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瓊英在山澗中四處搜尋,只想獵些野味來給皇帝吃,畢竟現在皇帝失血太多,身體虛弱的很,若只是和自己一般食些野果子,那必定支撐不到京城。筆神閣 bishenge.com
山澗隱約有潺潺流淌的小溪,溪水似乎在重重岩石的阻礙中歡快的蹦騰,若是耳聰目明的人,還能感受到泉水將原本稜角分明的石塊打磨平整,隨後圓潤光滑。
瓊英眼前嗖的一下,待她定睛看去,一隻碩大肥美的野兔跑得不見蹤影,她放慢腳步緩緩上前,手中提著才打制好的叉子,順著那草叢中露出來的一點小小的尾巴猛地刺下,一隻野兔便到手了。
她快步上前將兔子提留在手中,看著它控訴的雙眼,生生別過臉去,一邊走向一處沙灘,一邊口中愧疚不已的對兔子說話。
「小兔子啊!實在對不住了,我肚子實在很餓,你若是因為我這一叉子斷送了你的修仙之道,千萬別怨我。你要知道,你進的可是當今皇帝陛下的肚子,你將來一定能投個金胎。」
就在瓊英說話之時,身後傳來一陣幾不可聞的笑聲,似乎怕被人發現,那人立刻便止住了笑,可是敏捷的瓊英還是立刻警惕起來,當她看到來人是誰的時候,眼中全是怨恨。
「你是誰?這裡只有我一個人,要殺要刮就痛快點,不要耽誤了我吃兔子肉。」瓊英看著絲毫不在意自己行蹤已經暴露的男人,一臉赴死的決絕。
「是嗎?那剛才我怎麼好像聽到,姑娘和這隻兔子說什麼皇帝的事情?難不成皇帝也在此?」男子臉上全是戲虐之色,看向瓊英正著急想說辭而轉的提溜溜的雙眼。
「誰說的?沒有,什麼皇帝,我只是一介草民,怎麼能和皇帝搭上話?你別逗我了。」
「哦?那那邊山洞裡的男人是誰?」
「什麼山洞?本姑娘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別跟著我了,這兔子我是不會給你吃的。」
一番話下來,瓊英轉頭就跑,腳步倉皇紊亂,男子眼中一抹好笑閃過,此人正是昨日將瓊英逼得不得不爬下山崖的男人,也是那個讓瓊英吃了一鼻子一臉黃土的男人。
瓊英抱著兔子便往樹林深處鑽去,到了樹林的另一邊還不忘半路拾了一隻新鮮的野雞,看著一手野兔一手野雞的滿滿收貨,瓊英回頭看看方才那狐狸男人並沒有跟上來,她開心極了。
「還好那個男人沒有跟上來,這下老爺可以好好吃一頓了,再去抓幾條魚就好了,應該不比皇宮的伙食差!」
瓊英一路上自言自語,朝著自己昨夜找的那片可以用來捕魚的沙灘走去,等到了沙灘邊上,她才發現,那個她以為甩掉了的男人正一臉好笑的瞧著自己。
「唉?我說你占了我的地盤了!」瓊英氣急敗壞將山雞和野兔摔倒地上,雙手叉腰。
「什麼你的地盤?這裡刻你的名字了嗎?小丫頭可不要信口開河冤枉了好人啊!」
男人滿臉的不贊同,看著瓊英那皺在一起的一張臉,心中多了幾分調笑之意,便又開口道:「你這小丫頭,一個女子不好好在家待著,來這深山老林做什麼,我告訴你,這裡面可是有老虎呢!」
隨著那人話音剛落,自山澗傳來一陣虎嘯,那聲音就像是在他們耳邊響起一般,嚇得瓊英一個小跑,手腳並用得向著男子撲去。
「餵?我說...你能不能先下來說話,這樣...額...不太方便。」
一項冷靜自持的男人此刻紅著一張臉,一雙桃花眼不知該往哪裡放,尷尬不已的想將瓊英從他身上扯下來,可對方卻是一臉害怕驚懼,死死嘞著他的脖子,讓他幾乎不能呼吸。
「什麼下來啊?哪裡有老虎?是不是老虎來了?」
瓊英緊閉雙眼,不敢睜開,她最怕老虎了,這都是當年跟著樂正羽訓練時留下的後遺症,她此刻感覺抱著一個讓她安全的東西,死都不放手。
「咳咳...姑娘,你再這樣下去,可是要做我的妻子了。」
男人最後的一句話驚得瓊英雙手一松,掉在了地上,這突然的一摔,讓她屁股幾乎開花,疼的齜牙咧嘴。
「哈哈哈...哈哈哈....我竟不知道,你這麼可愛,這世上還有如此可愛的女子。」男人笑得張狂,在這樣空曠的山間行成了一陣陣回音,一遍一遍在瓊英耳邊迴蕩。
「你究竟是誰?幹嘛這樣一直跟著我?」
瓊英知道自己被誆騙,一臉怒氣,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轉身便向河邊走去。
此刻山洞裡靜悄悄的,只有即墨皇一個人躺在草垛上,瓊英離開時將洞口堵的嚴實,幽幽的陽光自縫隙透進來,在皇帝身邊行成了點點星光,仿佛置身於無數燈光之下。
瓊英不再理會那男人,隨意的挽起褲腿拿著手中的叉子便邁入河中,初秋的水甚是冰涼,她雪白的雙腳忍不住腳趾微微勾起。
順著河岸搜尋,她看到了一隻正在四處遊蕩的小魚,心中大喜,手上的叉子比腦子更快,一個動作,那迷茫的小魚便被釘在叉子上,只能來回撲騰擺動著魚尾。
「哎呦,沒想到你這個小姑娘手藝不錯嘛!」男人在岸邊將柴火撿好,搭起來一個烤魚的架子,還一邊將瓊英抓來的兔子和野雞清洗乾淨。
瓊英又抓了幾條小魚之後,開心的上岸,看著他已經將兔子和野雞架在架子上,才不吝嗇的誇了那人一句。
「你也不錯啊!這麼快就收拾好了這些。」
正當男人開心的仰起臉準備接受她的讚美時,卻聽瓊英道:「可是你吃的多不多?你只能吃一條魚,一個兔子腿,一個野雞翅膀,其他的都是我的。」
聽著自己被嫌棄,男子咽了咽口水,順道將方才要出口的話也一併咽了回去,用沉默來對抗瓊英的虐待。
「哇!好香啊!這個要包起來,你不許吃。」
瓊英三下五除二將烤的油光四溢的一整隻野雞和野兔用碩大的荷葉包了起來,順道還包了幾條鮮美的小魚,只留給男人方才商量好的一條魚,一個腿和一個翅膀。
「你一個小姑娘能吃得了那麼多嗎?這麼不講江湖道義,好歹我在這又是生火又是拔毛的辛苦了大半天,你就給我這麼點?」
「那好吧!看你長得那麼單薄,還真能吃!」瓊英說著又從荷葉包里拿出來一條小魚塞給他,還滿臉的不情願。
「那現在不要再跟著我了,我要趕路了。」瓊英一副拒絕再與之交談的模樣,男人也只是笑而不語的看向她。
等到瓊英小心翼翼的到了山洞中時,皇帝已經自己坐了起來,看著她抱著的荷葉包,滿臉的溫柔。
皇宮中人並不清楚這罹王爺賣的是什麼關子,一夜的兵戎相見死傷無數,可是全是太子的兵馬,罹王爺和穆青早已不知躲在了哪裡。
冷宮的一角,即墨罹伸手將穆青送來的一隻烤鵝放至盤中,一邊將身上的小刀拿出,將金黃的鵝肉一塊塊切下來,動作優雅無比的放入口中,慢慢吃了起來。
與即墨罹不同的是坐在一邊的鳳邪,他兩手捧著一隻剛做好的燒雞,吃得滿手全是油,臉上更是狼狽不堪,炭火燒過的黑色布滿他的臉頰,一張原本美得驚人的臉瞬間顯得滑稽不已。
「我說,鳳公子,您慢點吃,御膳房還多著呢!一會兒吃不飽屬下再去拿不就好了。」
穆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出聲想要制止鳳邪那種大快朵頤的狼吞虎咽,心中滿是尷尬,鳳公子這樣在王爺面前吃相太不雅了吧?這樣有失禮數,有失禮數啊!
「你說什麼吃相,你家王爺連日趕路,日夜兼程,本公子都要餓得前心貼後背了,不像某人!自小出身皇室,現在回自己家還這樣偷偷摸摸的,現在還被困在這冷宮,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鳳邪一臉控訴,跟著即墨罹這種銅牆鐵壁打造的巨人,他是人類,他要吃飯的好嗎!他需要休息的好嗎!他恨恨的嚼著嘴裡香噴噴的雞肉。
「本王自小出身皇家,吃相自然雅致,你還是不無家可歸?這樣偷偷摸摸,還不是怕你這個流落在外的皇子被發現,然後被人亂刀砍死?餓了便再去御膳房拿好了,那裡的廚娘也是我們的人。」
即墨罹一臉的理所當然,絲毫沒有提及他忙於趕路一刻未歇,也讓一直一日三餐的鳳邪滴水未進,一晚上的宮闈之變讓他們此刻飢餓交加。
「什麼?你...你...你連御膳房都安排了人手?在這皇宮裡,哪裡沒有你安插的人手?」
鳳邪詫異的瞪大眼睛,看向即墨罹像看什麼鬼怪一樣,他可沒有忘記昨日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太子自以為自己擁兵千萬的兵馬,足以與罹王爺對抗。
可是在那樣危機的時刻,他們三人之所能順利逃出包圍,還不是因為太子身後弓箭隊中,步兵騎兵隊中,都有人揮刀砍向自己身邊的人。
「自然要有,本王做事滴水不漏,不然在這大清早你怎麼能吃到這麼熱氣騰騰的燒雞!」
即墨罹一臉的鄙夷,就像天生在皇宮中生活的皇子在看久居山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山野村夫一樣,眼神中透出來那種與身俱來的清貴之前。
「還真是狡兔三窟啊!狡兔三窟!」鳳邪一把將穆青手中尚未吃掉的半隻豬手奪走,嘴中不忘嘖嘖稱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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