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夏向熙說:「我跟你去醫院看看宥珩哥吧?」
「不用了,這件事我哥本來也不想張揚,除了景寰和灝堃外,其他人也不知情。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可是……」
「向熙,我這樣做並不是怕你麻煩,而是我哥他現在狀況不好,我想他現在需要的是好好靜心休息,等到對的時候我再帶你去。」
狀況不好?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陸宥珩的腿傷又惡化了?上次在景寰家見他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看程恩宥分明是有意躲閃,夏向熙也不好再勉強。
到醫院的時候,程恩宥正巧在病房門口遇到了寧灝堃,看來這人是匆忙趕回來的。
「恩宥!」
他往病房裡看了一眼,問:「景寰呢?」
「景老大要趕著交單,所以他先回去了,我給珩珩帶了好吃的,你先進來吧,我再去買點新鮮的水果就來。」
「嗯。」
寧灝堃說完就跑向了電梯口,但他並沒有在等電梯,而是悄悄折了回去,然後進了主治醫生蔡遠良的辦公室。
聽到響動的蔡遠良瞥了這人一眼,他的神色不妙啊,寧灝堃在心裡念叨著。
「來了?」
「來了來了,蔡叔,我這次去雲南給你帶了點花茶和鮮花餅,今天來得太趕了也沒來得及拿,明天我就給你送到辦公室來。」
「別扯那些沒用的了,快過來!」
寧灝堃老老實實的到了他跟前,順著蔡遠良的手就看到了一張片子。
「看清楚了嗎?」
「蔡叔,我也不是學醫的,我可沒您那火眼精睛啊,這片子,到底什麼意思啊?」
「這麼多積液你看不到?」
「積液?蔡叔,你之前不是說做骨刺就能清理這些積液的嗎?怎麼還……」
「那是對一般的滑膜炎,但陸宥珩這個是因為外傷引起的。」
「所以呢?我們家宥珩怎麼樣了?」
蔡遠良嘆了口氣,問:「陸宥珩,是今年在找工作吧。」
「對啊對啊,我們都是今年的畢業生,之前在學校也參加了一些招聘,不過都沒有中意的。現在我們朋友,就是蔡叔你也認識的,那個從英國留學回來的景寰,我們正打算一起創業呢。」
「創業?」蔡遠良笑了聲:「你們把我說的當耳旁風是吧?就他這個樣子,還想創什麼業?我說了要休息要休息要休息,最好什麼上學工作都免了,你現在竟然還跟我說創業?」
「我這些都跟宥珩說了,我……」
「說了有什麼用?不管你說什麼他不聽又有什麼用?那這樣你說的不都是屁話嗎?」
寧灝堃被蔡遠良訓得回不上話來,他可以說得上是輕靖市最好的科醫生了,當時讓他來做宥珩的主治醫生還是景寰的父親景文特意安排的。其實說起來,這明仁醫院最早是景家的產業,後來建國初期就被景寰的爺爺上交給國家了。雖然這樣,但到景寰這一代,他們父子還是在明仁醫院占有不少股份,而且景文這些年來一直是明仁醫院的榮譽院長,只是他長年在國外,這名頭不過是給景家的榮譽罷了。在學生時期的時候,蔡遠良和景文正是同學,多年來自然累積了不錯的交情,因為景文的囑託,蔡遠良自然對陸宥珩的事特別上心。
「我就跟你說清楚了吧,現在骨刺治療已經起不到預期效果了,再這樣下去只能手術。」
「手術?」寧灝堃小心翼翼的問:「什麼手術啊?手術的話,那要怎麼治?」
「就是在這個位置,」蔡遠良敲著片子,說:「我們要先打開這關節做詳細的觀察,再看看能不能做下滑膜切除。」
下滑膜切除?對這些醫用術語寧灝堃完全聽不懂,於是他直接問:「是不是手術了就能徹底治好啊?」
「如果是的話我早就這麼做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之前採取的保守治療是因為他的情況並不那麼嚴重,而且手術只能夠清除已經壞死的滑膜組織和游離體,但關節腔內的炎症是不可能被切除的,剩餘和滑膜還是會繼續發炎,甚至會壞死,所以切除後再復發只是個時間問題,但切除手機的確會在一段時間內給患者的生活帶來很大的改善。」
「那蔡叔,到底是做手術好,還是不做手術好啊?」
「現在你在考慮的不是做不做好,而是能不能做。」
「這……這是什麼意思啊,我不明白。」
蔡遠良嘆了一口氣,「我說過了,陸宥珩的滑膜炎是因為外部創傷留下的,這跟普通的情況不一樣。在五年前他的膝蓋部位就已經經歷了一次手術,這滑膜炎其實算作是後遺症之一。你應該知道,任何手術都存在風險,雖然這是微創手術,但按陸宥珩現在的情況,我真沒把握這手術的效用能有多大。而且萬一出現併發症就不好處理了。」
「那,如果不手術呢?」
「不手術的話,用不了幾年,他肯定是走不了路的。」
走不了路?!那……那不就是癱瘓嗎?寧灝堃趕緊搖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宥珩怎麼會癱瘓呢?這不可能!
「而且我要把醜話說在前頭,五年前那件事可不是只對他的膝蓋有損傷,再拖下去,很可能會錯過手術時機,到時候你們想做我也沒辦法。」
「蔡叔,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
「按理說這種事都是得告知家屬,但我知道五年前那事的原委,我也不想給恩宥那孩子再施加壓力。你先跟宥珩商量商量,有什麼決定務必在這星期告訴我。基本情況我也跟他說了,如果他還有什麼不明白,我會再安排時間跟他談。」
「哦,」寧灝堃訥訥的應了一聲,「蔡叔,我知道了,謝謝。」
「這些天就讓他留在醫院,哪裡都不許去!手機、電腦,這些沒用的東西通通都給我停掉,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我都明白了。」
寧灝堃心情沉重的退了出去,再到病房門口他就聽程恩宥嗆道:「買個水果都能買這麼久,你是去種了嗎?」
「哎呀,你知道的,醫院這邊的東西又貴又不夠新鮮,為了性價比我只好走遠一點咯。」
「你有這麼窮?」
「窮窮窮,我當然窮了!」寧灝堃將大袋小袋的放在床頭柜上,說:「我現在可是創業階段,當然要精打細算了。」
「景家最不缺的不就是錢嗎?既然跟著他一起干,你還能缺這個?」
「那可不一樣,景老大早就他家父上大人了,如果三年內做什麼成績就聽景爸爸的去繼承家業了。而且創業的這些資金可都是景寰省了幾年才省出來的,雖然我跟宥珩也有份,但他的才是大頭。」
「這有什麼?」程恩宥不屑道:「反正他零花錢多得很,隨便省省就行了。」
「誰說景寰的零花錢就很多了?景家父上大人對他可是嚴厲得很,跟對景小辰完全不一樣。你別看那傢伙表面上風光,但實際可是精打細算得很,不該花的錢他絕不會多花一分。他那些數得過來的名牌啊,可都是在國外過聖誕打折的時候才買的。在英國的時候他一邊讀書還一邊做著三分兼職呢,最長的一次為了交稿子連著五天五夜都沒睡過。」
什麼?景寰,他在國外竟然是過著那樣的日子?
雖然心裡這樣想,但程恩宥嘴上還是說:「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對景寰的事沒興趣。」
「我只是告訴你,或許別人的生活跟你看到的會大不一樣嘛。就像對宥珩,即便你們是生活在同一間屋子裡,他也並不了解他所過的日子吧。」
程恩宥低下頭,他一挑眸子的看了眼那還未醒來的人。
「這次,的確是我的疏忽。」程恩宥忽然說。
「啊?」
「我大意了,如果我能早點發現的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對啊,陸宥珩的身體狀況不對,這明明是顯而易見的事,可他這些日子裡滿心只有夏向熙和景辰。
「你這麼坦誠的認錯,倒讓我不知道怎麼回應了。」
「那,我先去做完作業。」
作業?寧灝堃嘴角一僵,這傢伙竟然還會老老實實的做作業?真是破天荒了!看著那小子的背影,寧灝堃也犯起難來了,他得找個恩宥不在的時間跟宥珩說手術的事啊。
本來程恩宥是想繼續留在醫院的,是陸宥珩醒來後好不容易又把他勸回去了。
這會兒陸宥珩躺在床上,看著寧灝堃就問:「你有話要單獨跟我說?」
「我,我沒有啊。」
「恩宥已經回去了,你還有什麼好顧慮的?況且現在時候已經不早,如果有什麼要談的話,還是趁現在吧。」
寧灝堃把剛拿上手的水果刀放下了,「那個,蔡主任剛才找我聊過了。」
「嗯。」
「他說,以你這情況,可能,還是得手術。」
「這個我知道,那就手術吧。」陸宥珩說得不咸不淡,仿佛此事跟自己並不相關。
「你就不具體問問?」
「那我現在問你,手術後就可以恢復嗎?」
「這個,蔡主任說,手術了會改善很多的,但還是……可能還是會復發。」
「不是可能,是一定,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決定要手術。」
「但這手術有風險啊。」
「既然是手術,就肯定會有風險!」
被硬生打斷的寧灝堃一愣,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出了陸宥珩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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