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風卿被他的話說得一愣,抬頭看時,他已經負手站在前方十步之外,越來越強烈的陰風颳得他紫袍飛揚,長亦隨之飛揚若舞,張揚的氣勢令人隨時隨地都不敢輕視。
可她實在弄不清楚血畫是幾時同白兮和清揚聯繫的,難道是在她同紫彥進入魔宮之前?可他又是如何進入魔戒中的?難道他會分身不成?
這麼一想,不由心中一抖,恍然想起當日在南海海底時,她也是無意中分身成功,以血畫的修為,分分又有何難?難道之前在樹林中,他讓自己來找紫彥的時候,就已經分身了?可他的分身居然可以與主身溝通的嗎?
而且,眼前這個血畫究竟是分身還是主身?若只是分身,修為自然大打折扣,他還會是四位魔族長老的對手嗎?
她這般心慌意亂的思慮時,對面的冷夏將長刀一划,刀尖對準血畫的胸口道,「戰吧!」
不以為意的血畫依舊淡淡道,「請。」
見他如此輕視自己,冷夏充滿血色的雙眸愈艷紅了些,厲斥一聲縱身而起,泛著魔氣的長刀凌空斬下,陣陣黑氣隨之繚繞,竟隱有雷電夾擊,藍色閃電如同一隻巨手照亮了整間大殿,天魔石綻放的藍光反而被壓得看不清楚。
刺目的藍光照得緣風卿眼膜劇痛,不得不閉上雙眼,卻感覺右側咣地一響,像是利器斬在鈍物上的聲音,急忙睜眼一看,卻是迷心長老不知何時欺到了他們身旁,手中一把金晃晃的軟劍正斬在血畫方才布下的黑色光罩上,金光一閃,軟劍被反彈回去,黑色光罩卻毫無損,不由讓那穿著花衣的長老目瞠口呆,瞧著光罩喃喃自語道,「居然這麼硬,居然連本長老的金華劍都斬不開,莫不是傳說中的天魔障嗎?不可能啊,天魔障不是只有達到天魔修為才能煉出來嗎?這怎麼可能?」
聽著他的聲音,緣風卿心知他是想趁亂從自己手中救走紫彥,或者是想趁機偷襲她,從而牽制血畫,此人的心機果然夠深,魔道的人也果然臉皮夠厚,絲毫不顧什麼江湖道義和規矩。
幸虧血畫早有預見,留下這個黑色光罩保護她,實則也是想讓自己毫無後顧之憂罷了。
抬頭見前方的血畫和冷夏已經戰在一處,殿中魔氣洶湧,將他們的身影遮掩的幾乎瞧不清楚,只能看見兩道黑影不斷分分合合,殿頂不斷傳來雷鳴電閃,感覺似要降下一場暴雨。殿裡的黑色幔帳全被吹的呼呼直響,像是隨時都會斷裂。
但從目前來看,血畫並未落於下風,緣風卿心中稍安,轉頭看向了迷心長老。
他還盯著黑色光罩,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似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還有他的金華劍斬不開的法術結界,這讓他非常難以接受。
「三長老,你不必白費力氣了,這結界你是破不了的!」緣風卿心中不知怎地湧起一股怒意,雖然在這個大殿裡,除了紫彥之外就數她修為最低,在幾個長老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可她並不甘心被人當成廢物看待,她更不會成為血畫的拖累!
所以,當她看到迷心的時候,忽然覺得她應該也為血畫做些什麼,比如……牽制迷心長老,讓他減少一個威脅,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想到這裡,她臉上現出個諷刺的笑容,果然激怒了迷心,他收起手中的軟劍,定定的瞧著她,半晌才露出個親和的笑容,「是嗎?你叫什麼名字?師承哪個門派?長的還不錯,不如我們認識認識。」
此人明明眼中泛著殺意,卻能露出如此笑容,可見心機頗為深沉,令緣風卿不敢掉以輕心,同樣笑答,「多謝三長老盛讚,在下不過一個無名小卒,實在不牢長老掛齒。」
「無名小卒?無名小卒也能氣得北涯魔城城主暴跳如雷,也能挾持我魔族少主入魔宮奪取聖嗎?姑娘太謙虛了。」
看著迷心臉上的笑容,緣風卿未料他竟然對北涯魔城生的事情了如指掌,那是不是表示,他對自己一行人進入中都魔城的事情也很了解?那他可知曉楚之狂已死的事情?又或者這一切都只是幾位魔族長老的陷阱,為的是將他們騙入魔宮?
緣風卿還未完全想明白,果然就見迷心往後退了兩步,在他身後有根漆黑的石柱,若不是他慢慢將脊背靠了上去,還真不易被人察覺這裡還有根柱子直達屋頂。
他慢慢靠上石柱,伸手在腰間一撫,那柄金色軟劍就化成一條金色腰帶纏在腰上,若不是他先取出金色軟劍攻擊過黑色光罩,還真不易被人覺他的金色腰帶竟是一把厲害的法器。只見他將雙臂環抱在胸前,好整以瑕的看著緣風卿說,「蒼雲門『君』字輩最小的弟子,執劍長老韋一笑的唯一弟子,年僅二十一歲就已經達到結丹後期修為,還是個五品丹師,若連這樣的奇女子都是無名小卒的話,那我魔域豈不是再無能人強將了?」
心中一沉,緣風卿雖想過他們可能知曉自己的身份,卻未料他們竟然這般清楚,目光不由看向他的手腕,他右手上的雲袖早已滑落到手肘處,那朵黑色刺青格外明顯,猶如一朵魔域的妖花,根本不難辨認。
她愈覺得之前的猜測完全無誤,仙門正道皆以為魔族這幾百年來沒有什麼大的動靜,是因為忙於內亂奪政,卻不知道,他們並沒有放棄對仙門正道的監視或者是荼毒,暗藏棋子潛入各仙門之中,為的自然不只是監控罷了,恐怕不出百年,正魔兩界的戰爭序幕便又要拉開,不知又有多少無辜蒼生受累!
她剛剛想到這裡,就聽一聲刺耳的慘叫在空曠的大殿中迴響,扭頭一看,卻是冷夏渾身是血的倒飛出去,臉色慘白的嚇人,五官中更是鮮血狂涌,瞧著十分恐怖。
一見冷夏落敗,太常的臉色頓時烏青,急忙飛身將其接住,目光瞟向血畫的同時,厲喝一聲,「上!」
三道身影同時飛起,從三個方向撲向了血畫,剛剛從黑霧中走出來的血畫雖背對著緣風卿,瞧不清楚臉色是否還好,一身深紫色的長袍也瞧不出是否染血,但同時被三位分神期以上的魔族長老攻擊,也不是一件容易對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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