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智降十力 第33章 取之有道

    葉天行的腦海中呈現出一個巨大的「貪」字！

    「如果自己與他人同時遇到朱果，而自己又恰好處於強勢，會不會也要殘殺對方而獨占朱果？」

    「因物而喜，真的就著了『貪婪相』嗎？難道以後再遇到天材地寶，就不能開心一下嗎？」

    「人性之貪會有不同嗎？如果不同，那又該如何界定？」

    ……

    各種道論紛至沓來，反覆衝擊著葉天行的認知，他就這樣不停地拷問著自己。他想到了皇甫飛龍的因貪而恨，想到了安家的因貪而劣，想到了鍾天霸們的因貪而惡，想到了自己的因貪而喜。他逐漸意識到自己發現千年朱果的「貪」與鍾天霸等人的「貪」有著本質的差別，雖然兩者都與「貪」有關，但一個順乎於道，而另一個卻是逆道而行。

    葉天行分清了自身的「貪」與鍾天霸們的「貪」的不同，心情頓時好了很多。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的所有困惑，都源於自身太過執著於「不著貪婪相」，反而墮入了「偏執相」。過猶不及，反倒著了相。

    悟道本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對於一個勤於思考的人，人生經曆本身就是寶貴的財富，經歷得越多，認知也就越多。葉天行的修仙之路剛剛起步，對「道」的感悟當然需要一個不斷自我完善的過程。

    暝色四合，暗夜將臨，葉天行終於靜下心來，開始在山洞內打坐練氣。通過五載悟道，他已深深體會到五靈根極大地限制了他的進階速度，儘管他每天在吃飯、睡覺等日常生活中都在堅持五靈吐納，然而進展卻依然緩慢，而且他通過內視術發現，越到練氣後期，進階所需的天地靈氣也越多，至於築基所需的天地靈氣，幾乎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他不禁心中感嘆：「依據《五靈飛天訣》，修者築基後即可大量溝通天地靈氣為己所用，道基進階會越來越快，自己若能築基該多好啊！只是這五靈吐納一個周天，也只能吸收這麼少量的天地靈氣，而築基卻要求那麼多的天地靈氣，若以目前這進度還不得等到猴年馬月？怎麼才能迅速獲得大量的天地靈氣呢？」

    想到這兒，葉天行心神一亂，再也無法入定，於是他乾脆站起身，走到斷崖的洞口處吹一吹冷風，平復一下焦躁的心情，卻於無意間視線落到了剛被挖走石槽的岩壁上，不由心中一動。

    「怎麼把這朱果忘了，它不就可以提供大量的天地靈氣嘛！」

    葉天行連忙返回洞內，取出一枚朱果，突然又想到現在服用朱果就意味著將來會失去服用九轉再造丹的機會，不禁又猶豫起來。

    「若現在服食天然朱果，只能增加二十年的修為，而服用一粒九轉再造丸不僅能增加三十年修為，而且還可連服九粒，這麼算來可真是虧大了！」

    葉天行一時心有不甘，但轉念一想，九轉再造丸畢竟是九階丹藥，如果自己不能進階，根本就不可能煉出九轉再造丸。更有甚者，如果期間再發生些意想不到的生死變故，即便留著朱果豈不也是枉然？權衡利弊，他最終還是決定服用朱果用以加快練氣進階。

    「取捨」之道看似簡單，但真正感悟並踐行卻很難。真正能做到斷舍離的都是有大智慧的人，否則就不會有「捨命不舍財」和「壯士斷腕」之說了。

    朱果不愧是天地靈物，葉天行剛剛服下，頓覺體內天地靈氣恣意穿行，渾身熾熱，整個身體就像要爆炸一般，不斷的在膨脹。他師從百花仙子學習醫道，經歷過嚴格的識體訓練，對人體五行經絡熟爛於心，深知朱果的藥力必須加以正確引導才能逐步煉化，否則就會極大浪費其藥力。於是，他連忙收攝心神，通過內視術引導藥力在體內打通五行經脈。

    截至目前，除了土屬性經脈的異常打通外，他用了四年多時間只疏通了五行經脈的木屬性經脈，也就是足少陽膽經甲木和足闕陰肝經乙木經脈，可見雜靈根練氣之艱難。此時，他破天荒地感覺到體內天地靈氣如此磅礴，連忙引導靈氣沖向手太陰肺經辛金和手陽明大腸經庚金經脈，並悉心體會經脈及丹田的變化。

    藉助強大外力打通經脈，與打坐慢慢疏通經脈有著明顯的不同。前者是對經脈進行暴力撻伐，過程極為痛苦，伴隨經脈拓寬的是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葉天行端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額頭上滲出的汗珠沿著臉頰流到脖頸里，而他渾然不覺，心神只在打通經脈上面。他的靈根是最完美的五靈根，因此他全身經脈也是人族中最完美的經脈，寬廣而又極富韌性，對藥輔的承受能力非比尋常，朱果的藥力在他的身體內被發揮到了極致。

    六個時辰後，在朱果藥力的強力推動下，葉天行的金屬性經脈被順利打通。在內視術的觀察下，他驚奇地發現在丹田內又新出現了一個靈氣旋渦，呈淺白色，而且練氣等級也隨之提升到了練氣七級。

    《五靈飛天訣》和《五行總訣》的築基篇都提到了五色靈氣旋渦，但葉天行一直沒有具體的認知，因為在他學會內視術時，他的丹田內就已經有了一玄黃色和一青色兩個靈氣旋渦，只不過那時青色的靈氣旋渦若隱若現，直到他打通了木屬性經脈後才變成了淡青色，所以他只知道靈氣旋渦的顏色會變，卻並不知土屬性為何會是玄黃色，更不知它們是如何出現的。此次親眼看到第三個淺白色靈氣旋渦出現的整個過程，使他的眼界大開。

    兩日後，葉天行終於在無休止的修煉中完全吸收了朱果的藥力。他發現，當他打通足太陽膀胱經壬水，足少陰腎經癸水；手少陰心經丁火，手太陽小腸經丙火，手厥陰心包經相火，手少陽三焦經相火五行經脈後，果然又在丹田內分別開拓出另外兩個相應顏色的靈氣旋渦，並與先前的三個靈氣旋渦結成了五行陣勢。只是由於後期朱果的藥力減弱，火屬性靈氣旋渦的色澤有些偏暗而已，但練氣還是勉強達到了練氣九層。

    「單靈根修者的丹田只能生成相應屬性的靈氣旋渦，即使打通其它屬性的經脈，也無法在丹田內生成靈氣旋渦，因而只能修習相應屬性功法，而五靈根修者的丹田卻能生成五個靈氣旋渦，儘管進階慢些，也算有補償了。」

    這麼想著，葉天行對自己的靈根總算有了一點信心。他無疑是幸運兒，若是單靠五靈吐納練氣，想達到此境界，最少也得苦修二十年。

    為了不引起其他人注意，葉天行施展斂氣術依然將修為收斂到練氣二層。天剛放亮，他就離開山洞，向武家集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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