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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替成名
晚上,劇組一行人分坐三輛車到達了一處高檔私人會所。
左然、何修懿都上了左然的車。柳揚庭雖然不會去飯局,但是也隨著眾人一起走出了片場。他一看見左然的車,便輕聲輕氣問:「2016年的慕尚嗎?真好。」
左然「嗯」了一聲,柳揚庭又說道:「如果我也跟著,這在我坐過的好車裡就可以排進前三名了……最好的,就是那年的勞斯萊斯幻影了。」隔了大約兩秒,轉頭問何修懿,「前輩,你坐過的最豪的車是什麼啊?」
何修懿感到這問題十分無聊,看著車頭燈低頭想了幾秒鐘,嘴角撩起一絲笑容,吐出幾個奇怪的字:>
柳揚庭眨了幾下眼,猶豫了下,又開口問:「前輩,你是不是記錯了呀?好像沒有這款車型……」
&記錯,是這個。」何修懿還是懶散的樣子,開了車門的左然偏頭看了何修懿一眼,眸子當中似乎難得地帶了一點笑意。
柳揚庭逮著一個空,掏出手機查了一下「crh380是什麼車」,而後看著百度為他呈現出的搜索結果:「……」
答案上清清楚楚地寫著:
下面還詳細地介紹道:
……
到了會所前面,何修懿走下車,發現劇組眾人都已經在會所前面等了。何修懿沒有看見李朝隱,也不知道是他自己不來,還是總製片人周麟不讓,也許是他們雙方的意思,畢竟李朝隱不喜歡「投資爸爸」,「投資爸爸」同樣不喜歡李朝隱。
何修懿剛與總製片人周麟打了個招呼,便看見一輛極為惹眼的車「呼」地一下停在了邊上。一個身材瘦高的男人出現,周麟急忙迎了上去:「徐總!」
投資爸爸「徐總」果然與劇組的關係僵了,目不斜視,一路徑直走進了豪華的私人會所大廳,周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
何修懿無意中聽過周麟與《家族》的事情。周麟,本來也是一個導演,相比於錢,更喜歡獎——總是想拿獎,但總也拿不上。然而也不知是因為什麼,近些年來,他的片子變得越來越難看了。無奈之下,才四十幾歲便喪失了創作能力的周麟轉行成為了獨立製片人,指望著靠與導演同樣重要的「製片」翻身。《家族》是周麟第一個項目,關係到他作為製片人的飯碗,兩年間他為此付出許多。周麟認為《家族》很有拿獎潛質,然而內容有同性戀,原作也沒名氣,折騰來折騰去,都拉不到什麼投資,直到李朝隱對項目表現出興趣。由於李朝隱的推薦,周麟終於找到了幾家願意投資的影業公司。只是,因為很難賣錢,公司都不太大,湊錢過程也說得上是一波三折。
何修懿知道,影業公司撤資或者不繼續出資,都並不罕見。這會兒,投資人之一的「徐總」不大高興,製片周麟亦步亦趨溜須拍馬……也正常。
私人會所又是十分中式,青瓦紅牆,院子裡有天井,走廊牆壁上有大紅宮燈,吊頂金碧輝煌,古韻濃烈。
而他們被帶進的接待廳也是同樣一套裝修風格,屋子一面立著屏風,里側牆壁則是一整面牆的仙鶴圖,紅木家具雕工精巧,黃色的光暈從屋頂宮燈輕輕流瀉而下。
周麟還有監製分坐在徐總的兩邊,而後是其他陪同人員、左然等演員,何修懿最沒有地位,被扔在了靠門口的那張椅子上。
徐總喜歡野味。很快,金錢龜、燜蛇、老虎斑、東青斑等菜便一道道地上桌了。
周麟又笑:「這家會所有個酒窖,徐總,等會兒您嘗嘗,不一般哪。酒是從法國、美國等等國家好幾十個酒莊運送過來的,最貴的50萬一瓶。會所角落裡有個品酒室,吃完飯我們去看看?」
徐總果然流露出了興趣:「哦?好,吃完飯去看看。」
周麟大笑著道:「徐總果然喜歡美酒,來來來,都滿上,大家先來碰碰杯吧。」
漂亮的服務生為眾人斟上酒,何修懿稍微抿了兩三口,屁-股都還沒來得及坐熱,便聽見周麟對自己說道:「修懿,你趕緊來給徐總敬杯酒,求徐總以後照顧你一下。」
何修懿:「……」
周麟其實是胸有成竹的。這個劇組李朝隱的牌兒最大,而且中國電影一般是導演中心制,製片人最重要的活兒就是找投資,因此,雖然他對李朝隱把事情弄成這樣怨氣頗多,卻也從來沒有想過與李朝隱硬對著幹——團隊中兩個老大合不來,絕對是成功最大的阻礙。既然李朝隱要護著他的演員,那就讓他護吧。不過,何修懿與柳揚庭不一樣。何修懿只是個裸替而已,待上五天就走,根本無足輕重,等他離組便沒人記得了。替身替身,就是什麼都要替的,替喝點酒,大概也在情理當中。裸替這個職業,被人摸是常事——並非所有演對手戲的男演員都是正人君子,趁機揩油、動手動腳的大有人在,甚至很常見。戲內光著身子都經常被人摸,戲外穿著衣服怎麼就不讓了?裸替因為與明星長得像,又較「隨便」,經常參加一些飯局,陪酒、陪-睡全都不足為奇。周麟還沒見過什麼戲內隨便摸、戲外不能摸的貞烈男女呢。而且,這個職業的人為了「夢想」全都拼了,不會輕易得罪任何一個人的,何修懿曾有過未來,應該更加患得患失。只是……一般老闆就是喜歡明星,雖然何修懿比柳揚庭還漂亮,徐總也不一定真的能看上他,只能儘量試一試了。
那邊,還沒等何修懿想好怎麼拒絕,一直默默坐著的左然突然道:「修懿不能喝酒。」
周麟:>
左然唇角勾了一下:「修懿不能喝酒。」
&什麼?」周麟打定主意,如果左然講出「胃炎」這種常見藉口,自己便「科普」說「沒事的」,雖然這個科普等於胡扯、忽悠。
結果,左然說:「他眼睛不好。」
周麟:>
左然又道:「有時候跟瞎了一樣,見過的人站在眼前,都認不出。」
何修懿:「……」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左然話里有些幽怨……
劇組一人卻是真的信了:「啊!青光眼吧?!那是不能喝,會使眼壓升高,導致青光眼變得更嚴重,加速失明過程!」
見周麟看向了自己,何修懿只好硬著頭皮道:「嗯,對,青光眼。」
左然施施然地站了起來:「我代修懿與徐總幹了吧。」
徐總說:>
&麼?他只是個替身而已,我這主演代他幹了,面子反而不夠?」說完,左然長腿一邁,繞著桌子走到何修懿的座位,從他手裡抽走了他一直攥著的紅酒杯,邁步到徐總面前,眼神依然冰川一般,將紅酒杯與徐總的毫不溫柔地碰了下,仰頭將杯中的液體倒進了他自己喉管。左然穿著件黑襯衣,動作十分瀟灑漂亮。
何修懿的臉有一些發紅——那杯酒他已經喝過兩三口了,左然卻是強硬地拿了去,將自己喝剩下的酒一口乾了……
徐總也幹了。按「常理」說,喝完酒之後,他就該攬著對方的腰把人拖近然後啵一個,但他看著左然的臉,覺得還是算了——對方氣勢比他還強,透露著一股威壓感,他一時間弱了三分。
誰知,周麟卻不輕易罷休。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他又叫何修懿去敬酒:「只喝一杯,沒關係的。」
左然「咔」地一聲將一條蟹腿夾成了兩半,那響亮的碎裂將在場的眾人嚇了一跳:「修懿不能喝酒。」
「……」
左然將剝好了的螃蟹腿扔進了旁邊何修懿的盤子裡,撩起眼皮,眸子沒有一點溫度:「我代修懿與徐總幹了吧。」與第一次一字不差。
這個圈子太小,他不想令何修懿為難,因此都是代喝,還示意何修懿不要插話,老實坐著。
幾次之後,徐總看著左然的冰山臉覺得十分鬧心,不耐煩地揮了下手:「拉倒拉倒,算了算了。」
……
這一頓飯吃得徐總非常壓抑。才只一個小時,他便急匆匆地與周麟去會所的酒窖那邊了。
劇組其他的人小聲對左然說:「左老師,散夥了,咱們可以走了。」
左然一隻手撐著頭,半晌都沒發出聲響。
監製又說:「左然……?散夥了……!」
左然還是沒有反應。
監製覺得不對,伸手拍了拍左然的肩膀,微微蹲低身子,將左然撐著頭的手拉開,仔細地看左然的臉。
左然:「……」他的雙目沒有焦點,游移不定,有些迷茫。
&了!!!」監製湊近大喊,「回家!!!」
左然說:「我不走。」
&監製此刻終於是確定了,「他醉了!!!」
有人問:「一共喝了幾杯啊?」
監製在心裡算了算:「應該……也就四五杯吧?」他感到很發愁——左然酒量根本不行……剛才胡亂逞什麼能?這會兒酒勁上來了,他就在這迷迷登登、暈暈乎乎。
聽說影帝醉了,幾個人圍上去,試圖使用蠻力將左然帶出會所。
沒有想到,左然還挺倔的,亂七八糟地道:「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是誰」、「只有我媳婦來,我才能走」、「我只跟媳婦走」。
何修懿見另外幾個人都在扯,那自己也不好在原地干站著,只好也走上去,跟著眾人勸道:「左然,影帝……走吧?」
左然抬頭,很努力地看著對面的人。過了半晌,他似乎認出了對方是誰,說:「嗯,走了。」
左然意識不大清楚,可是走路卻不打晃。
「……」見左然認出了自己,何修懿鬆了一口氣。
他覺得不是很放心,上前稍微扶了左然一下,又問:「左然,你家在哪兒啊?」
「……?」左然似乎頗為疑惑地轉過頭,看著身邊的何修懿一眼,「我家不就是你家麼?」
「……」何修懿感到有一些頭疼。
方才還以為左然認出自己了。
這他媽的還是沒認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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