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與無名默默對視,從午飯後一直站到了黃昏時分。他們的呼吸,脈搏近乎同步。
風沙迷眼未動;僧侶穿行而過未動;慶壽寺晚餐的鐘聲響起,也未動。那交融的眼神,恨不得能穿透過彼此的靈魂,找到那轉瞬即逝的破綻。
兩個眼睛被打成熊貓狀的家寶坐在台階上,起初對巔峰對決還抱有期待,但坐著坐著就只剩下了無聊了。
「我說你們可以快點嗎?這局打完了,我還想繼續玩呢!」家寶忍無可忍地抱怨道。
「我讓你半招,你先出手吧。」無名終於說話了。
「不錯,不錯,小子學會詐術。我讓你半招,你先來。」林川可不上當。
「就這麼站著,我能禪定三天。」無名冷笑著,他可是天賦異稟的道家出身。
「真厲害,我可以七天不動,你信不信?」林川還以冷笑,他可是超絕的狙擊手,等待時機就是基本功。
這兩人的對決,成功吸引了歸來的朱棣和聖孫的注意,就連睡好了午覺的姚廣孝也走上前來。
「先生和無名就這樣對視一下午了嗎?」朱瞻基還沒見過這樣比武的。
「他們似乎玩得挺開心。」朱棣本要去吃晚餐的,但這裡更吸引人。
「多開心也該結束了,該吃飯了。」姚廣孝隨手翻出一枚白色的圍棋棋子,突然手指收縮,向著兩人的中央投射而出。
兩個站定不動的人影,就像被投入了硬幣的機器,頃刻間同時出拳,交匯的拳頭正好夾擊打中了飛來的棋子。
衝擊力透體而過,林川竟被震飛出了2米,重重摔在了地上,整條右臂失去知覺地顫抖著,半天才緩過勁來。
而反觀無名,竟然被林川的拳勁逼退出了一步。
「無名贏了!你果然最強!」家寶興奮地站了起來。
「不,我們比的是誰先被打退,不是打得有多遠。我們同時退的,是平手。」無名並非耍賴之人,雖然結果看上去林川更顯狼狽。
可就在大家議論紛紛戰果的時候,林川卻是看著那落到地上的棋子瞳孔地震著。
要知道,以剛才兩人拳頭的衝擊力,就算夾在中間的是花崗岩,也要被打成粉末狀了,可那枚普通的棋子卻毫髮未損。
因為就在剛才,上面裹挾著的是姚廣孝的氣,這股氣勁猶如絕緣體,將雙方的力量百分百無保留地傳遞給了彼此,卻沒有讓任何力量傷到本身。
不管是無名還是林川都不得不承認,眼前最強的,該是這笑眯眯的老和尚。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在順天府招待了征虜將士三天之後,也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五十萬大軍就地解散,他們都需要回歸到本來的值守單位,投入到積極的生產工作中去。
你沒有聽錯,明朝時期的戰士,除了戰鬥與訓練外,還需要自己去種田,放牧,甚至挖礦,做手工活,來貼補軍隊的用度。
整個永樂年間,光邊防駐軍就多達八十萬之眾,再算上各地方武裝部隊,總兵力可達到恐怖的一百一十萬的規模。
為了照顧民生,永樂初期還在大力減免賦稅,國家很難完全養活這麼多的軍人。於是乎,逼得軍人帶著家眷在駐紮地,每日都還要抽出時間來種地做活,填補軍需。
別笑話林川當初的月俸五兩了,夜不收乾的都是有今天沒明日的活計,妥妥特種部隊待遇,這5兩已經超過了大明95%以上的士兵收入。
而官員的俸祿也是被朝廷壓榨到了極低的狀態,可謂苦一苦官員,富一富百姓。你說官員貪腐?當然,任何朝代都不可能沒有貪官污吏,這就是權力的副產品。
但明朝從開國皇帝朱元璋起,實行的就是重典嚴律的高壓政策,還有錦衣衛在暗中虎視眈眈的稽查。稍有不慎就會一命嗚呼,甚至禍及妻兒。
久而久之,官員也要活路,自然也開始悄悄融入到商業之中,靠做些買賣貼補家用,這已經成為了心照不宣的事情。
三日後,午夜時分,一支從京師趕來的馬隊風風火火地衝到了燕王府,身披黑袍的人影敲開大門,迅速走了進去。
來人以為隱藏得很好,其實,當他們進城門時,就已經被林川安裝的隱藏攝像頭給盯上了。
透過黑袍包裹的身形,可以判斷,來人正是當朝太子監國——朱高熾。
他的職責是坐鎮京師,處理每日全國上下數百封摺子,保證權力機關的正常運轉。能讓他丟下國事,親自前來稟報父皇的,一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你沒事跑順天來幹嘛?摺子都寫完了嗎?」身著明黃寢衣,只披著一條披風的朱棣,在書房接見了太子。
「父皇,恭喜您大勝而歸,兒臣給您請安了。」200多斤的朱高熾自己穿鞋都費勁,更別說磕頭請安。
「起來吧,你別摔那了,可沒人扶得了你,坐著說話。」朱棣看著自己的胖兒子,是又好氣,又好笑。
「謝父皇,其實兒臣這次前來,有一件十萬火急之事需跟您老請示。」朱高熾直奔主題。
「我讓你監國,給的就是文武百官的生殺任命大權,還有什麼事需請示我?」朱棣已感到了不妙。
朱高熾欲說話時,還特地看了眼房門,確認鎖死了才說道,「爹,咱們家有大賊!」
「大賊?」朱棣不解。
「河間長蘆都轉運鹽司,藏著竊國之賊,其私鹽倉儲量極有可能媲美官倉。如果我沒估算錯,他們一年最少可偷逃鹽稅近五百萬兩。」朱高熾剛說完,朱棣頓時面露猙獰。
「好大的膽子,這群小吏真是不知死字怎寫?立刻調配錦衣衛,給我把運鹽司的所有人都給抓起來,打到他們吐出每一文錢為止!」朱棣的高血壓都快給氣發了。
要知道他這皇帝,在外衝鋒陷陣,不計生死地守衛邊疆,後面家裡竟然藏著這麼大的賊子,偷自己的骨血,這是何等的氣人。
別說誅殺十族了?就算殺光他們這姓氏,朱棣也覺得不解心頭之恨。
「萬萬不可,父皇,此案很有可能成為大明第一案,錦衣衛雖好用,但他們一出動立刻就會打草驚蛇,要是嚇跑了幕後主使,我們就很難將附著在鹽運上的賊子們一網打盡了。」朱高熾連忙否之。
「不動用錦衣衛,你想讓刑部,大理寺,還是都察院督辦此案?」朱棣疑惑道。
「其實,爹,我想跟你借一個人……」
喜歡一把大狙闖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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