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為妃 第二十章 當年的信

    這吻不合時宜,這旖旎與周遭觸目驚心的可怖刑具更格格不入,就如兩人,一個穿金戴銀無比高貴,一個囚衣破爛生活在皇宮最底層。

    錦月口鼻儘是血腥的味道,睜大雙眼死死盯著眼前男子的容顏。這不是他們闊別五年後的第一回吻,上一回是數月前香蘭殿中,弘凌神志不清,可現在錦月確定他是清醒的!

    「唔嗯……」

    錦月不清晰的說著讓弘凌放開,可弘凌置若罔聞。她推他,他也死死將她箍著不放。

    自己所有反抗在這男人結實強壯的懷中,弱得像是撒嬌的推搡。

    直到弘凌一聲悶哼,鮮血從他後背流下,沾濕了象徵著至高皇權的明黃蛟龍袍。

    「你……想殺我!」放開懷中女子兩片嬌嫩的唇,弘凌血紅著眼睛盯著錦月手中的沾血的銀簪,不可置信地怒問。

    錦月虛弱的喘息著。無聲的冷笑:「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你一次次置於我於死地……也配質問我?」

    弘凌的目光在黑暗裡閃爍,方才壓制住理智的頭腦發熱漸漸冷下來,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冷漠道:

    「你勾結弘允舊部想要將本宮置於死地,又配質問我嗎?」

    錦月心中咯噔一聲,思來想去卻不甚明了他所指,正要問便被弘凌鉗著她雙臂搖晃,質問她:

    「蕭錦月,你可還記得當年對我說過什麼?你說,『弘凌,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要你死,我也不會傷你分毫』。這,就是你給我的誓言!」

    弘凌冷冷一笑決絕地一拂袖,不回頭地走出牢獄,錦月張口想叫住他,可已虛脫到喊不出來,眼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在眼中模糊,模糊到最後只剩他後背上那片越染越大的腥紅……

    眼前一黑,錦月暈在了稻草上。

    可當她醒來,卻已回到了念月殿的奴才院子,而且已是兩天之後了。

    天剛剛亮起,半開的紙窗飄進來杏花淡淡的清苦香味。

    床邊,趴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兒,大的一個是映玉,小的一個自是不必說是哪個小傢伙了。

    錦月正要伸手摸兒子的臉蛋兒,那又圓又白的腦袋就豆苗似的一下立起來,犯困地眯睜著條眼縫兒看錦月,停頓了兩秒,然後忽然驚喜地大睜眼睛——

    「娘、娘親!娘親你醒了!」

    錦月的手立刻被一雙小胖爪抱住,小傢伙不忘叫醒「同伴」——

    「映玉姨姨,娘親醒了、娘親醒了!」

    錦月本想讓孩子別吵醒映玉,這下晚了。映玉也醒來,見錦月終於甦醒欣喜得紅了眼眶:「姐姐你終於醒了。」她摸了錦月的額頭又查看她脖子上的傷,「不燒了,紅腫也退了,謝天謝地……」

    睡了兩天一夜,錦月說話虛得很,聲音微弱:「我無礙了,你的身子可還好?」映玉鬢髮有些亂,眼下青黑皮膚泛黃,顯然是傷心熬夜所致,「累了你照顧我,姐姐讓你受苦了。」

    映玉按住錦月撫她臉頰的手,紅著眼睛搖頭:「是我害了姐姐!金家人太狂妄,我勢單力薄,無依無靠,鬥不過他們……」她低首擦了淚,又抬起含淚的笑,「不過從今往後,我有姐姐了,姐姐聰明,不會像我,一動怒起來就管不住自己。」

    錦月微微笑著搖了搖頭,映玉並不是時常那樣失控,可見她確實在金素棉那裡吃了不少苦頭,那日又得知自己受了欺負,才會忍不住脾氣。

    映玉把桌上的米粥端來,餵給錦月喝。

    錦月慢慢喝了幾口,便有些喝不下。

    「這回的事……可了了?金高卓手握大漠軍師,弘凌不可能不給他面子,日後你可千萬不要再衝動行事,你我身份……」錦月沒說下去,「你當知道輕重,莫要樹敵。」


    映玉點頭:「姐姐教訓的是,映玉記下了。我聽下人說,是兩日前的半夜,殿下來了一趟私獄,回去便讓人將我們放了……金高卓雖厲害,但殿下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讓他過於得寸進尺。」

    小黎捧著腦袋試探地輕聲問:「是……是神仙叔叔讓放了娘親的嗎?」

    錦月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次椒泰殿的對峙,弘凌傷了小黎的心,這些日子小傢伙一直有些沉悶,但錦月知道,小傢伙心底還一直想著弘凌。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出去找香姨姨玩兒。」錦月朝剛進門的香璇揚了揚臉,香璇見錦月醒來高興不已,與錦月對視一笑,上前拉小黎出門去玩兒,留姐妹二人好好說話。

    映玉看著小黎出門,沉思了好一會兒,認真地看著錦月的眼睛道:「姐姐,其實小黎是……殿下的孩子,對吧?」

    錦月目光微微閃爍,移開看窗外的杏花,風吹過,花瓣一片、一片的緩緩落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為何不重要?殿下現在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了,姐姐就不想與殿下重歸於好嗎?雖然我們身份敏感,但殿下或許並不在意……」映玉沒有繼續說下去。

    錦月目光縹緲,似望著飄零的杏花,又似望著一些久遠到不存在的東西:「你還記得當年,我為何拒絕五皇子嗎?」

    映玉點頭:「映玉記得,姐姐說,不會要一份不完整的愛。五皇子當時已是儲君人選,就要立為太子,各個貴族的女兒必定要入他後宮,所以姐姐才萌生了尋找愛情的想法。」

    「對,你沒有記錯。而今,哪怕弘凌不顧大局、不顧安危地認了小黎,我也不會再嫁給他,今生今世,我與他,情緣已盡……」幽幽嘆了口氣,錦月低聲說,「再何況,他一次次傷了我的心……當年我去大漠找他,他占了我、許了我諾言,可你知道他後來對我說什麼嗎?」

    錦月回頭來,已滿面淚痕,「他誓說從未碰過我,你說,我又怎麼讓他認!那般低聲下氣的求他負責、證明他碰過我,我蕭錦月做不到……」

    聽到此處,映玉忽地呼吸意亂,臉色莫名的分外蒼白,眩暈起來。錦月讓她趕緊回去休息,正好屋外來了接映玉的奴婢。

    映玉走時一步三回頭,咬著唇似有話要說,卻又不敢說。

    錦月知道她想來喜歡多想,也就沒有在意,只是隱約聽見外頭的婢女喚映玉「夫人」,錦月心中一震,卻不知道是否是自己聽錯了。

    映玉出了院子,正碰見香璇在小路邊兒上遠遠守著孩子。

    香璇見映玉來,笑吟吟福了福身:「曾時常從姐姐口中聽說映玉姑娘的事跡,今日一見,果然是俏麗佳人。」

    映玉收斂起臉上的焦慮,卻並未笑,從頭到腳將香璇打量了一眼:「多謝你從前對姐姐的照顧,辛苦你了。」

    香璇微微笑,旋即便聽——

    「不過,姐姐只有我一個妹妹,我不希望再從你口中聽見『姐姐』兩字。」映玉走進了些,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姐姐,只是我一個人的姐姐!姐姐,也只需要我一個妹妹,我會照顧她、關心她,以後,請你離姐姐遠些……」

    香璇驚白了臉,但看映玉卻不像開玩笑,低首躬身退後,讓映玉主僕幾人走遠。

    ·

    接下來兩日映玉都沒有來找錦月,錦月覺得有些奇怪,按照映玉的性子,不可能這麼久沒有消息。回想起映玉走時的惶恐忐忑,錦月又有些擔心。

    錦月正想著要不要讓香璇去靈犀殿看看情況,門口便立著個失魂落魄的人——正是映玉。

    她衣裳也沒換,還穿著兩日前的衣裳,人更加憔悴了,淚如雨下撲過來,跪在她面前,伏在地上不起來——

    「姐姐……對不起,是我隱瞞了殿下那晚上是你,殿下他……確實不知道你去過大漠……」

    錦月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愣之後才問:「你……你說什麼,說清楚點。」

    映玉抽泣不止,錦月搖她胳膊:「你說啊,告訴我,你隱瞞了什麼?」

    映玉緊咬著唇滿含愧疚:「五年前,我們到了河套,姐姐寫信給殿下送了去,其實殿下並沒有收到。殿下會來,是因為查到了我們在破廟……」

    錦月倒抽一口涼氣,臉色蒼白下去。「他……沒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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