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九,這一天萬里無雲,毒辣的太陽毫無遮擋的照耀下來,地上的花兒草兒在這炎炎烈日下都焉了下來,全無精神,莫說是花草,便是人也差不多,守在風華閣外的陳小耷拉著頭一副沒精打采的樣,直至眼皮子底下出現了一抹金紅,當一個激靈抬起了頭,原以為是與王妃一起去湖邊小坐的主子回來了,沒想到入眼的竟是含妃那張艷麗冷淡的臉龐。/www。qВ\\
她來這裡做什麼?陳小心裡剛閃過這個念頭,人已經機靈地跪了下去:「奴才見過含妃娘娘,娘娘吉祥!」
含妃看也不看他,徑直抬了步往裡走,陳小不明白含妃來此做什麼,只得跟了上去:「啟稟娘娘,我家主子這會兒人不在院裡。」
至此,含妃方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我此行不是來找你家主子,而是想看看小世子,他總在吧?」
陳小心裡咯噔了一下,遲疑著道:「在是在,只是娘娘……」
「我身為府中側妃,來探視一下世子,有什麼不妥嗎?」含妃的語氣漸次冷了下來,那雙眼更是如刀一樣刮在陳小的臉上,令他不由自主地垂下了頭。
含妃冷哼一聲,讓陳小在前面帶路,徑直往裡走去,到了內屋,果見小世子正在專為他準備的小榻上睡得香,奶娘在旁邊支著手打瞌睡,直到被陳小叫醒,方匆忙起身施禮。
含妃也不讓她起來,自顧著走到小榻前。探目去瞧辜則容,因著眼下天氣極熱,所以只給他蓋了一襲輕薄的小軟被,睡夢中地他可能還是覺著有些熱,所以將藕節似的小胳膊lou在外面,白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讓人忍不住想去啃一口。
含妃冷凝的目光逐漸有了幾許溫暖之意,嘴角更不自覺的往上翹。只是還未等形成笑的弧度,便被她硬生生給拉平了,含妃抬起頭掃了一眼在屋裡的幾人,啟聲道:「你們都出去吧,我在這裡陪會兒小世子!」
隨含妃來地杜鵑和杜若自是無條件遵從主子的命令,無言地退到了外面,陳小和奶娘就有些遲疑了。垂著頭交換了一下眼神後,陳小生怕含妃會趁人不在為難小世子,逐賠笑道:「奴才還是在這裡侍候含妃娘娘吧,何況萬一小世子醒了,哭鬧起來,也需要有人哄。」
奶娘接口道:「是啊是啊,娘娘是金尊玉貴的身子,又沒養過孩子。哪會知道要怎麼弄小世子。」奶娘說的順嘴,沒意思到自己那句「沒養過孩子」正好刺了含妃的心,等她收到陳小的眼神時,已經來不及,含妃黑沉了臉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堂堂淳王府的側妃。還不如你一個小小地奶娘有用嘍?好大的膽子,不給你點教訓,你便要騎到我的頭上來了,還是說你自以為在這風華閣裡頭,連我都可以不放在眼裡?!」
奶娘是個本份耿直的人,哪曾想隨意的一句話會被說得那麼嚴重,不待她辯解含妃又道:「連你們主子見了我尚要禮,什麼時候又論到你們這些奴才來教訓我了,看在你是小世子奶娘的份上我不重罰,自己去杜若那裡領掌嘴二十下!」
奶娘心裡那叫一個委屈。可在含妃的威壓下只得垂首出去。陳小看含妃將目光轉向了自己,心裡縱使再為難再不放心也只得退了出去。一到外面,他馬上瞅了個時機跑出去想通知阿嫵。
待屋裡無人後,含妃面色稍霽,回首慢慢走到了小榻上,死死要盯著那張純真無邪的小臉,口中喃喃道:「辜則容,辜則容,多好聽地名字,這一切本應是屬於我的孩子的,卻偏偏落到了你的身上,你憑什麼有這麼好的福氣,憑什麼?」
忍!
這是從這個孩子出生後,含妃一直懸在心頭的一個字,每每想到自己中途夭折地那個孩子,便心如刀割,對這個孩子的恨也更深一分,欲除之而後快!
但是時機不到,所以只能忍,然而這樣的隱忍,終於被今早無意中遇到的兩個面生的小丫環給打破了,由於她站的地方比較隱蔽,所以這兩個丫環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只顧自己竊竊私語。
「風華閣的曲娘娘可真是好福氣,一舉生下世子,連皇上都這麼重視,要不是側妃這位已滿,恐怕曲娘娘就要晉升呢!」
「可不是,看點翠堂那位就沒那麼好的福氣,孩子都那麼大了也流掉了,還冤枉說是被別人推倒才流產的,依我看啊,準是她平日裡做人刁橫,所以老天爺才收了給她地福氣。」
「我覺著也是,她那個人又狠又刁,可誰讓她是主子呢,咱們這些做奴才地只能忍氣吞聲,像王妃還有曲妃就好多了,待咱們這些做奴才的也好,從不輕易給臉色看,更不用說責罰了,我聽說點翠堂里地奴才一旦碰到含妃心情不好,那可就慘了,毒打是家常便飯的事。」
「可真是這樣的話,那她沒孩子可真是活該了,最好這輩子都生不出來。」另一個丫環惡毒說著詛咒般的話語。
旁邊的人附合一番後,又說起了新出生的那位小世子有多麼多麼可愛,直說了好一會兒才逐漸遠去不可聞。
她們不知,在暗處的含妃已經氣得渾身發顫,幾欲發狂,而也正是這兩個丫環的話終令得含妃忍不無可忍,不計後果的來到風華閣,並遣了所有人出去。
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憑什麼能這麼福大命大的來到世上,而她的孩子卻不行,不公平!這不公平!她不允許有別的女人為表哥生下孩子,有一個趙氏已經是例外。豈能再有一個曲氏,何況這個曲氏和她地孩子在表哥心目中遠比趙氏母子更重要,自她生了孩子後,表哥已經連著十來日沒有到點翠堂看她了!
恨,她恨這個不應該出生的孩子,既然當初幾次三番設計都沒能要他的命,那麼今日她要親手毀了他!毀了他!
對!她此刻對眼前這個剛剛足月。還什麼都不懂的辜則容動了殺機,她的心被滿滿的瘋狂恨意所占據。至於殺了他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已經不在她地考慮範圍里
辜則容睡的許是有些熱了,小腳有力地蹬了一下,將被子給蹬掉了一些,lou出穿在身上地荷青色小綢衫,嘴裡還哼了幾聲,眼睛倒是沒有睜開。
他生的真是很可愛,粉嫩的身子。睡覺時嘴裡還不時吐出一個小小的泡泡,含妃儘是滿心恨意,也不禁被他可愛的樣子給激出幾分憐意。
她彎下身輕輕抱起睡得有些不安穩的辜則容,輕輕地拍著,辜則容動了幾下,又沉沉睡去,含妃睇視著懷裡那軟軟的一團,目光閃爍不定。在極度地恨意背後,憐憫與不舍一閃而逝。
顫抖的手慢慢撫上髮髻,在摸到一枝嵌綠松石花形金簪的時候,手勢一頓,纖長的手指纏上那冰冷的金簪,慢慢將其從盤結起的青絲長發間拔了下來。然後用力地握在手裡,因為太過用力,那簪尾的花紋甚至刻在了掌心,而簪子的尖頭對著地,正是辜則容那如天使一般的睡顏。
含妃知道,只要自己這一簪子下去,眼前這個讓她恨到極致的孩子就會一命嗚乎,再也不會張眼,就和她未出世的孩子一樣,再不能看世間一眼。
想到那個早夭的孩子。含妃悲痛不已。她也不想拿孩子來做算計害人的工具,可是當時孩子已經註定要死。她只不過推動了這個過程,讓孩子死地不那麼沒價值罷了,可惜最後還是讓阮梅心逃過一劫!
危機已經近在眉睫,不知怎的,本來好好睡著的辜則容,突然扭起了身子,小嘴更是撇的扁扁的好像誰欺負她一樣。
含妃本是內心正在掙扎的時候,懷裡的動靜驚醒了她,手一松,那簪子就從手裡滑了下去,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響驚出了含妃一身的汗。
那廂,辜則容已是張開了大大的眼睛,有著長長地睫毛地他比女孩子還要秀氣可愛,他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然後好奇地張眼睛看著含妃,隨即lou出一個甜甜地笑容,從小嘴裡還留出透明的口水,讓人看著又可愛又好笑。
這樣的他,令含妃略顯猙獰的神色柔和下來,如果她的孩子沒有流掉的話,現在應該出是這樣吧?
孩子也許什麼都不懂,但他卻可以最清晰直接的感受到別人的心情,含妃逐漸軟化的神色令辜則容笑得更歡,小手一動一動的似乎想抬起來。
含妃遲疑地伸出手,去迎接孩子的小手,剛伸到孩子面前,她的食指便被胖乎乎的小手給握住了,那隻小手比世間任何的綢緞都還要柔軟,剛剛好可以握住她一根手指。
孩子仿佛抓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抓著含妃的手就要往嘴裡塞,還不停地流著口水,把胸前的衣襟都給沾濕了,含妃的無名指與小指帶著縷金鑲玳瑁護甲,尖尖的護甲恰好對著孩子幼嫩的胳膊,稍一不小心便在孩子白嫩的胳膊上劃了一道紅痕,含妃心裡一驚,忙越過孩子的身體用另一隻手將那護甲給摘下,如果才無顧忌的任由孩子玩著她的手指。
看他一味的要把手指往嘴裡塞,不由失笑輕聲道:「傻瓜,這手可不能吃,髒的很,你不能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塞,要肚子疼的知道嗎?」
辜則容哪知道她在說什麼,只咧著嘴笑,手還是想方設法的往嘴裡塞,那可愛的模樣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含妃正自笑著,忽而記起自己此來的目的,頓時止住了笑,眼中的溫度逐漸降到了冰點,手微一用力,自幼嫩的掌心抽了出來。
辜則容很無辜又很著急的看著那看起來很好吃的手指離自己遠去,急得雙手在空中亂抓,嘴裡哼哼個不停。
可他又哪知,那隻剛才陪他玩的手,此刻已經成了最要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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