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要回天子山的心,誰都擋不住。
盧悅乾脆從洛夕兒那裡借了身份牌,以她的樣子從靈界轉道。
當溶漿中一個又一個綠色世界,飄蕩在面前的時候,兩人心中都滿剩了歡喜。
&不管你了。」
泡泡覺得自己的境界,在這裡果然又有些鬆動了,心情萬分好,「不過,在我沒進階完,你可不能走。」
盧悅如果走了,他一個泡泡可沒辦法走界域傳送陣。
&嗦!」
盧悅擺手甩人,現在對她來說,在哪修煉都是修煉。
這裡的靈植也很多呢,雖然是吸不到鴻蒙之氣了,可當年的萬年靈植,她還留下很多,總要一個個附一遍,才不枉來一趟。
尤其是那株望仙藤,自從發現神魂能附靈之後,她就想著這一刻了。
泡泡朝她齜齜牙,轉身往溶漿深處去。
盧悅順著一個又一個綠色世界,尋找她要找的。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轉了大半天后,長春谷都讓她找著了,就是沒看到那株滿星的望仙藤。
枯死樹下,只有一株,小小的,還沒有一星的小藤藤。
這……
盧悅吃驚不已,難不成這些年,天子山的秘密,又被什麼人發現了?
可如果真有人來,泡泡剛剛就沒有一點感應嗎?
再說,當年留下的萬年靈草都還在,難不成,那人只要瞭望仙藤?
盧悅撫著小藤,心裡很難過。
既然靈草都沒取,那幹嗎要把望仙藤整個取走呢?
煉劍又用不了那麼多,怎麼就不能給望仙藤留下仙根?
看看還長得鬱鬱蔥蔥的長春谷,盧悅有氣無力地收取。
沒了那株老藤,以後也不會再有長春谷了吧?
從此世間,再不會有望仙藤,也再不會有長春谷了。
……
&去了嗎?」
淡淡的綠影,從一片石藤下走出來,抬頭看天上的滿天星辰,輕輕嘆了一口氣。
能夠成功化形為人,得惠於盧悅那段時間,天天給小泡泡講道。
泡泡本是大道自然育化,對她講的道,可有可無,對他卻攸關性命……
或許,他也應該回去一趟,當年,她既然沒傷他分毫,現在……也許也不會傷他。
把所居之地,再以木靈催生,讓石藤覆蓋完全,綠影化成一個清瘦老者,走出呆了八年的木府。
……
盧悅的身體,在聚靈陣中睡覺修煉,神魂卻在靈植世界裡,跟著一株株靈草轉,感受它們的喜怒哀樂。
比如春風化雨陣開啟得太過頻繁,喜乾的蝶芝,對它異常苦惱。
比如前面的金珠盞長得太大,它身後的甜康子又太小,每次靈風陣都刮不到它,看到同伴們,在徐徐靈風中伸展腰枝,它都心情低落。
比如……
盧悅感受靈植們的心情,每次醒來的時候,她都會重新更改陣法,儘量讓春風化雨陣、靈風陣等……,達到靈植們最愛的那個度。
這個度很難把握,她總是一試再試。
安靜的溶漿中,她從來沒想到,還會有人如泡泡當初般,把她在這裡的一切行為,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進到被盧悅重新更改好的綠植空間,望仙藤發現,小東西們一個個的,有如被她單獨呵護般,都被照顧得精精神神!
他回到自己家,重新纏上萬枯木。
靈植空間,在溶漿中無聲地流動,他一次次地看到,盧悅換空間睡覺,然後睡醒了調試陣法。
雖然不知道,她是以何種方式,跟那些靈植交流的,可他知道,她沒有因為他的失蹤而心生懊惱,把先前留下的萬年靈種,全都一把拔了。
只是……
一次又一次,他在她面前飄過,她都正好睡著了,以至於,一直沒看到他。
這一日,盧悅改造好所在靈植空間的法陣,正要跳轉另一個的時候,突然瞪大了眼睛。
那個再次飄來的空間裡,最是光禿禿了,割了長春谷後,她還沒想好,要種什麼靈草,但現在……現在她看到了什麼?
那株失蹤了的望仙藤,帶著無數綠色星芒,怎麼又出現了?
盧悅揉了揉眼睛,覺得她是出現幻覺了。
這世上,誰拿瞭望仙藤,都不可能再完好無缺地送回來。
可是一揉再揉,望仙藤都在那裡,枝葉似乎還動了動,如果按她理解的木靈意思,那東西是叫她過去呢?
可是,怎麼可能啊?
木靈化形這種事,據說哪怕遠古時,也是少之又少,更何況,現在化形的是一株望仙藤?
盧悅在兩邊靠近的時候,輕輕跨了進去。
&仙拜見前輩!」
望仙藤終於在她面前,露出真身,「前輩的百日講道,實在讓我受惠不淺。」
「……」
雖然已經猜到望仙藤化形了,可它居然喊自己為前輩,盧悅真心接受不了。
&之前是害怕……」
&不!之前望仙在木府,是前輩照顧小藤時,因為它出於我,所以被我感應。」
這樣啊?
&等,你說木府?」
盧悅很吃驚,畫扇師尊通過逍遙門給她傳訊,說是木府里,有個專門陰大人的神秘人物,這些年只要他進去,都會被發現,然後被追殺。
&望仙在木府,為前輩守護通往巫界的絕地之門。」
做為一株望仙藤,他深知自己對修士的吸引力有多大,只希望能把該擺的全擺出來,讓盧悅知道,他除了能煉器制丹外,其實還另外有用,也許她能更手下留情。
&護巫界的絕地之門?」
盧悅看著在她面前,低著頭的望仙,心情異常複雜,「坐!你……其實不必喊我前輩的。」
他才是她的前輩好吧!
任何一顆星星,都比她年齡大呢。
&若是沒有前輩的百日說道,我……其實還是一顆混沌木植。」望仙很誠懇,他只怕她不接受他的投誠,「雖然那百日說道不是對著我的,可……我卻是最受益的一個。」
泡泡天生地養,本就是道的一種。
那隻靈駝,受等級所限,更不可能感受她所說的大道。
只有他,在混沌中受道,終化人形。
&是許可,我……我願拜前輩為師!」
拜師?
盧悅驚訝不已。
難不成離夢所說的異形徒弟,是這顆望仙藤嗎?
可是……
她看著這老頭好像忐忑的樣子,轉念間,已經明白,他在恐懼什麼了。
或者,真的只有收他為徒,他才能有那份安全感。
「……你是木靈,既然能化形而不被人所查,天下何處不可去,我……只是人族的一個小修士而已,那百日說道,此生只此一次,以後,不論我收誰為徒,都不可能再教什麼道。」
盧悅真的被那百日的道說吐了,早就打定主意,跟須磨師父學,以後不論收誰,給錢給物當土豪師父,只是……誰愛教誰教去,反正別找她。
&日之道,望仙早已受益匪淺,再不用手把手的教什麼道了。」望仙聽她語氣鬆動,心中大喜,「我雖化形,可……天下卻無可依之處。」
說到後一句時,他的語氣已經微哽,「天子山雖好,卻是寂寞的,我也想像泡泡那樣,在見識大千世界時,能心有所依。」
這世上,不論仙凡,只要知道他是望仙藤,只怕都會奢望他的望仙果和藤枝,只有這位……
&尊您就收了我吧!」
望仙兩腿跪下的時候,學著泡泡的厚臉皮,「我雖然看著老邁,可只要本體不損,就能一直活一直活,我能……」
他想說他很有用,可再有用,都不如望仙果對修士重要,而望仙果,他是不可能再結了,就是枝葉受損的話,他也要幾百年不能現於人前,否則木靈之身定然無法隱藏。
渴望與苦澀在望仙眼中來回交替,盧悅心下猛然一動。
祖爺爺當初對須磨師父,只怕也是這般。
&一為逍遙門殘劍峰弟子,二為天地門扶光峰弟子,三為上古仙人…人屠子紀長明弟子,四為紫電宗二殿長老,若是拜我為師,與此四家,就要結下淵緣,你可願意?」
&願意。」
望仙深深伏下。
&是他們……卻未必能接受你的真身。」
盧悅深知望仙藤對世人的重要,「你的心之所依,只能……只能是你自己知道。」
&子……願望!」望仙微哽,他原本便擔心,宗門裡的人。
雖然聽說,殘劍峰和扶光峰都挺好,可人的『心』實在太難測,這世上,有幾個,能在知道他後,不想把他煉器,不想再次催生望仙果?
&個頭,再奉上一杯茶吧!」
盧悅微笑,既然他只是想要一個名義,那給了就是,「你是我收的第一個徒弟。」
接過望仙奉上來的一杯靈茶,盧悅示意他坐下,「我之所學於你短時間來說,只怕不怎麼得用,不過……你既然是木靈修成,時間是大把的,倒是可以承下我人屠子師尊的陣道與傀儡道。」
望仙兩眼放光。
數枚玉簡,被盧悅送出。
&說你在木府,幫我守護巫界的絕地之門,那可曾去過巫界?」雖然那裡是獵場世界,可望仙說得也沒錯,那裡生活得全是純粹的巫族,叫巫界也無可厚非。
&過。」
&面的人……如何?」
&們在努力尋找離夢前輩所造之洞府,以為那些是古修洞府。」
這樣啊?
盧悅心中一動,「修為最高者到結丹了嗎?」
&年前我進去的時候,只有三個築基修士!不過,他們已經開派。」
修為怎麼只有這麼點?
盧悅很不解,她在黃泉客棧的六十年,按理來說,離夢應該能幫裡面,弄出幾個結丹才對。
&父……,」望仙遲疑了一下,「裡面有您的石像,他們稱您為創世神。」
啊?
&僅如此,我還發現,他們似乎都被離夢前輩洗過腦了,旦夷人的一切,他們都不記得了。現在所說的語言,跟外界一般無二。」
盧悅微有怔忡,離夢是想還她功德嗎?
&然如此……」
盧悅輕輕嘆了一口氣,「你能化形,想來早有元嬰實力,去那裡開創一個門派吧!為我……也為故去的聖女離夢……守護那裡。」
望仙呆了一呆,旋即眼露狂喜。
他早前怎麼沒想過呢?
巫界沒有高階修士,沒人能知道他是什麼。
&手上,這些年余了不少功法,從低階到高階都有。」
盧悅看著這個名義上的徒弟,「封印絕地之門,三千年,或是五千年後,再行打開,讓巫界回歸三千界域。」
這是離夢的心愿,原來她還擔心,她不能幫她做到,現在倒是一舉兩得了。
&
……
短短半月,盧悅就把新收的徒弟送走了。
她發現,她可能是生來的不聚財,不管先前集多少,都可能在一夕之間,花得一乾二淨。、
望仙帶走了她的大半身家,從靈石到材料到光核……
好在,她終於了了與離夢幾千年的承諾,要不然得活活虧死。
望望溶漿深處,泡泡還沒有動靜,盧悅只能再進靈植空間,放空心思,當每一株靈植,磨鍊自己的木之氣靈。
……
大人再次在木府堅持十年,沒收到一點絕地之門的消息後,不得不退出那裡。
盧悅不從歸藏界出來,唯一與有她有些關係的天地門,他一個人搞不定,只能又回復之前的計劃,去魔域,找那些曾經的兄弟。
此生,除了恨豬隊友外,他還恨這些背地裡膽敢背叛他的人。
當年若不是他,魔域早被人族接收。
不管他之前的目標是什麼,冥厄他們得惠於他是事實。
當然,在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後,他們恨他更是事實。
這些傢伙一日不除,他總是擔心影響後緒計劃。
三千界域,真正能跟他有一拼之力,只是他們,既然如此,那冥厄混天等,還是有多遠滾多遠的好了。
大人嚴重懷疑盧悅要在歸藏界呆到化神才會再現世間,正好他也磨刀不誤砍柴功,在跟她終極一戰的時候,先把最能壞他事的魔王們,全都弄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嚏……」
冥厄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正要懷疑什麼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厄,老五,我來了,你都不來迎接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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