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孤仙道 第五百六十七章 少年與老人

    啾~

    一隻巨大的禽鳥飛過天際，遮天蔽日，光是遮擋陽光投在地上的影子，如同一片烏雲般遮蔽了所有陽光。

    草原上四周遼闊無垠，當禽鳥巨大的陰影離去後，草原下方的草叢間，幾條色彩斑斕的毒蛇快速遊走，在草叢間摩擦出沙沙的聲音，令原本鳴叫的各種蟲子都安靜了下去，似乎這幾條毒蛇是方圓十幾里內的霸主一樣。

    突然，幾條毒蛇像是發現了什麼，一下子揚起頭，不斷地吞吐著細小的蛇信，立馬朝著某個方向快速的遊動而去。

    不一會兒的工夫，這幾條毒蛇爬到一句『屍體』上，這屍體渾身鮮血淋漓，尤其是胸口出還有兩個血洞，只不過血液早已乾涸變成暗紅，甚至有的地方已經乾涸發黑，看樣子這屍體躺在這裡已經有很多天的時間。

    幾條毒蛇圍著屍體繞了幾圈，似乎在確定屍體是否死透。

    它們儘管不是靈獸，但蛇本就是極具有靈性的動物，並且還是存在天之亂魔州的毒蛇，就算不是靈獸，也沒有開啟靈智，但它們的靈性卻很不凡，這也是它們能在大草原十幾里的範圍內成為霸主的存在。

    幾條毒蛇不斷吞吐蛇信，它們揚起了頭和一些身體，像是各自對望了幾眼般，在看向身下的屍體時，冰冷的蛇瞳中閃過一絲冷芒，跟著就要一起朝身下的屍體噬咬去。

    咻咻～

    突然，幾道靈光從遠空飛來，破空聲立馬將這幾條毒蛇驚嚇走，，一頭扎進草叢消失不見。

    沒過一會兒的工夫，一個瘦小的少年從遠處跑了過來，看著地上的屍體，稚嫩的臉上很是疑惑，不管他像是反應過來，轉身對著遠處招手喊道：「爺爺，快過來看看，這裡有一個人，你快過來看看啊！」

    大草原很空曠，少年的聲音不是很大，但卻在周圍都傳來了。

    接著，一道大咧的聲音響起，將少年的聲音壓了下去。

    「臭小子跑那麼快幹什麼，我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離少年不遠處，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看上去並不是很健碩有力，甚至走路都走著喘粗氣，但給人的感覺很有精神，並不像一般的老人那樣走路上氣不接下氣。

    沒過一會兒，老人拄著一根不知從哪裡撿來的手腕粗的樹枝，慢慢的走到少年身邊，臉色通紅，不斷地喘著粗氣，一副體力不支的樣子。

    對於這個樣子的老人，少年並沒有多大的感觸，就好像習以為常了一樣，滿臉笑嘻嘻的看著老人。

    「臭小子還笑，你是不是想累死我老人家！」老人瞪眼的看著少年。

    少年吐了吐舌頭，並沒有像平時那樣和老人頂嘴，伸手就拉著老人的走走到屍體一旁。

    「誒誒，臭小子你慢點，你還真的要將我這把老骨頭給拆了，我告訴你臭小子，我要是……」

    原本上氣不接下氣，對少年一陣抱怨的老人，在看到地上的屍體後，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渾濁的眼中更是閃過一道精芒，一閃即逝，一旁的少年人並沒有察覺到老人的異樣。

    「爺爺你看，這人是死了嗎？」少年皺眉的看著地上的屍體。

    老人搖了搖頭，捻著花白的鬍鬚，盯著屍體看了好一會兒，似在沉吟著什麼，將手裡的樹枝放下後，蹲坐在屍體旁，伸手就搭在屍體的胸口上。

    那蒼老的大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大拇指和小拇指正好搭在屍體胸口的兩個血洞中心。

    跟著，老人口中不斷地念叨著什麼，像是某種咒語一樣，他那搭在屍體胸口上手掌亮起一道靈光，自大拇指和小拇指中亮起兩道微弱的青光，一閃即逝，如同兩條青光靈蛇沒入屍體胸口的兩個血洞中。

    隨後，老人像是在感知著什麼，滿是皺紋的臉上，一會兒震驚無比，一會兒又連連輕嘆，令一旁的少年很是緊張，明明他與屍體素不相識，可卻在這一刻為屍體開始擔心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少年像是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爺爺，他到底怎麼了，還有沒有救？」

    「有沒有救？」老人眉頭一挑。

    他一下子站起身來，可能是因為蹲的時間太長了，突然站起來有些受不了，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還好少年上前扶了老人一把，要不然他還真的會摔倒，而且是在他孫子面前，如果真的是那樣可就太丟人了。

    「爺爺，他到底……」

    少年剛來口，老人立馬對少年吹鬍子瞪眼，指著屍體說道：「他還沒斷氣，生命力頑強得狠，這要是就不活，你爺爺我就白叫醫仙了，哼！」

    「哦～」

    少年點了點頭，當他再次低眼看向屍體時，驚奇的發現屍體胸口上的兩個大血洞，竟不知在何時痊癒，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少年瞪大了眼，就聽到一旁的老人捻著鬍鬚，得意的說道：「你爺爺我號稱醫仙，只要沒斷氣，不，就算是斷氣了，半天之內我都能將人給救活，這就是你爺爺為什麼被稱為醫仙的原因。」

    「可我怎麼聽說醫仙是你自封……」

    少年小聲嘀咕，老人直接給了他一個暴栗，痛得少年一陣齜牙咧嘴，不滿的盯著老人，只不過他不敢再說什麼，害怕老人再賞他一個暴栗。

    少年不斷地摸著自己的頭，直到那股痛感逐漸消失後，這才看著屍體說道：「那現在該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將他丟在這裡吧。」

    「你還擔心他？」

    聽著少年的話，老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還是說道：「放心好了，這小子命比任何人都要硬，你不知道他的體魄和氣血，那真是……嘖嘖！」

    看著老人咂舌的模樣，少年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後又極為好奇的打量著這具沒死的『屍體』。

    他比誰都要清楚，他爺爺平時看起來不靠譜，醫術是有些，但要被稱為醫仙那簡直是十萬八千里，但有一點少年很確定，那就是他隨著老人浪跡天涯這麼多年，還從沒見過老人這個評價一個人，這絕對是頭一次，並且還是對一具『屍體』。

    「可惜啊可惜～」老人搖頭嘆道。

    「可惜什麼？」少年好奇的問道。

    「你看他無論是體魄還是血氣，都是老頭子生平僅見，就連那些以煉體著稱的大修士，也都沒他這般有潛力和可怕，這麼一具寶體可惜是活的，要是死的話，就能煉成一具無上的傀儡，到那時……」

    「等等，活的！？」

    老人正說著，猛然間像是意識到什麼，神色驟然大變，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屍體』，任憑一旁的少年呼喚，老人都沒有回應，而是雙眼赤紅的盯著『屍體』，呼吸聲都變急促、粗重起來。

    過了好一半天，老人才恢復正常，回頭看著少年，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頭，像是抓住了什麼希望，開口道：「玄兒，你實話告訴爺爺，你想不想踏上修煉之路？」

    少年神色先是一愣，他不知道老人突然說這幹什麼，隨後又狂喜起來，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到最後全都化為落寞的低下了頭，沒有再說什麼話。

    自少年懂事以來，他就明白自己的體質特殊，就算是服用無數天材地寶也沒用，因為他只要吐納天地靈氣，或是吞服靈丹與天材地寶，那些靈氣都會在他的體內擴散開，最後他的身體如同篩子希望，全都從他的體內流逝掉。

    少年嘗試了無數次，老人也想過很多種辦法，甚至請教過很多大能修士，走訪過諸多宗門勢力，都沒有找到令他修煉的方法。

    到最後少年絕望了，但他並沒有由此沮喪，他的心反而看開了，既然不能修煉，成為一名逐漸強大的修士，那就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遊歷名山大川也是不錯的選擇。

    從他七歲開始，他就跟著老人一起浪跡天涯，走千山，過萬水，見識過許多奇異的存在，沖刷了原本他埋藏在心裡，如疤痕一樣不能修煉的心傷。

    儘管如此，但自己的孫兒，老人又怎麼看不出來，每當看到那些鬥法的修士，少年都會遠遠的看著，神色痴迷嚮往，但最後都化作了落寞，轉身不語的離開。

    就連在路上看到天穹上飛過的遁光，少年都會停下來，仰頭看著那些遠去的遁光，注視良久，最後……

    每當看到少年這個樣子，老人心中都會黯然自責，同時他心中也暗中發誓，一定要找到能讓少年修煉的辦法，哪怕他萬劫不復，他也要讓少年修煉有成，圓自己孫兒一個修煉夢想。

    這些年來，雖說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令少年修煉的辦法，但隨著一次又一次的無解，讓他堅定的心也漸漸絕望起來，甚至無數次夜裡，他都暗暗的跟自己說，這世界上根本沒有辦法，明知道沒辦法還在堅持，這又是何苦呢？

    直到在見到這具『屍體』，老人猛然想到一個辦法，甚至他有七成的把握，能徹底解決少年不能修煉的問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