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好像是在情理之中,又或是意料之外,葉琅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病,提前和新來的指導員熟了起來,甚至於很快上升到朋友之上戀人未滿的狀態。
葉琅和厲指導之間好像隔了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就差輕輕捅開,但是兩個人卻都止步不前,不去捅開。
葉琅是不好意思,不管如何理智,她畢竟還是個小女生,在這種朦朦朧朧的愛情里,怎麼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太過主動的。
而厲衍,葉琅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她能感覺到他對自己是喜歡的,可是他偏偏不肯明確的表示出來。
葉琅心裡也明白,她這個年紀,是可以為所欲為的,所以她喜歡厲衍,大可以主動開口說出來,可是就當她保守吧,她還是希望她和厲衍之間,可以是厲衍先開口的!
周末的時候,葉琅和樂帆、元元閨蜜小聚,三個人之間已經那麼熟了,樂帆和元元看葉琅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就知道葉琅肯定是有事的。
於是,兩個閨蜜也不跟葉琅客氣,直接把她堵在沙發椅里,又是呵癢又是襲胸的,終於從葉琅嘴裡把厲衍這麼個人給逼問出來了。
聽了葉琅的一番敘述,兩個閨蜜自然熱心的幫她分析眼前的問題。
元元的意思是讓葉琅主動,她反正認為,既然兩個人之間都是有感覺的,那麼誰主動根本不是問題。
至於樂帆,性格稍微謹慎了些許,她想了想,才對葉琅說道,「琅琅,在我看來,你明明感覺到你們對彼此是有感覺的,但是男方卻遲遲沒有任何表示,只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可能?」葉琅急忙問道。
「一是他其實只是想玩感情遊戲,吊著你玩呢!」
「不,不會的,厲指導不是這種人!」葉琅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下意識就反駁了樂帆的第一種可能。
樂帆看著葉琅捉急的模樣,驀地笑了,「你看看你,你和你的厲指導都還沒怎麼樣呢,就容不得別人說他了,瞧把你給急的!」
葉琅被閨蜜一調侃,小臉刷的就紅了,實在是以前的二十二年,她從沒因為任何一個異性有過這種反應。
「如果不是第一種可能,那就知道是第二種可能了,就是你的厲指導和你一樣,太矜持了,不知道怎麼跟你表這個白!」
和閨蜜小聚完,坐在回學校的公車上,葉琅還在反覆想著樂帆說的那第二種可能,真的是這樣嗎?厲指導也是像她一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才任他們兩個的關係這麼僵著?
可是,看著每天指揮訓練她們的厲衍,葉琅是真的看不出,他是那種矜持內斂的人,但是當然,比起樂帆說的第一種可能,她還是寧願是第二種可能的。
時間一晃,就過了一個月,葉琅開始準備畢業的資料和入伍的各項事項,每天都很忙碌,而她和厲衍之間的感情,也還是像之前一樣,沒有任何進展。
厲衍對她的關心和態度,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溫柔和包容,這讓葉琅時不時就會覺得特彆氣餒。
可是,葉琅從不會是那種會因為別的事影響正事的人,很快,她從軍校畢業,正式入伍。
當葉琅穿著肩上兩顆星的綠色軍裝回葉家大宅吃飯的時候,葉老爺子樂的幾乎合不攏嘴,一直說著這個孫女真是給他爭臉,當然,這話也是有意說給葉謹臣聽的,畢竟葉謹臣是這家裡唯一的例外。
吃過晚飯,葉老爺子特意把葉琅叫去了書房,單獨跟她聊了好一會兒,大概意思就是,讓葉琅不要退伍轉業,就在軍隊裡一直待下去,想當然,除了葉琅自己的勤奮努力,老爺子和她父親在軍隊裡的地位,讓葉琅的肩頭扛上兩槓三星都不是問題。
葉琅無心讓老爺子失望,對於老爺子的殷切希望,自然是答應下來,但事實上,她並沒有太高遠的志向,她可以在軍隊裡一直待下去,但是她更希望的是,未來的日子,有心愛的人陪伴,有小孩子環繞,就可以了。
一個女人,站的越高,大概會越覺得寂寞吧!
葉琅入伍之後,和厲衍離的越來越遠,在學校的時候,他們之間還有那層要破不破的窗戶紙,可是現在呢,她在軍隊裡,而厲衍仍舊在學校里擔任指導員,他們之間,怕是沒什麼希望了……
葉琅的心裡除了酸澀就是遺憾,可照此情況看下去,估計她以為厲衍也喜歡她那不過是她的錯覺罷了!
因為已經畢業了,和葉琅同寢室的夥伴們,有的和葉琅一樣入了伍,有的則直接轉業參加了工作,所以大家決定在離校之前最後聚一聚,一起穿著當年入校的軍裝,照一些照片留念。
葉琅以為畢業之後,她就沒什麼機會再回學校了,但是大家很快就要分道揚鑣,葉琅哪能拒絕這次難得的相聚呢?
按照大家約定的時間,葉琅回了學校,雖然才離開沒幾天,但是再回來,看著操練場上,那些明顯比自己年輕稚嫩的面孔,葉琅心裡頭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也還不到二十四歲,可是明顯感覺自己老了似的。
經過北校門的時候,葉琅下意識看向那棵大槐樹,因為厲衍之前曾在那棵樹下,拍著她的肩膀,讓她努力。
對於葉琅來說,說是來參加最後一次聚會,其實她更像是最後來尋找一次和厲衍經歷過的事情,走過的路。
她是一路從食堂到寢室,再從南校門走到北校門的,重新走一次,才發現,原來學校里每一個角落,都有她和厲衍走過的痕跡呢,可縱然這樣,他們也沒能在一起,不是嗎?
葉琅正感慨著,忽然聽到大槐樹下有說話的聲音,應該是一男一女在那裡,而且女生,正在向男生告白。
「指導員,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從第一天看見你,就喜歡上你了!」
多麼直白的告白,多麼直接的勇氣,葉琅站在那裡沒有離開,不禁有些羨慕女生的勇氣和膽量。
如果換作是她,大概是沒這種勇氣的。
葉琅無意偷聽,但是卻始終沒聽到男人的回應,她搖頭苦笑了一下,剛剛聽那女孩也叫對方指導員,估計又是一個像她一樣的傻瓜吧!
正要邁步離開,葉琅忽然聽到對方給出了回應,「抱歉,我無法答應你,因為我已經有喜歡並且想在一起的人!」
葉琅的身子,倏然一顫,因為,這聲音,那麼熟悉,她怎麼可能聽不出,是厲衍的聲音呢?
只不過,原來厲衍已經有了喜歡並且想在一起的人,難怪他不會答應剛向他告白的女生,也沒有對她表示什麼。
果真,是她在自作多情啊!
葉琅覺得喉頭有些塞塞的,她深吸了一口氣,掖了掖頭髮,想要離開,這種情況,她再偷聽下去,就實在沒什麼道德可言了。
「葉琅,你站住!」忽然,身後一道聲音,喝住了她。
葉琅停下欲邁開的腳步,身子有些僵硬,換換的轉過去,就看到厲衍和那個告白的女孩子不知何時從槐樹的另一側走了出來。
她想要衝著厲衍笑一笑,畢竟是她之前的指導員,她應該有點禮貌的,可是葉琅的臉卻像是打了肉毒桿菌似的,怎麼都笑不出來,而且心底還因為厲衍剛剛對女孩子說的那句拒絕的話,湧上了弄弄的悲傷。
其實她和厲衍算什麼,什麼都沒發生過,她在這兒悲傷個什麼勁,可是,心裡頭的感受,哪那麼容易就能控制得了呢?
「厲指導!」緩和了好一會兒,葉琅才勉強發出聲音,和厲衍打招呼。
厲衍大步走上前來,有力的手掌一把攥住葉琅的手腕,一張好看的臉看著葉琅,面色有些許嚴肅,「聽見我們剛才說的話了?」
葉琅有些微愣,心裡想著,這種情況下,她是應該承認還是否認?
葉琅的眼角餘光看到,剛剛告白那個女孩子還沒走,就站在那兒看著她和厲衍,未免尷尬,葉琅只好抿了抿唇,謊稱道,「沒,沒聽見!」
厲衍倒也不客氣,一句話就戳破了葉琅的謊言,「葉琅,你不擅長說謊!」
的確,葉琅從小到大都不怎麼會說謊,畢竟一向是聽話又讓家長省心的孩子,沒什麼說謊的機會,所以這個能力也就沒怎麼被開發出來,是以,她自己都不知道,一說謊,眼神就是飄忽的,讓人一看就看得出來。
厲衍的話,讓葉琅像是充滿氣的氣球,被針刺了一下,倏然就泄了氣,「對不起,厲指導,我只是恰好路過,並不是故意聽你們說話的……」
葉琅話沒說完,厲衍就打斷了她,只不過語氣似乎溫柔了些許,「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什麼意思?」葉琅瞠大了眼睛,滿是不解。
厲指導為什麼詢問她的意思?她的什麼意思?關於他拒絕了這個年輕妹妹告白這件事的意思嗎?
「我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你的意思?」
當厲衍那麼直白把這句話說出來之後,葉琅徹底的傻眼了,誰能告訴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難道說,厲衍剛剛對小妹妹說的有了喜歡並且想在一起的人,是她嗎?
葉琅一向理智的腦袋亂掉了,塞了一團漿糊似的,怎麼都攪不開。
那個告白的女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掉了,應該是被氣走了吧,葉琅已經無心去關心她了,只是眼神傻傻的看著面前的厲衍。
這個她在病房裡,第一眼看到就有了好感的男人!
「厲,厲指導,你……」葉琅發現自己居然磕巴了。
「你已經畢業了,我不是你的指導員了,還叫什麼厲指導!」
「那要叫什麼?」葉琅下意識的反問。
「叫厲衍,或者阿衍,當然叫男朋友也可以!」
葉琅忽然覺得,眼前的厲衍和她當時認識的,那個一本正經的溫和男人完全不一樣了,此刻的他,霸道,還有些*,她明明還沒答應跟他在一起,怎麼就叫他男朋友呢?
「厲,厲衍,不是的,你怎麼突然就……」葉琅也知道,她的確是不該叫他厲指導了,所以聽話的叫了厲衍,只不過她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和他之間那層窗戶紙,怎麼就捅破了?
明明從認識開始到現在,已經糊了好幾個月,突然間,在她沒半點反應的時候,就被捅破了……
「怎麼突然就對你說了,是嗎?」
葉琅微微點點頭。
「你不是一直在等著我主動開口嗎?」
葉琅的臉驀地一紅,自然是反駁,「誰說的,我才沒一直等你主動……」
厲衍一把把葉琅抱在懷裡,靠近她的耳邊,聲音溫柔且無奈,「我也想早一點,可是不等你畢業,對你影響不好啊!」
葉琅這下子,才反應過來,雖然說軍校里沒有明令禁止不准戀愛,但是大家戀愛都是偷偷地進行的,而她還是要跟指導員談戀愛,那怕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吧,想必對她的影響不好,對厲衍,更是很大影響的!
因為厲衍的這句話,葉琅的心頭,溫溫熱熱的,原來厲衍不是不喜歡她,她也不是在自作多情,而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她著想呢!
「男朋友!」葉琅從不是個矯情的孩子,既然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她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厲衍將葉琅抱了緊了些,笑聲爽朗的叫道,「女朋友!」
「男朋友……」
「女朋友……」
兩個人甜蜜的聲音,迴響在耳邊!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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