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仙緣 423、勾結

    隨著聲音由遠及近，緣風卿聽見晁離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傳開，「霜霜，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應該明白，紫檀也是佟家的嫡出長女，如今貴為皇后，若是在宮裡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會交待不是？」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女子冷笑的聲音傳來之後，兩人的腳步聲已經踏進殿內，緣風卿急忙屏住呼吸以免被他們察覺，心中其實已經分不清這裡究竟是現實還是鏡中的世界。

    那女子又道，「你喜歡佟紫檀也不是一日兩日，哪怕你明知道她心裡只有晁光一人，依舊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唯恐她認出你不是晁光。可你未免太小看那個女人了，她貴為皇后這麼多年，又是佟家的希望，怎麼可能數十年還認不出你是晁光還是晁離？」

    聽了這女子的話，晁離有些不悅道，「我與大哥一母同胞，這些年又刻意模仿，紫檀分辨不出又有什麼奇怪的，偏你喜歡胡思亂想。」

    「我是胡思亂想嗎？」女子的聲音有些惱怒，「你對我的鳴兒和沐瀟是一樣嗎？我家鳴兒自小就送去了蒼雲門學藝，你卻把沐瀟留在身邊，視為掌上明珠，不正是因為她是你和佟紫檀生的女兒嗎？」

    聽到「鳴兒」「蒼雲門」這兩個關鍵字眼，緣風卿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仔細思忖，這個女子應該就是陣法大師靈泉子的二徒弟百花霜，那百花鳴豈不就是她和晁離生的女兒？

    回想當初百花鳴有隱衛保護的事情，再聯想傅君清對她的保護，緣風卿恍然大悟。

    原來百花鳴是晁離的女兒，外人不知他是大晁的假皇帝，都把百花鳴當成了大晁的公主，難怪傅君清對她十分不同，哪怕她的天姿並非最卓越的弟子，也會經常派她出去歷練。

    想到這裡，不免有些擔心，晁離是假皇帝的事遲早會被揭穿，到了那時，百花鳴會怎麼辦？可轉念又想，百花霜既然刻意為女兒取了「百花」這個姓，擺明是沒打算讓她留在晁氏一族，以免將來東窗事發，她們母女會被晁氏追殺，倒也是個明知的決定。

    心中略安的緣風卿聽見一陣悉悉萃萃的衣服摩擦聲，接著聽見床板吱呀一響，忽然意識到這兩個人正在翻雲覆雨，臉色不由一紅。

    但百花霜此時心中有怒，哪裡肯便宜了晁離，就聽她沉聲問，「你先別急，我還有件事要問你。」

    晁離似覺十分敗興，一時沒有說話。

    「你讓人尋我師姐的下落這麼多年，如今可有線索？」

    沉默半晌，晁離才沒什麼興致的說，「你那師姐陣法高超，哪裡能夠尋到她的蹤跡？」

    「那《天機鬼咒術》呢？可曾搜到？」

    聽到《天機鬼咒術》的下落，緣風卿渾身一震，連忙側耳聆聽。

    「你那師父太聰明了，我們幾乎翻遍了整個靈泉谷也沒有發現你說的禁地在哪裡，如何去找？」

    聽到這裡，緣風卿不免有些奇怪，不是都說靈泉子只是閉關嗎？既然是閉關，怎麼可能連靈泉谷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都不知情？莫非江湖傳言都是假的，靈泉子早已不在人世？而且據血畫的推測，百花霜已經拿到了《天機鬼咒術》，否則她布下的陣法不可能連血畫和月嘯都解不了，怎麼她現在聽到的卻像是還沒有到手呢？

    正在想時，忽聽月嘯低沉的聲音傳入耳膜，「我明白了，風卿，這面鏡子似乎是一件能夠記錄某些事件的法寶，你現在看到的、聽到的不一定是正在發生的事情，有可能是之前就發生的，被銅鏡記錄下來，非要某種咒法才能開啟。」

    緣風卿驚了一下，急忙探頭看去，寬敞的大床里，金黃色的幔帳放了下來，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但他們似乎並沒有聽到月嘯的聲音，否則怎會沒有任何反應？

    暗自鬆了口氣，緣風卿回想了一番月嘯的話，感覺他的推測應該是有極大的可能，但這面銅鏡若真是用來記錄之前發生的事情，那她為何可以看到這些事情？而且再往伸入去想，既然大晁的皇后佟紫檀早已看到這些事情，豈不是早就知道晁離是假皇帝？那她為何沒有任何動靜？難道是暗中營救晁光？

    驀然，她眼前的時空發生了轉換，未央宮變成了月色下的一處假山石林，漆黑的天幕籠罩著四周綿延不知多遠的石林建築群，月光如水，傾瀉在她的身上。

    緣風卿詫異的轉頭，正好看見遠處的石林中間，晁離正和一個黑衣男子低聲說著什麼，那男子是背對著她的，雖然看不清楚樣貌，但從高大的體型上判斷，應該是個男人。

    她四處看了看，從右側的石林中繞過去，尋了處隱蔽的位置屏聲靜氣，仔細聆聽起來。

    只聽晁離問道，「護法大人，迷心長老真是這麼吩咐的？」

    緣風卿一愣，「迷心」這兩個字有些耳熟，仔細回想，可不就是魔域的四長老嗎？心中一震，沒想到這個晁離不但冒名頂替，軾兄奪位，還勾結魔道，實在是其心可誅。

    那黑衣男人道，「長老說了，你必須儘快想辦法勾起七大世家的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削弱實力。」

    晁離為難道，「在下的確一直在挑撥軒轅和端木兩家的矛盾，可惜他們最終以大局為重，握手言和，我怕打草驚蛇，只能先按兵不動。」

    「軒轅和端木乃是七大世家之首的兩個家族，根基深厚，自然難以憾動。長老說了，你不如就從排行靠末的佟、江兩家下手，從內部分化七大世家的聯盟，如此才能為我魔族大軍來日一統江山打好基礎。」

    話到此處，緣風卿總算明白晁離是與什麼人在合作，一想到他竟然與魔道勾結，刻意挑起仙門七大世家的內部矛盾，為將來魔族攻擊人族打下基礎，如此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犧牲所有人族的惡劣品質，也實在令人髮指！

    她這邊猶在思考，時空再次轉換，她再次回到晁離那個布置陣法的內殿，人形燭光中散發的光芒幽黃帶著草綠，百花霜正盤坐在殿中不斷掐動法訣，而晁離正在朝其中一個燭台上添置什麼東西，等她凝目細看時才發覺他正在添置的東西，正是無間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