?」

    夏莎莎氣憤地一把甩開季易軒的手,「我是沒有資格,但是姐夫有資格,姐夫為她做了這麼多,她不感動不領情也就算了,憑什麼還讓姐夫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爸爸』?」

    「夏莎莎,夠了。」顧澤城緊咬牙關,「我和你姐姐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

    「姐夫」

    「如果你不想呆在這裡,就給我滾!」

    季易軒也看著夏莎莎,明確地警告她道,「夏莎莎,今天的蘇沫,不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她和顧澤城的事情,更加不是你能清楚和有資格過問的,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照顧好顧澤城,要不然,就跟顧澤城說的一樣,立刻滾。」

    「季易軒,你」夏莎莎有些咬牙切齒地瞪著季易軒,顧澤城是她的老闆,對她大呼小叫也就算了,可季易軒是她什麼人呀,憑什麼也對她大呼小叫。

    季易軒清亮而凌厲的目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夏莎莎,絲毫都不想因為她是女人,就對她退讓。

    夏莎莎狠狠地瞪了季易軒一眼,「我才不滾,我憑什麼滾,我就呆在這裡,氣死你!哼!」

    季易軒看著眼前小女人樣子的夏莎莎,不由扯了扯唇角,輕笑了一下,「那就老實點,別在亂叫。」

    「我有亂叫嘛,我又不是狗。」夏莎莎無理道。

    「好好好,你當然不是狗,所以,請別再亂說話亂發脾氣,乖乖地呆著就好。」正所謂好男不跟女斗,季易軒才不想在夏莎莎這裡,浪費唇舌。

    所以,話落,他便轉身回到了病床邊,一屁股坐到了床邊的沙發里。

    「夏莎莎,你先出去吧,和跟季易軒有話要說。」顧澤城的頭痛,似乎慢慢得到了緩解,說起話來,聽上去也沒那麼難受了。

    夏莎莎看了顧澤城一眼,又狠狠瞪了季易軒一眼,什麼也沒有再多說,大步離開了病房,去外面守著去了,然後打電話給小疊山,讓陳嬸為顧澤城做一可口有營養的東西送到醫院來。

    電話那頭的陳嬸還不知道顧澤城住院了,一聽說顧澤城在醫院,本能地就想到,是不是顧澤城的身體熬不住出什麼問題了,哪裡可能會想到顧澤城是中了槍。

    陳嬸心裡不由陣陣心疼,立刻答應了好,便掛了電話,去給顧澤城準備可口的飯菜去了。

    病房裡,真的如醫生所說,顧澤城的頭痛,真的只是間歇性的,而且會受到情緒的影響。

    當他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之後,劇烈的頭痛也開始緩解了,因為一開始實在是太痛,所以,現在稍微開始緩解,顧澤城便能忍住了,緊擰著的眉宇,也漸漸鬆開,面目也恢復了平靜,仍舊是那張英俊到人神共憤的臉。

    「除了遺言,其它任何的話,想說就說。」被刺激了一整天,又擔驚受怕了大半天,季易軒也真的是累了,再加上身體原本就沒完全恢復,所以,季易軒整個人都疲憊地靠進了沙發里,徹底放鬆下來。

    其實,他和顧澤城已經有三年多沒有見過了,也沒有過任何的聯繫,但是不可否認,即使再長時間不見面不聯繫,也改變不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的情份。

    雖然,他到現在都認為,顧澤城對蘇沫所犯下的錯誤和罪孽,不值得被原諒,但是,當看到顧澤城真正有事情的時候,他又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顧澤城看著季易軒,真的慶幸,自己這輩子交了這樣一個真兄弟。

    「那個孩子,是我的,對嗎?」

    季易軒整個人陷在沙發里,微眯著雙眸看著顧澤城,他很了解顧澤城,以顧澤城霸道強勢的個性,如果,他肯定地回答顧澤城,小溯就是當初車禍的時候蘇沫肚子裡的那個孩子,那麼,顧澤城會不會因為不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叫另外一個男人做「爸爸」而要去跟蘇沫搶兒子。

    蘇沫已經經歷了太多的苦和痛,失去了太多,而且,季易軒比任何人都清楚,小溯對蘇沫來說,又意味著什麼。

    所以,蘇沫一定不可以失去小溯。

    而且,蘇沫跟慕容謙在一起,是真的很好,至少,比跟顧澤城在一起,要好。

    「不是,那個孩子,是蘇沫跟慕容謙收養的。」

    「不,不可能!」突然,顧澤城的頭又劇烈地痛了起來,讓他難以控制,所以,他壓抑地低吼著,「季易軒,我自己的兒子,難道我自己看不出來,感覺不出來嗎?」

    「顧澤城,你憑什麼只是因為見了一面,聽到孩子叫蘇沫『媽媽』,就斷定那孩子是你的兒子。」季易軒無法忍受的,就是顧澤城的自以為是,就像蘇沫告訴他,那場燒死他母親的大火與她無關的時候,因為自為以是,顧澤城毅然選擇了不相信一樣。

    所以,季易軒輕易地就怒了,聲音也染了幾分慍色地質問顧澤城道,「你難道忘記了,當年的車禍,蘇沫傷的有多嚴重,又流了多少血,在那種情況下,你覺得那個孩子還有可能保住嗎?」

    「你把那個孩子想像成你的兒子,為他擋子彈,只不過是想減少你自己心中的罪孽與愧疚而已。」季易軒的情緒,愈發激動,出口的話,愈發傷人,「而蘇沫呢?她那麼深地愛著你,事事為你考慮,到頭來,她得到了什麼?得到的只是你姐姐一次又一次想要至她於死地,還有你的不信任和見死不救?可是,即使是這樣,在顧老爺子有危險的時候,蘇沫還是毫不猶豫地就用自己的命去救老爺子的命。而你,到了現在,還只是自私地想著洗刷自己所犯下的錯誤,不曾真正為蘇沫考慮過一分一毫。」

    顧澤城聽著季易軒字字清晰有力的質問聲,每一個字,都仿佛一把尖刀,再次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心上,鮮血汩汩。

    此刻,頭再痛,也不及心上的痛。

    那個孩子,真的不是他的兒子麼?真的不是麼?

    他和蘇沫的孩子,真的沒了嗎?真的沒了嗎?

    對不起,沫兒,對不起

    眼角的淚,不知不覺便涌了出來,顧澤城的眼前,漸漸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劇烈的疼痛,讓顧澤城再次陷入了昏迷當中。

    季易軒看著昏迷過去的顧澤城,身為醫生,他知道,並不會多嚴重。

    深深地嘆了口氣,季易軒無奈地道,「顧澤城,放手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也更加不要再傷害蘇沫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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