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清秋,雖是涼意漫漫,卻也是碩果纍纍掛滿枝頭之時,端看得哪個有能力摘了這果子去,從此更上一層樓。www、\
更深lou重的夜隨著枝梢上lou水的消失而悄悄逝去,兩日後的清晨,無惜快步來至風華閣,不讓人通報,直接推開了阿嫵所在的房門。
剛剛起床尚未梳洗的阿嫵訝然轉頭,尚不及言語,便已被挾風而來的無惜緊緊擁在懷中,如擁珍寶,耳邊更是傳來他帶著不可自抑的興奮的聲音:「定璇,你知道嗎?那個新郎他招了,在看到我找人假扮的那個新娘鬼魂時,他嚇得什麼都說了,一個勁的磕頭討饒,求新娘的鬼魂不要殺他!」
聽到這兒,阿嫵亦笑了起來,抬手環住他的腰:「難怪六郎這麼高興,當真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呢,不止六郎可以對皇上交差,便是狗剩也可以一併洗刷冤情。」
「嗯!」無惜興奮之中又帶著幾分解恨:「定璇,你可是沒看到姚尚書和魏侍郎他們在暗房中聽到新郎認罪時那萬分不自在的表情,也虧得他們臉皮夠厚,不然早就挖個地洞鑽進去了!」
阿嫵「撲哧」一笑:「原來六郎也會挖苦人。」見無惜不解,她含笑解釋道:「人怎麼會挖洞,會的那個是老鼠才對。」
無惜含笑放開了阿嫵,在她鼻樑上輕輕一刮,笑罵道:「胡說什麼呢,我可沒這麼說過。不過說真的,定璇,你要我怎麼謝你才好,這次地事若不是你,我也不能這麼快辦成!」他的眉眼間帶著脈脈的溫情與感激。
「為六郎分憂是份內之事,哪用得著說謝字,除非……六郎不將我當成自己人看待!」說罷她故作生氣的扭過頭去。
無惜低低一笑。扳過阿嫵的頭道:「好好好,不謝總成了吧。不過也虧得你想出將原先梅心治含妃的招數搬過來,讓我找個與新郎有幾分相似的女子扮成新娘冤死地鬼魂來找新郎索命!」
阿嫵替無惜扶正因剛才走得太快而有些歪斜的紫金冠:「鬼神之事一直為人所敬仰害怕,新郎不止殺人還將罪名嫁禍他人,心中必定難安,恐怕他夜早做夢就經常夢到冤魂索命,而今遭此一嚇,又哪分得出真假。當然是一味求饒了!」
無惜亦是感嘆道:「是啊,平生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而做了虧心事者,別說是鬼敲門,便是些許風吹草動也足以膽戰心驚。」頓了一下續道:「新郎已經被打下大牢,狗剩不日內便可出獄,他身上還帶著傷,我已經吩咐下人將他接來府中暫養。待身子好後再遣送回家,你說可好?」
「多謝六郎費心,只是……」說到這兒,阿嫵原本緩和地神色又擔憂了起來:「只是昨夜在暗室中聽得新郎認罪的只有姚魏二位大人,萬一他們在朝堂上聯手抵賴怎麼辦?」
無惜撫著阿嫵的臉頰似笑非笑地道:「你未免也把你的夫君想的太笨了些,好不容易尋到這麼一個好時機。我又明知他們二人有問題,怎會只叫上他們兩個呢,放心吧,除此之外,還有阮相與新入上書房為相的李庭方,而且新郎也畫押認罪,姚魏二人就算想否認也由不得他們。」
他的話令阿嫵隱憂地心為之一松,低頭之時瞥見身上的寢衣猛然記起自己如今還是未梳妝換衣的模樣,當即慌忙起身:「妾身尚未梳洗,有失儀態。殿下不如去前廳坐一會兒。容妾身梳洗過後再……」後面的話被無惜所打斷,他握住她的手靜靜道:「梳洗嗎?我為你畫眉可好?」沉靜的聲音里突然帶上了一絲淡淡的哀切。
阿嫵心中一顫。她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卻只做不知,帶著最柔順的笑點頭。
隨著阿嫵地話,流意與畫兒端著銅盆軟帕進來給阿嫵梳洗,在淨過面後,阿嫵端坐在銅鏡前,而無惜的手上已經執了一枝眉筆。
一筆描下,由眉頭至眉尾,流暢的如同在畫水墨畫,無半點猶豫與停滯,抬眼望去,只見無惜的神色專注無比,便是那臉上的神色也比適才更溫柔幾分似要滴出水來。
那抹陌生的溫柔迫使阿嫵閉了眼,只稍一眼她便明白,那別樣地溫柔不是對自己,而是對另一個已嫁做他人婦的女人……
「你的眉遠比一般人細長,很是秀氣呢!」她的沉思被無惜的聲音所打斷,睜開眼,無惜已經畫完了雙眉,站在面前沖自己微笑,眉宇間那絲別樣的溫柔已經消失不見。
他看了一下天色,放下眉筆道:「好了,我差不多該進宮去向父皇稟奏此事了。」看阿嫵似有話要說,他淡淡一笑,扶住阿嫵的雙肩鄭重無比地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機會,我怎麼會讓它從掌中溜走,只是最近怕是沒什麼時間陪你了。」
阿嫵將他垂在胸前的墨發盡皆撥到背後去:「六郎有這片心,定璇就很滿足了,六郎無須掛懷,時辰不早了,六郎快些去吧!」
彼時外面入宮的車駕已經備妥,無惜便不再多耽擱,略略說了幾句後便起身離去,待他走遠之後,阿嫵方收回了目光,睇視著銅鏡中的自己,隨著纖長如玉地手指自眉間划過,一聲嘆息由心底逸至唇邊,唉,自己如今似乎越來越介意阮梅落在無惜心中地位置了,曾以為自己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只要能待在無惜身邊便心滿意足,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正在悄然改變,逐漸想擁有地更多。
「主子,髮髻梳好了,奴婢扶您起來更衣!」流意低聲說著,阿嫵點頭扶著她的手起來,剛一站起,便覺得眼前發黑,一陣陣暈眩感不斷朝自己襲來,與之相隨的還有噁心感,一時間竟有些站不住。
流意看著不對,忙扶住搖搖欲墜的阿嫵,急切地問:「主子?主子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暈眩噁心感來的快去的也快,只一會會功夫便恢復了正常,阿嫵摸了一下微涼的額頭:「沒事,可能是最近比較累,所以坐久了起來有些難受。」說及此,她又想到最近無惜常常忙的深夜才睡或乾脆通宵不眠,長此以往,身體如何吃得消,當即道:「你去廚房叫人燉些參湯,等殿下回來後端去給他喝,嚴先生那裡記得也要一份。」
流意替她換上一襲墨綠繡銀菊紋的長衣後依言去了廚房,畫兒則折了幾枝新開的桂花進來cha在雙耳藍底壽紋花瓶中,屋內立時盈滿了桂花的香氣:「主子,古總管派人送來幾盆新的花兒,有紅有紫的,開得正艷呢。」
「是嗎?」阿嫵淡淡地應了一句,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攬衣起身走至外面,與衣色相配的墨綠流蘇迎風輕拂,花嗎?她最想瞧得卻不是這些,紅楓之葉,才是秋天裡最美的那抹顏色,而王府里唯有一個地方栽滿了楓樹。
阿嫵輕輕揚起唇畔,帶著一絲嚮往的笑道:「走,我們去晚楓居瞧瞧。」
「呃?可是殿下剛剛不是出府去了嗎?!」畫兒不解的問,不過她並沒有等來阿嫵的回答,因為早在她問出聲的前一刻,阿嫵已經走出了門,她只得吞下嘴邊的疑問急急跟去。
晚楓居的楓樹盛開烈烈似火,在秋風中展lou自己最耀眼的時刻,阿嫵剛到那裡就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趙肅儀,她站在距晚楓居數丈遠的地方發怔,腳步幾次想要挪動,卻都在跨到一半的時候收了回來。看那樣子似乎站了很久,淺藍雙彩繡鞋上都覆了好幾片被秋風吹下來的紅葉。
遠遠得似有一聲淺嘆乘風而來,繼而趙肅儀便轉了身過來,她瞄到站在後面的阿嫵明顯一愣,旋即眼底立刻浮上幾縷嫉恨與惱怒的痕跡,猶豫片刻才萬分不願地走到阿嫵面前語氣生硬的請安。
阿嫵知曉她對自己向來不友善,卻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她,眼下既然碰到了,就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趙肅儀來此可是要見殿下?他此刻並不在府里,肅儀不妨晚些時候再來。」
趙肅儀臉色一變,不無諷意地道:「娘娘對殿下的行蹤知曉的可真清楚,哪像妾身長久不在殿下身邊伺候,壓根兒就不知道。」她以為阿嫵剛才那話是在向她炫耀。
「趙肅儀,我並不是這個意思……」阿嫵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那娘娘又是什麼意思?您是府里的娘娘,何必跟我這個小小的肅儀一般見識,若娘娘沒什麼事的話,請容妾身先行告退。」說罷不待阿嫵答應便轉身離去,瞧那樣子竟是絲毫沒將阿嫵放在眼中的意思。
「趙肅儀,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阿嫵的話令趙肅儀的腳步微微一頓,旋即又以更快的步伐離去:「妾身與娘娘什麼誤會都沒有,娘娘不必多心。」
待她走遠之後,畫兒才忿忿地道:「這個趙肅儀可真是囂張,位份沒娘娘高,寵愛也沒娘娘多,居然敢這麼狂妄。」
「不,她不是狂妄,只是對我有成見罷了,只是我始終不明白這成見從何而來。」阿嫵彎身自地上撿起一片楓葉拿在手裡把玩著,臉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趙肅儀的態度當真是奇怪,難道背後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想及此,她頓時沒有了賞楓的興致,帶著畫兒去了蘭妃的倚蘭閣,蘭妃在府里已有好幾個年頭,若真有隱情,想必她會知道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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